李渡第二天十多點鐘的時候纔過來找我們,我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等李渡過來之後便跟他一起出了這允讓閣。
瞧李渡帶走我去的方向跟之前墨老居住的地方倒是差不多,但在中途的時候去了更左邊的一處住處。
這地方比起墨老那邊簡單多了,只有很小的一處小閣樓。
李渡道:“這裡是當年我的住處,我走之後已經很久沒人居住了。”
我本以爲這次見面肯定會很鄭重其事的選在一些重要的地方,沒成想竟然是李渡之前的一處居所,這無形當中之讓我心中的忐忑緊張之感削弱了不少。
“王老已經等在裡邊了,咱們快點兒進去吧。”李渡招呼我們進入,邊走邊道:“之前本來決定見你們的是吳老,我其實心中是一直都有些忐忑的,吳老這人性子暴烈,很難交流,不過他臨時有重大急事要處理,所以只得換人來見你們,而王老就好多了,他與老主任也是舊識脾氣也差不多,你們倒是也不用緊張。”
張蟬正想回話,但前邊忽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道:“小李啊你這話要是被吳青那傢伙聽到少不了要剝你一層皮!”
我急忙循聲望去,之前不遠處的小門前正站着一位清癯老者,這一位看上去約莫六七十歲,雖然精神看上去不錯,但眉眼之間總是有那麼一股愁容,給人一種十分疲憊的感覺,彷彿這位老者的頭上壓着千斤重擔一般。
李渡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您老怎麼出來了,這話我也跟敢現在說說了,吳青老爺子在的話我可沒這個膽子。”
王老笑了笑,“房中悶着有些無聊,正打算出來透透氣,正巧你們就過來了,小李還不給我介紹介紹這三位貴客。”
“貴客可不敢當。”張蟬急忙擺手道:“也不用李兄介紹了,晚輩張蟬,見過王老。”
“當得,你們不是普通人,自然當得上這個貴字,不過你們在我面前就不用自稱晚輩了,我與墨鴻不一樣只是個普通人,嚴格來說不算是你們道上的人,就無需用你們道上的規矩來稱呼了,我姓王單名一個雲字,你們直呼我名字便好!”
就算不是道上的人,但人家畢竟是長輩,直呼名字自然是不合適的,我們便跟李渡一樣稱呼這一位爲王老。
我和關含霜又自我介紹了一下,當然也沒在像之前跟墨老介紹一樣那樣自稱晚輩,而是以一種同等的身份來自我介紹的。
圈內和圈外的禮儀還是分的很清的,尤其是古代,禮儀在道上也算的上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了,見到什麼樣的人該如何稱呼都是有數的,一旦在這上面出錯,輕則引來鄙視,重則大打出手甚至鬧出人命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之前李渡說來的是部門的實際掌權者,而且不單單在這一個部門中,在整個政府當中都是有着很深的影響力的,我當時還跟張蟬關含霜討論過,這來的人會不會是經常上電視中的某一位,但我搜尋了這些年所看到的新聞,並處有哪位高官的樣子跟眼前這位王老的形象所重合。
看來這一位應當不是那些站在明面上的人了,這樣的話哪種緊張感倒是立馬又小了一層。
“快別在外邊站着了,進來座吧。”
互相介紹寒暄完之後王老主動招呼我們進去,客廳當中早就已經備好茶水了,落座之後李渡再一次充當起泡茶小廝的活兒。
我們三人正襟危坐準備應付接下來王老的一番說辭,但讓我有些始料未及的是王老並未上來就跟我們單刀直入,而是跟我們聊起來一些道上的瑣碎之事。
聽了一陣之後我就回過味來了,王老說的這些事大多都是一些道上的人作惡殘害一些無辜老百姓的事情。
雖然知道王老這是在爲接下來的事情做鋪墊呢,但明知如此的,我們三人聽的還是一陣氣血上涌,蓋因爲那些事實在是太過喪盡天良,只要心有正義之人聽到之後估計沒幾人不會動容。
現在這社會人心不古,不但功利心大,而且戾氣實在是太重了,動不動就殺人害人的比比皆是。
而且現在網絡太過發達,很多以前的不傳之秘,現在肆意的散播到了網上,很多邪術就是就此傳播開來,這些邪術大多不需要正統的修煉就能使用,但危害程度卻一點兒都不低。
像是王老剛說的一道詛咒之術,只要取得一個人的生辰八字,然後結合特殊的一些東西把一直貓和那些東西放在大鍋中一塊蒸,貓被蒸死之後那人便會立馬感覺到置身火爐當中,而且會瘋狂出汗,用常規的方法來說是絕對無法制止的,到最後會十分痛苦的脫水而死。
這種邪術比比皆是,落到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手上拿來害人,普通的警察是根本查不出來的。
而且現在燈紅酒綠的大環境下,很多以前避世而居的魑魅魍魎也都進入到了大都市當中,像牛猛那樣的異類畢竟是少數,大部分的魑魅魍魎雖然可以短時間內控制自己的情緒,但一旦遭到一些事情的激化是肯定也會做出應激反應的,這些非人的東西出手一般死兩人那都是少的!
這種情況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話到時候越鬧越大肯定會人心惶惶造成社會的動盪,而李渡的特別行動科現在看來就是能最大限度的來控制這些事情發生最佳保障了。
王老說開始說的還算是淡定,但到了最後我們還沒什麼反應,他卻是已經義憤填膺語氣激動了起來。
到最後更是怒罵道:“人只所謂爲人便是懂得禮義廉恥心中有底線,但那些非人的東西,和懂得一些邪門手段妄稱爲人的東西完全沒有這些東西,在它們的眼中人命是不值錢的,這些東西存在於人類社會有百害而無一利。”
李渡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然後不知從何處掏出一疊A4紙遞給我們道:“你們不妨看看這個。”
張蟬伸手接過,我們也急忙探頭過去。
只瞧了幾眼,我心中便是一陣火大,這裡邊都是記載的一些特別行動科經辦的案子,裡邊各種慘絕人寰的案子實在是讓然難以接受,用活人煉藥續命,甚至生吃活人這樣的還算是好的了,還有各種變態的折磨手段,比起之前我們跟李渡一起查封的那一次底下的黑暗窩點還要更加的殘忍。
“觸目驚心啊,這半年來光我們查獲的非正常案件高達一千三百六十多起,其中涉及人命兩千多條。”
王老說的痛心疾首,我聽得心中也是一震,一千三百多起案子卻涉及到兩千多條人命,平均下來一個案子一條人命還多,這危害率也太大了。
李渡補充道:“說是這半年,但我們這邊纔剛展開工作,其實也就只有幾個月而已,而且這還是查到的還有很多沒查到的死案子,我們的人手也不足,目前也僅僅只是在一些大城市設點,很多偏遠地區還沒顧忌到呢,而那些地方因爲天高皇帝遠甚至其惡劣程度比起一些大城市更加的嚴重!”
幾張薄薄的紙此時拿在手中卻十分的沉重,張蟬輕嘆了口氣把這幾張紙緩緩放下。
“對於這幾年道上的變化我是最真實的見證者,當年我剛開始懂事的時候便是道上開始魔漲道削的時候,不過最開始的還好,那時候正道門人心中還有些除魔衛道的心思,一般遇事都不會坐視不理,但後來這種情況每況愈下,到最後便演變成了這種死道友不死,各家自掃門前雪的情況!”
說道這裡張蟬再度嘆了口氣,“其實出現這種情況也不單單的怪那些正道人士,社會風氣的演變使得一些高風亮節的人反而遭到嘲諷,在加上很多人見錢眼開做了許多讓正道人士趕到憤怒的事情,爲此更是搭上了一些大門派嫡傳弟子的性命,那些人心涼了之後纔會逐漸的放棄這些除魔衛道的想法。”
一直在這種場景不怎麼說話的關含霜忽然也點頭道:“這一點我也深有體會,我是警察出身你們也應當知道,我當時主動拋棄警察身份也是因爲見多了社會上好人沒好報,禍害遺千年的事情,所以我當時便打算以自己的方式來伸張正義,而不是用那一個沒多大用的警察身份來做事。”
關含霜這麼一說也勾起我心中一些不好的回憶了,我是做醫生的,對於醫患關係心中自然是深有體會的,壞醫生確實有,但是大部分還是心思不錯的。
但現身社會可不管你這醫生好壞,一旦攤上事了,說什麼都沒用。
生死不是凡人能決定的,試想一下一位醫生全力去搶救一個病人,最後雖然沒有成功,但卻已經付出了全部的努力。
但這時候從手術室出去之後病人家屬是不會體諒這些的,辱罵的有之,打人的更是比比皆是,而這時候最後反而不怪那些鬧事者,反而怪在了醫生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