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小孩子嘛，老是站着也不好，來過來坐。”張蟬笑着招手把小橘子拉到身邊。
小橘子有些扭捏的被拉了過來，關含霜起身道：“你們先聊，我帶着小橘子下去弄點兒東西吃。”
這樣也好，我們要談的事情讓這小孩子聽到也不好，關含霜帶他離開正好迴避一下。
小橘子看了眼自己的父親，在得到李飛的首肯之後才略有些開心的跟着關含霜出了房間。
小橘子一走，李飛便急忙道：“我們父子的來意，兩位大師應該也知道了吧？”
張蟬擺了擺手，“我姓張，張蟬，這一位叫廖寒，你直呼我們的名字便好，大師這稱呼還是算了吧。”
李飛有些侷促的搓了搓手，“不好意思了，這都是做生意留下的陋習，既然兩位不願意我如此稱呼，那我也便斗膽稱呼兩位的名字了。”
張蟬推辭道：“你的意思我們知道，但你看我們也都很年輕，這拜師學藝的事情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們自己都還沒活明白呢，怎麼能去教小橘子。”
對於我們的推辭，李飛應該早就猜到了，他也不着急，組織了下語言道：“我聽小橘子說北陰山的那些執法人員見到你們幾位都繞着走，幾位肯定是有大本事的人，我也不求幾位收小橘子當什麼親傳弟子，你們就把他帶走當個記名弟子，小橘子很懂事的，你們有什麼雜事活兒也可以讓小橘子幫你們辦了。”
我嘴角微微一抽，李飛這姿態擺的已經很低了，相當於把小橘子介紹給我們當個小廝使喚了。
我皺了皺眉道：“李哥恕我直言，你是小橘子的父親，我們就這樣帶走小橘子你不心疼麼？況且還是給我們當個使喚的童工。”
李飛嘆了口氣，“說不心疼那是假的，可是小橘子留在這裡更沒前途，我們這種人朝不保夕，別看生意天天做錢也不少賺，但是沒點兒東西傍身，在北陰山眼裡我們就是那長肥的韭菜，時不時的割一茬，這指不定就割到我們了，而且不但如此，往來這裡的都是些高人，我們也得最不起，指不定哪天會有禍事上門。”
我看了眼張蟬，而張蟬則衝我微微點頭，示意李飛這話並沒有弄虛作假。
仔細一想我也釋然了，確實也是，李飛這種普通人在北陰山就是夾縫中求生存，北陰山可沒有什麼世俗的法律，一切都是北陰山自己說了算，普通人的日子想想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既然如此的話李哥爲什麼不帶着小橘子迴歸正常的社會生活？”
李飛搖了搖頭，“回不去了，小橘子現在已經接觸到了這個圈子，你讓他現在去正常的上學基本上是不可能了，而且我們這些生意人說白了就是北陰山所豢養的，想要完全的脫離北陰山百分之九十的錢財都要被以各種藉口搜刮走，還要立下誓言永不外傳小酆都的所在，不瞞兩位，有不少的生意人在脫離小酆都之後便突然暴斃了，這其中的緣由就是北陰山在後邊作祟。”
我心中不由道這北陰山可是真的夠黑的，如果李飛所說屬實，那他們這生活也確實是慘了些，說一句朝不保夕都不誇張。
李飛見我倆沒有接話，咬了咬牙道：“兩位要是能收小橘子，我李飛願意把每年賺到的錢只留下三成成，剩下的全都交給兩位。”
我心中一怔，只留下三成，這三成這還得給北陰山交稅和自己的起居，李飛這是爲了自己的兒子願意把全部的財產都貢獻出來啊。
張蟬略有些不忍的拒絕道：“李哥，這不是錢不錢的事，小橘子這娃娃我們也挺喜歡，但我們現在這真的不好收徒，實話也跟你說了吧，我們的修爲確實還算是湊合，但是身上也是一堆事情纏着，別說教小橘子東西了，就是天天帶着都不可能。”
“這...”李飛臉上顯出一縷絕望之意，錢已經是他所擁有的最爲珍貴的也是最有能力打動我們的東西了，我們如此還拒絕，他心中也估計已經沒有能說服我們的東西了。
李飛重重的嘆了口氣：“哎，罷了，只見一面我就上來求兩位收徒確實也是我唐突了，兩位不怪罪我就好。”
看他這樣我心中多少有些於心不忍，我仔細想了想，忽然心中一動，一個想法冒了出來。
“李哥你先等一下，這件事或許還有轉機。”
我這話一出，李飛頓時狂喜了起來，一下起身道：“您是願意收小橘子當徒弟麼？我在這先......”
我急忙伸手打斷李飛的話，道：“你先等一下。”
“你搞什麼飛機？你不會真的打算收小橘子當徒弟吧？我跟你說你身份不一樣，收徒可是件大事，你可別因爲心軟就亂收徒啊？”
我把張蟬拉到一邊打算商量一下我心中的想法，沒想到我還沒開口，他先巴拉巴拉說了一堆。
我擺了擺手道：“放心吧，我自己還沒給自己整明白呢？怎麼收徒弟。”
“那你是？”張蟬詫異道。
“李渡啊，你說咱們把小橘子推薦給李渡讓他帶回特別行動科的學校怎麼樣？小橘子也挺聰明的。”
張蟬摸了摸下巴，“有點兒意思啊，只不過這裡也有難度啊，聽李渡說這特別行動科的學校只收出身乾淨的孤兒，小橘子可不是孤兒，能行麼？”
“試試唄，這麼大的學校不可能都是孤兒吧，讓李渡幫着看看，我覺得跟那個小橘子還挺投緣的，放到學校中先學着，未來咱們也可以順便教些他一些不涉及咱們傳承的東西啊。”
張蟬遲疑道：“這想法倒是也不錯，可問題是我覺得就算是李渡能答應，李飛這邊也不好說啊，特別行動科的學生以後出來之後也是經常有危險。”
“盡人事聽天命吧，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了，問問李飛，他願意咱們就聯繫李渡試試，他不願意那就算了，咱們也是盡力了，也算是問心無愧就是了。”
“那也行。”張蟬點頭道：“試試吧，那小孩子確實挺可愛的，不然就這樣拒絕我心中也不好受。”
“是這樣的。”我和張蟬重新回到李飛面前坐下，“我們這邊雖然不能收小橘子當徒弟，但是卻有一處去處能給他推薦一下，但是咱們先說好，那地方學成之後未來也要爲那個地方做些事情，而且成與不成我們暫時也不好說，只能說幫你試一試。”
李飛聽到不是我倆收徒略有些失望，但是馬上就調整了過來道：“不知兩位說的這處地方是什麼地方？是門派麼還是？”
我搖了搖頭道：“這我暫時不能給你透漏，但是你放心，有我們在，小橘子在那邊絕對不會受到任何的委屈，至於他長大以後的事情我們就不能左右了。”
李飛聞言陷入了糾結當中，他權衡了好半天，終於下定了決心。
“那就請兩位幫忙推薦一下了，我願意讓小橘子過去。”
我心中倒是有些佩服起李飛來，他還真有魄力，只第一次見面就敢把小橘子交給我們。
既然人家如此信任咱們，我們也不能讓人家失望不是，我心中暗道到時候小橘子要是真的入了學校，我這邊一定會時刻關注的。
我道：“好，那我們會盡快聯繫那邊的，一有消息就立馬通知你。”
“多謝兩位。”李飛起身衝我們深深鞠了一躬，旋即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盒子遞了過來道：“初來乍到也沒帶什麼好東西，一點兒小禮物往你們不要嫌棄。”
張蟬把盒子看也不看就推回到了李飛的手上：“這東西我們暫時不收，如果小橘子真的去了再說吧。”
“無妨，如果小橘子真的去了在下還另有賀禮送給兩位，這就權當見面禮了。”
推辭了一番我們還是把這禮物收下了，對於這種人來說，我們收下禮物對他反而好受一些，畢竟收了禮物就代表我們會上心的去做事。
等李飛重新坐下之後我有些好奇道：“李哥你就如此相信我們？咱們可只是第一次見面，你就不怕我們把小橘子買了？”
李飛呵呵一笑，“兩位說笑了，我李飛從五歲就跟着師傅收破爛做生意，這四十多年別的本事沒有，但是這看人還是很準的，之前小橘子回家也跟我提起過幾位，在加上今天見面，我覺得幾位斷然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
我嘴角微微一抽，或許他不但得出我們不是壞人，也同樣得出我們會心軟幫着小橘子張羅，不然他肯定不會現在就上門來。
我們與這李飛又閒聊了幾句，張蟬心中一動，拖他去幫着打聽哪家北陰山賭場的事情，李飛雖然好奇但是也滿口答應了下來。
不一會兒關含霜就帶着小橘子上來了，小橘子見到我們之後有些忐忑，估計是擔心自己被收徒的事情。
李飛也不解釋，拉過小橘子留下聯繫方式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