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味道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這麼怪,雖不像是正常的雞尾酒味道,但卻不難喝。
味道略有些回甘,但還沒等我進一步體會,胃部忽然爆發出一股甘涼之意,而體內的罡煞之氣隨之被調動翻涌了起來。
代興的這杯酒中竟然有什麼滋養罡煞之氣的東西,我顧不得說話,急忙收斂心神引導體內的罡煞之氣。
酒中的東西應當不錯,但是對於目前我的修爲來說,這點兒東西只是杯水車薪,很快就引導完了。
但這一番表現落在張蟬和關含霜的眼中就不一樣了,還以爲這酒多難喝呢,連杯子都不敢端了。
“感覺怎麼樣?”代興一臉期待的問道。
說實話這口味確實是不錯的,但摻雜的那些滋養罡氣的東西有些喧賓奪主的感覺了,對於酒水的味道感覺就沒有那麼強烈了。
“回味還不錯。”
我心中存了些惡趣味,對於裡邊有滋養罡氣的東西的事情我並沒有直言。
代興嘻嘻一笑,對於我的回答還是相當滿意的。
張蟬瘋狂的給我使眼色,他是不相信我剛纔說的那個話的。
但我存心想要逗他們,就假裝看不見,最後張蟬和關含霜在代興的注視下一臉絕望的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他倆最開始的反應與我差不多,但到了後邊就完全不一樣了,那一點兒滋養罡氣的東西對我來說可有可無,但是對張蟬和關含霜來說卻是不折不扣的滋補之物,兩人正襟危坐雙目緊閉足有十多分鐘纔回過神來。
我和代興怕打擾到他倆,這十多分鐘也一直沒說話,就權當給他倆護法了。
他倆剛一睜開眼睛,代興便迫不及待的問道:“你倆感覺怎麼樣?”
“味道是不錯,只不過代興你在這裡邊摻的東西實在是太珍貴了。”
代興笑道:“味道好就行,至於裡邊的東西嘛就只是個添頭,你們人類不是講究盡地主之誼麼,那就是當做我這個地主送給你們的禮物了。”
張蟬搖了搖頭道:“話雖如此,但這東西實在是太珍貴了。”
確實,我們跟代興也僅有一面之緣,人家拿出這種東西來招呼我們這人情有點兒大,本着儘量不欠人情的原則,我覺得適當的給代興一些補償還是有必要的。
代興臉一板,“這樣說就沒見外了,這東西雖然對於你們人類確實不錯,但我是魚妖一族,我們是不練罡氣的,所以這玩意兒對我來說並不怎麼值錢,而且這也是我外出遊玩的時候自己找打的,咱們接着喝酒,不準再提這個了。”
張蟬還想再說什麼,但被我給攔了下來,看的出來代興跟牛猛一樣也是個比較實誠的妖物,要是在接着說這個說不定它自己就先惱了。
不過現在不說不代表這東西我們就坦然受之了,我打算等我們臨走的時候在給代興留下些東西就好,這樣大家也不至於因爲這種事鬧僵,而且我們也還了代興的人情。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就不矯情了,你這酒不錯,要不要再給我們做幾杯,不過裡邊就不能在加料了,不然我們可就不喝了!”
代興道:“成,我在給你們做幾杯,當然你就是在想要我們也沒有了。”
代興要給我們做新的酒,讓我們先坐在這裡等下,它要到自己的小屋當中拿點兒東西。
這剛一進去,張蟬便急聲道:“老廖你是打算一會兒走的時候給代興留點兒東西?”
“對,這樣也不至於欠下人情。”
關含霜點頭道:“這方法不錯,不過剛纔服下的東西效果不錯,現在道上滋養罡氣的東西很是稀少,代興把這東西拿出去買肯定能買出一個讓人咋舌的價錢,咱們留點兒什麼東西好呢?”
我撓了撓頭,心中思索了一番也沒啥注意,確實我們留下的東西檔次也不能太低,不然的話就更加的難看了。
張蟬尋思了一下道:“質量不夠數量來湊吧,我們不是還帶了不少的符籙麼,多留些就是了,別的也實在是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了!”
我和關含霜對視一眼,“那就這樣,等走的時候給代興留下些符籙。”
定下主意之後我頓感輕鬆了不少,代興很快就提着幾瓶酒出來了。
我們三人一妖坐在吧檯上開始喝了起來,其實有罡煞之氣護體,酒這東西只要我們願意喝多少下去都沒事的。
但代興這傢伙卻沒有用自己的修爲來抵禦酒所帶來的衝擊,幾杯下肚之後就已經開始迷迷瞪瞪的了,話也多了起來,從它的口中我們也知道了不少的關於它的小秘密。
代興以前在水上澤國的島府做活,它就是在哪裡認識的俞晚周。
這島府就是水上澤國各大族主平日當中處理事務的地方,跟現實社會當中的政府駐地是一樣的。
代興在那邊地位混的已經不低了,甚至走之前比當時的俞晚周都要高上一線,但這一位實在是不喜歡水上澤國漸漸壯大之後島府當中那暗流洶涌勾心鬥角的狀態,便毅然決然的放棄了島府的工作自己出來搞了這麼一個小酒吧。
對於代興的這個決定我們是很佩服的,因爲水妖本就不擅修煉,在島府當中有各種充足的資源,也有那些水上澤國當中實力高強的水妖指點修行,其地位和實力的進步都要比在外邊好上不知多少。
水妖不像是四聖山的那羣妖物壽命悠長,因爲自身條件的原因,這些水妖大多壽命短暫,尤其是那些被大妖們強行點化生出靈智的妖物,這些水妖想要活得長一些就得拼命提升自己的修爲,而代興能放棄島府的工作,就說明這一位對於生死看的也是蠻淡然的。
當然雖然出來了,代興活得也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麼自在,它現在有一拼自己的手下要養活,而且失去了島府的工作,一些瑣碎的破事也找上門來,要不是有之前島府當中認識的那些人的暗中庇護,代興活得肯定更加的艱難。
代興越說越多,讓我們對於水上澤國的認識也愈加的明顯,水上澤國也並未像之前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天下烏鴉一般黑,這麼龐大的勢力,在加上不是一言堂,其中權利之間的傾軋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尤其是隨着水上澤國的實力的不斷壯大,膨脹的太快所帶來的負面後果是方方面面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對於代興的遭遇我們是十分理解的,但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它,這個問題沒人能完全的搞透,我們自己也在紅塵中打滾呢。
酒過三巡,代興已經都要站不穩了,在喝下去這傢伙就要斷片了看樣子,正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明天我們還要起來觀看開幕儀式,便打算給代興留下東西告辭。
但還沒等我們起身,代興忽然拉着我們神神秘秘的說道:“如果你們真的是單純的來觀看慶典的話,明天看完開幕式玩玩之後就可以離開了,現在這裡不安全!”
代興的這句話把我們重新拉了回來,我們三人面面相覷了一眼,張蟬出言問道:“怎麼回事?水上澤國不是一直對外宣傳是最安全的,而且慶典的時候不是改格外注意麼?怎麼會不安全!”
說到這個代興的酒彷彿也醒了不少,它抻着長脖子下意識的左右看了一眼,“具體的我不清楚,當然就算是清楚我也不能跟你們實話實說,我比較還是水上澤國的一員,但聽我一句勸,看完了就走就好,如果你們喜歡這裡等過段時間在來玩,到時候我帶着你們好好逛逛,去一些你們沒去過的地方。”
接下來無論我們如何問,代興都不肯透露任何信息,只是言稱讓我們早點兒離開。
而且代興也開始催動自己的修爲解除了酒力,雖然說話還有些不利索,但已經清醒了不少了。
我們見也問不出什麼來了,便打算先離開再說,代興說這個肯定不是無的放矢,我們要慎重討論一下。
張蟬自身上掏出一疊符籙塞到了代興的手中道:“我們可就不掏錢了,掏錢太俗了,這點兒東西是我們送給你的禮物,可不要推辭。”
符籙乃是道上的硬通貨,代興只看了一眼便急忙推了回來道:“這些東西太貴重了。”
張蟬給又給它硬塞了回去,“什麼貴重不貴重的,就是些防身的東西而已,千萬別推辭,不然以後我們都不好意思再來吃飯了。”
代興猶豫了一下,把這一下疊符籙踹了起來道:“那我也不推辭了,不過僅此一次。”
見代興痛快收下我心中懸着的一塊石頭也放下了,這人情也算是沒欠多大。
代興把符籙小心收好,然後徑直把我們送出小店,最後代興還非要幫忙叫車把我們送回去,但我們還想在路上的交流一下代興剛纔的那句話,便婉拒了代興的好意。
直到我們到了街口的時候代興才返神回到自己的小酒吧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