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耳聞。”
虞天生道:“正如你們所瞭解的那樣,紀老一生爲國爲民做了不少實事,你們應該聽說過新城開發的事情了,這件事天鼎集團是主導者,一旦成功之後能造福不少人,可是前段時間紀老的身體出現些問題,有此下策也是無奈之舉。”
原來如此,從虞天生這話中也不難推斷出這其中的大體脈絡,無非就是紀昌國年老體衰,在主持工程的時候出了些問題,而他又不想這麼早死,所以就找了虞天生這些人來幫着他續命,關於新城開發的事情我也聽說過,本市已經飽和了,正在着力開發小的衛星城,而天鼎集團就是這件事的牽頭人之一!
我對虞天生這話多少有些不怎麼相信:“偌大的公司難道除了紀昌國就沒人能行了?”
“紀老是天鼎集團的精神領袖,而且在政界有很大的影響力,所謂人走茶涼,要是紀老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那這件事多半要不了了之。”
“可就算如此難道你們就能肆意殺人了麼?”關含霜厲聲道。
虞天生皺了皺眉:“是一些沒什麼用的流浪漢的性命重要還是大批人的幸福重要?”
“這有可比性麼?大批人的幸福重要,那些流浪漢的性命一樣重要,而且還有那三位慘死的護士和醫院那麼多病人呢?”
虞天生攤了攤手:“關小姐還相信人命面前人人平等的鬼話麼?那些流浪漢活着出了浪費社會資源給社會製造麻煩還有能有什麼用處?還有醫院的那些病人,你們想必知道啖精鬼是什麼東西,它們只能吸取那種極度虛弱之人的精氣,那些人就算是沒有啖精鬼纏身也早晚是死路一條而已,至於那三位護士,她們纔是醫院突然暴斃那麼多醫生的罪魁禍首,她們難道不該死麼?”
關含霜冷笑一聲,對於虞天生這番論調很是不屑:“那三位護士能造成這麼多人的死亡還不是因爲你們在市立醫院佈陣!”
說實話我對虞天生這番論調也是很反感,我從小就是孤兒,是底層起來的,理解作爲底層人員的心態,大家過日子無非就是求的個現世安穩,流浪漢也一樣是人,虞天生他們這種人打着大義的名號可以隨時沒有後顧之憂,沒有心裡顧忌的去犧牲那麼多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要是有一天有更大的事情需要咱們這些平頭百姓去獻身呢?在他們的眼中肯定也不如那些要飯的流浪漢高貴多少,還不是說殺就殺!這種肆意藐視生命甚至隨意主宰他人生命的言論或許會博得一部分的好感,但是是覺對不會被大衆所接受的!
不等虞天生反駁,張蟬皮笑肉也笑的反問道:“無非就是續命而已,看你懂得養鬼,一些續命之法應該也懂得,既然你這麼深明大義,爲什麼不用百鬼噬身這種方法給你口中那紀老續命,你們這些煉罡之人只要集體獻身,就是在讓他多活幾年都沒問題!”
虞天生怔了怔:“張先生這話說的倒是也不錯,如果紀老需要我爲他獻身那我肯定眼睛都不會多眨一下,只不過現階段紀老還需要我。”
張蟬攤了攤手:“說穿了還不是慷他人之慨。”
“那些流浪漢也不是白死的,在殺掉他們之前我們也盡力的去滿足了他們的要求,幾位也是煉罡之人,這些道理難道不懂麼?”
張蟬搖頭嘲諷:“不懂,我們都是普通人,煉罡又怎麼了?除非你飛昇成神仙,不到那一天大家都在紅塵中浮沉打滾,都是凡人罷了,希望有一天真的別人要因爲某事來隨意取走你性命的時候你也能如此豁達!”
虞天生馬臉一冷:“照這麼說的話那幾位是不肯跟我們天鼎集團合作了?”
我正色道:“道不同不相爲謀。”
“好。”虞天生拍了拍手:“幾位倒是也讓我虞某人刮目相看了一番,既然如此那咱們也不玩陰的了,你們既然執意插手,那今晚十二點我們就在市立醫院劃下道來,到時候幾位登門就是了,如果我們輸了,那陣法拆瞭然後隨你們處置,如果我們贏了,我也不爲難幾位,只需要你們別再插手這件事就成。”
聽虞天生這口氣還挺大氣的,我點了點頭:“那就晚上見!”
虞天生一走,張蟬就愁眉苦臉道:“事情有些麻煩啊!”
“怎麼個說法?”
張蟬一屁股做回沙發上:“這虞天生上來是正兒八經的給咱們下戰書了,我本來還打算晚上咱們偷偷摸過去,然後用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現在他登門劃下道了,那咱們晚上按照規矩就只能正大光明的登門跟他們鬥上一鬥了。”
之前聽關含霜的口氣虞天生那邊的人挺多的,我們正面跟人家硬剛確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關含霜不以爲意道:“那咱們就按照咱們自己的計劃來唄,跟這種人渣還講什麼江湖道義!”
張蟬瞪了關含霜一眼:“你這話要是讓你老李奶聽到還不得氣的她老人家吐血!道上最講什麼?最講名聲規矩!誠然那虞天生紀昌國不是個東西,但是人家現在按照道上的規矩來了,當然你可以做的天衣無縫別讓人傳出去,但是一旦咱們要是搞幺蛾子只要傳出去那名聲就臭了,而且敗壞的不單單是咱們的名聲,還有自己所代表的師門,以後不管做什麼都是寸步難行!”
我心中一陣無語,還有這麼多規矩,難怪張蟬說難辦!
關含霜氣憤道:“什麼破規矩,虞天生這些人草菅人命別人不過來管就已經不咋樣了,現在還講究這麼多東西!”
張蟬嘆了口氣:“早就說過,現在是牛鬼蛇神當道的時候,虞天生做的這事其實在道上也不算什麼大事,這種事每年都有,死個百八十人的這還算是少的,人命面前人人平等,可是在大部分煉罡之人的眼中普通人的性命就是可以隨意收割的,要不是因爲有朝廷壓着和一些老前輩們三令五申,現在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模樣了!”
我暗歎了口氣,心中頗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如果不是因緣際會讓我走上這條路,那單憑我四柱全陰之體,只要稍一暴露,我八成也是被那些人抓去煉罡了,只不過我稍微命好一些有了能暫時主宰自己命運的能力。
“既然如此的話那咱們就按照規矩來就是了,虞天生親自上門估計也是有所顧忌,看來他們的實力也強不到哪裡去,咱們未必就怕了他們。”
“說的也是,現在好有些時間,虞天生肯定在上門之前就已經安排自己的手下開始準備了,咱們也抓緊睡覺準備吧,傳統的鬥法可是件複雜的事情。”
我們離開我家之後先是去了老李奶那邊打了個招呼,我們還是信不過虞天生,所謂先君子後小人,還是做兩手準備的好。
老李奶聽聞這件事之後也有些憤怒,如果不是因爲之前跟那黑衣人交手重傷未愈就要親自上手幫我們對付這虞天生了,她直言讓我們放手去做就是,如果虞天生到時候出爾反爾輸了之後不認賬,她可以以自己的影響來施壓。
交代完了之後我們便開始準備今天晚上的鬥法了,在來老李奶這邊的路上張蟬詳細的跟我們介紹了一下傳統的鬥法切磋的過程,聽我的倆那是一陣頭大。
不過鬥法終歸是爭鬥,說穿還是比的自己的手段,如果硬實力碾壓那些有的沒的的規矩也無所謂了。
這準備的第一步就是祭拜祖師了,祭拜祖師的講究也是蠻多的,我們在老李奶這邊多待了一個多小時纔等着關含霜祭拜完自家的祖師。
接下來就輪到我了,好歹我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祭拜一下祖師保佑還是有必要的,其實祭拜祖師名義上是期望祖師保佑,不過這畢竟太玄乎了,其實祭拜祖師起到的真正作用就是寧心靜氣,讓自己擺脫緊張的心情得以以最好的狀態面對。
不過比較淒涼的是我連神霄派歷代先輩的牌位都沒有,到最後也只能是讓張蟬隨便起了一個香案按照流程祭拜了一番。
祭拜完之後我暗下決定,好歹我也受了人家神霄派的好處,等這件事完了之後我有必要弄一副牌位過來,然後擺在家裡隨時上柱香。
張蟬這傢伙最後竟然祭拜的還是茅山的祖師,弄得我心中一陣無語,這段時間看來他學的東西八成不是茅山的,現在還祭拜茅山祖師,也不怕自家祖師在天之靈怪罪下來!
折騰完這一項就已經快要天黑了,我們馬不停蹄的又往張蟬的白事鋪子趕去,鬥法之時少不了要用到一些符籙之類的東西,張蟬要臨時在畫些符。
趁着這段時間我又把自己的那幾枚神宵印拿了出來,今天晚上肯定要用到這法器,我還是臨時抱佛腳在催動罡氣溫養一下,不求到時候能發揮出多大的威力,只希望不管關鍵時候掉鏈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