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太子要翻身 28、誰以下犯上?!
隨着馬蹄踢踏,一匹黝黑的高大駿馬闖入眼簾,端坐其上的少年一身勁裝,頭戴狼形盔帽,劍眉斜飛,目若星辰,鼻樑高而挺直,帥得令人炫目,尤其是在他左頰至額頭那一片肌膚上,勾勒着簡約而瑰麗的圖騰,漂亮得像是巧奪天工的藝術品,給人以極其強烈的視覺衝擊。
皇甫長安不是沒見過帥哥,但眼前這位渾身上下,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着俊酷氣質的少年,比起她在宮裡頭的那兩位皇兄來,又是另一番風景。
“四哥,你來了正好,”爲首的少女握着鞭子指了指攔在馬前的皇甫長安,“這個胖子說他有冤屈,要向我們伸冤。”
聞言,光風霽月的少年這才擡眸直視皇甫長安。
他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俯視而下,削瘦的下巴微微翹起,一雙漆黑的眸子掩在微眯的睫毛之中,神色倨傲而狂妄。
“你要伸什麼冤?”
見對方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皁白就亂抓人的傢伙,皇甫長安不禁一喜,連忙道:“方纔那個男人硬是誣賴小人,說小人偷了他的玉佩,還夥同捕快要抓小人去衙門,想要屈打成招……”
聽她這麼一說,捕頭立刻急了,立刻趕上前來:“將軍切不可聽他狡辯,這人分明就是賊子,不僅偷了玉佩,還當街將人打成了重傷!”
“對對!是他胡說,惡人先告狀!將軍您看看,我的僕從被她打成了重傷,馬上就要嚥氣了——”
一身華服的男人說着便轉身指向剛纔癱倒在地上哀嚎不止的男人,卻不想在爭論間那人已經坐了起來,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攤着掌心瞅着上面已經乾涸的血跡,正滿臉的疑惑。
見狀,男人不免嚇了一跳:“你、你怎麼又爬起來了?!”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坐在地上的保鏢輕輕摸了摸脖子,覺得很不可思議,“好像……不疼了……”
男人一見自己的控訴站不住腳,惱火之下一腳踹開了那僕從:“沒用的東西!”
繼而大步跨前扯着皇甫長安的袖子,死死咬定她偷了玉佩。
“將軍明鑑,剛纔確實是這個臭小子傷了我的僕人,這是大夥兒都看見的!只是不知道她耍了什麼鬼把戲!要是那玉佩不在他的身上,他又何必做賊心虛,不讓我們搜身?!”
“既然這樣,那就搜身吧。”
李青馳不鹹不淡地吐出幾個字,覺得非常無聊。
見他那神態,皇甫長安就知道這丫根本就不想管事,也沒打算爲誰主持公道,只是儘快地想要解決事端,不免忿忿不平,擡頭冷哼。
“誰敢搜身?!”
“大膽刁民!敢對將軍不敬?!”捕頭一揣佩刀,大喝了一句,勢必從氣勢上壓倒對方!
皇甫長安不屑地呸了一聲:“有眼無珠,顛倒黑白的傢伙,我什麼要尊敬他?”
“你敢罵我四哥有眼無珠、顛倒黑白?!”少女橫眉,甩起鞭子就要打過來。
李青馳擡手攔住了她,高高在上地睥睨着皇甫長安:“若是在你身上搜到玉佩,就把你打入大牢,若是在你身上搜不到玉佩,那就把他打入大牢,怎麼樣?”
“欸?!這……”一口咬定皇甫長安偷了玉佩的男人聞言不免一驚,咄咄逼人的氣勢瞬間就弱了下去,然而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容不得他慫,隨即一咬牙應了下來,“搜他身!”
皇甫長安卻是不幹。
開玩笑,她堂堂一國儲君,還要被人當街搜身,這事兒要是傳去出還不成爲天下人的笑柄?太子殿下的威嚴何在?!
“不準搜!”
李青馳沒想到她這麼不識好歹,不禁沉下臉色,露出了幾分不耐。
“別給臉不要臉,本將軍耐心有限,你可知單是衝着你剛纔以下犯上衝撞了本將軍,本將軍就可以賞你三十軍棍!”
皇甫長安冷冷一笑。
“還不知道是誰在以下犯上!”
“放肆!”李涵荇大怒,當下揮手揚鞭直劈皇甫長安面門,下了狠心要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刁民。
這一回,李青馳沒再攔着,皇甫長安也沒再閃避。
第一,她閃避不了,第二,她激怒對方出手,就是爲了逼白蘇現身,按照眼前這狀況,那丫要是再不出來疏通關係,她這個當主子的就真的要吃暗虧了。
就在鞭子即將落到皇甫長安臉上的前一秒,一抹森寒的劍光剎那間閃了出來,迅疾如電,當空斬斷了少女那條堅硬得像是鋼筋的鞭子,懾人的氣勢甚至驚到了李青馳的坐騎。
受了皇甫長安的氣,白蘇心中是很憋屈,但不管怎麼說她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不會在危急關頭棄主子於不顧,方纔她沒有出手是因爲看到皇甫長安自己可以應對,眼下那少女的鞭子摻着凌厲的內勁,絕對不是不會半點武功的皇甫長安可以招架的。
“什麼人?!”
那人的身法太快,李涵荇只見得一道人影,並沒有看清對方的面貌,不免心有忌憚。
忽然間,人羣中傳出“哎喲”一聲,一個瘦猴似的男人被人一把推了出來,重重地撲倒在地上,在震起了一層細灰的同時,隨身跌出了一塊白壁帶血的圓形玉佩,在陽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炫目非常。
“我的玉佩!”
大腹便便的男人驚呼了一聲,趕緊跑過去撿了起來,左看右看,寶貝似的用袖子擦了又擦,擦了又擦,深怕摔破了邊角。
捕頭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立刻見機行事,命人將那個瘦猴扣押了起來:“好哇!原來是你這作死的賤民偷的玉佩,給本捕頭惹了好大的麻煩!來人,把他綁起來關進大牢!”
“哼!現在沒小爺的事了吧?”
皇甫長安不屑地嗤了一聲,拍拍屁股轉身走人。
“慢着!”李涵荇厲聲喝住她,“誰說你可以走了?!”
皇甫長安回眸覷了她一眼:“不然,你還想怎麼樣?”
李青馳冷笑:“爺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比爺更橫的,沒想到離開三年再回皇城,就連一個卑賤的刁民也敢爬到爺的頭上撒野,爺要是不教訓教訓你,豈不是很沒面子?!”
話音未落,只見李青馳縱身一躍,從馬背上翻身跳了下來,在皇甫長安還沒來得及看清之前,煞人的寒氣就已撲面而來,“叮”的一聲撞上了白蘇的長劍,在離皇甫長安臉頰的一寸之地堪堪停了下來,鋒利的劍氣甚至還割落了皇甫長安的一縷髮絲。
艾瑪,嚇死了!
皇甫長安撫着劇烈跳動的胸口喘了兩聲,目瞪口呆地看着近在咫尺冰冷對峙的兩人,彷彿能感覺到那種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決戰紫禁之巔的懾人氣魄,但這也太他媽身臨其境了好嗎,丫兩隻打架能離她遠一點嗎?!
她當然知道這個少年如此大動干戈不是衝着自己來的,只是爲了逼白蘇出手,而她縱然不懂武功,也能看出眼前這兩位的武藝不分伯仲,誰也不能打贏誰!
“青馳,住手!”
正在兩人僵持之間,從騎軍隊伍的後面踢着馬步奔來一個女人,白衣白馬,翩然若仙。
李涵荇立刻迎了上去:“二姐,你怎麼過來了?”
李涵綺擡眸掃向頂着刀劍還在幹架的兩人,開口又訓斥了一句:“青馳,把刀收起來!”
不得已,李青馳只好收起彎刀坐回到馬背上。
白蘇面無表情地插劍入鞘,對李涵綺抱拳作了個揖:“二小姐,多謝。”
說完,白蘇回身轉向皇甫長安:“主子,我們走吧。”
呆呆地看着皇甫長安攜着一個年輕漂亮而又武藝高強的女人離開,一干看客忍不住在心中紛紛吐槽……這是什麼情況?!那個土肥圓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能叫李家二小姐親自出面?還禮讓有加?!
“二姐!”李涵荇忿忿不平,“你幹嘛替他們出頭啊!那傢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青馳冷着俊臉看着李涵綺,眼中同樣是不屑和不解。
李涵綺微提嘴角,露出幾分苦笑。
“他不是你們可以招惹的,過兩天你們就知道爲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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