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不得已,皇甫長安只得先回自己的寢殿。
時下天‘色’尚早,宮人們雖早早起了身,但南宮重淵素來喜歡清淨,一般不允許下等的宮人進入內廷,故而皇甫長安一路走出去也未曾撞見什麼人,再加上兩人所住的院子互相挨着,走幾步轉個彎兒就到了,簡直就是專‘門’用來偷情的有沒有?!
不過片刻,皇甫長安就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待行至‘門’口,她才忽然想起來昨夜在假山後撞見的那兩隻護衛,不免轉過身四下蒐羅了一圈,見他們走沒了人影,便想着那玲琅公主昨夜裡在她屋子裡等不到她,八成一早就走了。
推開‘門’,皇甫長安打了個哈欠,還是有些困頓。
屋外的天‘色’算不上很亮堂,屋子裡的光線依然十分昏暗,皇甫長安懶得點燈,打算滾到‘牀’上再睡個回籠覺,即便半眯着眼睛匆匆走到‘牀’前,對着‘牀’頭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啊——”
這一倒,差點沒把皇甫長安的一顆小心臟給嚇粗來,不等她回過神,就見到一個身影“噌”的一下從‘牀’上彈了起來,驚慌之下重重地磕到了她的腦‘門’,頓時把兩個人疼得齜牙咧嘴,眼淚汪汪。
“你……你怎麼會在本公主的‘牀’上?!”
玲琅公主一手撫着額頭,一手緊緊拽着被子,瞪大了眼睛盯着皇甫長安,一副驚嚇不已的模樣。
見狀,皇甫長安頗爲狐疑地掃了下四周的擺設,確定這是自己的房間之後,纔回眸瞅了眼玲琅公主‘裸’‘露’在外的光潔肩頭,瞬間換上更爲驚嚇的表情!
“靠!這明明就是本公子的‘牀’好嗎?你……你是夢遊了還是吃錯‘藥’了啊?!幹嘛脫光了躺在本公子的‘牀’上……”
玲琅公主雙手抱‘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各種聲淚俱下地指控。
“什麼?!你是說本公主是自個兒跑你‘牀’上來的?這怎麼可能?!分明就是你覬覦本公主的美‘色’,才故意趁着本公主睡覺的時候,把本公主擄了過來……你……你這個登徒子,你毀了本公主的清白,還想撇得一乾二淨?!”
“噓——!”皇甫長安立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打斷了她的控訴,“你先別急啊!本公子發四,本公子連你的一根汗‘毛’都沒碰一下,所以你的清白應該還在……不信你自己看看……”
聽皇甫長安這麼一說,玲琅公主又羞又怒,氣極之下忍不住掩着被子嗚嗚地哭了起來。
“可是……就算你什麼都沒有對本公主做過……這件事一旦傳了出去,本公主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如去死了算了……”
皇甫長安懶懶地靠在一邊,大概猜出了這小丫頭片子打的是什麼鬼主意,不由得暗自得意,給自己的男‘女’通殺的絕世魅力點了一萬個贊,面上卻不想沾染這樣的麻煩,即便搖了兩下扇子,事不關己地哼哼。
“那您就去屎好了……本公子絕對不會攔着您的……”
“你……”
沒想到皇甫長安會這麼絕情,玲琅公主頓時愣了一愣,有些懵了。
卻見皇甫長安提眉一笑,轉手將掛在一邊的衣服丟了過來,催促道:“跟你開玩笑呢……趁着現在還沒有人看見,你快把衣服穿上走人,本公子可以當做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
“真的嗎?”
玲琅公主一臉驚魂甫定,小心翼翼地求證,彷彿她對這件事並不知情,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皇甫長安點點頭,尋思着如果這件事不是玲琅公主設計的,那麼……會是誰設下的圈套?
“那個……你先轉過身,可以嗎?”
皇甫長安心有所思,依言側過了身,沒再考慮其他。
卻不想,剛剛背過身子,玲琅公主就猛地從‘牀’上跳了下來,藉着巨大的衝力將她撲倒在了地上!一邊撲,一邊還對着‘門’外大喊!
“放開我……不要……你不要這樣……啊!不要這麼對我……”
剎那間,‘門’外迅速涌進了一撥宮人和護衛,拿幾十雙雷達般的眼睛從她們詭異而親密的姿勢上緩緩掃過,彷彿早就準備好了似的,就等着玲琅公主的這一聲令下!
“靠!”
皇甫長安忍不住暗罵了一句,沒想到自己會栽在這麼一個智商拙計的小丫頭身上,不禁有些惱火。
一把將蜘蛛般纏在身上的玲琅公主拎起來丟回到‘牀’上,皇甫長安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剔着眉梢冷笑着瞥了一眼,輕哂道。
“這麼醜,也敢爬本公子的‘牀’?你以爲你這麼做,本公子就會要你嗎?當然,你要是喜歡守活寡,本公子倒是不介意收一份豐厚的嫁妝……”
“哼!”
不知道是不是被南宮景鸞說醜說習慣了,眼下被皇甫長安這樣貶斥,玲琅公主竟然沒有瘋魔暴走,只傲慢地斜着眼睛哼了一聲,挾着一股不知打哪兒來的自信,對着皇甫長安信誓旦旦地開口!
“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本公主的!”
“……”導演,能在後面加上“皇兄”兩個字嗎?跪求!
對上玲琅公主自負滿滿的視線,皇甫長安不由頓了一頓,嬸嬸地表示無話可說——面對着這樣一位自我感覺過度良好的妹紙,多說一個標點符號都是‘浪’費口水有沒有?!
眼見着趕上來圍觀的宮人越來越多,要殺人滅口顯然已經來不及了,皇甫長安便不作追究,只瀟灑自若地搖了兩下扇子,淡淡一哂。
“那……本公子就拭目以待。”
撥開人羣走出去,還未行至院子口,就見南宮重淵在一行宮人的簇擁下聞訊走來,見到她即便迎上前開口詢問。
“聽說,玲琅現在在你的屋子裡?”
皇甫長安無辜至極:“不關本公子的事啊!本公子什麼都不知道……蒸的!你要相信窩!”
南宮重淵微挑眉頭,顯然不信。
“可是……宮人們都說,他們親眼看見你抱着玲琅……滾在地上?”
皇甫長安百口莫辯,只能耍賴。
“那是他們看‘花’眼了!”
南宮重淵微微一笑。
“一個人看‘花’倒也罷了,總不可能每個人都看‘花’了吧?”
“但是……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微微壓低聲音,皇甫長安湊過去,對着南宮重淵的耳際小聲道,“昨天整個晚上,本公子可都睡在你哪兒了……”
“前半夜是,至於後半夜……”南宮重淵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嘴角,“本宮就不得而知了。”
“餵你!你這人怎麼這樣?!你明明知道我只對你……”
“不論如何……你同玲琅肌膚相親,那是事實。”
“我跟她肌膚相親?我怎麼可能跟她肌膚相親?!”見南宮重淵不肯相信她,再加上方纔憋了一肚子的氣,皇甫長安不禁有些窩火,忍不住拔高了聲調,脫口而出,“你明明知道,我不是——”
話到嘴邊,立刻戛然而止!
南宮重淵卻是敏銳地捕捉到了皇甫長安說漏嘴的口風,當即擡眸看着她的眼角,似笑非笑。
“……你不是什麼?”
“我不是……”皇甫長安脖子一橫,面龐一側,不屑地哼哼,“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噗——!”
樹枝上,白蘇一口西瓜子給噴了粗來!公子您真不隨便,您最矜持了,屬下這就給您扛一萬塊貞節牌坊回來……
“抱都抱了,還叫不隨便?”
“總之……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本宮不想幫你,可若你不能給出一個足以叫本宮信服的理由,本宮又怎麼能偏袒你?畢竟……玲琅她是本宮的皇妹。”
“哼……”皇甫長安抿了抿嘴‘脣’,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我心知肚明,又何須說破?”
南宮重淵上前一步,居高臨下,一雙幽漆的眸子在戴上了天地爲證日月爲鑑之淵兒在下折菊在上神鏡後,變得更加的鋒銳犀利,叫人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本宮……要聽你親口說出來。”
“本、本公子要是不說呢?!”
南宮重淵揚起袖子稍稍做了一個揖,眉目帶笑,如‘花’似畫:“那本宮就在此先行恭賀……新駙馬了……”
“哼!當駙馬就當駙馬!難不成本公子還怕了你?”
嬸嬸地白了一眼南宮重淵,皇甫長安斜過去一萬個鄙視,爾後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走了開……想‘逼’她承認她是‘女’扮男裝?她偏不讓他得逞!
很快,在有心人的授意之下,玲琅公主和折菊公子‘春’風一度的香‘豔’事蹟電閃雷鳴地傳到了皇后和紫宸帝君的耳裡,趕在兩人發飆之前,玲琅公主又主動跑去給皇甫長安求了情請了罪,說自己心儀對方已久,非君不嫁!又在皇后面前扯了個謊,稱自己已然失身於皇甫長安……如此一來,帝君倒是樂得‘成’人之美,而皇后雖然有些耿耿於懷折菊公子的龍陽之癖,但愛‘女’心切,一時間卻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兩相合計,一道賜婚的聖旨就送到了皇甫長安的手上。
看着趴在桌上來回滾着腦袋,一臉不情不願,卻是沒有做出任何抗議之舉的皇甫長安,南宮重淵卻是有些按捺不住了,沉默良久之後終於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婚姻大事非同小可,你蒸的打算就這麼……隨隨便便地……同玲琅成親?”
“不然呢?”皇甫長安有氣無力,半死不活,“聖旨都下了,難不成我要抗旨嗎?”
“本宮……或許可以幫你求個情,叫父皇和母后收回成命……”
“呵呵……怎麼求情?難道跟他們說……那個晚上,其實我是在你的房裡過的?我睡的那個人,不是玲琅公主,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