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總攻大人酷炫狂霸拽!
“不,我是來帶你走的!”
魏閔軒忽然鼓起了勇氣,上前兩步目光如炬地看向皇甫長安。
從小在魔宮長大,什麼該聽的不該聽的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一些,更何況孃親是千鏡雪衣的近身侍女,有很多事他都有聽聞,只是從來都裝作不知情而已。
這件事,他原本並不想插手,但……
大概是因爲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的緣故,他不想眼睜睜地看着自己仰慕已久的折菊公子就這樣淪爲宮主的玩偶,也不想殤哥哥一輩子受制於人。
“我知道有個辦法可以把水麒麟的精魂封殺,而不傷及寄主……”
“閔軒!”
一聲厲喝破空而來,隨之迎面走來一個頎長挺拔的男人,他的步子邁得很大,不過幾步就趕到了魏閔軒的跟前,一把將他拎小雞似的拉了過去,寒聲斥責道。
“擅闖禁地,你不要命了?!”
“殤哥哥……”魏閔軒從沒見過万俟殤對自己生過氣,當場就被他這嚴厲的一聲呵斥給嚇傻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人都死光了嗎?還不快把少爺帶下去!”
万俟殤轉頭對追尋而來的僕從怒斥一聲,兩名小廝頓時噤若寒蟬,立刻快步走上前將魏閔軒架走,其中一名正是當日在谷底跟在魏閔軒身邊的隨從。
皇甫長安挑着眼皮淡淡地看着跟前這一驚一乍的兩個人,自從領教了千鏡雪衣的能耐之後,她就沒打算逃出去,所以……就算封殺了血玉精魂又能如何?千鏡雪衣要想控制她,方法何其之多,又豈會在乎這種微不足道的小細節?
嘴角微微勾起,皇甫長安哂然一笑,閉上眼繼續養神,放棄做那無謂的掙扎。
万俟殤卻沒有馬上離開,片刻沉默之後,趁着皇甫長安的意識尚且清楚,不由將信將疑地開口問她:“聽說,你有辦法可以治好閔軒的心疾?”
他知道,就算被水麒麟攝身,皇甫長安的靈魂依舊佔據體內。
雖然說不準什麼時候會清醒,但時不時會有那麼一兩個時辰是有意識的……如果她真的有辦法救治閔軒的話,那麼他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
聞言,皇甫長安卻是連眼皮也不擡一下,眉眼間的笑意看起來頗有幾分輕蔑。
“本攻爲什麼要幫一隻匍匐在那個男人腳下的走狗?”
身爲魔宮排行第二的變態,皇甫長安對這隻魔巫殿的殿主大人自然沒有好感,倒是有些意外那個傳聞中被他嚴絲合縫保護起來的小男寵……竟然是方纔那個陽光燦爛的美騷年?!尼瑪,那個叫魏閔軒的男孩紙竟然是個彎的?更重要的是,她居然一點都沒有看粗來?!
剎那間,總攻大人的狗眼又被華麗麗地閃瞎了一次,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不會好了!
倘若此番能逃過一劫活下去,她恐怕也會因此而留下巨大的陰影,見誰都會懷疑對方是個斷袖……
聽到皇甫長安那樣說,万俟殤卻並未惱羞成怒,只沉着臉色微微考慮了一番,隨後走上前去俯身湊到皇甫長安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悄聲說了幾句話。
那廂,皇甫長安自始至終都是一臉“勞資已經破罐子破摔放棄治療了,你們不要再給勞資喂藥了”……的神色,在聽完万俟殤所說的話後,臉上的神情也不見有什麼變化,只淡淡嗤了一聲,哂笑道。
“切!本攻還當是什麼了不得的籌碼,不過是老生常談罷了……本攻勸你有着閒工夫跟本攻磕叨,不如多陪陪你辣個小藍盆友,免得到時候想見也見不到了……”
“哼……”万俟殤聞言冷然一哼,頓然被戳中了痛腳,一氣之下拂袖而去,“不知好歹!”
看着万俟殤氣沖沖地走開,皇甫長安挑起嘴角跟着哼了一聲,眼角餘光不經意間瞄到了千鏡雪衣翩躚的衣襬,即便轉頭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繼而才自顧自地靠回到石面上休憩,擺出人畜勿近的姿態。
沒有人會在被囚禁的時候,還能對囚禁他的人和顏悅色,總攻大人尤其不能!
千鏡雪衣卻偏偏喜歡撞槍口:“万俟殤剛剛跟你說了什麼?”
皇甫長安漫不經心地擡了擡眼皮,對着他看了一陣,隨即突兀地笑了兩聲。
“想知道?呵……就不告訴你。”
千鏡雪衣聞言不由微微一愣,普天之下,從來都沒人敢跟他開玩笑……從出生到現在,所有人對他除了敬畏還是敬畏,這丫頭是第一個見了他卻不怕他的人,也是第一個敢跟他玩笑戲謔的傢伙……只可惜,這樣肆無忌憚的靈魂卻被水麒麟的精魂逐漸吞噬,並且很快就會徹底消失。
有那麼一瞬,千鏡雪衣甚至覺得有些惋惜,但……那抹惋惜也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
他決定下的事,從來都不會改變,這一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走到懸崖邊在皇甫長安身側坐下,強勁的山風幾乎要把人吹下山崖,然而崖壁上的兩人卻連一絲絲的驚慌也沒有,蛋定得着實有些過分!
“你似乎很喜歡坐在這裡吹冷風?”
不可否認,跟這丫頭聊天很是有趣,眼下棋局平穩,只要一步步按着原先的計劃行事,巨大的成功便觸手可及地擺在眼前……臨近最後的收網,千鏡雪衣反而沒有那麼迫切,心情也隨之放鬆了許多。
皇甫長安微垂眼瞼,暗暗打量着身邊這個絕頂強大的王者,他的安心建立在全然的自信與實力之上,渾身上下無時不刻不散發出那種堅不可摧的強勢氣場……皇甫長安忍不住想,如果這個男人不是那麼的自私,或許會成爲歷史上最受人尊崇的帝王將相!
然而……所謂的“長生不老”,真的就那麼令人癡迷嗎?
不論是哪個世界,似乎歷代的帝王都非常着迷於煉丹不死之術,只是從來都沒有人成功,那麼眼前的這個男人……會成功嗎?
倘若放在以前,作爲無神論的絕對擁護者,總攻大人表示絕逼不會相信這種荒謬的說法有沒有?!
只是,在經歷了穿越,修習了巫蠱之術後,皇甫長安不得不開始懷疑修煉成“仙”的可行性……可話又說回來,就算真的長生不死又能怎麼樣,活那麼久特麼都不會覺得累嗎?一個人孤獨地活在世界上,眼睜睜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老去死去,默默地忍耐着熟悉的氣息一點點消失……這樣的經歷,光是用腳趾頭想着,都隱隱地覺得狠蛋疼好嗎?!
皇甫長安簡直不能理解,像千鏡雪衣這種高智商,高學歷,高見識的高知分子,怎麼會執着於這種可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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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一人亙古長存……怎麼想,都是已經無比寂寞相當無聊極其犯抽的事兒吧?
不過,變態的世界嘛,正常人都是無法理解的……想到最後,總攻大人這樣安慰自己。
當然!如果愛妾們也可以一起長生不老的話,那多活幾百年,似乎也是一件十分**的事兒有沒有?哦呵呵……那神馬,愛妾當然是越多越好啦,老牛吃嫩草神馬的最有愛了!
站起身,皇甫長安邁步走到懸崖的最邊緣,爾後緩緩擡起手迎風擺開雙臂,難得耍了一回深沉。
“像你一樣啊,勞資也眷戀這個世界好嗎?哪怕只能多一刻,也不想那麼快……就陷入黑暗……”
聽到最後幾個字,千鏡雪衣不由目光微動,雙眸中隱隱劃過一縷憐惜,即便起身離開,不再變着法子套皇甫長安的話,留了她一方短暫的時空。
山風呼嘯,夕陽沉淪,晚霞漸暗,迎來——
月圓之夜。
不及夜幕降臨,來自四面八方的野狼嚎叫就傳遍了整個山野,在山谷中來來回回地震盪,惹人毛骨悚然。
來自八方的武林人士先後趕往魔宮,卻紛紛被那五花八門的奇門異陣阻攔在皇陵外圍,加之紫宸帝君聞訊大怒,譴了大量的兵馬坐鎮看守,兩方人馬對峙膠着了半日,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哼!什麼狗屁皇陵,就他大爺的一魔窟!自家老巢被人家佔了還不知道,只會在這裡礙事,死守皇陵有個屁用,簡直愚蠢至極!”
雙方爭執不下,一名布衣老者再也等不下去,不禁破口大罵……血海深仇,他與魔宮不共戴天!
“林老說得沒錯!若帝君真要盡孝,更應該隨我們一起進陵墓,抓姦賊!”
衆人紛紛附和,武林與魔宮勢同水火,一日未誅江湖便一日不得安寧。
“大膽狂徒!皇家威嚴豈容爾等胡亂置喙?!再不自行散去,休怪本將軍痛下殺手!”
同是習武之人,有些將領本身就出自各大門派,雖入朝爲官但仍心懷感戴,因而若非是迫不得已,他們也不想與武林之人大打出手傷了和氣……只是眼下勸誡也用了,恐嚇也用了,這羣人卻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非但沒有人離開,反而越聚越多。
獨孤明日立於魔宮高處,提着眉梢淡淡地觀望了一圈,隨後暗中下令心腹將各個關卡的機關收起,坐等這羣熱血沸騰怒火沖天的正義之師揮舞旗幟直搗黃龍!
呵,他不得志,所有人都別想好過。
南宮璃月在另一頭靜觀其變,暫時不準備插手,眼下尚且不能判斷事情到底會發展到什麼地步,他沒必要花那些多餘的氣力……他答應出手相助,是爲了從夜郎太子的身上獲得更大的利益,而不是爲了給她陪葬。
“盟主,現在怎麼辦?”
人羣之中,白瑛與各大門派的掌門人圍在一起商議對策,自從那日皇甫長安助他完成了玄天訣之後,每個人都清楚地感覺到了他的變化,不敢再小覷他半分!
白瑛沉思了一陣,看了看前方的場景,又擡頭望了眼山腰的明月,開口道。
“再等一等。”
“可是,再這麼拖下去始終不是個辦法……”袁門主覺得不妥,她對這個武林盟主無甚好感,反而更崇敬當初幫她報仇雪恨的折菊公子,因而時不時總要嗆上幾聲。
看到她,白瑛突然想到了一個人,跟衆人仔細交代了幾句便快速沒入了夜色。
“切……”藍郡衣見狀不由得面露鄙夷,當即諷刺道,“白盟主該不會是臨陣脫逃了吧?!”
話音未落,一枚枯葉驟然劃過她的額頭,斷然割下一縷青絲,鋒利得如同匕首。
藍郡衣猛然一震,不敢再有贅言……艹!好可怕的功力!
魔宮之內,一切事由早已準備妥當,萬事俱備,只欠……皓月當空!
千鏡雪衣端坐在高臺之上,皇甫長安冷冷立在一邊,不言不語面無表情,堪比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然而目光所到之處,卻是沒有一個人敢擡頭與之正視。
高臺之下挖了一個偌大的坑洞,坑裡堆滿了人,足足三千六百五十九個!然而在藥物的作用下,沒有人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氣氛安靜得可怕,只有燭火在撲哧撲哧跳動着,靜靜等候那慘絕人寰的……千人血祭!
大坑四周則堆滿了木材稻草,只消一眼便能想見,當火光被點燃的那一剎……會是怎樣壯觀慘烈的景象!
什麼叫火坑,這就是最慘無人道的大火坑!
莫說是一般人,就是一向冷血惡毒的魔宮之人見此場面也忍不住心驚膽寒……更可悲的是,哪怕他們只能算是幫兇,但所有這一切都是出自他們手中,因爲……這些人如果不死,死的就會是他們!
這就是魔宮唯一的遊戲規則,也是最殘酷的生存法則。
制定這個法則的並不是臺上那個睥睨天下的男人,但他卻是貫徹這個法則最爲霸道的一個!資深的宮人早在上一任宮主死後,就已經猜到了如今這樣的局面,只是他們不夠強大,所以只能一輩子匍匐在強者的腳下,任其差遣。
整個皇陵建在高山上,範圍極大極廣,因而就算那些武林人士突破重圍闖進來,也阻止不了這裡的殺戮。
皇甫長安涼涼地掃視全場,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倒是千鏡雪衣偶爾會投來幾眼,察看她的身體狀況……這時候的水麒麟是最爲狂暴躁動的,難爲皇甫長安能忍着不叫喚出聲。
只見得細密的汗水沾溼了她垂落而下的髮絲,在燭光的照射下閃爍着微微的晶瑩。
比起宛鬱月凰,這個少女的忍耐力強得驚人,竟然在魔魘之後還能保持鎮定……千鏡雪衣微勾嘴角,眸中閃過略顯複雜的情緒,有些激賞,又有些惋惜。
取出水麒麟之後,她就難逃一死,再次救活也不會是原先的性情,只是這張臉這個身體不會變化,到底是有些可惜。
“宮主,時間到了。”
万俟殤上前稟報,神色一派冷冽。
爲防止不必要的意外發生,在場的下屬並不多,然而也足夠使喚了。
千鏡雪衣點點頭,下達最爲殘忍的命令,卻用着溫和的口吻。
“那就……開始吧。”
“是!宮主。”万俟殤領命而去。
不過片刻,大坑四周的草木就開始迅速蔓延……與此同時,高臺上的堅冰也慢慢開始融化,蓮花座摸樣的石臺周圍環繞着一圈的火盆,最中間的冰座卻冒着絲絲寒氣,彷彿再炙熱的火苗也無法將它融化。
千鏡雪衣起身坐在冰座上,對着皇甫長安溫油一笑。
“我們也開始吧。”
皇甫長安依言走了過去,面色自始至終都很平靜,連脫衣服的動作都一絲不苟,灰常的從容不迫!
輕柔的外衫自細膩的肩膀滑落,紅蓮般萎落地面,盛開了一世的妖嬈……體內的水麒麟如同絕妙的媚藥,將皇甫長安的整張臉染得潤紅嬌媚,甚至連眼眸都旖旎嫵媚起來,渾身散發出一種芬芳的味道,叫人一瞬間**大動。
圓月當空照在頭頂,腳下是慟哭嚎叫的活人祭祀,遠處的山林狼嚎不止,夜風簌簌捲起淒厲的風鳴——
合歡雙修,以成仙人之體!
千鏡雪衣按捺住心中的激盪,將八塊龍靈骨按一定的方位擺放妥當,東蒼龍,西玄虎,南鳳凰,北真武,西北天狼,西南白澤,東南奇窮,東北阿曲……
皇甫長安靜靜地平躺在冰座之上,全身赤果一絲不掛,如同世界上最爲聖潔的仙子,卻又妖嬈得宛如修煉了千年的火狐狸。
千鏡雪衣走近她身邊,伸手掩上她的雙眸,緩緩聚起精氣籠罩在皇甫長安的周身,繼而平撫在皇甫長安的小腹上,將那水麒麟慢慢引到皇甫長安胸口,最後俯身吻住皇甫長安的雙脣,把水麒麟慢慢吸出,吞入體內與火麒麟合二爲一——
麒麟在中!
在水麒麟離體的剎那,皇甫長安身體一軟,瞬間失去知覺,像是被奪走了靈魂一樣。
千鏡雪衣無心顧念她的安危,快速將水麒麟列位,旋即置身九塊龍靈骨之中,藉由圓月釋放的能量將九魄龍靈骨釋放的各色氣流交混在一起,自上而下灌入頭頂,臉色因此而變得愈發蒼白,全身如同被凍結一般,再也無法動彈半分。
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強勁能量源源不斷的涌入體內,千鏡雪衣逐漸入定,像是置身在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完全無法感知外界的變動。
九塊龍骨不斷往外冒着有色煙氣,體積也隨之慢慢變小,直至最終完全消失。
而在此刻,千鏡雪衣的身體也因能量的吸納而達到了最爲放鬆的時刻,反應隨之變得遲鈍,連疼痛也無法感知。
是以,在千鏡雪衣睜眼的剎那……
看到穿胸而過的那根冰棱時,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那上面順流而下的血液出自自己體內。
而最後一眼見到的那張面孔,比夢境裡還要清晰美麗千百倍,張揚倨傲的神情有着最爲生動的線條,不可一世。
原來,這就是皇甫長安給他的答案。
她沒有說謊,只是他沒有聽明白——
“勞資戀世,所以勞資一定會活下去!”
制人者,終將反制於人!
意識消散的剎那,千鏡雪衣竟然沒有覺得不甘,只是覺得很遺憾……太可惜了,只差一點就能成功了,然而一步之遙,卻難於登天。
所謂功虧一簣,莫過如此!
皇甫長安冷冷地拔出長劍般的冰條,丟落高臺下的火海之中。
精巧的眉梢輕輕挑起,帶着一絲寒涼的笑意,琉璃般的黑眸中盡是狂妄與清傲。
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皇甫長安虛弱地靠在冰牀邊,面容慘白,雙脣凍得發紫,虛弱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剛纔那一下,着實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眸中的血色紅衣飄搖盪漾,如同皇城盛典上瑰麗榮華的漫天綢幔,那一眼至死貪戀的糾纏在火光中驟然閃亮,隨即又黯然熄滅,宛如半路夭折的彩蝶,落了漫地的磷粉。
步步爲營攻城略地,千鏡雪衣的這局棋從頭到尾都盡握手心,未見一絲紕漏,唯一的意外就是皇甫長安的魂魄——
她的魂魄原本就不屬於這個身體,那水麒麟的精魂蠱蟲吞噬掉扼殺的是原來那個沉睡的靈魂,雖然受到了不少的擠壓與干擾,但她的意識一直都在,並沒有所謂的掌控,她所做的不過是順手推舟。
連聞人清祀都對付不了的人,連西月漣都忌憚的人,跟他硬碰硬無疑是送死,甚至這一路下來,皇甫長安都沒有什麼把握,純粹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放手一搏!
這一回,她賭的不僅僅是教父大人的命,更是自己的命!
從白瑛告訴她五色龍骨只有四塊的時候,她所有的計劃就被打亂了,千鏡雪衣的網收得迅速,她卻毫不知情……然而這樣一來,闖魔宮開殺戒,她知道的秘密反而多了起來,於是心裡的小算盤又開始飛快地彈撥了起來!
在溫泉密室,獨孤明日所說的那個除了他沒有人知道的秘密是——取走水麒麟之後,寄主並不會死,只會武功全廢,身體衰弱,如同得了一場大病。
但即便活下來,她也殺不了千鏡雪衣,這個男人的武功好得驚世駭俗,上次把獨孤明日傷成那樣也只不過是用了三招,皇甫長安沒有把握能贏他,就算有手槍有炸藥,但是沒有那麼敏捷的身手,也沒有那種機會——千鏡雪衣心思縝密防範甚嚴,根本不會給別人哪怕是一星半點的機會。
山重水複疑無路,皇甫長安被逼到了死巷子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無法回頭無路可退,也不能懸崖勒馬……當然,她也沒想過要懸崖勒馬!
再後來,跟万俟殤的那個交易純屬意外,卻給了她最好的契機。
万俟殤也不過是抱着孤注一擲的心態跟她坦言,憑着一手極妙的駐顏之術留在千鏡雪衣身邊,千鏡雪衣的生死他其實並不關心,他唯一所求就是能夠藉助魔宮的勢力找到醫治魏閔軒的辦法……然多年來索求無果,魏閔軒的病情卻一日重過一日,在他幾近絕望的時候,小廝卻將皇甫長安那番狂言稟報給了他。
万俟殤雖然不盡信,但就算只有一希望,他也要試上一試!
千鏡雪衣所練的魔功,於平時強身健體刀槍不入,卻會在月圓之夜因內息逆轉而癱瘓半個時辰,因而每逢月圓千鏡雪衣都會獨自歇於密室。
他也是在極偶然的一次機會下知道了這個秘密,然而在魔宮,知道越多隻會死得越快,他本打算將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裡去,只不過後來在見到清醒一剎的皇甫長安之時,他忽然突發奇想,如果正巧那個時候皇甫長安清醒過來,是不是會有一線轉機?
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万俟殤沒再多想就把這個秘密告知給皇甫長安,作爲央求她出手救治魏閔軒的籌碼。
皇甫長安聞言心中豁然開朗,面上卻不能表露半分,遂嘲笑他說,那個時候恐怕早已被取出了水麒麟,一個死人又怎麼可能出手殺人?
万俟殤失望而去,卻依然引起了千鏡雪衣的懷疑,好在皇甫長安的臉皮厚得能包餃子,瞞過了他那雙似乎能發出x射線的狗眼!
自此,柳暗花明又一村!
立於懸崖頂端的刺殺暗藏在重重危機之下,卻又那般水到渠成……爲了以防萬一,皇甫長安還在那根冰柱上面下了劇毒,算是買了雙重保險。
然而此番畢其功於一役,在刺死千鏡雪衣之後,皇甫長安也已油盡燈枯。
她畢竟不是神人,做不到事事完美天衣無縫,她只知道,自己決不能就這麼死在這裡!
掃了眼腳下的熊熊烈火,嚎叫痛哭的聲音刺得耳膜生疼,皇甫長安蹙起眉頭,趁人發現之前強撐着身體挪向隱秘地段。
“咔嚓——”
一陣細碎的聲響近在咫尺,皇甫長安警惕地轉頭,卻見千鏡雪衣冷眼盯着她,像是一條被打斷了尾巴的毒蛇,發黑的雙脣微微勾起,笑得驚悚而恐怖……
青色的手背按在了一個機關之上,繼而生生將圓石掰斷,無可逆轉。
皇甫長安一瞬明白了丫死不瞑目的神情——
艹!他要拉整個魔宮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