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那晚靈漪究竟跟王員外談了些什麼,只是在王員外送靈漪出門的時候,他的神態是極其的輕鬆和和藹的;而等到靈漪走的時候,不知道對他說了句什麼,讓王員外笑的跟個孩子一樣,鐵鷹不解的看着他開懷的樣子,猶豫着問道
“王員外,那個,咱們還要跟主子稟告一聲嗎?”
王員外長嘆了一聲,自顧的回房了,留下鐵鷹一個人啞然的站在當地,夜風襲來,他失神的看着靈漪和玉玲瓏離開的方向,呆立了很久、很久...
天色微明,媚娘大叫一聲從噩夢中醒來,她看了眼周圍,待見到四處的擺設都是自己熟悉的時候,心中的大石方纔落了下來。伸手摸了一把,媚娘感覺腦門上全是汗水,身上也是黏黏呼呼的;有心想喊人打水洗澡,可是看看現在的天色,再想想昨天發生的事端,媚娘只感覺什麼樣的興致都沒了,當下裡也不理自己滿身的臭汗味,斜躺在牀上細細的盤算起來:這貴爺那頭是不能得罪的,近幾年“客似雲來”所掙得銀子雖然都上繳了,可是就算是這樣,自己也攢下了不少的老本;嗯,那鐵鷹看起來來頭不小的樣子,要是借了他的力,興許自己會好過很多。她想着想着,似乎已然忘了先前自己還打算借王貴的手發落鐵鷹一行,媚娘越想越覺得可行,因爲她有玉玲瓏在手,而捏住了玉玲瓏,不論是靈漪再到鐵鷹和王員外,還不任由她說了算?媚娘心中大定,剛剛發夢夢見自己被趕出去流落街頭的驚嚇滿滿的全消了,漸漸的,她的眼皮越來越重,打呼聲也漸漸的高了起來,睡夢中,她的嘴角似乎還上揚着,似乎一切盡在把握,只是,這真的可能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媚娘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她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聽到門外的聲響是一陣大似一陣的時候,媚娘拉着臉吼道
“催什麼催,趕着投胎呀?老孃好不容易安生的睡着,大清早的鬼叫個什麼勁兒?”
“媚娘,媚娘,你快點開門啊,出大事了!”
媚娘一聽彪子的話連鞋都.不穿就奔下牀了,她急急的走到門口拉開了門後就問道
“怎麼回事,又怎麼了?”
彪子這會兒是真急了,他回道
“媚娘,可不得了了,原本今兒個我.是按照你的吩咐備好帖子,可誰成想到了各位老爺的府上後全被拒收了,不得已我只好花了點銀子打聽了下,這才知道嬌娘那個賤婆娘居然跟咱們打擂臺了,說是昨兒個玉玲瓏的那一舞她們那兒的星兒也會,而且還說咱們是耍手段騙錢;還有,據說雲上月鄉那塊兒爲了讓大家都知道其中的訣竅,老早的就把各位爺都請走了,據說還是嬌娘親自出的面兒呢?”
“什麼?這不可能!”
媚孃的臉色鐵青,她想了想彪.子說得話,不禁喃喃自語道
“怎麼可能?且不說玲瓏只不過是準備了一天的功.夫,到出場的時候我也是第一次見,萬沒有走漏消息的可能;星兒那賤人倒是有點記性,可是怎麼着也不會一夜之間琢磨透裡面的訣竅,莫非、莫非是玉玲瓏傳她的,不行,我得去問問她!”
媚娘說完後就要出門,彪子皺了皺眉頭,不自覺的.捂住了鼻子,待見到媚娘擡腳的時候,他忍不住說道
“鞋,誒,鞋子!”
媚娘低頭一看,忙“噹啷”一聲把門合上了,彪子無.奈的在門外候着,片刻之後媚娘急匆匆的奔了出來,她二話不說的就往樓上奔去,半道上小桃正端着盆水要出門,媚娘上前一把搶了過來,她擱在地上後撩着水擦了把臉,連話都沒說就走了,一旁的小桃嚇得不敢出聲,儘管她很想告訴媚娘,這是她剛剛打算倒掉的洗漱杯盞的髒水。等到了玉玲瓏的門口,媚娘門也不敲徑直的闖了進去,玉玲瓏和靈漪正坐着低聲交談着什麼,二人扭頭詫異的看着喘着粗氣的媚娘,菲兒這會兒正給靈漪續茶,見到媚娘後說道
“媚娘,又怎麼了?”
媚娘也不理她,.一個箭步奔到了玉玲瓏跟前,冷喝道
“你可是跟星兒那個死丫頭串通一氣了?”
玉玲瓏吃驚的搖搖頭,媚娘一怔,靈漪聽到她的問話的時候心裡就是一沉,她忙張口說道
“怎麼了?難道是雲上月鄉那邊又有什麼變故了嗎?”
媚娘苦笑連連,她點點頭回道
“沒錯,我剛剛差彪子去送帖子,一問才知道嬌娘那個賊婆娘把所有客人都請過去了,說是要揭穿咱們騙錢的把戲。這倒也罷了,可是星兒那個小賤人連玲瓏昨兒個表演的那一舞都學了,說是要跳給大家看,而且分文不收!”
“啊!”
玉玲瓏吃驚的站了起來,靈漪的眉頭也緊跟着深鎖,她深思了會兒,復對着玉玲瓏問道
“那星兒是不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當然,我說的是在才藝方面!”
玉玲瓏的臉發白,她點了點頭回道
“不錯,以前星兒在的話是這樣的,只要是歌舞,簡單的她看個一遍就能記住,就算是複雜點的,三兩遍之下也是八九不離十!”
靈漪嘆了口氣,驀地,她心中一動,接着說道
“不會呀,就算是她摸透了綠腰舞的精髓,可是開場的凌空飛舞可是我們練了好久才弄好的,她又怎麼會知道呢?”
媚娘也是冥思苦想,玉玲瓏和靈漪是隨後趕到的,先前的時候自己也被瞞着的,對了,媚娘想到是菲兒和小桃去佈置的後忙追問菲兒
“菲兒,你不是和小桃去佈置的嗎?你好好想想,其中的訣竅你有沒有跟其他人說過?”
菲兒本來是想頂回去的,可是媚娘再三的追問着,菲兒歪着腦袋想了想,靈漪早就注意着她的神色,待見到菲兒眼睛一跳的時候,靈漪忙搶先說道
“媚娘,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這樣吧,我和玲瓏留下好好的回憶回憶,你去不如雲上月鄉看個究竟,也許只是她們那頭信口雌黃呢?就算是她們真的做到了一般無二,畢竟你這邊是原版,額,我的意思是綠腰舞本來就是玲瓏先表演的,你過去後也好好的跟嬌娘理論理論,任她們舌燦蓮花,客人們不是眼盲的,總會有比較的,你說呢?”
媚娘聽後一拍大腿,她嚷道
“沒錯,老孃又不是任人欺負的,誒呀,還是靈姑娘你腦子活絡,好,我這就過去,哼!敢偷老孃的師,老孃要她們吃不了兜着走!”
她說完後就急急的離開了,彪子倒也沒多話,他跟在媚娘後面也出去了,走到半道上的時候彪子忍不住了,他舔着笑臉說道
“媚娘啊,這個、這個,你不會就是這樣去吧?好歹你換身衣服啊?”
媚娘一愣,她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彪子覷到她的臉色古怪的變化着,忙接着說道
“我沒其他的意思,只不過咱們既然是去踢場子的,一定要在氣勢上壓倒她們,嘿嘿,媚娘,你好好的打扮打扮,保證能夠震住她們!”
媚孃的臉色和緩了下來,她剛剛不覺,彪子說話的當兒才發覺自己滿身的酸臭味,待聽到彪子得奉承話時,媚娘“撲哧”笑出聲來,她白了彪子一眼,復回房去準備了!這廂,等到媚娘出門後菲兒才驚慌起來,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聲說道
“小姐,都是我的錯,你罵我吧!”
玉玲瓏一愣,靈漪嘆了口氣說道
“菲兒,你先起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是特別的交代過跟誰都不能講的嗎?”
“嗚嗚嗚”菲兒傷心的抽噎着,玉玲瓏深知菲兒絕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其中必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當下裡忙對着菲兒說道
“菲兒,你先不要哭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都跟誰說了?”
菲兒哽咽着回道
“小姐,都是我、我太不小心了,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嗚嗚,你還記得那個小綠嗎,就是嬌娘老打的那個丫頭,嗚嗚,當時我跟小桃按照先前說好的去佈置,那邊的嬌娘就安排小綠給我們帶路,本來我是記得靈漪姐姐說過的不能給外人看的,可是那個小丫頭一直求我,只說是站在一旁看,嗚嗚,我一時心軟就答應了,可是我真的沒想到,她會出賣我們!”
唉!靈漪嘆了口氣,菲兒一細說她就知道原委了,玉玲瓏見到靈漪瞭然於胸的神情,她忙問道
“靈漪,你、你是不是認爲那個小丫頭是故意接近我們的,是這樣嗎?”
靈漪苦笑出聲,她無奈的回道
“關鍵不在於我是怎麼想的,而是那個小綠是不是一早就打算好的,玲瓏啊,你對星兒,唉!”
玉玲瓏臉色更白了,她看着不住的哭泣的菲兒,心裡面一陣一陣的抽搐着,是啊!且不提菲兒,就算是換成自己只怕也還上當,看來,星兒對自己還真的是瞭解,只是不知道,後面還有什麼在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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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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