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剛入了初夏,但是正午的日頭卻已經毒辣了起,外頭的陽光透過窗戶散落了一地。
花顏夕躺着牀上只覺得有些煩悶,便喚進來綠蕪服侍。
“王妃要去看王爺嗎?”綠蕪知道她不喜繁重,便只給她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只插了一支翠綠色的玉簪而已。
花顏夕淡淡一笑,眉頭之間卻是掩不住的擔憂,心裡彷彿有一根緊繃着的弦,她緩緩站起身來,輕聲道:“綠蕪,王爺還是沒有醒,是嗎?”
“是。”綠蕪點點頭,給她披上披風,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出了維寧閣。
燥熱的風撲面而來,不由得讓人側開臉,可是花顏夕卻覺得溫暖至極,曲折的長廊緩緩繞繞,周圍的樹木早已肆無忌憚的生長着,冒出一片接一片的翠綠。
“念-妖-堂”花顏夕站在院門前,擡起頭看着高高掛起的牌匾,小聲的唸了出來。
綠蕪擔心着她的身子,不適宜在外頭多站,忙勸着說道:“王妃,外頭風大,您的身子還沒好,咱們還是進去吧。”
“綠蕪,爲什麼叫念妖堂呢?”花顏夕彷彿沒有聽到綠蕪的話徑自的問道,她實在費解,堂堂一個王爺,所住的院落竟會起一個如此奇怪的名字。
“奴婢不知道,也沒聽別人說過。”
看着綠蕪費解的樣子,花顏夕搖了搖頭,脣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便踏步進了念妖堂。
還未踏進屋子,花顏夕便聞到了濃重的藥草味道,她眉頭一皺便推門而入。
“給嫂子請安,嫂子安好。”坐在凳子上的慕月聽到動靜忙轉過頭看,看到來人後忙站起身來拱手道。
花顏夕微微一笑,掠過慕月將目光投在牀上躺着的人兒,“冥奕怎麼說?”
慕月低嘆了一口氣,才緩緩說道:“這次毒發實屬意外,師兄醒來怕是要有些日子了。”
花顏夕緩步走到牀邊,一張俊邪蒼白的面容映入眼簾,緊抿的雙脣上還留有牙齒啃咬的痕跡,她不由的嘆了一口氣,眸底透出濃濃的擔憂。
慕月看到這樣的場景,忙帶人退了出去,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
花顏夕伸出手指探上他的脈搏,緊緊繃着的心一下子就鬆開了,她不由得舒朗一笑。
“若是沒有嫂子,師兄怕是躲不過這一關了。”不知何時,冥奕端着藥碗站在花顏夕的身後,臉上雖然依舊稚氣未脫,但是言語之間卻是透着穩重。
花顏夕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看着墨寒澈熟睡的樣子緩緩的說道:“是他福大命大。”
“嫂子的肩傷還沒有痊癒,不適合多走動,師兄交給我就好了,嫂子不用擔心。”自從聽到回來隨從的話後,冥奕對花顏夕除了第一面見時的好感,也多了幾絲的敬意。
花顏夕轉過頭來,脣角揚起一抹溫潤的笑意,她一手扶上她受傷的肩,眸子低垂,“冥奕,寒心草的毒……我是說……他是如何中了寒心草的毒?”
她能看得出,“寒心草”似乎是墨寒澈心中一處無法觸碰的傷痕,他越是掩蓋隱藏,她愈能感覺到從他內心深處涌散處的濃濃憂傷。
“這……我不太清楚。”冥奕沒有料到花顏夕會問這個問題,白凝飛曾經交代他過,任誰問都不能說,尤其是花顏夕。
花顏夕輕笑一聲,轉過頭淡淡的說道:“你不知道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