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夜色朦朧迷散,墨寒澈一身月白色長袍站在維寧閣前,手指不停的來回摩挲着系在腰間的那塊玉佩,他的眸子凝望着前方,深邃沉綿的瞳眸像是悱惻的紅燭,讓人移不開視線。
妖兒,若真的是你,該有多好!
“嬪妾見過王爺。”
墨寒澈的思緒被人打斷,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轉過頭去,神色漠然冰冷。
一女子身着一襲淡黃色裙衫,妝容雅緻,款款笑容間盡是大家閨秀的溫婉氣質,她的眉目清淡,眸子透着幾絲靈動。
“哪個院子的,來這裡做什麼?”王府裡的侍妾是不是真的太多了?
如水淡淡一笑,道:“嬪妾是柳韻閣的如水,聽聞王妃病了,所以特意來探望。”
墨寒澈垂眸看了一眼她手裡提着的食盒,右手握了握,將玉佩鬆開,脣角勾起一抹淺笑,道:“進去吧。”
如水福了福身,道:“多謝王爺。”
墨寒澈轉過頭看了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花顏夕躺在塌上無聊的蹬着腿,頭髮烏黑濃密如同海藻一般鋪滿整張塌,左肩處的傷口隱隱作痛,讓她盯着頭頂的帳幔發呆。
妖兒,是誰?可以讓墨寒澈不自覺叫出的人,到底是怎樣的人?
想到這裡,胸口不禁有些煩悶,花顏夕使勁深呼吸了幾口氣,可是胸口還是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她煩躁的搖了搖頭,將枕頭往軟榻上使勁一扔。
“王妃?”綠蕪將門推開一條縫,探進頭來試探性的問道。
花顏夕轉過頭,眉眼皺着,她咬了咬脣,沒好氣的問道:“怎麼了?”
綠蕪這才笑嘻嘻的推開門進來,道:“如側妃來了,說是擔心您的傷勢。”
如側妃?花顏夕皺了皺眉頭,她似乎不認得什麼如側妃吧!“綠蕪,如側妃…是誰啊?”
綠蕪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將花顏夕扶起來,然後仔細的解釋道:“如水側妃是王妃您親自封的,難道您不記得了?”
花顏夕這纔想起來,是當初求情的那個女子,雖然她很欣賞這個女子的勇敢,但是卻是不會相信她們會成爲朋友,因爲畢竟她們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共享一個丈夫。
況且今天她還捱了板子,這麼快就能下地走動了,不得不佩服她隱藏着的實力。
“我記得,請她進來吧。”花顏夕理了理頭髮,安靜的依靠在塌上。
綠蕪點點頭,退了下去,不一會兒一個女子便被帶了進來。
“嬪妾見過王妃姐姐,王妃姐姐吉祥。”如水雖然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但是卻有着大家閨秀的嫺靜典雅。
這樣的人就像是*,一點一點侵蝕你的內心。
花顏夕淡淡一笑,道:“你身子也不好,應該多休息休息的。”
客套話,誰也會說,關鍵要說到點上。
如水微微一愣,隨即盈盈一笑,她將食盒放到桌子上,一層接一層的打開,“嬪妾也不知道王妃姐姐愛吃什麼,只做了些清淡的,還望王妃姐姐不要嫌棄。”
花顏夕望了她一眼,脣角含笑,輕聲的說道:“要你費心了,綠蕪。”
“是。”綠蕪走上前去,盛了一碗湯,端了過來,一勺一勺吹涼了才餵給花顏夕。“王妃,小心燙。”
很快,一碗湯見底了,花顏夕點點頭,誇讚道:“很好喝,讓你費心了。”
“哪有?王妃姐姐喜歡就好。”如水報以羞澀的一笑,靈動的眸子閃着亮光。
花顏夕吩咐綠蕪將櫃子裡的木盒取來,她打來木盒,一支雕琢精緻的梅花簪置與盒內,“這也算是第一次與你正式的見,雖然這梅花簪並不是多貴重,但是卻是我珍愛的,還望如水妹妹不要嫌棄纔好。”
“王妃姐姐折煞嬪妾了,嬪妾不敢。”如水接過簪子,便立刻讓侍女插在自己的髮髻上,仿若淡紫色的梅花開在枝頭,平白增添了幾分雅緻。
花顏夕脣角含笑,道:“很好看,咳咳咳……”
突然的咳嗽讓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綠蕪忙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又示意侯在一旁的侍女端水過來。
“王妃姐姐還是休息吧,嬪妾以後再來拜訪。”如水眉宇之間滿是擔憂的神色。
花顏夕喝了水後,臉色纔有些好轉,她勉強的笑了笑,道:“讓如水妹妹見笑了。”
“哪裡的話,王妃姐姐好好休息,嬪妾告退。”如水福了福身,便帶着侍女退下了。
花顏夕一溜身便縮到繡着龍鳳呈祥的大紅被子裡,臉色紅潤,不同於剛纔的蒼白,她深呼了一口氣,道:“可算是走了。”
“王妃,您是要嚇死我嗎?”綠蕪嘟着嘴不滿的抗議道。
“你現在不是還活的好好的?以後再有人來就說我睡下了。”花顏夕微微動了動肩膀,便痛的呲牙咧嘴的,她扳正身子閉上眼睛不耐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