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除了親自動手給遠在廣州的準爸爸尹承善寫了一封報喜的書信之外,她整日除了吃是睡,多動彈一點都不成。[]兩世爲人她從來沒有這麼過豬一般的日。
想同她們講科學,丁柔面對得是按照太祖皇后遺留下的科學培養出的媽媽,丁柔真心講不過,同樣她原本沒做過母親,如果她能明白的話,前生也不見得被刺激流產的地步。
即便是過年休息,太醫每日都會去尹府上給昭陽縣主請脈,然後太醫會去信陽王府向安陽郡主報告昭陽縣主的狀況。經過安陽郡主示意,太醫面對丁柔時總是將有滑胎危險得很重,如此一來,丁柔真的什麼都不敢想,什麼都不敢做,柳氏安心了很多。
今年不同以往,宴會上那場刺殺是隱瞞不住的,過年並未阻止文熙帝追查隱王餘孽的腳步,大年初一,他去天壇太廟祭拜之後,便下旨徹底徹查,往日不是很常見的監察院的人如今隨處可見,並且還有許多隱藏在民間屬於龍騰,鳳舞諜報體系的密探各自向自己的上級彙報得的消息。
雖然文熙帝儘量不驚動百姓,但對京城的百姓是有影響的,過年走親訪友之時,百姓會湊在一起議論,刺客底是不是隱王餘孽,畢竟隱王死了快四十年了怎麼可能還有後人?
京城的年味兒沖淡了很多,雖然不人人自危,但很多人都心翼翼的,尤其是朝堂間偶爾流傳出的八卦消息,將文熙帝諸位皇攪進去大半。
前幾天是魯王,又有人燕王的。總之很多人不相信是隱王餘孽,應該是皇們着急了,想要幹掉文熙帝,天家血肉相殘,百姓聽着驚心,有上年歲的人起以前的隱王之亂時的血雨腥風。告訴後輩謹言慎行。
白雪覆蓋紫禁城。本應驅散一切陰霾的白雪,此時如同壓在衆人心頭的雪山,寒風瑟瑟,文熙帝低沉憤怒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冷冽。聲音震動了樹丫上的積雪,“逆,逆。”
大殿外的皇王爺聽見這話。紛紛跪下,手扶着地面,一個個都很老實。過年時,文熙帝喜歡一家團員,於是燕王,遼王,魯王都被文熙帝找回京城,文熙帝的兒是齊聚的。
遼王垂着眼簾,手扣緊地磚邊緣。眸裡滿是紅光,他很冤枉。他萬萬沒想查來查去主謀落會是他。他是想做皇帝,但哪個皇不想做?他從未想過弒父,也不敢弒父。
遼王身邊的兄弟大多抱有幸災樂禍的神色,大多人遠離遼王,此時如何都不想被當成遼王一黨處理掉。雖然文熙帝只是得些許的證據,放置宮燈的人受過遼王恩惠,並且對遼王很忠心,那些刺客冒充的舞獅團也同出京去江南的遼王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這個時候沒有會相信遼王是清白的。
一臉肅穆的燕王脣邊多了一道極細的笑容,他一樣沉默得跪着,如果能將九弟魯王也能牽扯進去好了,燕王感文熙帝的猶豫,冊立他爲儲君的決心不像以往堅決,如果文熙帝沒得選擇,燕王自然是當之無愧的儲君。
遼王聽着大殿裡文熙帝越罵越難聽,他心底升起幾分的絕望,想起尹承善離京前夕,同他過,他太急了。
‘奪嫡之事兒,許是一年,也許是兩年,更有可能是十年,皇位的傳承事關江山社稷,陛下必然會慎重,望殿下不因一時得意而自滿,不因一時失意而絕望,斷不可瀕臨絕望時做下不可挽回的錯事,陛下挑選皇位繼承人並非只一方面,許是你這點差了,那邊會彌補上。’
他以爲他去江南代表着文熙帝對他的重,代表着將燕王徹底壓下去,遼王心不足,最終被人鑽了空,如今誰能救他?遼王清楚文熙帝罵過之後,便是他的末日。
“父皇兒臣”
“畜生,給朕住嘴。”
文熙帝尋常時是寬和慈愛的帝王,極少動怒,但他處理謀反之人或者禍國殃民之人,下手絕不留情,血腥鎮壓了很多人,曾經打着隱王旗號反對文熙帝的反賊無論輕重的都是殺無赦、
所有人都能聽出文熙帝根本不相信遼王的任何解釋,燕王翹起嘴角,遼王算是徹底的毀了,嘉柔,二舅舅不會忘記你的功勞,你才應該是真正的昭陽縣主,不,郡主,不,昭陽公主。
“來人”文熙帝怒道,此時一個軟轎翩翩而至,內侍通傳,“啓稟陛下,安國夫人。”
這世上唯有安國夫人能影響文熙帝,皇后的意見文熙帝會聽,但一向謹慎的皇后此時只會迎合文熙帝,她不會給遼王求情,哪怕她暗中偏向遼王,她一樣不會多一句話,識時務,少話,這也是皇后同文熙帝相伴終生的最根本的原因。
安國夫人則不同,遼王死灰般的心重新點燃了,也許他還沒絕望的時候。
安國夫人沒用內侍攙扶,她走下軟轎,深深吸了一口涼氣,走上了漢白玉的臺階,在跪伏在地的皇面前,屈膝行禮,隨後她向大殿裡輕聲道:“皇兄。”
原本想要將遼王關起來嚴加盤查的文熙帝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語氣比方纔好上一些,“是皇妹?你進來,陪朕話。”
“遵旨。”
安國夫人推開殿門,轉身關門時,她順便了一眼跪着的皇,遼王多了幾分的感激之色,他自己的孫兒好的皇王爺?沒想卻落入這麼個簡單又有效的圈套中去。
難怪恆兒,以前尹承善不好遼王,後來因爲嘉柔,尹承善舍了燕王,只希望遼王有這次教訓能少些衝動,多些穩重沉着,成爲大秦帝國真正的繼承人。
原本她是不打算對刺殺的事情過多的發表意見,她畢竟是老人了,在宴會上也只是強裝着鎮定,回王府後,她很累,很疲倦,整日着柳柳給丁柔即將出世的孩繡衣服,單純的着她快樂的笑顏,安國夫人有了幾分的羨慕,要強了一輩,血雨腥風了一生,她現在只想像是個尋常的老太太含飴弄孫。
安國夫人拋棄了煩惱,但今日齊恆跪在她面前,孫兒不相信遼王殿下是主謀,求祖母救救遼王殿下。安國夫人這才知曉孫兒和孫女婿都被遼王拽過去了,她前腳打了齊恆,將他關起來,後腳進了皇宮,既然他們對遼王有好感,遼王必須是勝利者,否則經歷過幾場政變的安國夫人很明白失敗者下場有多悽慘。
政治無情,非勝不可,這是師傅在發動宮變前告訴她的,安國夫人爲了兒孫的將來,她只能趟這趟渾水。
安國夫人成爲唯一一個走此時文熙帝身邊的人,遼王着慢慢合上的殿門,眼圈有幾分紅了,他也知曉是誰幫他情動的安國夫人。燕王神色變了變,她能讓父皇改變主意?
文熙帝身上穿着皇帝常服褶皺不平,大殿裡很是陰冷,只有角落裡零星的擺放着火盆,奏摺,秘折,茶杯碎片,瓜果等等撒了一地,垂地的薄紗不知被來得寒風吹起,文熙帝整個人像是瘦了一圈,但眸卻還是亮的。
安國夫人撿起了近的折,折是監察院的標記,她了一眼後,走文熙帝身邊,憂心的:“皇兄保重龍體,監察院的大統領石磊不是還沒有論斷嗎?您不是孩了,龍體最重要。”
文熙帝賭氣的:“沒有論斷?這還不夠?唐高祖想不玄武門之變,想不李世民殺兄殺弟,想不會逼他退位,證據,證據有什麼用?”
安國夫人安撫的:“皇兄彆氣壞了身,不是我向着侄們話,侄們想着當皇帝不足爲奇,誰讓他們是皇子呢,但要他們敢於弒君,我是不信的。況且皇兄忘了父皇和母后對貞觀之治的評價?唐太宗是個好皇帝,本身才學足夠,因爲有奪嫡時的卑劣,便發誓做個名垂青史的皇帝,因此纔有了貞觀之治的大唐盛世。”
“合着皇妹的意思是朕被不孝逼得退位了是好事?是給不孝壓上了一座大山,逼着他必須做明君纔不會被後世人罵?”
文熙帝不高興了,臉拉得老長。安國夫人低笑:“這話可不是我的,皇兄生氣同母後去,您不是唐高祖,侄兒們任誰也成不了唐太宗。”
安國夫人走角落裡,提起叉,將炭盆移動文熙帝跟前,文熙帝道:“讓奴才們做,皇妹坐下。”
“沒事。”安國夫人安排好幾個炭盆,將奏摺一分一分的撿起來放文熙帝身邊,“皇兄冊立儲君的事情,臣妹本不想多話,但選繼承人的事情是每個皇帝都會遇的難題,尤其是您的兒一個個都很出色,出色的皇太多,陰謀陷阱多,您更得擦亮了眼睛,省得冤枉了誰。”
“皇妹的意思是遼王被誰冤枉了?”
文熙帝有幾分的異動,安國夫人搖搖頭,“臣妹不知,只是沒徹查清楚之前,貿然做決定對遼王不公平。”
ps二更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