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好,那我便不久留了。”
說着,伯站起身,準備離開,而氈房外此刻也響起了幾句交談。
“兀朮兒家的崽子,今個蒙學下課的這麼早?我家那小子呢?”
鮮卑的住宅區規劃過,一塊區域裡有好幾戶人家。
“啊?我不知道啊,今天蒙學考試,說不得鐵牛還沒寫完吧,我交卷交的早,所以就先回來了。”
幼童的聲音很是活潑,他一邊說着,一邊掀開了自家氈房的簾門。
“額,叔叔好。”
幼童見到家裡有人,乖巧的問候了一聲,蒙學的教育除了知識外也有一些與人相處的禮儀。
伯看了一眼幼童,笑了笑:“你也好,這是放學了?”
幼童點了點頭,重複了一遍之前與隔壁鄰居說過的話。
伯樂呵呵的聽着,在沒有接手法務司以前,他最喜歡的就是教導部落裡的孩童識字,現在看到這些幼童們通禮識字,心中萬分的高興。
“能提前交卷,看來你也是個小天才,不錯,好好努力,長大了掙取爲君上效力。”
伯笑着摸了摸幼童的腦袋,從懷裡掏出一支模樣不錯的小石雕,這是他空閒時的愛好,用來排解工作上的壓力。
“這個送你了,好好努力。”
幼童不認識伯,自然不敢隨意接過他送的東西,不過看着石雕的模樣俊俏可愛,他又十分想要,所以眼睛看向了伯身後的兀朮兒。
“司長送伱東西就收着,今後好好努力就是了。”
兀朮兒笑着點了點頭。
幼童歡呼了一聲,接了過去。
“謝謝叔叔。”
伯誒了一聲,隨後轉身面對兀朮兒道:“那我就不多留了,記得明早在王帳前集合就是。”
兀朮兒拱了拱手:“諾!”
伯走了,隨着門簾的放下,幼童這才恢復了往日的跳脫:“阿爹,你明天要去哪啊?”
兀朮兒摸了摸幼童的腦袋笑了笑:“君上要我去辦點事情,本來可以帶你們去的,不過你也知道,你阿母就要生了,所以家裡你可要照顧好。
別讓你阿母累着,等你弟弟妹妹生下來,到時候就隨阿母來找我。”
幼童黝黑的雙瞳看着自己的阿爹認真的點了點頭:“放心吧阿爹,我會照顧好阿母的。”
“哈哈哈,你小子,好,像我!去把阿爹的勾手找來,我去弄飯。”
兀朮兒用完好的那隻手拍了拍幼童的後背,轉身忙活了起來。
鮮卑升騰起了煙火,各家各戶皆有歡聲笑語。
次日清晨,三十多個被舉薦的人在王帳外集合,他們有的跟兀朮兒一樣,是從各軍之中傷退後加入各司擔任職務的武卒,也有從一開始就跟隨張啓的那些牧民,王帳外很熱鬧,除了被舉薦的三十幾人外,他們的家眷也都在這裡。
相較於鮮卑,烏桓此刻更需要張啓在那坐鎮,所以一大早,他也準備好了,領着百十來號人以及自己的親衛隊踏上了返回烏桓的路途。
其實就東北而言,走水路是肯定比陸路快的,但船塢剛剛搬出來,所以鮮卑沒有什麼船隻,而小型的漁船也載不動張啓這些人馬,而且那些臨河而居的扶余肅慎人他還沒來得及去清理,也不安全。
因爲有家眷,張啓他們的速度減緩了不少,來時一天的路程,歸去時卻用了兩天。
抵達烏桓已是第三天的上午了,胡玲等人一早就收到了遊哨的傳信,所以提前安排好了住處,對於君上帶了三十多人過來減輕他們的工作壓力,他們自然是高興的。
烏桓依舊熱鬧,張啓離開的這幾天,那條延綿十公里的地基此刻已經相連,光從地基張啓就能看出城牆的樣式,每段城牆有三處馬面,用來攻擊城牆下的死角。
而城牆整體規整,是一個漂亮的長方體。
挖掘地基取出的土就堆在地基上方的內側離地基有一米多距離的地上,地基深四五米,土石方也堆了四五米,沿着地基的軌跡,這些土石方已然像是一座土城牆。
此刻還在地基之中忙碌的是那些俘虜,他們用着處理過的幹竹編織的長籠在地基碼放相連。
隨着一處橫擺的竹籠放好,立刻就有人放下豎着的竹籠,底下的人將橫豎竹籠捆綁。
這還只是外城牆的地基,等這條地基澆築好混凝土並高出地面一米時,土城牆的裡側還有一道內城牆要施工。
放眼望去,整個地基裡都是這般勞作的俘虜工人,要不是張啓此刻穿着長衫騎着馬,他都快以爲自己回到了原本的時代了。
他騎着馬繞着烏桓城跑了一圈,熱火朝天的工作氛圍也感染了他,在回到城內王帳後,他也開始一天的工作。
正午。
幾封從草原傳回的信件被胡玲遞交了上來。
“君上,遊弈軍將左谷蠡王部以及左屠耆部洗劫一空,現在密探商人們正帶着接近十萬的草原牧民陸續回來,這些人.”
張啓不在她自己就能做主,但此刻張啓就在王帳裡,她自然是要先請示一番。
放下手裡簽好了批註的公文,張啓接過了胡玲手中的信件,粗略的看了幾眼,哈哈大笑。
“這胡水也夠可以的,悶聲悶氣幹了這麼一件大事,不錯,當立頭功,你先記下,等他回來爲他舉宴一番,另外,你去準備一下游弈軍的大旗,將胡水的裨將印信改爲雜號將軍印。”
看完信件,張啓臉上的笑容就沒下來過,他打生打死才帶回五六萬的俘虜,而胡水一部卻把兩王的部民洗劫一空,此次遼東一戰,恐怕收穫最大的就是這個了。
“諾!”
“不過君上,又多了十萬人,烏桓的治安力量就有些不夠了。”
胡玲先是領命,隨後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無妨,現在那些俘虜也熟悉了這個環境,監工不需要那麼多了,你從那些虔誠者之中在抽調五千青壯出來吧,讓民兵們帶着他們,有沒有戰力不要緊,重點是看上去能夠唬住人。”
胡玲一一記下,烏桓的事不少,她也就不在久留轉身離去。
張啓背靠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管理方面的人還是少了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