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素雅的顧雲舒淡妝驚現,淡綠色的羅裙,衣袂飄飄,珠釵斜插,肌若凝脂,腮紅如砂,吹彈可破。
沐浴完的顧雲舒更加迷人,辰楚蕭不由的看呆了。
“辰楚蕭,你發什麼呆?”顧雲舒把手放在辰楚蕭眼前晃了晃。
“你幹嗎?”辰楚蕭打開顧雲舒的手,一臉窘迫。
“我問你幹嗎纔對,是不是看本姑娘美若天仙看傻眼了?”顧雲舒撓撓頭髮,故意煽情。
“去,美若天仙?就你?”辰楚蕭故作吃驚,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樣子。
“怎麼?難道不是?那剛纔是誰看着本姑娘發呆的?”
“我怎麼知道!”辰楚蕭目光閃躲,不看着顧雲舒,“告訴你,本王爺的蕭王妃纔是美若天仙無人可比呢!”辰楚蕭仰頭炫耀。
“呀呀呀,要秀恩愛回家秀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的。”顧雲舒不耐煩的推辰楚蕭離開,聽到辰楚蕭說他的王妃,顧雲舒的心裡就有一陣無名的怒火。
“我怎麼丟人現眼了?”辰楚蕭不依不撓。
“懶得說你。你什麼時候帶你的蕭王妃一起出來玩玩,我還沒見過你的蕭王妃呢!”
“你肯定見過。”
“我見過?你這麼肯定?我好像沒見過幾個陌生人。”
“對,我非常肯定。”
“莫名其妙。”來到這個時空,見過的人屈指可數,顧雲舒不得不懷疑辰楚蕭的話。
咳咳咳——
連束寒乾咳了幾聲,打斷兩人的爭吵。
“呵呵,連束寒,我們又見面了啊!”瞪了辰楚蕭一眼,顧雲舒尷尬的和連束寒打招呼。
“嗯。”連束寒嗯一聲不再說話,好像顧雲舒是空氣一樣。
“小靜,你不公平,和他說話那麼客氣,和我怎麼就這麼兇?”辰楚蕭叫嚷着。
“我願意,你管得着啊!”顧雲舒投給辰楚蕭一記衛生眼,便自顧在連束寒房裡轉悠。
“你們先聊,我去吩咐廚房準備午膳。”連束寒覺得自己站在這裡像是多餘的,辰楚蕭和顧雲舒兩個人才是登對的人。
“吩咐廚房準備午膳不是你一個少莊主該做的事,你可別找機會開溜,就你的那點小心思可瞞不過我,你不就是喜歡小靜麼,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啊,反正小靜也知道,這個時候表白可是一個好機會。”辰楚蕭拉住準備離開的連束寒,一語道破連束寒的心思。
“辰楚蕭,要你多嘴啊,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顧雲舒被辰楚蕭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哇,小靜,你臉紅了耶!是不是不好意思害羞啦?”辰楚蕭湊過腦袋,調侃着顧雲舒。
“你怎麼這麼羅嗦!你還是趕緊通知你的父王你平安無事比較好,免得你的父王把整個國家翻個底朝天。”顧雲舒岔開話題,要是再接着剛纔的話題說下去,她不知道會不會情急之下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
“哼,就算是把整個國家翻個底朝天他也不是爲了我。”
辰楚蕭嘰嘰咕咕的說着,沒有讓顧雲舒聽見,要是讓顧雲舒聽見了便會聽出有多酸。
顧雲舒沒有聽見並不代表連束寒也沒有聽見。
連束寒身體怔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平靜。
“我會派人去蕭王府報平安的。”連束寒道。
“辰楚蕭你是不是該去洗澡?你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搞得自己像是頹廢派一樣。”顧雲舒也不管辰楚蕭願不願意,把辰楚蕭推出門外就把房門關上,只剩下她和連束寒兩個人在房中。
“小靜,你搞什麼啊?幹嘛要把我支開?”辰楚蕭不明所以的在門外敲着。
“我有話要單獨和連束寒說,你不方便聽,你還是先把你自己給梳洗好再說。”
“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啊!”
“說你不能聽你就不能聽,你哪來這麼多的爲什麼?”
“得了,懶得聽。走了,你們倆慢慢聊!”辰楚蕭氣鼓鼓的甩甩衣袖離開,現在他是真後悔帶顧雲舒來連雲山莊了。
門外沒有動靜了,辰楚蕭離開了。
“嗯,連束寒,我……”沒有了辰楚蕭在身邊,顧雲舒忽然覺得有些不太習慣,有些拘謹。
“吞吞吐吐的不像是你了。”
“也沒有啦,只是想問你,辰楚蕭他知不知道我是鳳嘯樓樓主。”
“我不是他,自然不知道。”
“是你不知道還是他不知道?”
“我。”
“奧。”
“你和楚蕭之間……”
“我們之間沒什麼啊!”顧雲舒打斷連束寒的話,似乎是有點怕連束寒說出她刻意去迴避的話題。
“你是在刻意迴避。”
“我……”
“雲舒,不知道可不可以這麼叫你。”
“當然可以。”
“你知道蕭王妃嗎?”
“不想知道都不行,辰楚蕭每天像個蒼蠅一樣在我耳邊嘰咕着,能不知道麼。”
“蕭王妃閨名柳夢瑤,是個孤女。”
“孤女?她不是王公貴胄之後?”凡是皇室子弟不得與平民成婚,這是月辰王朝的規定,所以顧雲舒纔會吃驚。
“楚蕭是一年前認識夢瑤的。那次楚蕭隨軍出征,誤中敵軍奸計,陷入敵營,身受重傷又與我軍失散,辰楚蕭在途中昏迷被夢瑤所救。傷愈之後楚蕭得知夢瑤是孤女,便把夢瑤帶回王府,請求皇上賜婚,娶夢瑤爲妃。”連束寒平靜的說着。
“那皇上就同意了?對夢瑤的身份沒有懷疑嗎?”顧雲舒越來越不明白。
“楚蕭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只要是他喜歡的皇上便不會干涉,而且自從遇見了夢瑤,楚蕭的性格就開始改變,皇上很欣慰。”
“性格開始改變?什麼意思?”顧雲舒不解,遇見一個人可以改變自身的性格嗎?
“你覺得現在的楚蕭可以披掛上陣,統領大軍殺敵嗎?”對於顧雲舒的疑問,連束寒沒有覺得奇怪,只是反問顧雲舒。
“不能。”顧雲舒搖頭表示肯定,讓這樣的辰楚蕭披掛上陣,她想象不出,一個孩子般心智的人能夠當將軍,打死她也不信。
“對,這個性格的他的確不能。在認識夢瑤以前,楚蕭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沒有任何的感情,不會哭不會笑,只會服從命令做事。”
“你確定那個人是辰楚蕭?”這樣的辰楚蕭顧雲舒從沒見過,甚至想都沒想過,顧雲舒以爲自己聽錯了。
“是。那個人的確是楚蕭。認識夢瑤之後,楚蕭變得像是一個正常人了,有了感情,也很愛笑,雖然不再願意插手朝中的事,也很少帶兵出征,總是喜歡玩,但似乎這樣的楚蕭纔是真正的辰楚蕭。”
“一年前?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改變?”
“不知道。楚蕭總是說看着夢瑤會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也不知道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像是和夢瑤已經認識了千年一樣,只是等待着今世的重逢。”
“相識了千年,只爲等待今世的重逢。”連束寒的話像是當頭棒喝一樣打在顧雲舒的頭上,顧雲舒機械般的重複着。
“是,楚蕭是這麼說的。或許他們真的是認識了千年,在遇到夢瑤以前,楚蕭並不是一個完整的人,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直到遇到了夢瑤,夢瑤把魂魄帶給了楚蕭,楚蕭纔有了靈魂,做了真正的辰楚蕭。”
“沒有靈魂的人……”現在的顧雲舒纔是沒有靈魂的人。
“你不是好奇皇上爲什麼會同意楚蕭娶夢瑤爲妃嗎?”
“爲什麼?”
“我聽姑姑說過,也就是楚蕭的母妃,姑姑說,楚蕭剛出生的時候沒有哭沒有笑,占卜師爲楚蕭算過一卦,楚蕭出生時雖然沒有死,也會平安長大,但他並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不是完整的人?什麼意思?”
“占卜師說人有三魂七魄,而楚蕭只有一魄,其他全部都沒,但是楚蕭卻命不該絕,還會成爲月辰王朝的國柱,在他命中會出現一個貴人,等到這個貴人出現的時候楚蕭的三魂六魄就會歸位,楚蕭也會變成正常人,而那個貴人不但會是楚蕭的貴人,也會是整個月辰王朝的貴人,不但能夠匡正朝綱,嚴明朝記,還會助月辰王朝渡過危機,走向鼎盛。”
“夢瑤就是那個貴人。”像是忽然之間明白過來一樣,顧雲舒不知道是說給連束寒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對,所以皇上從小便對楚蕭寵愛有加,也不假思索的恩准楚蕭娶夢瑤爲妃。”
“那看來夢瑤和辰楚蕭真的是命中註定的一對。”有點自嘲,有點心疼,顧雲舒僵硬的說着。
“也許在外人看來真的是這樣的,可是情況好像有些不對。”
“嗯?”
“自從楚蕭把夢瑤娶進王府後他們一直相敬如賓,以禮相待,從沒越矩一步。”
“相敬如賓?以禮相待?越矩?辰楚蕭他還是不是男人啊!不會是他不行吧!”
“顧雲舒,我可是純爺們,不要懷疑我。”辰楚蕭破門而入,該聽的不該聽的他已經聽的差不多了。
“你偷聽我們說話?”看見辰楚蕭,顧雲舒就像是重新得到了生命,恢復了生機。
“誰偷聽了?我是光明正大的聽,我來的時候連束寒又不是不知道。”
連束寒點點頭表示贊同辰楚蕭的話。
“他知道,我不知道,你就是偷聽。”
“切。要不是我偷聽,還不知道你要說我什麼壞話呢!”
“誰說你壞話了,我說的是事實。”
“什麼事實!”辰楚蕭一臉惱怒,被顧雲舒那樣說,根本是玷污他身爲男人的尊嚴。
“你和你的王妃,難道不是?”
“纔不是。”
“那是什麼?”
“告訴你幹嘛?”
“你心虛。”
“有什麼心虛的,說就說。”
“好啊,你說。”
“夢瑤不是我命中的貴人。”
“楚蕭,你這話什麼意思?”連束寒看着辰楚蕭,露出少有的不平靜。
“雖然不知道我命中的貴人是誰,但是我確定,夢瑤不是我命中的貴人。以前,每次只要和夢瑤稍微親密的接觸,我心裡都會有一種強烈的愧疚感,所以,我對不起夢瑤。”憋在心裡好久的話,現在說了出來,辰楚蕭忽然覺得心裡輕鬆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