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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大吃一驚,因爲身後並沒有人,四下裡都沒有人!
陶小志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
“重要的是什麼呢?”
“你小時候有沒有玩過捉迷藏?”
“什麼?”顯然這話更讓人吃驚。
那人大笑道:“那你爲什麼會找不到我呢?”
原來那人就在塔頂石頭燈之上——一個頭發、鬍子、眉毛(只是所剩無幾了)都雪白的瘦小駝背老頭子,一身的白色袍子,頭上的光環甚是耀眼,甚至在這光芒之下,他自己的眼睛都睜不開了,眯成了一條線。他站着的姿態很特別:一隻腳站得筆直,好像沒有膝關節似的;而另一隻腳像天生就沒有骨頭似的,像條蛇一樣纏在柺杖上,而柺杖也是彎曲的是一條精緻的龍雕柺杖!他有三隻腳!
這麼一個怪老頭,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不是瘋子就是聖人!
阿木笑道:“臭老道士,這麼晚了你不回家睡覺,來這塔上吹西北風乾嘛呀?”
“你怎麼知道我是老道士呢?”說着他笑眯眯地從腰間拿出一個酒葫蘆來,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鐵桶道:“看樣子就不像了:我聽說出家人都不喝酒的?”
老頭笑道:“那和尚都不喝酒不泡妞的嗎?”
鐵桶道:“原則上是這樣。。。。。。。。。”
“那只是一般人見識~~”老頭子笑道,“我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啦~~~”
阿木笑道:“有道理的,出家人都不講原則的。。。。。。。。。”
老頭子笑道:“和尚說的好:酒肉穿腸過,鳥佛心中留。”
阿木冷笑道:“出軌的人,前面必定會有很多擋箭牌,後面必定也會有很多的後路的。。。。。。。。。”
老頭子不生氣反而大笑道:“說得好,熱血青年果然是一語中的,我喜歡!”
他捋着鬍子繼續道:“但我還是要把你們這種‘憤青’的想法告訴半仙女王才行——”
鐵桶眼裡閃過幾道殺氣,冷冷道:“你知道我們是誰麼?”
老頭子搔着頭上僅有的幾根白毛,笑道:“我耳朵不好使了,但不巧前幾天剛好聽說過了。。。。。。”
鐵桶道:“你就不怕我們殺了你麼?”
老頭子臉上仍是笑容不減:“我不怕,我最怕的是沒酒喝~~~”
阿木拍着鐵桶腦袋笑道:“有意思,你好像有和他差不多的弱點~~~”
陶小志冷冷道:“最重要的是,你像殺他也殺不掉——”
鐵桶不解道:“爲什麼呢?”
陶小志道:“因爲只有他殺得了我們,沒有我們殺得了他!”
鐵桶道:“但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酒鬼老頭子而已啊!”
阿木大量了老頭子一番道:“他看上去,可能是這塔的守夜人。”塔的守夜人,豈非都是出家人,而且是愛喝酒的老頭子麼?
陶小志道:“若是普通的老頭子,怎麼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飛到了塔頂之上而我們還是根本就好不察覺呢?”他們仨都是算是有一定功夫的人,都有點敏銳的洞察力,對於潛在的危險都應該都會有一種莫名的預感的。
老頭子笑道:“你的洞察力還不錯嘛,年輕人~~~”
陶小志道:“我耳朵不聾,眼睛也不瞎,雖然你的輕功像風一樣,連半點腳步聲都不留下,但石頭燈卻把你的影子投了下來。。。。。。。”
老頭子捋着鬍鬚笑眯眯道:“原來是這樣。。。。。。。。”
鐵桶道:“你想怎樣,要把我們捉起來送到女王哪裡嗎?”
老頭子道:“你們本來就在女王的股掌之下,我又何必多此一舉把你們送到那裡呢?”
鐵桶道:“那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不會只是爲了嚇唬我們吧?”
老頭子壞笑道:“難道不可以嗎?”說着,大笑了起來。
鐵桶嘆了口氣道:“看來,無聊加上喝了酒的老頭子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老頭子笑道,“重要的是我想給你們點建議——”
阿木冷笑道:“倚老賣老,這不是你們這些所謂的前輩長輩對付向我們這樣的年輕人所慣用的伎倆嗎?”
老頭子笑得更開心:“有道理,其實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但是我老的時候就覺得有用了。”
阿木道:“那只是因爲你變成了他們那樣了。。。。。。。。。”
陶小志道:“前輩,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老頭子道:“我只是想說:你們不能在這裡睡。”
阿木道:“你真的是這裡的守夜人?”
鐵桶道:“原來只是爲了趕我們走。。。。。。。”
老頭子道:“我只是想說,就算你們得到了半仙島的地形圖,那也是沒用的。。。。。。”
鐵桶驚道:“原來你知道我們來這裡的目的。”
老頭子道:“我耳朵不好使,但並不代表聾了。”
陶小志道:“你怎麼知道沒用?”
老頭子道:“因爲半仙女王絕不會殺你們的。”
陶小志道:“爲什麼?”
老頭子笑道:“不爲什麼,我只是知道!”
陶小志盯着他道:“你到底是誰?”
老頭子道:“我說了,我是誰不重要:瘋老頭子?出軌的出家人?酒老頭?寂寞的守夜人?這都不重要。”
陶小志冷笑道:“但你似乎都知道的很多。”
老頭子道:“人老了,可能腦子轉得比較慢,但智慧是在
沉澱的。。。。。。。”
阿木冷笑道:“一不小心,可能就深陷‘老年癡呆’的深淵了。。。。。。”
陶小志道:“既然我們聊得那麼投機,不如再坐下來邊喝邊聊吧!”
老頭子拍着手道:“這話我愛聽,我拿杯子給你們!”
“這就是所謂的‘杯子’?”他們在吃驚地看着所謂的“杯子”,驚訝得把口張得和天空一樣——這是三隻臭哄哄的靴子,裡面還有老鼠、蟑螂等竄出來!
鐵桶道:“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悲劇’啊!”
老頭子提着靴子並往裡面倒酒:“對啊,這杯子雖然是破了一點,但絕對還能裝酒,而且還伴有一種很香的味道哩~~~”
阿木貼着陶小志的耳朵道:“這老傢伙顯然是個瘋子,我還真懷疑他的葫蘆裡裝的不是酒而是馬尿呢!”剛纔他們還以爲這老頭子還有點正常,現在這種看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來來來,我敬你們一杯!”說着,老頭子便對着葫蘆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然後瞪着他們,示意他們拿起酒杯來,但後者全都望着天上的星星,好像並沒有聽見。
“真是不懂禮貌的後生呀,我敬的酒你們都敢不喝?!”說着,他便把“杯子”全放到了他們的手上。
酒顯然是酒,而且很香,但放在在這樣一個獨特的杯子裡,顯然是他們無法面對的,幾乎要嘔吐了出來——這味道,他們寧願聞馬尿也不要聞這種味道!
阿木道:“嗨,老頭,不如我跟你換一個杯子,如何?”
“不行,不行!”老頭子呵呵笑着,並把葫蘆揣在了懷裡,“我喝酒不喜歡用杯子,這葫蘆可是我的新娘,我每天都要親她幾下,我才睡得着。。。。。。。。我的新娘,你們當然不能親啊!”
鐵桶貼着陶小志的耳朵道:“他勸我們走,原來是有原因的——現在他不趕我們走,我們也不敢呆在這裡一會兒了!”
阿木嘆了口氣道:“我以後喝酒一定會有陰影的。。。。。。。。”
陶小志對老頭子拱手道:“我們還有點事,前輩你慢慢喝,晚輩先告辭了——”
“你們不能走!”老頭子一把扯住陶小志的衣襟瞪眼怒視,就像別人欠了他一屁股債似的。
陶小志淡然道:“爲什麼呢?”
老頭子道:“因爲你們欠我一杯酒,因爲你是陶小志!”
“你說什麼?”陶小志驚道。
“因爲你們欠我一杯酒!”
“我是說下一句!”
“因爲你是陶小志!”
一個瘋老頭怎麼會知道陶小志的名字的呢?難道他見過陶小志?這人到底是誰?是神仙還是瘋子?他是真瘋還是賣傻?他到底想幹什麼?
陶小志覺得有必要把這些搞清楚了才能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