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這還差不多…”
楊書軍一臉壞笑,說完之後,轉身像國家領導人一樣朝兩個女孩兒揮了揮手。
“我們走了啊,有大叔我在,你倆就放心吧…”
晨星笑了笑,沒說什麼。
雨馨‘哼’了一聲,白了他一眼,“您老這麼瘦,小心骨頭被人家給按碎了哦。”
“嘿…”
“哎呀,快走吧,大叔…”
我一把將楊書軍按進了車裡。
驅車來到市區,天已經開始黑了。
“小冷啊,咱先吃點兒喝點兒再去,咋樣?”楊書軍問。
“行,您老說了算。”我無奈的笑了笑。
在一家餐廳吃過晚餐之後,我便按照那楊老爺子所說的位置,驅車來到一條街上。
這是條娛樂休閒街,路燈朦朧的燈光穿過樹枝的間隙,斑斑駁駁的灑在寧靜的街面上,兩旁的髮廊,酒吧,會所,咖啡屋,茶餐廳,等等,接連從車窗外閃過。建築外表看起來不中不西,不倫不類的,門口或多或少都停着幾部豪車。來這條街消費的,大多都是些腦滿腸肥的暴發戶,看表面財大氣粗,趾高氣揚,其實品味都比較低俗…萬金山也屬於這類人之一。
楊書軍坐在副駕駛上東張西望,臉上洋溢着興奮。
“小冷啊,看,看,是不是那家?”
楊書軍指着街道靠裡面的一家浴足城說。
我看了看招牌,點點頭,“應該是了。”
把車停在門口的停車坪上,從車上下來,我盯着眼前這建築上上下下看了看,一回頭,只見楊書軍還在車裡對着後視鏡撫弄頭髮,像個猴子似的。
“楊叔你幹嘛?”我哭笑不得問。
“大叔我帥雖然很帥,但不怎麼像老闆,這頭髮得弄弄…”
“哎呀,行啦,又不是去談生意…”我抓住他胳膊就往外拉。
“哎哎,讓我再弄弄…”
掀簾來到一樓大廳,只見裡面燈光十分朦朧,充斥着一股熱乎乎的曖昧氣息。楊書軍挺胸凸肚,大搖大擺跟在我旁邊。
兩排身穿紅色旗袍,長髮飄飄的迎賓小姐,笑容可掬的躬身道,“歡迎光臨。”
楊叔‘哈哈’一笑,擺了擺手,“不客氣不客氣,閨女們都辛苦了…”
我差點沒摔地上,心說,您老這都什麼跟什麼呀?好幾個迎賓小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大堂經理見狀迎了過來,嬌滴滴的說,“歡迎光臨,請問二位是要浴足還是桑拿?”
“啊,其實我們是來打聽…”
我急忙拉了楊叔一下。以我術師的感官直覺來判斷,這家浴足城除了洗腳按摩桑拿以外,還從事皮肉服務,如此的話,這裡的從業人員警惕性一定很高,而且對客人的隱私保護的很嚴密。我們如果說是來打聽人的,馬上就會被請出去…
楊書軍很乖覺,立馬不說了,咳嗽一下,大手一擺,粗聲粗氣的說,“冷秘書,你說…”
我差點吐血。
“您是秘書?”大堂經理忍不住問。
“啊,我…”
楊書軍‘哈哈’一樂,“我秘書,小夥兒帥吧?”
大堂經理抿嘴一笑,“非常帥…”
我嚥了口唾沫,笑道,“你好,我們是來洗腳的。”
“啥洗腳,是浴足,小冷啊,咱們都是混事業的人,能不能文雅點兒?”楊書軍說。
“行,聽您老的…”
“這位老闆真幽默。”大堂經理笑道。
“幽默嘛,不敢當…”楊書軍勒了勒褲腰帶,“風趣倒是有那麼一點點…”
大堂經理笑了笑,沒說什麼,像她們這種從事服務行業的人,很會看人,估計是看出楊書軍這人不靠譜,轉而衝我道,“請問有熟悉的技師嗎?”
“沒有,我們頭一次來…”
我心說,在這浴足城待的時間越久的人,對這裡瞭解的最深,於是便道,“在你們這兒做的最久的技師,手藝一定最好,我們就點做的最久的技師吧,兩個,每人一小時。”
“小冷啊,啥一小時?”楊書軍問。
“每人做一小時足底按摩呀,楊老闆,您等下不是還要去見牛老闆的麼,難道還想洗兩個小時的腳?”
“哦哦,這樣啊,哈哈,沒錯沒錯,每人一小時…”
“好,請隨我到二樓稍坐,技師很快就到…”大堂經理說。
來到二樓一間雙人包廂,大堂經理剛走出去帶上門,楊書軍便一蹦,坐在了牀上。
“嘿,真他奶奶的享受…”楊書軍東瞧西看,“小冷啊,原來洗腳還要坐足底按摩的呀。”
“您老以爲呢?”
“我以爲就是弄個洗臉盆子墊腳底下,然後拿塊抹布擦來擦去呢…”楊書軍比劃着說。
“噗…是洗腳啊大叔,您老當擦皮鞋呢?”
“哈哈…”
說笑間,兩個身穿乳白色吊帶超短裙的技師推門走了進來。楊書軍咳嗽一聲,立馬換成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
“二位老闆好。”
“好,兩位小姑娘也好。”楊書軍擺擺手。
年紀輕的那個捂嘴一樂,年級稍大的那個,大約二十六七歲吧,朝我的牀走了過來。我心說剛好,看這女的年齡,估計在這裡做了挺久了,說不定能打聽到萬金山。
兩個技師熟練的拉開牀頭櫃,各拿出一個精美的白色小浴缸,放熱水進去,也不知往裡面加了什麼東西,頃刻,整個房間裡便瀰漫着一股中藥味兒。
“請兩位把鞋襪脫了,先泡一下腳,然後再做足底按摩…”
楊書軍有腳氣,鞋襪一脫,登時臭氣薰鼻,但這兩個技師都像沒聞到一樣,眉頭都不皺一下。
“哎呦,我來吧,姑娘,咋能讓你給我洗呢?”
那小姑娘一笑,“老闆別客氣,這是我們的工作。”
“您就安坐着吧大叔。”我說道。
泡腳之後做足底按摩,初時楊書軍總是一抖一抖的,連連叫癢。這倆浴足技師不僅雙手靈活,口齒也十分流利,一邊給我們做足底按摩,一邊沒話找話。
我看了看錶,感覺火候差不多了,話題一轉,笑問,“姐姐貴姓?”
“呦,小兄弟真會說話…”那技師臉微微一紅。
我‘呵呵’一笑,楊書軍‘嘿’的一聲,“這小夥兒要不會說話,咋能當我秘書?”
那女技師笑了笑,衝我道,“我姓白。”
我長長的‘嗯’了一聲,笑道,“好姓,人白,衣白,姓也白。”
“呵呵…”
那女技師擡起手,用手背輕輕蹭了蹭嘴角,笑得花枝亂顫的。
“小兄弟應該很討女孩子喜歡吧?”女技師笑問。
“哪有…”
楊書軍插口道,“那是想當然的啊,小白姑娘你是沒見過,這小夥兒那倆女朋友,都跟仙女似的,其中一個也姓白…”
這楊叔真是自來熟,剛聽說人家姓白,就管人家叫小白姑娘。
女技師看着我,彷彿在問,是真的麼?
“別聽我老闆瞎說,我就是一給他開車的司機,能找到一個女朋友就不錯了,怎會有兩個?”我笑道。
“司機?”女技師搖搖頭,笑道,“不大像,如果早生幾年,就算你是個搬磚的,我也要把你追到手,可惜我現在已經結婚了,唉,真羨慕你那倆姑娘…”
我‘呵呵’一笑,“那你如果見到我那姓向的兄弟,豈不是就算馬上離婚,也要把他追到手?”
“呦,你那兄弟難道比你還帥麼?”
“那是想當然的啊…”我學着楊叔說,隨後話一轉,“好了,不開玩笑了,向姐姐你打聽個人吧。”
“你說。”
“經常到你們這兒來的,有一個叫萬金山的,你認識嗎?”
“萬金山?不認識哎,他是你什麼人?”
“噢,一個…熟人。”
“你說名字,我當然不認識,因爲很多客人我們都不知道名字,說說他長什麼樣子吧。”
我連比劃帶說,把萬金山的形貌描述了一遍。女技師想了想,說,“好像見過這麼一個人,但我沒給他服務過。”
“那誰給他服務過,你知道嗎?”
“我想想啊,好像是…我記不清了呀,我們這裡技師太多了,到時候我幫你問問吧。”
“行,那就麻煩姐姐了,下次過來洗腳,我還點你,今天這個鍾我加多三十塊錢給你,下次過來,一個鐘我給你加多五十。”
“哎呦,那真謝謝你了,小兄弟不只人帥,嘴甜,做事也爽快。”
“不客氣…”我微微一笑,“你們也不容易,別忘了答應我得事哦,記得幫我問問…”
我心說,如果只花八十塊錢就能打聽到萬金山,那是相當的便宜。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小姑娘,我也給你加錢。”楊書軍說。
“謝謝老闆…”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兩個技師打着哈欠,揉着膀子站起來。我和楊叔也準備穿鞋走人。
“白姐,你等下就回去了麼?”年紀小的那個技師問。
“嗯,我打車回去。”
“你那地方你還敢住,也真是醉了…”
“房租便宜啊妹子,房東每個月又給我們減了一百,再說也沒那麼邪乎,明天我請假去廟裡求一個開光的物件回去…”
我心中一動,不動聲色的問,“怎麼了?”
“她住的那地方鬧鬼…”小技師說。
“別瞎說,嚇到客人…”姓白的這女技師扭頭衝我笑道,“別聽她瞎說,哪有鬧什麼鬼,訛傳的,如果真鬧鬼的話,我不早嚇死了?”
“就算真鬧鬼的話…”
我打斷楊叔,衝那女技師道,“白姐住哪裡?”
“嗯?”女技師一愣。
“哦…”我笑了笑,“我聽你說打車,感覺挺麻煩的,不如我們送你一程。”
女技師看着我,目光裡透着警惕。
“怎麼,白姐是不放心我們麼?”我笑道,“那就敞開了說吧,我是因爲有求於你,讓你幫我打聽萬金山,所以才送你的。”
“呵呵,我怕什麼…”女技師笑道,“我身上又沒錢,再說我都結婚了,老太婆一個,又不怕劫色,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你真要劫我的色,我很樂意…”
“呵呵,那我們送你,楊老闆沒意見吧?”
“嗯?”楊叔先是一愣,隨後大手一擺,“沒意見。”
“那行,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