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還沒認識她的時候,在啓明的校園裡,似乎跟她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雖然他們都在同一個校園裡學習、生活,但是,他似乎從來沒遇見過她,而且,要不是李奕敏的介紹,他更不會想到她也是啓明高一年級的學生,他們之間僅僅間隔一個班。
可是自從有了那一面之緣,他不管走在哪裡,都能遇見她,下課的時候,吃飯的時候,甚至是每天放學回宿舍的時候,他隨便四處看看,也總能發現她的身影,而每當他看她的那一瞬間,她也總是能及時迴應對方的眼神,就好像事先約定好了一樣。
他覺得他着魔了。
從來沒見過李奕敏和她在一起啊,劉詩澤覺得很奇怪,而且,李奕敏也從來沒在他面前提起過林熙珍。
劉詩澤卻不知道,哪有一個女生願意在心儀的男生面前提起另一個同樣優秀的女生呢,一個女生無論怎麼大度、善良,在喜歡的男生面前,她的表現從來都是自私的。
“以後我不許你去廠裡看他!”牆角處,一個聲音尖利的女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那麼不融洽。
“我自己的事不用你來操心吧,褚大小姐。”
又是一個女聲,從語氣中可以聽出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只是在最後說“褚大小姐”四個字的時候,刻意加重了語氣,任誰也能聽出其中的諷刺意味。
……
劉詩澤仍舊漫無目的地行走。
“哼!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圖謀!”那個尖利的聲音再次響起。
劉詩澤“哦”了一聲,這是誰在大聲叫嚷,他循着聲音走了過去。
一片黑色的陰影,周圍佈滿了乾枯的柳樹,停着很多車輛。
這真是一個隱蔽的角落,劉詩澤越來越靠近,月光下,兩個女孩兒身體曲線的輪廓顯得那樣誘人,雖然看不清楚她們的樣子,但是劉詩澤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其中一個正是林熙珍!
想到這裡,劉詩澤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心跳聲也越來越清晰。
突然間,只聽“啪”的一聲,一個巴掌
嚴嚴實實地打在林熙珍的臉上,從聲音中可以聽出來,這次的力度比上次林冰打她的力度不知要大多少倍。
“你敢打我!”劉詩澤聽到了林熙珍的聲音。
劉詩澤突然頭腦中一熱,上前一步,以相同的力度,“啪”的一聲,打在那個女生的臉上,打過之後,劉詩澤纔看清楚這張被她打過的面孔,這個女生是褚成鳳。
褚成鳳,106班,剛剛選上的學生會主席,劉詩澤依稀記得一週前她在升旗後發表講話的樣子,當時,劉詩澤從她的工作作風和說話語氣推斷出:此人做事幹淨老練,並且是個心志早熟的人。
什麼?
高一?
學生會主席?
女生?
是的,剛開始,沒人敢相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褚成鳳和劉詩澤他們一樣,是高一新生,但是,褚成鳳在找了校長三次以後,竟然當上了學生會主席。
沒有人知道她說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她運用了什麼手段,但是一週後大家都承認了這樣一個事實:褚成鳳,高一106班,女生,當上了學生會主席!
這是令許多高三學生始終都不敢相信的事實。
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劉詩澤打她的耳光雖然如此冒然,但是他沒有一絲後悔,其實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從小溫文爾雅的他竟然會打人,而且是打一個女生,還用了那麼大的力道。
他只知道,他要保護眼前這個讓他日思夜想的女生。
劉詩澤的這個巴掌來的太突然,兩個女生顯然都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爲是值勤的校警,沒想到竟然是劉詩澤。
“是你!溫馨文學社社長劉詩澤!你來這兒幹什麼?你爲什麼打我?”
褚成鳳怒不可遏,咄咄逼人。
劉詩澤畢竟是第一次出手打人,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但他想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林熙珍受委屈,於是理直氣壯地說:“她是我……朋友,你不許欺負她!”
“哼!我纔不管,今天的事兒我記下了,你們倆給我等着。”
褚成鳳左手捂着臉,惡狠狠地說,隨即一甩頭髮,消失在夜幕之中。
她兇狠惡毒的目光,加上那雙大的駭人的眼睛,讓人聯想起傳說中的女羅剎。
“沒事吧熙珍?”
劉詩澤脫口而出,卻沒有料到,林熙珍雙頰暈紅,低下了頭。
劉詩澤這才意識到自己叫的太過親密了,也不禁有幾分羞澀。
他雖然跟她認識不久,但他早已在心底深處,把對方當成了最親密的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而剛剛眼看林熙珍受欺,極度關切之下不禁真情流露、言不由衷。
“謝謝你,劉詩澤。”還是林熙珍先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哦……哦,呵呵呵,沒沒……什麼。”劉詩澤竟然說話有些結巴。
林熙珍的嘴角勾起一個月牙般的微笑,“你沒有吃飯嗎?”,林熙珍問道。
“哦,沒有,我今天沒什麼胃口。”劉詩澤注視着林熙珍。
此時他們二人依然站在那個角落,沒有挪動絲毫。
林熙珍四下看了看,眼波流轉,“我們離開這裡好嗎?”,她說着走出了角落,步履輕快,像一隻優雅高貴的天鵝,看不出受過一絲苦難。
她還是那樣人淡如菊,似乎什麼都影響不了她的情緒、她的風度、她的優雅,劉詩澤不禁回憶起上次林熙珍也是捱了一巴掌,但她不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樣哭鬧,而是那麼從容淡定和風度翩翩。
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她爲什麼會挨她媽媽的耳光呢?
她與褚成鳳爲了什麼事而爭辯呢?
劉詩澤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是一個謎,是一部難懂的書,是一個神秘的故事,令人心馳神往。
“不介意的話,和我一我走走吧!”林熙珍轉過身子,像劉詩澤投來真摯的目光。
“好啊!”劉詩澤幾乎沒有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答應了請求,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太正常。
空蕩蕩的操場上,兩個人影在並肩而行,那麼和諧而般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