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宗總體分爲三峰兩閣一門,還有長老堂及其四大分堂,初入門弟子選拔以及修煉弟子所在之地雲臺,一些靈川地脈以供一些壽元將近的老人頤養天年,另外還有許許多多不爲人知的秘地。
三峰分別是天荒峰、看劍峰、兩忘峰。掌門隱修在天荒峰,最近這些年很少出現在人前。
兩閣是九江閣和洗劍閣。
一門是柴門。
中土大陸修者所熟知的天玄宗只有三峰兩閣,柴門只在天玄宗核心人物與有潛力的弟子之間流傳,一般弟子也不可能有機會得知柴門所在。
天空中漂浮着十三把劍,每兩把劍之間相隔數丈,每把劍都被白色且寬大的劍氣包裹,飄灑着仙光,形成一個場域,佔據着天空的一片空間,讓人無法清楚地看到裡面的劍。
這些人裡面不包括大師兄,卻有小師妹,雖然小師妹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很不一般了。
葉依痕嘟了嘟嘴,雖然知道這些劍是從山上天玄宗飛出來的劍,也知道是門中長輩的劍,但她還是有點不開心,因爲那些劍完全無視了大師兄的存在。
“大師兄,那些劍你都認識嗎?回去了找他們去。”葉依痕仗着大師兄的寵愛,什麼話都敢說。
在天玄宗,所有人都知道,大師兄是可以代表掌門的,雖然他的授業恩師不是掌門。
大師兄的授業恩師聽說在外雲遊,遊戲人間,也有人說大師兄的授業恩師早已在天玄宗飛昇,傳言衆說紛紜,沒有確切的說法。
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大師兄的授業恩師是掌門的小師弟,並且這位小師弟早已接近仙道,然後就消失了。
大師兄笑了笑,然後轉身看着葉依痕,這是他三天來第一次改變姿勢,微笑溫和地說道:“小師妹,你不怕你師父關你禁閉?”
葉依痕眨了眨她那靈動的大眼睛,看着大師兄,有些驚訝道:“那些劍裡面有我師父的?”
“是啊,小師妹。”大師兄一臉和善的說道。
葉依痕怕怕的用手捂着嘴,然後鬼鬼祟祟的躲到大師兄旁邊,在她的認知中,只有大師兄身邊纔是最讓人安心的。
大師兄看了看漂浮在天空的十三把劍,又保持着原先的姿勢,一動不動地望着大湖西方。
這時的他也很好奇,湖中將會出現什麼人,三峰兩閣一門竟然都來人了。
天上的十三劍,幾乎是天玄宗最高戰力的代表,不到毀宗滅派這樣的大事,這十三劍是不會同時出現的。
這十三劍代表着什麼呢?三峰峰主齊到,兩閣閣主也在,還有八劍是天玄護宗底蘊—————八大樵夫!
八大樵夫,只爲守護柴門而存在!
十三劍在空中安靜的漂浮着,照亮了整個東仙鎮碼頭。
東仙鎮居民和遊客看到此情此景,知道是山上天玄宗的仙師下山了,紛紛對着天空指指點點,很熱鬧的討論着什麼,細聽之下像是在討論那些光芒之中會有哪位仙師。
“我覺得那裡面有莫離仙師,莫離仙師可是經常下山的,你們看,我相信左邊的光芒之中就是他。”碼頭不遠處,幾個中年人指着天空的一道光芒討論着。
另一邊兩個老人也在閒談:“劉老頭,你說這次朗明仙師會來看我們,然後陪我們下棋嗎?”
“陳老頭,你想多了,仙師應該有正事在忙,你沒看到仙師們像在等什麼人嗎?”劉老頭指着天空說道。
“你們說中間那個,是不是天玄宗傳說中的大師兄,我們可一次都沒見過,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見到。”還有人這麼說道。
“我說是二師兄,算算時間,阡行仙師也有十二三年沒有再到鎮子裡面喝酒了吧,想當年我還跟他一起喝過酒呢,真是懷戀啊。”
“你就繼續臭美吧,這事你都說了十多年了…”
……
……
天玄宗的修者們並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每到逢年過節的時候,也會下山到鎮子裡面遊玩,並且天玄宗有長老在修輪迴之道,掌門也有涉及此道,一向講究不能脫離凡人的世界。
還有部分弟子本就出自山腳的村鎮,雖然都已成宗做祖了,但畢竟根在此處,所以門下弟子跟鎮中居民都能打成一片,鎮中居民當然也不用忌諱什麼,有說有笑的。
碼頭之處議論聲不斷,葉依痕也順耳聽了一些。
然後他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自言自語的說道:“傳說中的大師兄就在你們面前,你們倒是要認識啊。”
“想不到大師兄這麼低調。大師兄,真的就沒有人認識你嗎?你看其他幾位師兄師姐,都名滿東仙鎮了。”葉依痕歪着腦袋對大師兄說道。
“師父留下的柴比較多,我很多時間都在劈那些柴,然後還要拿去修補被師父弄壞的門,所以沒時間下來到處走走。”大師兄平靜的說道。
“小師叔怎麼這麼暴力,連門都拆了。不過,他也太不負責了,讓大師兄你去修。”
“呵呵,小師妹說的不錯,當年師父確實挺暴力的。”大師兄說道這裡,還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彷彿想到了那不堪的童年。
大師兄與小師妹在碼頭上閒聊着他那從未露過面的師父,時間不知不覺地走過,大湖的水天相接處終於出現的一片孤獨的小船。
船很小,沒有帆,沒有蓬,空中也沒有風,但是小船一直堅定不移向大湖東岸移動着。
這時大師兄很自然的擡起了頭,看向空中的劍,然後很平和的對着空中行了一禮。
因爲此時劍上出現了人,雖然一般人還是看不到,但不包括大師兄,所以大師兄看到了他們:三峰峰主,兩閣閣主以及八大樵夫。
這些人當然也知道大師兄在這裡,三峰峰主,兩閣閣主對着大師兄點頭致意。
八大樵夫中部分人笑着向大師兄揮手,部分人作揖回禮,還有部分人則是看也不看他,只是凝視着江面上的那隻小船。
大師兄行完禮之後,依然將雙手背向身後,保持着三天裡的同一個姿勢,望着江面,望着那隻小船。
以他們的目力,當然可以將船上的景物看得清清楚楚。
船是很普通的船,船頭站着一個人,那人的腳下是一把劍————未沾劍。
大師兄皺了皺眉頭,想到師弟可能遇到了麻煩,難怪普普通通的接一個人,掌門特意讓他一個人過來,葉依痕只是一個意外。
念頭一閃而過之後,大師兄繼續打量那個人。
船頭的那個人約摸十七八歲,面容陌生,也看不透神魂,身上一襲長衫,白色是唯一的色調,衣襟袖口都繡着一朵白雲,在初月淡淡的月光灑落之中,這個人身上像是披上一層銀色的聖光,顯得柔和神聖至極。
一頭黑色的頭髮自然飄散在兩邊,無風自動,配合着那張無可挑剔的臉和嘴角微翹的笑容,讓人好感油然升起。
那青年一手瀟灑地擺在身後,一手儒雅地橫在胸前,長衫的衣角偶爾飄起,然後飄逸地落下。
那人看着緩緩接近的小鎮,像是在追憶什麼,又像是個遊客在欣賞着波瀾不驚的山與霧,眼中是一些難言的情緒,有感傷,有情懷,有落寞,有欣慰…配合着他那文人騷客般的站姿,總之是怎一個瀟灑了得。
葉依痕尋着大師兄的目光看過去,頓時兩眼發出異樣的光彩,但是看看前面的大師兄,果斷的將目光收回,但還是偷偷看了幾眼,然後故意小聲說道:“切,裝深成,扮瀟灑,但是怎麼裝也不會有大師兄這般風韻。”
“小師妹…”大師兄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望向天空的那些人,思考着湖上來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師弟出了什麼事,爲何天上那羣人還能如此平靜,又帶一些激動之色,這讓大師兄越來越好奇了。
大師兄將目光重新投向湖中,這時才發現,船上還有第二個人,不仔細看或者說不用心留意,根本無法發現有那麼一個人的存在,這時平靜如水的大師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波瀾。
“撐船人!?”
“難道是師傅回來了?不然何以撐船人撐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