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臺上,臨道子看到指歸路與稻子現身,不由露出一臉欣慰的笑容,然後言語之中略帶驕傲地對着燕淮樓說道:“燕掌門,你覺得貧道這弟子怎麼樣?”
“不知臨掌教說得是哪一位?”燕淮樓平淡的迴應着。
“指歸路就不多說了,那簡單的少年與你們天玄宗的大師兄相比如何?”臨道子再次問道。
“與無爲相比?”燕淮樓嘴角微微一笑,然後故作沉思的回答道:“你認爲他哪方面能與無爲相比?”
“燕掌門。這樣就沒意思了,要不你讓你們天玄大師兄也出來亮個相,讓天下修者都好瞧瞧?”臨道子因爲稻子的出現,心情舒暢起來,話明顯也多了,此時的他不再是那個將一切都看得透徹,看得淡然的道門掌門,而是農家老漢,看到自己有出息的孫子回來,硬要在鄰居家炫耀一番,然後與他們家的孫子分個高低。
“臨掌教,你是知道的,既然是天玄大師兄,哪能讓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得。”燕淮樓擡頭看了看與辰塵一道的少年,眼中也有了些羨慕,感嘆臨道子得了一個好弟子。
修道三百年,便已通幽一境大圓滿,當年無爲也是這樣嗎?無爲當初是如何破境的?爲何現在都沒有印象了。
就在燕淮樓思索着那些問題的時候,北重年的聲音很是古怪的響了起來:“我說兩位,你們有必要這麼嘚瑟嗎?不是我月滿樓那位對天玄宗沒興趣,哪還有你們在這相互吹捧的機會。”
“哦?重年樓主,這可得好好說說了,方纔聽說你們月滿樓多了第三位樓主,現在又多了一位天才,你們那真是人才濟濟啊,不是我說,你們不覺得擠嗎?”燕淮樓調笑地說道。
“這個就不用燕掌門操心了,我北樓地大物博,真靈無數,早已不是你們當初所瞭解的。”北重年自豪的說道,彷彿他們兩個都開始吹捧了,自己不拿點東西出來,會墮了北樓真靈的氣勢。
“今夜還有不對天玄宗感興趣的,我倒是很想見識見識,哈哈。”在一旁聽着他們對話的流墟城哈哈一笑,然後對着北重年又說道:“既然你們那位不出世的天才對天玄宗沒興趣,那麼另外兩位樓主呢?至少衆所周知的北月樓主該現身了吧。”
“多謝看劍峰主掛慮,北月樓主被瑣事纏身,片刻就到。”北重年淡淡地說道,同時也皺了皺眉頭,按照約定,淨北月應該早就來了,怎麼還不現身呢。
三個龐然大物的大佬級人物的毫無掩飾的對話,引來大湖之上所有人的動容,都在紛紛猜測他們口中的那些人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龍神殿中,連天高看了看神火巨石上的龍超然以及晚雪等人,再看看高空之上那個簡單的道士,不由一陣恍惚,心中痛苦地想到:“難道炎龍神域真的沒落了,連一個拿出來與他們比較的年輕人都沒有?”
那個留在龍神殿的域主看到連天高的憂鬱彷徨的表情,對他說道:“天高,我炎龍神域的根本所在是神龍淵,只要神龍淵一直存在,我炎龍神域便會矗立不倒。即便現在神域沒有能與他們相提並論的天才,但不代表以後沒有。況且,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三百歲的通明聖者,希望不要夭折得好。”
“師兄說得有道理,只是怕外面那羣年輕人道心不穩啊。”連天高說道,擔憂地看了看神火巨石上的年輕一代。
自從辰塵與指歸路雙劍橫空,稻子簡單的出現在仙武界附近,連天高那囂張的氣焰便被無情的澆滅了。
一般人看不出稻子的境界,但是同爲通幽一境大圓滿的他不會看不出來。
“無妨,我看那個年輕道士的目標是天玄大師兄,應該不會去與那些年輕人爭什麼。況且這一代天玄宗的年輕領袖人物應該是燕淮樓的大弟子阡行,聽說他也纔到渚澤之境,對年輕人沒多大壓力的。”
“知道了,師兄,希望天亮之後,能一舉滅掉天玄宗吧,不然難以解心頭之憂啊。”連天高長長嘆了口氣,然後不再說話,默默地看着仙武界附近的四人。
大湖西岸的山野之中,一羣散修對着那四人指指點點。
“想不到仲夔聖者的境界竟然這麼高深了,可以同時接下兩大強者的奮力一擊。”
“是啊,我們散修中也有大修者了,哈哈哈。”
“話說那個少年是誰?怎麼從來沒見過。”
“從未見過,也沒聽說過,但是看他年歲,應該不大,怎麼看不透他的境界呢?”一位渚澤大圓滿的散修疑惑地說道。
“或許是指歸路的緣故,故意隱藏了他的實力。你都渚澤大圓滿了,你看不透的人只可能是通幽成聖的存在,這麼年輕,通幽成聖?怎麼可能。”那人身邊的同伴跟着說道。
“那個少年道士我好像在東宗的一片稻田裡見過,當時我尋思到普通的世界裡透透氣,經過一片村莊的時候,見過這個少年與一羣農夫在稻田中收割稻子,當時我就被他的簡單幹淨的氣質所震驚,打算去收他爲徒,但是被他拒絕了,他說他有師門。後來我問他叫什麼,他說他叫稻子。”另一位渚澤大圓滿的散修凝視了稻子一會,對着周圍的人說道。
“是什麼時候?當時他是什麼境界?”有人問到。
“大概是兩百年前,當時他才曲徑中階。”那人繼續說道。
“後來呢?”又有人問道。
“後來,我離開了,十年後再回去那片農田找他的時候,聽那裡的農夫說他離開了好幾年。想不到再次見到他會是在這種場合,看來他是道門掌教臨道子的弟子啊。”那人感慨的說道。
“一百五十年,跨過巡野,合併渚澤,直達通幽?!那是不可能的,想來是他身上有什麼隱藏境界的法寶,或者是指歸路爲了保護這個師弟,故意隱藏了他的實力。”有散修十分深刻地對着周圍的同伴分析着。
“是啊,是啊,一定是這樣。即便是天玄宗那個神秘的大師兄,修道也有一千多年了,原本以爲他並不存在,今夜得到證實了,真想看看他到底有何了不得,讓天玄宗傳得神乎其神的。”有散修接着說道。
“真期待啊,希望那個小道士能夠請出天玄大師兄,今夜讓我們一睹爲快吧。”周圍的人都用期待地眼神看着大湖之上。
四仙台上,素天心、李一昂等人神情凝重看着高空之上。
“師姐,你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嗎?”李一昂對着素天心問道。
“從未聽過。”素天心看着稻子,平靜地說道。
“有點意思,竟然追到這裡來了,哈哈,看來你們那個無所不能的大師兄有對手了。”就在天玄宗衆核心弟子沉默思索着的時候,蘇雲突然這麼說了一句。
“什麼意思?這麼說你之前見過他咯。”葉依痕聽到蘇雲這麼說,直接向他問道,依然不肯叫他師兄。
“叫聲師兄來聽聽,我就告訴你。”蘇雲雙手抱胸,仰着下巴,無賴地向葉依痕說道。
“想得美,讓我叫你師兄,下輩子吧,哼哼。等有機會了,我去問大師兄,就什麼都知道了,誰稀罕你啊。”葉依痕見蘇雲那番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師兄,你見過上面那個少年嗎?”李一昂見葉依痕不願搭理蘇雲,於是主動出來調解,對蘇雲很是恭敬地說道。
“這個態度不錯,本師兄就跟你們說說,哈哈。”蘇雲拍了拍一昂的肩膀,然後自顧自蹲下身來。
當蘇雲蹲下之後,發現並沒有人跟着他一起蹲下,於是擡頭,很不高興地看了李一昂、竹勁等人。
竹勁本想與蘇雲緩和之前的衝突,於是在蘇雲看他的時候,麻溜地竄到蘇雲身邊,笑着蹲了下去。
李一昂看了看周圍的同門,眼神很是尷尬,而後又瞪了瞪身邊看劍峰的幾位師弟,不情願地蹲了下去。
周圍那幾位被李一昂瞪了瞪的弟子,看到師兄都蹲下了,也悻悻地跟着蹲下。
房君始看到他們蹲下,厲聲對着竹勁說道:“竹勁,注意形象,不要丟了你老祖的臉。”
竹勁被房君始這麼一說,滿臉通紅,但也沒有站起身來,反而向蘇雲又湊了湊,巴結地說道:“師兄,你就給我講講吧,誰這麼有本事,能與大師兄相提並論了。”
房君始看到竹勁這般模樣,冷哼一聲,駕馭自己的仙劍向着就近的演武臺飛去,眼不見爲淨。
周圍一些弟子看了看如山賊聚會的那一夥人,又看了看飛走的房君始,雖然心中好奇難耐,但一部分還是跟着方君始飛走了,另一部分人則在蘇雲笑眯眯的目光下,不情願的蹲了下來。
“那邊大的幾個女娃子,你們想不想聽啊,想聽的話,過來給師兄捏捏肩,捶捶背。”蘇雲得寸進尺地說道。
“師兄,有些過了。”一旁的李一昂小聲提醒道,這裡還有那麼多天玄宗的門人,讓那些女弟子也跟着蹲下成何體統啊。
“野小子,你想死嗎?!”葉依痕怒從心中起,咬牙切齒地說道。
素天心則是微笑着搖了搖頭,然後看了看一旁的朝青,示意她過去幫蘇雲解解危機。
因爲此時,天玄宗有很多人已經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當他們聽到蘇雲的話時,很多年輕的男弟子眼露兇光,死死地盯着蘇雲,他們還不知道蘇雲的身份,以爲是哪來的登徒浪子仗着身份來天玄宗輕薄他們的師姐師妹們。
朝青聽到蘇雲的話,眉頭擰成一團,然後走到他身邊,俯首對着蘇雲說道:“師兄,你看我這女流之輩,給你捏肩捶背的話,那些能殺死人的目光會不會直接化作利劍向你飛來?”
“青師妹說得也是,那師兄就好好跟你說說天上那小道士的事。”蘇雲聽到朝青的話語之後,笑嘻嘻的對着蹲在他附近的那些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