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湖無言,安靜的守候着山中的一切。
這片山脈最高的山峰在離這個亭子很遠的地方,當有人進入這片山脈,跋涉到任何一個峰頂,都可以看到那座山峰。
得閒亭在他們所在山峰的半山之處,因此看不到那最高的山峰峰頂。
此時那座最高峰的周圍,有七八人漂浮在那裡。山脈很大,他們彼此之間相隔的很遠,彼此尊重着對方或者說在彼此戒備。
有人腳下踏着飛劍,劍身通體泛着迷濛的綠光;
有人坐在神武非凡的異獸之上,細看可以看出那頭異獸是一隻白虎,白虎仰天低吼,震動那方天地,神威凜凜;
有人盤坐在蓮臺之上,不過這蓮臺並非寺廟中佛家的十二品蓮臺,此蓮臺只有三片蓮葉,還隨着蓮臺的上下浮動而在空中輕搖,淡淡的仙氣圍繞着蓮臺來回繚繞不絕;
有人雙手背於身後,隻身懸浮在空中,周身一層混沌之氣,看不清真容,靜靜的看着前方的山峰;
……
他們守在此處,等待着天算子飛昇之後入主這座高峰。
就在前一刻,他們看到天空中出現異象,知道天算子已然飛昇,就立刻開始衝擊那座最高峰。
可是即便他們使出全身解數,在各自的方位打得天崩地陷,依然無法進入那座最高峰的半尺之地。
“天算子,你都已經飛昇了,爲何還要阻擋我等?”有人不忿說道。
“天算子,你都已經飛昇了,爲何還能阻擋我等?難道我們之間的差距真的有那麼大嗎?”有人心中震動,帶着震撼與無奈的語氣說道。
“天算子啊天算子,傳說果然就是傳說,不是我等可以覬覦的。”有人感到特別無力,垂頭喪氣的說道。
……
“諸位,無論天算子如何了得,此時他已不在這片世界,我等齊心合力,難道還不能打破他留下的結界?”坐在白虎上的人對着四周的幾人說道。
“還有,隱藏在暗處的諸位,也都出來吧。天算子留下的結界不是你我一人之力就可以打破的,需衆人合力,或有可爲。”蓮臺之上的人也跟着開口道。
“諸位來此,都是大陸威懾一方的強者,何須如鼠輩一般藏頭藏尾,不如大大方方站出來。”那隻身立於虛空之中強者也跟着說道。
“南宮老仙、三葉蓮小生,爾等不用擔心,時候到了我等自會現身,此刻還不到時候。”空中有聲音傳來,卻不知道從哪裡傳出的。
“對的,這位道友說得在理,時刻未到。”又有聲音從空氣中傳來:“在下總感覺天算子並未離開這片天地,他留下的道痕並未消散。”
暗中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注視着這邊,大多都只是沉默的關注,待到時機成熟,便以雷霆之勢出來爭奪造化。
漂浮在最高峰周圍的七八人,身後也有人暗中隱藏,隨時接應,故而他們還能如此閒庭自若,並不着急。
得閒亭中,天算子的神識馮有才看着天玄子,然後向着最高峰的方向看了看,最後又看了看南宮老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微笑不語,並未立刻回答天玄子的話。
天玄子這時着急了,看到師姐師兄與師傅都有一段故事,自己怎麼能沒有呢,於是又對着馮有才的神識說道:“天算子,我與師傅之間的那段師徒之緣有什麼問題嗎?”
馮有才的神識手上把玩着茶杯,在手上翻來覆去的看着,又聞了聞茶水飄出來的清香,喝了一口茶,雙眉微蹙,然後說道:“茶水冷了,在下爲幾位換上新茶。”
馮有才的神識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壺,心念一動,壺嘴邊又有茶水從中飛出,在空中盤旋,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天地間有靈氣向那幾道茶水聚攏,然後沒入其中。
茶水在空中盤旋數道之後,就分別緩緩落到各自的茶杯之中,在杯中翻滾沸騰。
“這位公子,百年前的事情距今不過須臾之間。難道公子不知?”馮有才的神識對着天玄子說道。
“我該知道什麼呢?”天玄子疑惑的問道。
一旁坐着的如仙女子與那中年男人也擡頭看了看天玄子,眼中露出異樣的神色,他們彷彿知道一些關於這個小師弟的事情。
“師姐,師兄,你們知道?”天玄子看到師姐師兄的模樣,好奇的問道。
“你還問師傅吧。師傅只是偶爾提過一兩句,我們知道的並不多。”那名女子對着天玄子解釋道。
“師傅…,我該知道什麼嗎?”天玄子轉頭看向自己的師傅。
可南宮老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並未搭理他。這時南宮老人眉頭緊鎖,手中的青竹茶杯光滑的表面也出現絲絲細紋。
片刻,老人眉頭舒展開來,喝了一口手中的茶,但還是沒有搭理天玄子。
“師傅…”天玄子看到南宮老人的模樣,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沒有去打擾老人,只是擔心的輕輕呼喚了一聲。
“不用擔心,南宮先生現在並不在此處了,他神遊虛無間,試着去捕捉那毫無蹤跡的天機,試圖強行撥動一回命輪。”馮有才的神識平靜的看着南宮老人,若有所思的說道:“此時你們面前的南宮先生,只是南宮先生的一道無主意識支配着他身體的體現。”
“那師傅什麼時候會回來?”天玄子依然擔心的問道。
“這個不會太久,一盞茶的功夫,南宮先生便可歸來。”馮有才的神識平靜的說道。
“好吧,那先生能不能說說我與師傅的那段師徒之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也罷。兩位能不能說說南宮先生都跟你們講過什麼?缺的地方我再來補充。”馮有才的神識看向那名女子與那中年男人。
“師傅說過,將來還會有一位小師弟,不過這位小師弟應該是在千年之後纔會被師父發現,然後帶入師門。”那名女子說完之後,看了看天玄子,見他沒什麼問題,於是繼續說道:“師傅說那位小師弟將來要開創一個無上大宗,守護東淵,等待這片世界大時代的到來。”
“可是算算時間,小師弟入門早了一千多年,確實有些怪異。”那個中年男人接着那女子的話說道:“師傅一向不會怎麼出錯,師傅曾在不經意提過,天道紊亂,一切都將變化,或許小師弟將會是這一切變化的開啓之人,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現。”
“這麼看來,想來師傅說的小師弟並不是我。”天玄子這纔開口道。
“不,應該是你。”那名女子說道:“小師弟,你我三人此時出現在這亭中,你就是那個小師弟。”
“即便如此,東淵將來會如何,需要我來守護。我有那個能力嗎?”天玄子莫名其妙的問道,還帶着一種不自信。
且不說東淵將來會如何,說道守護東淵,怎麼看都是師姐與師兄的北黎天朝比自己來得更加靠譜些。
雖然天玄子對自己修行一道十分自信,但東淵疆域無盡,神秘無垠,暗藏多少隱士高人,守護東淵一說確實讓人難以置信。
“這個我也不清楚,師傅沒提。”那女子繼續說道:“先生知道嗎?東淵將來會如何?”
“此乃天機,本尊當年與南宮先生也只能窺得一二,並未給我留下半縷消息,我也不知。”馮有才的神識平靜的回答道,並沒有因爲自己只是一道神識而有所沮喪之感。
“天機,天機還是不可泄露啊。”天玄子也是跟着玩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