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可把方澤鬱悶到不行,每天都到青樓鬧上幾次,但每次都會把握一個度,不敢過於刁難青樓的老鴇子,否則就被一頓好打。
但人家青樓畢竟要做生意啊,你這鄉巴佬天天來這裡鬧,不是毀了人家的生意了,老鴇子是實在受不了了,乾脆直接報了官,把方澤抓到了牢裡關了起啦,這可把沈玉嘉幾人給驚到了。
“怎麼辦?”馬皁看着沈玉嘉苦笑道。
“方澤被抓的事請,出乎意料,不過也正好給了我們藉口繼續留下的機會,據汝陽的探子彙報,後天尹天左十有八九會去城外軍營,正是我們下手的好時機!”賈祿陰沉說道。
沈玉嘉走到窗邊,看了一眼下方還在監視的小兵,笑了笑道:“只怕沒這麼容易!”
“大人什麼意思?難道還有比殺入尹府更困難嗎?”賈祿疑惑道。
“不,我並非此意,不過尹天左既然敢露面,身邊定然有高手陪同,而我們人手太少,就算殺了他恐怕也逃不了,還是不要太冒險了。”沈玉嘉解釋道。
“可是來到這裡,不可能因爲怕死就退縮吧。”賈祿在生死間徘徊了不知多少次,早已經不懼怕死了。
“當然不可能白白來這裡一趟!”沈玉嘉笑了笑,再次望了窗外一眼後,便朝着屋內五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個時辰後,賈祿突然急匆匆的離開了客棧,而在賈祿走後不久,馬皁也從客棧後門偷偷離開。
又過了一個時辰,前些日子待沈玉嘉等人進入汝陽的軍爺,跟着賈祿到了客棧裡,在看到沈玉嘉等人後,淡笑道:“諸位鄉親爲何還不離去啊?要知道你們的戶籍可都不是汝陽啊,在這裡待久了會惹麻煩的!”
其實軍爺早已經知道他們爲什麼留在此地了,還不是他們中的一個傢伙,爲了一個青樓女子,傻不拉唧的不肯走,還大言不慚用十兩銀子給人家姑娘贖身,真是傻到可愛啊!
“軍爺,俺們一個朋友被官府抓了,俺們在這裡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只能求軍爺幫忙了!”沈玉嘉恭敬說道。
“被抓了!”
軍爺先是一呆,而後心裡冷笑一聲,面上卻無奈道:“這可不好辦啊,我是巡衛兵,而抓那位兄弟的是官府的人,不歸我管啊。”
“哪怎麼辦,軍爺能給俺們出個主意不?”沈玉嘉再次詢問道。
“這個嘛,容我想想。”
軍爺其實早已經知道方澤被抓之事,他也料到了沈玉嘉等人定會找他來幫忙,所以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對了,你們身上還有多少銀子?”軍爺突然問道。
沈玉嘉一呆,目光掃了身旁幾人一樣,而後吞吞口水道:“這城裡花銷大,隨便玩了幾天,就抵得上俺們吃一年的了,不過現在俺們還有四百多兩銀子呢。”
“愚蠢!”
軍爺心裡冷笑一聲,面上一臉難辦的搖頭嘆道:“唉,諸位鄉親啊,這一次恐怕難辦咯!”
“啊!有銀子也使不通?”一旁的賈祿驚愕道。
“並非如此!”
軍爺搖搖頭,繼續道:“這進了牢裡啊,百般刑罰下來,你們那朋友就算出來了,也是廢人了,而想要救他,光我一個肯定不行了,從看門小吏、捕頭、刑房、縣丞,再到縣老爺,都要打點啊,而我的意思是,你們這些銀子,也堪堪夠打點之用,所以你們這一趟算是白來了!”
“啊!那還救個屁啊。”賈祿一臉不情願道。
沈玉嘉面色也是極爲難看,而軍爺似乎不想讓幾人想太多,於是再給幾人洗洗腦,威逼利誘連加恐嚇一番,讓這些鄉巴佬知道不救同伴的下場,很可能會淪爲反賊,全部被處死!
如此一來,沈玉嘉等人自然是大驚失色,趕緊連連搖頭,稱自己都是尋常老百姓,可不是什麼反賊,但是軍爺又說,官府最近抓反賊,可是一直抓不到人,所以就會想辦法給他們扣帽子,嚇的沈玉嘉他們膽都快破了,稱銀子不怕花費,只要把人救出來,他們再也不來這狗屁地方了。
一頓飯時間後,軍爺手裡拋着一個荷包走出了客棧,離去前,還不忘回頭冷笑的看了一眼客棧樓上,跌了跌沉甸甸的荷包,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他雖然沒有一下子逼迫這幫鄉巴佬拿出所有錢財,但是隻要他們的同伴不出來,那幾百兩銀子,自然全會到了他的荷包裡。
第二天一整天時間裡,軍爺看似都在忙前忙後的跑着,每一次到客棧裡後,都會帶着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出來,等又過了一日後,午時,軍爺便帶着一個狼狽的青年走到了客棧裡。
看着幾個老鄉淚眼汪汪的抱作一團,軍爺冷笑一聲,面上正要和藹的說一些大道理,讓他們專心回家務農,以後就別出來了等等,可是未等他開口,突然後脖頸一緊,緊接着兩眼一翻,便不醒人事了。
看着突然倒下的軍爺,沈玉嘉幾人不管不顧,而是看着出現在軍爺身後的冷二道:“外面的處理掉了嗎?”
“放心,沒人看到。”
冷二說完,沈玉嘉等人才看到在他腳邊,赫然躺着那個監視了他們好幾天的小兵。
這傢伙最近得到了巡衛兵不少好處,所以監視他們時,也越加用心了,不過今兒個看到軍爺又來了,他便放鬆了警惕,可是沒想到,在他上茅房的時候,就被人給盯上了。
“還有多少時間?”沈玉嘉看着賈祿道。
“半個時辰!”
沈玉嘉聞言,眉梢一皺,便焦急說道:“看來只有快些了!”
拔下了兩名巡衛兵的衣衫,趙穆和冷二快速換上,而賈祿帶着剛剛換了身衣裳的方澤,還有血狼衛老八“於耀”一同火速從後門離開。
待趙穆與冷二換好軍服,兩人先一步離開客棧後,最後就剩下沈玉嘉一人。
他利索的帶上一頂斗笠,剛剛擼起袖子,在看到雙臂上的傷疤後,便搖搖頭,又將袖子給放了下來。
走出客棧,沈玉嘉看了看天色,而後壓低斗笠,便走入人羣中,消失無蹤了。
汝陽南城,一處大宅院外,十幾個身穿鎧甲,氣勢凌人的軍中將領站立門外兩旁,似乎在等什麼人出現。
當一頓飯時間過後,門裡才走出一個俊朗非凡的青年,他身穿文武袍,頭戴翎羽冠,英俊的臉上無喜無悲,讓人無法看出他此刻的心境究竟如何。
此人一出現,兩旁將領立即同時躬身抱拳道:“將軍!”
“嗯。”
青年點點頭,掃了一眼衆人,似笑非笑道:“諸位近日辛苦了。”
“爲將軍效力,不思辛苦!”十幾名將領似乎協商好一般,幾乎在青年剛說完,他們便同時回道。
“諸位隨我多年,豈有不苦,不過大家放心,如今時機已到,待我大軍揮至,天下將定!諸位也不必跟我風餐露宿了!”
十幾人一聽,紛紛躬身抱拳,點頭稱謝。
“好了,出發!”隨着青年一擺手,十幾名將領紛紛騎上自己的良駒,跟隨在青年左右,爲他保駕護航,一路向着城外走去。
每當這行人路徑之地,必有精兵沿途開路,除此之外,在那街道兩邊的樓宇之上,赫然出現幾個人,都是身着勁裝,面色嚴謹,目光炯炯的看着被驅趕的行人。
其中一人,目光如鷹,每掃過一人,口中便喃喃說些什麼,身旁似乎根本沒聽,可是在目光銳利之人突然輕咦一聲後,他們紛紛將目光看向此人。
“老三怎麼了?”一個身高七尺,蓬頭散發的頭陀突然問道。
“下方有一人,腳步時虛時穩,像練家子,可是又不完全像……”
“那人是誰?”頭陀問道。
“推車帶斗笠的!”
“哦!”
幾人同時望去,發現一個偏消瘦的青年,頭戴斗笠,手推二輪木車,車上似乎裝着承重的米袋,正在被精兵驅趕這趕緊離開。
或許精兵趕得太急,而青年力氣也並不大,突然,車身一彎,斗笠青年一個握不穩,竟被彎刀的扶手一甩,而摔倒在地,痛哼不止。
“有意思!”
屋頂幾人看到青年的舉動後,冷笑一聲,目光如鷹的男子更是撇撇嘴,笑道:“本來還懷疑他是大病初癒之人,可是這小子這番舉動,倒是證明他不普通了!”
“要不要我下去將他擒拿?”一旁另一個高大的光頭大漢冷笑道。
“不急,你下去就會嚇跑他們了!”目光如鷹的男子笑道。
“將軍馬上就要到了,難道還想給他們造次的機會!”光頭男子冷哼道。
“機會自然不能給,不過能多抓幾個又何樂而不爲呢!”
這個目光銳利的男子,正是沈玉嘉他們調查的重要人物,西山八兇之一的兇鷹。
此人正如傳聞一般,目光銳利無比,在如此多人中,還是被他察覺到了沈玉嘉的行蹤,不過這也是因爲沈玉嘉過於暴露自己了,導致被兇鷹一眼識破。
兇鷹淡然一笑,收回目光朝着身旁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個子道:“老七,你去會會!”
“三哥放心,交給小弟吧!”
這瘦小男子在西山八兇裡,排行老七,人稱兇猴,身法極其了得,一蹦一躍間,竟然身輕如燕的從十丈高屋頂,落到街道上,驚的不少路人精兵以爲是神兵天將,可是看到這個瘦小男子後,精兵們都是面無表情的扭過頭,繼續忙着自己的事請,對着突然出現的人,竟然不管不顧,更沒有絲毫阻攔驅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