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是個妖孽!”
“老和尚你說什麼呢!”
沈玉嘉“嘭”的一掌拍桌而起,指着慈恩正準備繼續破口大罵,突然腳面一疼,他趕緊低頭看向老婆大人。
“沒規沒距,坐下。”顏芷綺冷哼一聲,沈玉嘉一身氣焰頓時消散一空。
“慈恩大師,不知妾身腹中孩兒是否欠安?”對於肚子裡的孩子,顏芷綺可是最擔心的,上次動了胎氣,雖然吃藥安胎藥,可是拖延時間也太長了點。
這事情她沒有告訴沈玉嘉,生怕他會擔心,但如今似乎藏不住了,她也想從慈恩口中告知相公。
“沈夫人不必擔心,雖然從你的脈象看,腹中孩兒們似乎有些氣弱,不過也是你最近缺少滋補的問題,只要在這剩下三個月裡調養好,便無礙了!”
“你說什麼!”
沈玉嘉和顏芷綺都是一愣,以兩人的聰慧,豈會漏聽慈恩大師的話。
“孩兒們!”
這啥意思,沈玉嘉瞬間便瞪大眼睛,看了一眼老婆大人明顯如懷胎十月的大肚子後,在驚愕的看向慈恩問道:“你你……你的意思,莫非是雙胞胎?”
“不。”
慈恩立即搖頭。
沈玉嘉看到慈恩這樣,不由一臉失落,但還沒等他嘲諷慈恩一句“胡言亂語”,便見慈恩搖完頭,一臉平淡的豎起三個手指。
“是三個。”
“我勒……”
沈玉嘉都快把眼睛瞪得和銅鈴一樣大了。
顏芷綺也是一臉目瞪口呆,似乎還不敢相信。
“呵呵,我所說的妖孽,乃是沈夫人啊,沈夫人懷孕應該只是將近七個月,在比起懷胎十月的婦人肚子還要大一分,大一分則重一分,重一分則是累十分啊!”
慈恩感嘆一句,又道:“雖說懷胎十月,但對於多胞而言,實乃承受,也就是沈夫人身子骨健朗,若是尋常女子,一孕三胞,恐怕現在就要儘快臨盆了,否則別說十月,沒到八九月也撐不下去啊!”
沈玉嘉這才明白慈恩的意思。
的確,據他所知,一次懷上雙胞胎的,比懷孕一個要累得多,但只要調養的好,也沒多大危險,可是三胞胎的危險可就大多了,而且這古代的技術真不咋地,萬一出現什麼問題,這可咋辦?遠不是一屍兩命這麼簡單啊!
“啊呸,瞎想什麼呢。”
沈玉嘉暗自罵了自己一句,便搓手笑看慈恩道:“不知大師可否有什麼安胎良策?”
慈恩大師聞言,頓時斜撇了一眼沈玉嘉,那意思就像在說:“嘿,小子,終於要求我了!”
顏芷綺也是驚疑不定的看着自己的大肚子,愣神許久,聽到相公的詢問,她也纔回過神,跟着問道:“是啊大師,妾身也是頭一遭遇到這種事情,不知道要如何應對,還請大師指點。”
沈玉嘉一聽這話,心裡頓時哭笑不得的想着:“連你一個婦道人家都不知道了,他一個和尚要是懂得這些,那老子可真給他跪了!”
“多餘我老衲也不清楚,這或許還要請教當地兒孫滿堂的老婦,不過老衲昔年遊歷時,得到一藥房,很適合調養身體,待會日老衲便寫給沈夫人,其餘的沈夫人也不需過多擔心,你乃習武之人,你們顏家絕學又是由外而內,先練皮肉後練筋骨,再以氣運力走,一通百通,體魄已非尋常之人可比了。”
“想不到大師還知道我們顏家絕學,的確如大師所說,由外而內,只是妾身練到筋骨後,一直吐納苦練氣運力走,卻終難有什麼突破,實力已經三年毫無長進了……”說道這裡,顏芷綺突然回過神,暗笑自己一句,真是個武癡,剛剛還想要弄明白腹中孩子的問題,可結果一個沒注意,又扯回武學上了!
慈恩大師卻沒有在理,只是輕輕點頭道:“毫無長進也是理所當然,夫人一門心思在馳騁天下,仗不勝,則氣不通,氣不通,自然無力可走,氣運力走乃是勁,空有一身力氣卻沒勁,只是凡夫而已!”
“沒勁當然是凡夫了。”沈玉嘉沒好氣的插了一句嘴。
“你給我閉嘴,不懂就不要亂參合。”顏芷綺立即喝令道。
沈玉嘉立即啞口無言,心裡暗想,自己招誰惹誰了?說句話都不給,還有沒有天理了?
顏芷綺看着相公一臉憋屈,也不理會,望向慈恩大師道:“那大師的意思是,讓我放下重擔,專研武學,纔有可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
“嗯,老衲的確是這個意思,但恐怕沈夫人放不下吧,既然放不下,又何須強迫自己呢,強迫得來的,又豈能通達呢!”
顏芷綺聽後沉思半響,方而醒悟道:“多謝大師指點!”
“無須客氣,對於習武,沈夫人不妨學學尊夫!”
一聽慈恩大師這話,顏芷綺頓時看向沈玉嘉,沈玉嘉則是再次瞪大眼睛,愕然道:“關我屁事啊?”
“呵呵,皇父的太極拳,結合五行之變化,陰陽之貫通,可強身健體,修身養性,碰上實戰,還可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可謂是上乘武學,只是不知,皇父究竟從何學來,讓老衲好似疑惑啊!”
說到這話,慈恩還不忘笑看沈玉嘉一眼,這眼神中,看似清澈,實則是已經複雜到如一灘墨水,毫無波瀾了!
“有這麼牛嗎?”
沈玉嘉立即想到上輩子,自己小區裡那一幫老傢伙天天打着玩似的,也沒見出現一個宗師人物啊,倒是傳聞中有不少,可那些都是渲染過後的產物,當不得真啊。
“武學,當一招一式練到收放自如時,在練的便不再是武,而是學,學意,悟境,養心,若不明此理,終究也只是花拳繡腿罷了,我觀皇父氣運自如,宛如與天地融爲一體,實在難得,難得啊!”
“唉吆,老和尚說的人家臉都紅啦,討厭~”沈玉嘉可真是不好意思了,爲了掩飾尷尬,居然扭扭捏捏起來。
“所以,對於如今融於自然的皇父而言,錢財乃是身外物,留在身邊太礙事,顯得庸俗了,故此……”
“我喜歡庸俗!”沈玉嘉立即就忙着開口道。
他算是明白了,難怪這老傢伙不斷拍自己馬屁,原來是等他被拍到雲裡霧裡時,來一招狠的啊!好在自己也聽慣了馬屁,就算老和尚拍得再有技巧,自己也能承受下來,纔不至於給這他走,什麼都答應了!
慈恩大師這一下真是有些動容了,似乎火山爆發的前兆般,眉梢一跳一跳的,但他也不愧是人老成精,藉着喝茶的工夫,一掃不悅,再次恢復到了高深莫測的境界。
顏芷綺似乎聽出了什麼,但沒有細問,只是暗地裡狠狠掐了相公一下,便藉着請慈恩大師用齋的當兒,偷偷把相公拉到屋外,細問相公和慈恩大師究竟是什麼關係?
沈玉嘉無奈啊,只好把當初在長安皇宮裡和龐昂死戰的事請,與醒來後發現自己在一處破寺廟的情況,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老婆大人。
“相公你,你這人……咳。”
顏芷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這才道:“慈恩大師救你一命,你幫他修建寶剎,本是理所當然,難道你還不知十萬兩嗎?”
聞聽此言,沈玉嘉是立即大喊冤枉道:“靠,還說到我頭上了,你三天兩頭就來封信催錢,我是有多少就給你弄多少,還不是希望你快點打完仗,回家跟我過日子,此後這錢我還不是一下子就清了。”
顏芷綺聽了這話,一下子也無言以對了。
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行軍打仗,一是武器防具,二是糧草輜重,三是軍餉賞金,特別還是打着仁義的名號,所到一處不能要,更不能搶,讓老百姓看看,這纔是仁義之師!才能得民心。
如此一來的結果,自然是吃朝廷的,可如今的鄢國,也不是很有錢啊,那她除了相公,還能吃誰的呢?
也就現在,顏芷綺想到相公也真夠不容易啊,除了望遠鏡和火槍這些戰場上的新奇事物,他又是創辦學府,又是開闢糧道,讓百姓人家把辛辛苦苦賺來的錢,當了學費,最後全給她拿去打仗,顏芷綺想想心裡就是一陣難受啊。
但她那知道,她相公這是用着學府的幌子,到處刮錢呢!
先招反貼錢給他的勞動力,再讓一把懷揣夢想的女孩們拋頭露面,幫他賺錢,在用這筆錢,讓姑姑炒糧食,炒礦石,壓低木價,囤積棉花,那是狠狠的大賺一筆啊,不過顏芷綺沒想錯,這一切還都是爲了她!
只是如果真憑着學府的學費,就能給她的軍隊維持下去,那簡直是癡人說夢了。
不過顏芷綺不知道,沈玉嘉也來得及時了,否則她還怪自己黑心商呢,那多寒磣人啊。
吃飯時,沈玉嘉依舊無話,而顏芷綺出生將門,雖然和沈玉嘉兩人吃飯時,少不了談天說地,論論是非,講講黑白,可有客人在時,她往往矜持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當然生氣的也只有沈玉嘉了。
爲什麼在老子面前,你就不會矜持一下?問要錢時,爲何也不知稍作扭捏?溫柔一點?現在在外人面前就知道規矩了,雖然給我倍長面子,可當今天下,說不知我沈玉嘉怕你顏芷綺啊!
這便是人無完人,有些女人就如顏芷綺這般,在外對自己男人百依百順,給足面子,當然前提是,沈玉嘉別做出自己把臉湊上去丟的事請,否則就要被顏芷綺一頓偷襲外加冷目以對,而一回到家中,簡直就是對着奴隸一樣,非要沈玉嘉對她百依百順,把今天給的面子全部掙回來,滿足自己作爲非比尋常的女人那份虛榮心。
而有一些,無論家裡,還是外面,傻不拉唧的,完全不知道面子爲何物,讓自己男人大失顏面,自己還在旁邊一個勁的傻笑呢!
雖然沈玉嘉不喜歡後者,可也絕對不喜歡前者啊,但是爲了孩子,今夜,哦不,接下來三個月裡,就自己和老婆大人時,還是能忍則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