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淐興奮的接過小錦盒,細細打量了錦盒中的顆顆子彈,還沒待向沈玉嘉討教,此物應該如何用時,突然,耳邊霎時驚起一聲爆響,王淐頭頂的玉簪瞬間爆碎,散落一地,只把王淐整個人驚得呆立當場!
“砰”的一聲在堂內響起,王淐傻了,沈玉嘉傻了,花鴻運也傻了,而拿着槍口冒起縷縷青煙的王妍,更是傻得徹底。
“尼瑪。”
沈玉嘉暗罵一聲,一把從王妍手中躲過火槍,沒好氣道:“不懂就別亂碰好嘛,會出人命的啊。”
說罷,沈玉嘉看着王淐頭頂盤起的髮髻,瞧着那縷縷青煙,和嗅着一股頭髮燒焦的味道,一臉歉意又十分同情的說道:“實在是對不住,你也知道我身在他國,心裡實乃平靜,故此這火槍裡一直放了子彈,方纔交給妍公主之前,忘記取出來了,讓淐皇子受驚了!”
王淐聞言,似乎纔回過神,臉色是又白又青,心裡是陣陣後怕啊,不過他嘴上卻苦笑一聲道:“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若不是我看好舍妹,也不會這樣了。”
沈玉嘉搖頭一笑,從王淐手上的錦盒裡取出一枚子彈,一邊想王淐解釋,一邊裝子彈,隨後指着屋中燈盞,道:“從這個凹口對準槍口上的凸出點,兩線在對準目標,就象這樣……”
隨着沈玉嘉話語聲落下,突然,他手中小火槍猛然一震,緊接着爆聲再起,瞬間,十步外的燈盞憑空爆碎。
王淐兄妹二人頓時瞪大眼睛,王淐立即興奮道:“戴大人可否再解釋一番?”
剛纔沈玉嘉說了太多,王淐一時間無法消化,沈玉嘉自然不會拒絕,再次講解,這一次王淐聽得很細心,把沈玉嘉的一舉一動都觀察清楚,當看到沈玉嘉講解完,並沒有開槍,而是讓他試一試時,王淐很興奮的接過手槍,在沈玉嘉的指導下,瞄準了剛纔被打在地上的碎裂燈盞。
“砰”的一聲,王淐只感覺手臂一震,虎口一疼,那遠處的破燈盞雖然無礙,但半尺外的地面上瞬間就被擊出一個小孔洞。
“嘶!”
王淐深吸一口氣,雖然沒有擊中,但內心同樣是興奮無比啊,這東西太過癮了,打仗打人且不說,用來打獵絕對是不二利器啊!
“戴大人可否在講解一番,這次讓我來裝子彈如何?”王淐沒有打中燈盞,似乎有些咽不下氣,沈玉嘉淡然一笑,便再次耐心的講解。
隨後,王淐一連打了四發子彈,等終於把燈盞擊中後,這才舒爽的長出一口氣,興奮的說道:“此物當真厲害無比啊,難關我高麗和蒙古僵持許久的戰事,突然就節節敗退了,這說起真是,嗐……”
沈玉嘉聽到王淐提起這事,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暗想這火槍也不算白送,這丫的終於有些鬆口了。
“此番我過來,除了和貴國商討抗蒙之策外,也想提提打開兩國商路,而這火槍,也將是一種商品,當然,如果貴國想要火槍的製作,雖然我不能答應,但如果貴國真能和我鄢國聯手,自是同盟,屆時鄢國定會派出工匠出使高麗,指點貴國火槍製作!”
這可是沈玉嘉開出的最大條件了,想必王淐肯定會細細思量一番,不敢草率行事,如此沈玉嘉的把握將會更大!
至於對方學了火槍製作後,反客爲主的事情,這在沈玉嘉看來是不可能的,至少他活着的時候,絕不可能,而他死了以後,如果真被高麗反客爲主,那沈玉嘉還能說什麼?
他一直在盡力,竭盡全力的幫助這個時代的華夏兒女,辦學府,就是希望能讓他們的眼界更爲廣闊,技術越是精湛,而從目前的成績來看,或許只是少許的提高,但是沈玉嘉堅信,這條路走的好了,在未來鄢國必將是強大到令所有國家都望塵莫及!
如果連這都被其他國家給追上了,那隻能說明技不如人了!沈玉嘉也毫無怨言。
王淐的確在聽到沈玉嘉的話後,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當他深呼吸一口,並沒有過多廢話,只是和沈玉嘉淺談幾句,便欲告辭離去。
沈玉嘉也不挽留,任其離開大堂。
當王淐走出大堂後,便加快步伐的向府外走去。
而他在身後,王妍是一直盯着哥哥手裡的火槍,一個放心是七上八下啊。
剛纔因爲自己似乎差點兒闖了大禍,她便一直不敢吭聲,此刻見哥哥沒事了,她自然鬆了一口氣,不過目光看着哥哥手裡的火槍,她又感覺很是不舒服。
幹什麼啊,人家送給我的,又不是送給你的,你老抓着不放是什麼意思啊?
她可不是一個能安分的主啊,從小她就比男孩子還要調皮搗蛋,喜好拳腳,可能也爲此,導致性格也如男人一樣了!這火槍對她的殺傷力,比她看到韓慧熙時還要令她興奮。
“哥……”王妍實在是忍不住了,不由出聲說道。
王淐走的急,聞言也沒聽,頭也不回的隨口問道:“怎麼了?”
“那……那個好像是……是人家送給我的……吧!”王妍有些結巴的說道。
“啊?哦……”
王淐這次回過神來,看了手中的小火槍一眼,眼裡是寫滿了不捨啊,可這又能怎麼辦呢,人家畢竟是送給妹妹的,如果妹妹不喜歡也就罷了,可瞧她那雙眼就壓根沒離開過火槍的模樣,王淐還能不知道乍回事嗎。
“你拿去吧,小心點,知道怎麼用了麼?”王淐萬分不捨的將火槍遞給妹妹,最後還不忘詢問一句,似乎如果妹妹回答不知道,他那就不給了!畢竟這玩意,可危險這呢,方纔他就差點被妹妹給幹掉了!
王妍頓時歡喜無比的一把接過,不夠其動作,更像是搶奪似的。
愛不釋手的把玩片刻,王妍嘿嘿一笑道:“你以爲誰都像你這樣笨啊,大半天都打不中,看我的……”
“別……”
聽到妹妹這話,王淐是嚇了一大跳,這可是府外,街上的人很多,萬一打中普通人,那不是同等於殺人嗎!
不過王妍顯然也明白了,這火槍不能亂用,而她也只是拿起來,學子剛纔那個該死的鄢國使臣特別帥氣的樣子,胡亂對着一處,槍頭一翹一翹的,口裡還“砰砰”個不停,簡直如同一個天真無邪的男孩子。
王淐是又氣又好笑,轉身命樸上東將馬車駛來,便先上車,發現妹妹還在下面“砰砰”個不停,便沒好氣道:“好了,快點回去吧,我還有要事呢!”
“啊……哦!”
王妍先是一愣,隨後便嘟着小嘴跳上馬車,但手裡還是不停的撫摸火槍,甚至抓住衣衫不停擦拭。
同時嘴裡還嘟囔道:“這東西被那該死的傢伙摸過了,我要擦乾淨了,我擦我擦我擦擦擦,我再擦擦,我再再擦……哼哼。”
王淐已經對妹妹無語了,他也沒心思去理會妹妹,而是想到了和鄢國合作的事情,如果這事真的談妥了,那麼他們也就不再懼怕蒙古了,如此高麗也將脫離蒙古!
當夜,王淐就趕到了宮裡,面見了皇兄王倎。
王倎年近四十,但看起來似乎不止,很難想像這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太子!
這些年,先是高麗權臣當道,一點點蠶食疆土,後是蒙古雷霆之擊,一種種,一樣樣,無不是牽動着王倎的心,這讓他一個壯年之人,看起來都要和老年有的一拼了。
“參見皇兄!”
王淐很是恭敬的來到王倎面前施禮道。
“淐弟這是怎麼了?如此焦急的要見我?”王倎事務繁忙,對於被這個紈絝弟弟打攪,很是不悅,但畢竟對方是自己的兄弟,他也不好一點兒面子也不給。
王淐深吸一口氣,隨後道:“中土的鄢國使臣來了!”
“嗯?鄢國使臣!他們怎麼來了?是從何過來的?”王倎聞言有些驚愕道。
“是金俊安排的!”
“金俊!這該死的傢伙,居然投靠了鄢國!”
“不,金俊並沒有投靠,只是與他們合作,現在鄢國使臣要見您!”
“不見。”
王淐沒想到,王倎一開口便是這兩字,聞言他呆愣片刻,不由皺眉道:“爲什麼?”
“哼,我沒立即派人去殺他已經是給他面子了,還讓我見他,這怎麼可能。”王倎冷哼道。
“可是……”
王淐正要再次開口,王倎立即擺擺手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朝政大事,與你無關,淐弟啊,你還是不要插手爲妙!以後你也別和鄢國使臣繼續見面了,否則若是讓札刺兒將軍知道了,這後果是我們承受不起的!”
王淐聽後瞬間明白了,他知道皇兄是怕了,懼怕蒙古的強盛,同時也厭惡那些權臣,雖然這事情讓蒙古知道了,他們必然要承受蒙古人的怒火,可是難道就這樣放棄了?
王淐十分不捨,在他看來,一旦低頭,將再難擡頭,雖中土有句老話,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而他們現在的處境,便是在屋檐下,可王淐更清楚,他不是漢人!他不用在乎這些,別人說的未必就是對的,他堅信他自己的理念,這一刻,他突然感覺到皇兄似乎要帶着高麗走向滅亡!
王淐的拳頭不可察覺的握緊了,本來要想要再卻說一番的他,忽然長嘆一聲,搖頭一笑道:“臣弟知道了!”
說罷,王淐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