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後,餘以木就對上了齊佳明不可思議的眼。
原本他以爲餘以木就是個騙子,可現在……
他還是很嘀咕,不太相信這些事兒。
而餘以木這個時候走過去,瞧他,“怎麼樣?心裡有沒有對收購廠房的事兒重新做打算?”
齊佳明這會兒倒不說她是騙子了。
並且……車禍這種事兒,平常姑娘看到嚇死了,她卻還走過來,而且那樣的淡然。
齊佳明道:“我是廠裡的負責人,但你真想買的話,還得法人來一起決定。”
餘以木嗯了一聲,對他道:“你若信得過我能讓廠子起死回生,能救你的話,那你就帶我先去你家一趟。”
換個別人,齊佳明要以爲她是想勾引自己!可這個餘小姐,還是少女模樣,她的模樣,那是表妹……齊梅香都難以比擬。
她的眼睛幽黑,深沉,不夾雜半點的光澤,就那麼筆直的看着,好像一眼看到心裡去。
齊佳明鬼使神差的就點了頭。
“那現在就走!”
餘以木掃着他眉間的黑氣,感覺很不安!
齊佳明更不安。
他以爲自己從不信這些,他是科學長大的孩子,可是回頭望着車禍現場……
“好!”
他直接往餘以木的車走,那邊兒顧韶安纔下來,目睹了她的一切,轉身就上車,然後救奔着齊家去了。
齊家……還沒到家門口,餘以木遠遠就看到了一團黑氣繚繞在上空,是比廠房裡還要恐怖的陰氣,彷彿隨時要下雨似得,然而……現在明明是個豔陽天。
“說說吧,你最近是不是做什麼都倒黴。”
餘以木掃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的面相,面上除了奸門,單看父母宮也不太好。
“我……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單子問題。”
他說着,餘以木卻搖頭:“你的身體就沒什麼?夜裡盜汗,噩夢,還總是心悸心慌。”
齊佳明驀得擡起頭來看她:“你……你怎麼知道!”
餘以木笑:“希望我能幫你解決!”
齊佳明喉結滾了滾,擰眉道:“我以爲,是因爲廠裡的事兒,我夜長夢多才會這樣……”
“肯定也有關係,但你這個症狀應該是從廠裡出事之前就有了,只是不太明顯,最近才特別明顯。”
這麼大的陰氣不可能一時半會兒的聚集,餘以木至少這麼覺得。
“對……是的……大概兩個月前就這樣了。”
“你到了廠裡,也經常心悶,以前你應該是個好脾氣的人,可最近,控制不住的發脾氣哦。”
餘以木一句句說,腦子裡全是夜裡看的書籍,而她餘光瞥着齊佳明,那傢伙又是一臉的驚訝,這樣的表情,正中了餘以木的下懷,她還怕他太正經,不然的話,她會覺得自己說錯了。
齊佳明簡直對餘以木佩服的是五體投地了:“你……你說的一點都沒錯!”
餘以木嗯了一聲,車已經到了。
“走吧!我進去看看!”
這一次,他再也不說什麼了,麻溜的往前走。
齊家也算是市裡的大戶了,住的是老歐式建築小別墅,在別人眼中,此刻這個別墅花園看起來或許別樣的大氣,但餘以木的眼中,繚繞着黑氣顯得格外弔詭……
餘以木快步往裡走,定神看着黑氣的方向,都不用帶路,自己就繞過門前的小花園,往屋子走。
那黑氣路頭,齊佳明去開門。
齊家的傢俱都是紅漆實木,開了門後,就看到的玻璃展示櫃和這一屋子紅木傢俱格格不入。而最詭異的是,黑氣聚集的地方也是這一尊玻璃櫃?
餘以木依稀判斷了一下方位,這裡是前廳,放個玻璃展示櫃沒什麼大問題,且玻璃櫃看上去整潔一新,看來是有人精心擦拭過,更不會出問題,可黑氣卻仍舊 聚集在這裡。
餘以木費神定睛看着玻璃櫃,但裡頭黑乎乎的,實在是費眼睛。
櫃子裡充斥着黑色的氣息,但仔細分辨就如同那絲絲線線一般,能找到源頭,就是那最邊角的簪子。
餘以木鬆了口氣,轉頭問:“這個簪子,是什麼時候得來的?”
齊佳明道:“這是我兩個月前偶然在古玩市場淘來的,鑑定過是唐朝宮裡的手藝,我才花了20塊錢,哈哈,本來想送給表妹……就是你的同學齊梅香,可是,父親說還沒到下聘禮時候,等下聘禮時候一起給她……”
他說的時候,絲絲黑氣還朝着他身上涌。
餘以木看着心裡發怵,搖搖頭:“還好你沒送。”
要不然齊梅香就倒大黴了!想着,雖然不知道這個簪子有啥來頭,但至少查到了源頭!這麼看來,這個簪子帶走了,再擺個淨化的風水陣,就可以了吧?想着,卻畢竟第一次做這個,還是拿不準的。
正想要去個衛生間,閃空間裡問問,這時,她聽到後面傳來顧韶安的聲音:“這個簪子……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顧韶安說着,走上來,目光緊緊盯着那簪子。
他的眼裡沒有黑氣,沒有煞氣,只有一方玻璃櫃上,展示着一隻漂亮的鳳簪,那簪子上還有翠鳥還是孔雀的毛,上頭鑲嵌着幾顆紅寶石珠子,眯了眸道:“拿出來我看看!”
說話間,他轉身看向齊佳明,齊佳明早就拿出來鑰匙,開了櫃子。
餘以木本想接過來的,怕煞氣傷到顧韶安,可詭異的是那東西到顧韶安的手中,煞氣卻往邊緣散開,好像害怕他似得,並沒有傷害他的意思,餘以木這才放了心,不過,卻又在黑氣散去後,看到這簪子的樣子,恍然大悟了——
“朱雀啼血!”
這朱雀喜闊,最怕見血,一旦出現,家中必然出大禍。
這古人簪上的毛多是翠鳥,孔雀等活物身上拔下來,本就帶有煞氣,沾染了血腥,而這東西不知道是誰滴了一滴血在上,放在朱雀位,那就是加持了凶煞,時間久了,住在這裡的人自然運氣不好,大大凶。
哎,想到一共四大神獸,讓這位齊佳明得罪完了,居然還挺了兩個月,看來他是祖上積德不少。
這個時候正也聽顧韶安說——
“你這個簪子是之前唐朝墓裡出土丟失的文物,不管你從哪兒買的……你都不能留了!”
說完,顧韶安已經公式化的從口袋裡拿出來了安檢袋子,就把那雀翎鳳簪給扣下了。
餘以木掃了一眼,注意到了那煞氣全被包裹進去了。
警局、軍隊、博物館——這三個地方,是除了道觀寺廟之外,任何凶煞都懼怕的地方,沒想到,把他帶過來還真是帶對了。
但餘以木也沒多說,只是看起他家的方位,果然也都是極好的風水,不過現在黑氣瀰漫,如果沒有人及時把煞氣散去,可能還得倒黴一段時間。
“這!這怎麼行啊,這可是唐朝的!”
齊佳明還想奪回來,但是顧韶安一句“你想去坐牢就直說”,把他的話堵了回去。
而餘以木這時候才轉過身道——
“明天正午我來佈局給你清掃風水,但現在當務之急是——把你廠房後面的發電房拆了。”
一聽這話,齊佳明的眉頭又皺起來:“拆房? 那可是我才建好的!”
餘以木掃他一眼,又是那種意味深長,看起來高深莫測的笑:“是啊,才建好的,自從建好發電以後,你就開始倒黴了,如果你想破產,那當我沒來過。你繼續倒黴着吧!顧韶安,我們走!”
餘以木說完,盯着齊佳明的眉心掃了一眼後,轉身就走……他眉心已經沒有死氣了,餘以木也懶得多管了、
她就該等他倒閉了,再來!
齊佳明起初沒追,雖然這個女人,上來就說中了很多事,可……可她也太自以爲是了!憑啥她讓幹什麼就幹什麼?然而……沒幾分鐘後,他就後悔了,直接衝出去,攔住走到車邊的餘以木。
“你拆我的房,連個理由都不說,未免……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他本來想說迷信的,可是想了想餘以木說的話,無一不應驗,就連車禍……她都說到了。而他這些事兒連王光都不知道,她一個八竿子打不着一撇的外人就更不能知道,所以,她是有“神通”的,至少跟外面江湖術士騙子什麼的,不一樣。
餘以木掃他一眼,終歸還是告訴了他,那個位置叫玄武,玄武怒震,震就是雷電……然而有些東西說了他也是雲裡霧裡的,餘以木看他不懂的樣子,也沒有打算多說,因爲,今天之前,她也會這個表情!
“所以,你拆不拆?”
餘以木說的時候還有那麼點肉疼,這麼說來,他拆了以後應該就會有所扭轉了,這對自己的生意可是百害無一利,然而……她開始修道的時候就已經在祖師爺面前說了那些個誓——
克勤守法,敬師敬親,不殺不淫,不盜不驕!
她如果趁人之危,跟強盜有啥區別?
雖然剛入師門,但餘以木心裡的震驚不比齊佳明的少,甚至她也有些時候懷疑,這些神神叨叨的話,是自己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