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對他說:何濤,我們交往吧!他會是什麼反應呢?會不會一下子嚇得說不出話?對,就是要嚇得他“花容失色”纔好玩,萬一他不答應,怎麼辦,那我豈不失面子,那就繼續消失,讓他滿大街找?
心裡胡亂想着,竟沒注意到一輛車開過來,在自己的思緒裡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到一聲刺耳的剎車聲,渾身一震,就覺得自己好像要倒下去。
“小萌,讓我來揹負吧!”“小萌,我愛你!”是在夢裡吧,那個男子的臉越來越遠,我想抓住他的手,可是卻根本碰不到。“王磊!”我似乎迷迷糊糊叫了一聲,又失去意識。
“小萌,你去哪我就去哪。”“小萌,讓我照顧你。”是何濤嗎,你還在,真好,你沒有離開我。“何濤,何濤”意識不清,我伸出手去。手被握住,暖暖的,有水滴在我臉上,溫熱的,是誰哭了?昏昏沉沉好幾次,終於開始清醒過來。費力地睜開眼,回想是怎麼回事,我明明走在大街上,怎麼又躺在這裡?白色,都是白色,不會是醫院吧?
“小萌,你醒了,太好了!”何濤的聲音。我轉頭看他,他握着我的手,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看我醒來,一副開心的樣子。
“你哭了,真羞!我怎麼在醫院了,我們回去,糖醋魚快涼了,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呢!”我想爬起來,發現頭真重,又開始發慌。
“不要動,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過個馬路也能被車撞到,下次不準自己過馬路,要去哪我陪你。”何濤緊張兮兮地幫我放好枕頭。
“我沒事了,想回家。”我實在對醫院的氣味反感,顏色也讓人心情不好。
“聽話,過幾天再回家。醫生說你雖然傷得不算重,但還是要觀察幾天,怕有後遺症,對了,幸好你沒失憶,不然忘了我就完了!”何濤拍拍心臟,一副嚇得不輕的樣子。
失憶,突然這句話提醒了我,看來這樣不錯,哪怕是裝的,如果他們都能放下,都能幸福。王磊和他的妻子中間有一個我,而我和何濤中間有王磊這道傷,如果我不記得了,是不是我們都可以邁過這道傷?
我鼓起勇氣,使自己看起來很自然,“我怎麼會失憶,你不一直是我男朋友嗎?我今天就是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合格了。”然後我拿眼睛斜他,不知道這傢伙會怎麼反應。
他死死看了我半天,差點看得我穿幫,然後問了一句:“你還好嗎?”
真是不解風情的傢伙,我暗自在心裡罵他。戲得繼續演,我故作委屈:“你是不是因爲我出車禍了,就不想要我了?那好,我陳小萌一個人也照過,你走吧!”
“別生氣,只是,你真的想不起來了?”他拿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晃,“這是幾?”
氣死了,我是“失憶”又不是變白癡,這傢伙纔是真正的IQ零蛋吧!
我伸出手使勁掐了他的手指,“白癡,不想要我就算了。”
他一臉欣喜,“怎麼會不想要呢!”然後又低下頭,半天擡起頭看我,欲言又止,後來好像鼓足勇氣,他開口:“你記得美婷嗎?”
“神經啊,我認識美婷的時間比認識你還長,忘了你也不會忘了她的。”
“那李浩呢?”他又問。
“美婷的老公我怎麼會不認識,你傻啊!”我瞪他,怎麼變這麼婆婆媽媽的。
“那王磊呢?”好像很艱難,他好不容易吐出這幾個字,然後把頭埋得低低的。
心裡一怔,然後又想到早該放開了,這麼久了,他會幸福吧!“王磊?是你朋友嗎?”我故意問道。
他猛擡頭看我,很吃驚的樣子,“哦,算不上,是你以前的同事。”好像說謊很難似的,他的臉都變了色。
“別問了,想得頭疼。”我故意這麼說。
“不想了,不想了,快休息,要吃什麼我去買!”
“要吃你做的糖醋魚。”我開始耍賴,反正他以爲我失憶,我偶爾撒嬌耍賴都沒關係。
“乖啦,現在你不要吃糖醋的,我去煮魚湯給你,馬上回來。”他替我塞好被角,開門出去,還轉頭看了我一眼。我衝他一笑,“快啊!”
他笑了一下,眼睛也亮起來,“不要亂動,我馬上來。”轉身離開。
看到他走了,我收起笑,看着天花板,和王磊的一幕幕又出現,然後漸漸遠去,消失不見。既然選擇“忘記”,就努力忘記吧!也許我放下了,他也可以真正放下。他和妻子應該和好了吧,雖然也許還有些隔閡,這次他沒來找我,看來他們終於和解了,不會離婚了。那麼就忘掉我也好,好好生活。
至於何濤,讓他以爲我忘掉王磊,我們可以重新回到原點,沒有王磊那道裂痕,我們會更幸福一點吧!
在醫院裡呆了幾天,整天何濤都陪在我身邊,把我伺候得跟老佛爺似的,我也理所當然地接受,連謝謝都不說一句。反正我已經“失憶”了,把他當男朋友,就好好使喚吧!
不過何濤好像很享受似的,整天替我煲湯削水果剝桔子,任勞任怨,我就看玩笑地說:“真是個不錯的家庭煮男!”
他一點不生氣,“那看爲誰煮嘍,我心甘情願。”一邊肉麻兮兮地看着我。
於是我就把手中整個橘子塞向他,他躲不過,被我塞得滿嘴橘子,毫無形象。
終於觀察期過了,醫院放人了。何濤因爲我“失憶”特意找醫生來檢查,結果醫生說當時車及時剎住,只是慣性向前撞到我,所以傷並不重,沒有後遺症,選擇性失憶也許是別的原因,受什麼刺激之類引起的,也許慢慢會好。我又在一邊故作沒心沒肺地說忘就忘了唄,又不是什麼重要角色。又賴着要回家,結果何濤只好帶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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