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愛着你,可是你呢?你是不是也還一樣的愛着我?
陸雲非走了,因爲林燦燦一個電話,再一次從我面前毫不留戀的走了。
我看着腳上的軟底鞋,目光木然的對着那個挺拔的背影輕聲道:“時光可以改變很多的東西……”像你,愛上了林燦燦,像我,亦不敢再對你抱有幻想。
陸雲非要踏出房門的腳步一頓。卻僅僅只是兩三秒,便復又重新繼續往外走,沒有說一句話,好像剛剛那個溫柔的給我穿着鞋的男人,只是我一時之間的幻覺而已。
那時候的陸雲非之於我就像是童話裡面的王子,不真實卻令人期待。
……
“怎麼睡着了?”薄少傾趕回來的時候,我竟然迷迷糊糊的半倚着沙發睡過去了,身上還蓋着一條毯子。帶着點清香的洗衣粉味道。
我握着那條毯子,視線掃了掃門外,然後對着薄少傾笑了笑,“空調吹的很暖,我自己一個人又無聊,所以就睡了。”
“你的腳和鞋子?”薄少傾蹲下身子,看着我好像沒有那麼腫的腳踝,又看了看我腳上的軟底鞋。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明知故問。
“嗯,陸雲非拿過來的鞋子,畢竟我是在他的地盤上受的傷。於理於情,他都應該對我負責的。”我垂了垂眸子,把之前蓋在身上的毯子鬆開,直接蓋住了腳上的鞋子,遮住了薄少傾探究的目光。
“所以,你這是在表達感動?”薄少傾將手中提着的包裝袋隨手丟到了休息室裡面的垃圾桶裡,然後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薄少傾嘴角的笑容似是而非,但我能感覺到由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厲色。
“如果我說沒有,你會相信嗎?”我不問反答,看着薄少傾跟陸雲非相似的眉眼,低低的詢問道。
“信!我爲什麼要不相信?你如果連自己都能騙到的話,我又爲什麼不能相信?”薄少傾搖了搖頭,然後一臉奚落的看着我。
薄少傾在生氣,我知道。
“我沒說假話,他真的不要我了。我感動不了了,因爲我不是那個在他心上有位置的人了……”我垂了垂眸子,盯着自己的腳尖,順着往上,是紅腫的腳踝,那裡曾經被陸雲非帶着點涼意的手溫柔的觸碰過。
“你就不能不這麼賤?!你就不能不這麼貪戀他?!”薄少傾的目光驟然變冷,語氣憤然,但最終還是沒忍住,伸手將我抱到懷裡,“你就不能讓我少心疼一點?非要這樣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己……”
我神思恍惚,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人這樣抱着我。他說什麼來着,哦,想起來了,他說,“陌念,我不會跟其他女人結婚,所以,我們好好的,就跟以前一樣。”
而現在那個人正在盛大的準備着他妻子的生日晚宴,他會因爲妻子的一個電話,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要走,他也會因爲妻子的一個撒嬌。就溫柔的安慰,而這些,我都不曾得到過。
“少傾,把孩子的撫養權要回來之後,我們就走吧,去哪裡都好,只要不要再讓我遇見陸雲非,去哪裡都好,只要不要在遇到他……”我的聲音近乎哽咽,虛靠在薄少傾的懷裡,語氣裡面是央求,是哀求。
之前無論多少次,陸雲非對我惡言相向也好,冷言冷語也好,漠然相對也好,我都沒有一次覺得我像現在這樣悲哀。
可是今天,當我看着他從我面前,毫不留情的轉身就走的時候,我在沒有開口挽留,是因爲我知道我留不住他,五年之前留不住,五年之後還是留不住。
而我,就像是被拔光了刺的刺蝟,再沒有了保護自己的盔甲。
“好,我帶你走,帶着孩子,帶着你,就只有我們三個人。在沒有其他人。”薄少傾抱緊了我,聲音堅定,他的懷抱很溫暖,也很讓人……安心。
窗外星辰遍佈。在漫天黑夜之中一閃一閃的,像極了那個人的眼睛,雖然熠熠生輝,煞是好看卻讓人深知遙不可及。
……
林燦燦的生日晚宴辦的很成功,我跟薄少傾從休息室出來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一陣的歡呼聲和生日祝福聲,順着聲音去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陸雲非握着林燦燦的手。脣角微微揚起,在衆人的調侃歡呼聲中切開了蛋糕,然後在大家的起鬨之中,彼此親吻,像極了童話故事之中王子跟公主相親相愛的場景。
我漠然看着,第一次覺得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在乎陸雲非,至少現在我不會覺得刺眼,心痛,我反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們,直到人羣之中有一道不輕不重的視線投過來,我才脣角一彎,無聲的祝福。
從此碧海藍天,我們再不糾纏。
一吻終了,人羣之中忽然一陣騷動,那些舉着話筒和攝像機的記者,看到陸雲非和林燦燦的表現。就像是饞貓聞到了魚的腥味,一時之間,蜂擁而至,只一個眨眼。便將陸雲非和林燦燦圍了起來。
“陸總,請問這就是您的隱婚對象嗎?”
“陸總,你五年來一直再說的那句推遲的婚禮是給林小姐說的嗎?推遲的五年婚禮,是因爲一直隱婚,沒能給林小姐一個盛大的婚禮,所以才那樣說的嗎?”
“pda的那款老式婚紗是給林小姐準備的嗎?”
“請問陸總,今年是否準備再補辦一個盛大的婚禮?那婚禮準備在哪裡舉辦呢?”
“請問林小姐……”
“請問陸總……”
“……”
我看着人羣之中的焦點,面無表情。
林燦燦似乎有點吃驚又似乎有點期待的幸福的笑着,她挽着身邊陸雲非的胳膊,笑的一臉幸福洋溢,而陸雲非的臉上則一直掛着淡淡的笑意,眼神溫柔寵溺。
對於媒體的問題多數卻也只是敷衍而過,並不怎麼回答,似乎是希望媒體能夠憑着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大肆的誇張報道。
手腕上突然一緊,我順勢收回視線,轉眸去看薄少傾。
“一年前的訂婚儀式上,你沒來,我沒能讓他人知道你的身份,如今,你願不願意讓我在衆人面前給你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