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作家愛情PK大戰(5)
中午,蘭蘭和王琴、藍天他們就跟着劇組的工作人員一起吃的盒飯。親身體驗到劇組人員的艱苦生活,蘭蘭和王琴才知道明星的生活並不像他們平時想象的一樣浪漫而輕鬆,吃的也並不都是美味珍饈,甚至連普通人的生活還不如。
羅東,是在他們吃飯的時候趕到海濱公園的,他,是王琴特地叫來看拍電影的。看到他們這樣“婦唱夫隨”,蘭蘭的眼裡也充滿了羨慕。
劇組全體人員又隨着蘭蘭他們一起來到了蘭蘭介紹給他們的海邊。整個隊伍,是蘭蘭和藍天的車在前面開路,羅東和王琴隨後,然後是劇組的車。在劇組的車後面,還有一輛小車悄悄地尾隨着……在蘭蘭的引領下,劇組浩浩蕩蕩地開到了蘭蘭與夏雨經常一起看海的地方。這裡有個“觀海臺”,這裡的海上有海鷗成羣結隊地飛過,這裡還有海濱公園沒有的清靜……而愛情,是需要一定的私有空間的,要想鏡頭裡只出現兩個,最好的辦法,不是將那些遊人驅逐開來,而是找一片沒有遊人的海灘……
當大家都下了車,往海灘進發的時候,藍天又悄悄地注意到了那個“編外攝影師”……
夏雨吃過飯後,就又是悶頭“睡覺”。
姍姍的內心,也有過矛盾:愛情,怎麼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美啊?雖然,她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愛情苦,是因爲她愛的人不愛她卻愛着蘭蘭,她卻做不到放過他和蘭蘭,成全他們。她想過了,那樣,她將更痛苦:小雨,我要我天天早上醒來第一眼看到的男人是你,我做不到蘭蘭天天早上醒來第一眼看到的男人是你。這就是姍姍,她想到就要做到。
這個下午,蘭蘭和王琴終於看到了當演員,即使是名演員,也會有重拍的時候。
看吧——這一齣戲拍的是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光着腳丫在浪花裡追逐嬉戲的情景。也許,是樑衛真的上了一點年紀的緣故?蘭蘭覺得他追跑的動作有點僵硬,應該過不了關的。
果然,導演也大聲地叫了一聲“Cut!”然後,衝過去,衝着那個影帝毫不客氣地嚷嚷着:“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奔跑的動作有多僵硬有多難看?要像個孩子、孩子!孩子,懂嗎?沒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嗎?在愛情面前,無論你是十八歲還是八十歲,你都是個孩子!明白了嗎?你沒看過小孩子遇到第一次喜歡上的女生是什麼樣子的?會不怕摔跤不怕跌倒甚至連路也不看就不顧一切地跑過去!你懂不懂?”
蘭蘭就感覺一陣冰雹雨,在拼命在砸,心想:完了,導演說得對極了,然而,他憚度太粗暴了,演員可能有牴觸情緒。有牴觸情緒的演員,是不可能正確領會導演的英明指導思想的,說不定還要重拍。
果然,一切正如蘭蘭所料,男演員雖然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去跑,但一時之間越緊張就越找不到感覺,越跑就越炕出孩子味。導演嘆着氣,一聲又一聲地喊着“Cut!”,聽得所有的劇組人員耳朵都起繭子來了,甚至都沒有信心再拍下去了。
“看來,藍天說的是真的。當演員還真的很辛苦,尤其是自己的表演被導演否定的時候,心裡一定很不好受。”蘭蘭站在旁邊,連連搖頭。
藍天看見她皺着眉頭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她有辦法似的,於是就試探着問蘭蘭:“蘭蘭,你是不是有好辦法?”
蘭蘭不好意思地笑了,搖搖頭,又點點頭:“我也不知道這個辦法行得通行不通。只是,我看見他跑不出孩子氣就馬上想到了一個辦法。不知,他能不能聽懂我的話。不過,說這話的時候,我不希望有人在身邊,那樣就達不到效果了。”
“好吧,我叫他過來試試。”藍天舉起手,嚮導演揮了揮。然後,他就走過去,跟導演耳語了幾句。
導演露出驚訝的神色,然後,藍天就又把那個影帝樑衛帶到了蘭蘭的身邊。只看見蘭蘭帶着無比燦爛的笑容對那個男演員比比劃划了一會,男演員就笑得前俯後仰的了。
也真怪,經過蘭蘭這個羣衆導演的“教導”後的樑衛,一下子就拼命地跑出了孩子氣。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一個活蹦亂跳的“大孩子”,追逐着浪花,追逐着他心愛的女孩,並追上了女孩,牽上了她的手。甚至,攝像師都有點神經質地準備導演再叫一聲“Cut!”都做好了準備時,導演的臉上,卻露出了無比欣慰的笑容,並舉起那隻握着劇本的手,高高地表示勝利通過!
幾乎所有的人,都舒了一口氣。
“奇怪,蘭蘭究竟有什麼法寶?可以令一個大牌導演都感到棘手的演員一下子就找到了感覺並表演自如呢?”
“我明白了。”羅東卻說。
“你明白了?明白什麼了?”
“是蘭蘭臉上的微笑,讓這個演員放鬆下來。”
“微笑?我不相信。”
“琴琴,那是你不懂男人。我猜測,蘭蘭可能是跟他說了一個小笑話什麼的。而笑話,在關鍵時刻,能夠起到緩解壓力,放鬆心情的良好效果。不信,我們打個賭。如果,不是笑話,我給你當衆學狗爬。”
“不好,我既不要我學狗爬,也不要你學狗爬。要不,大家就都不會看拍電影了,而會改成看我們學狗爬了。”
“哈哈……”旁邊的幾個工作人員吃驚地看了看他們,不知他們是因爲什麼笑得這麼開心,是因爲電影拍得好嗎?不過,他們可沒有太多的精力來分心看這對看熱鬧的情侶。
蘭蘭偶爾一瞥,卻瞥見了這對幸福的癡男怨女,她由他們想到了自己一波三折的愛情,不知何時才能歷盡艱難走到他們這樣無拘無束的一步?她的眼前,那對演員,忽地,就變成了她和夏雨,他們也曾這樣在這海灘邊、在這細浪裡,無所顧忌地追逐、嬉戲着,時而貓追老鼠般,時而手牽着手,還時而滾倒在岸邊的沙灘上,用他們的身體作人體畫……
“藍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小鳥依人的女孩就是小說女主人公的原型吧?”張導對着回到他身邊的藍天微笑着說。
“呵呵。張導好眼力。不過,這話不能說,你要保密哦。”藍天知道,對他不必隱瞞,他也不會亂說出去的。名導,自有過人之處。
“會的。她果然是文武雙全,氣度不凡,定非贗品。”
“借張導吉言。我也覺得這小姑娘很有潛力,將來必有出息。”
蘭蘭正也看了張導和藍天這裡一眼,似乎被他別有用心的眼光看得不好意思,趕緊又移開了。她不希望別人把她當作藍天的什麼人看。
夕陽出來了。這是今天的最後一場戲:男女主人公共看夕陽。
首先,是男女主人公手牽着手,在“觀海臺”上,對着大海指指點點。他們說些什麼,在下面的人是聽不清楚的。只知道到的時候,只見男主人公用兩隻手作擴音筒狀放在嘴邊,對着茫茫大海和大海上飛翔的一羣海鷗大聲喊着:“心——蘭——我——愛——你——!”
女主人公也學着他的樣子,對着大海和海鷗大喊起來:“藍——巖——我——愛——你——!”
他們此起彼伏的喊聲,久久地在海邊迴盪。
當蘭蘭癡癡地看着他們,眼前卻浮現出自己與夏雨在這觀海臺上也對着大海呼喚的難忘情景。她那入神的鏡頭,也無一遺漏地落入了藍天的眼裡。藍天,用一種比大海還寬廣的胸懷,容納着他眼前這個爲情所困的女孩,他憐惜她,也能夠幫助她。
看着,想着,藍天緩緩走了過去,雙手輕輕地拍了拍蘭蘭的肩膀,提醒她好戲又要開場了。當他手擡起的同時,眼光也向那個“編外”那裡一瞟,就看見了他在搶拍。
“編外”不知道……蘭蘭也不知道……藍天卻知道他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試探這個“編外”是誰,他的目標究竟是誰?
蘭蘭再一擡頭時,男女主人公又已經手牽手走下了“觀海臺”,開始在長長的沙灘上漫步。
他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蘭蘭一概沒聽見沒看見。她的腦子裡又亂成了一團麻:一葦,你好些了麼?對不起,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準沒好事。姍姍和你姐說得對,我就像是你的掃把星。也許,我真該考慮再次淡出你的世界了?這些日子以來,和你再次熱戀,給我一生都留下了最美的回憶。一葦,我會好好珍惜它們,留着回味的。對,就這樣地別了吧。只是,我還想去看看你,看你是否恢復了健康。我只要看到你好好的,沒事了,就悄悄地退出你和姍姍的生活圈子,你也可以大大方方地和姍姍結婚,用不着偷偷摸摸地“秘密進行”了。好麼?我一定不會出來阻止你們的。
蘭蘭的臉上,漸漸地由平靜到不平靜,又由不平靜到逐漸趨於平靜。藍天,始終在一角默默地注視着她。憑一個男人和一個作家的直覺,他感知蘭蘭在她和夏雨的關係上,已經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只是,他不知道那個決定是什麼。就憑這,他知道自己和蘭蘭之間沒戲了。
唉~!沒想到,我的愛情,也擱淺在這個沙灘上了。藍天懊惱地想着,卻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與琳達在海邊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的難忘的片斷——
“藍天,你抓不到我的。”琳達光着腳丫在淺海里踏浪,一邊衝着藍天囂張地大叫着。
“哼!男人還抓不到女人?笑話!等着,琳達,你是我的手中之物。”藍天也孩子氣地光着腳丫追了上去,一邊追,還一邊張牙舞爪地做着黑貓警長的招牌動作,將手做成槍的形狀,高高舉起。
“呀——呀——”琳達怪叫着,一次次從他的“魔爪”下“逃脫”——是他故意放生的,他喜歡看她逃到一定距離時,再將她“追捕歸案”。
“哈哈哈哈……”當藍天終於也玩累了,逮着琳達親得昏天黑地時,琳達卻趁機輕輕咬了他的舌頭一下,痛得藍天手一鬆,琳達就又跳開了,一邊還回頭得意地衝藍天大叫着:“黑貓警長,我只願做一粒愛玩的小沙塵,我還沒玩夠呢!”
琳達,你這粒愛玩的小沙塵,現在在哪個海邊呢?藍天蹲下身子,從沙灘上抓起一把沙子,再輕輕地放手,讓沙子從他的指縫間緩緩地滑落。的海風吹拂着沙子,把它們吹得到處飛揚。
導演宣佈“撤退”的時候,蘭蘭驚訝地看見了藍天的這個動作,也想起了她和夏雨在這海邊,也曾做過同樣的動作,於是忍不住走過去,學着他的樣子,也抓起一把沙子,嘗試着輕輕地放手,讓它們從指間滑落。海風吹着它們,把它們又吹向四面八方。
藍天笑了,他沒想到蘭蘭也會有如此雅興:“蘭蘭,你聽說過海葬嗎?”
蘭蘭點點頭,藍天說話有點怪怪的。她似乎發現,其實,藍天內心深處最重要的那個角落並不是屬於自己的,他心裡一定有一個更重要的什麼人物藏着。只是,是男是女,蘭蘭然知道。畢竟,她與藍天正式接觸的時間,並不長。
藍天又笑了:“好了。我們爲這個同音字舉行一個隆重的海葬儀式,好嗎?”
蘭蘭知道,這個字是:蘭,也是藍。知道藍天終於在心裡放下了自己,她也莫名地開心起來:“好啊!”
於是,沙灘上,人羣散去後,只留下了兩個老大不小的“孩子”,在那裡爲他們名字裡的這個同音字舉行着一場特殊的“海葬儀式”。
海風,徐徐地吹着;海浪,輕輕地拍打着金色的沙灘;海鷗,也在天空裡飛來飛去;貝殼,卻在聆聽着這個與海同顏色的男人和這個與它們有着多面之緣的女人的心事。
“蘭蘭,我們落後了。”藍天用一種兄長似的憐愛的目光看着還捨不得離去的蘭蘭催促道。
“呵呵,走吧。大海,等着,我還會來看你的。”蘭蘭站起來,對着大海,調皮地說。
再轉過身來一看:可不,他們都落在後面了。不過,這沒什麼可怕的,她和夏雨在這裡還曾玩得更晚過呢!今天,天還沒全黑呢。
其實,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黑暗,即使是在白天,它也存在。一葦,還記得麼?石頭牽着夏竹的手,而你也執意牽着我的手就是不放。唉!而今,石頭放開了竹子的手,你呢?也快和姍姍結婚了,就是不想放也得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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