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歷史(2)
從吳媽家出來後,夏雨又來到了南島市第一人民醫院,詢問自己的主治醫生趙醫生:“趙醫生,爲什麼我最近老做一個同樣的夢?”
“什麼夢?夢見了什麼?”趙醫生和藹地望着夏雨。
“夢見有一個女子,被一團濃霧包圍着,我想把她看真切些,卻怎麼也炕真切。”
“哦,這仍然可能是你的大腦皮層正在逐漸恢復,在你的潛意識裡思念某個人造成的。”趙醫生肯定地點點頭,“應該是好事不是壞事,這說明你的記憶正在逐漸恢復。”
“那會是誰呢?”夏雨緊張地問道,他真想馬上揭開謎底。
“很有可能是對你很重要的一個人,但是究竟是誰,只有你自己纔可能找到答案,別人是無法回答的。”
趙醫生的話不無道理,夏雨其實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這無頭案實在弄得他疲憊了:“前幾天,我的頭部發生了短暫的劇烈疼痛。在那瞬間,我彷彿看見自己和一個女孩子在海邊逐浪,但她然是姍姍。”
“現實中有沒有看見過她?”趙醫生也感興趣起來,畢竟這對研究醫學也很有價值吧?
“見過幾次。對了,她叫蘭蘭。”
“蘭蘭?是她啊?”趙醫生點點頭,“是了,應該是她。”
“這麼說,趙醫生您也認識蘭蘭了?”夏雨終於找到一點線索了,更迫切地想揭開謎底了,“趙醫生,那你能告訴我更多有關蘭蘭的事情嗎?”
趙醫生無奈地搖搖頭,仍舊是慈祥的微笑着:“說來,其實你能甦醒第一應該感謝的就是蘭蘭。我是醫生,只站在醫療的角度上看問題。我建議你繼續與蘭蘭交往,直到恢復全部記憶。也許,到時候,你的頭就不會陣疼了。不過,對於蘭蘭,我真的是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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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又失望了,看來,通過趙醫生找回自己找到蘭蘭的線索又斷了:“謝謝你,趙醫生,你讓我又多認識了一點自己。”
“不用,好走。”
然而,夏雨剛剛走到外面的走廊上,趙醫生又追了出來:“夏董,請等等,我還有話要說。”
夏雨頓時又有了希望:“趙醫生,請說。”
“也許,這個醫院裡有一個醫生能夠幫你解除所有的疑團。因爲,他是你們一家人的家庭醫生。”
“誰?”
“邱醫生!”
“謝你了,趙醫生。可是,邱醫生不會告訴我任何線索的。”夏雨失望地搖搖頭:還以爲真的有突破口了呢,沒想到還是陷入了死衚衕。
“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我問過他好多次了,可是,他都拒絕告訴我。若是他肯說,我也不會上這來找您打聽了。不過,趙醫生,我還是要感謝您,您讓我見識到了醫生裡還是有真墟病人着想的好醫生。”夏雨又伸出手,和趙醫生握了握,“我敬佩您!”
“是嗎?那就沒辦法了。不過,你也不要急在一時,事情總要慢慢來。”
“嗯。我明白了,我會慢慢來的。”
看着夏雨遠去的背影,趙醫生又搖了搖頭:唉!人,真是奇怪,怎麼會忘了自己做過的事情呢?而且,從他看來,失去部分記憶是很不開心的。但願,他能找回失去的自己……
夏雨下樓的時候,恰好遇見了正要上樓的邱醫生,他呆滯了一下,不過還是友好地衝邱醫生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呼:“邱醫生好!”
即將擦肩而過時,邱醫生突然鼓起勇氣叫住了他:“小雨,你上次不是問我一個職業問題嗎?我想好答案了。”
這真的令夏雨很意外:本來,他已經放棄了這條路的,難道,邱醫生終於想通了?願意幫助他解開心裡的疑團了嗎?
來到邱醫生的辦公室,兩人分頭在沙發上坐下了。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邱醫生來了個開門見山:“小雨,你上次不是問我一個醫生的職業道德重要還是金錢重要嗎?我想明白了。你想問什麼儘管問吧,我保證,凡我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夏雨想了想,爲了讓自己與邱醫生談話方便,他先關掉了手機:“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跟蘭蘭到底是什麼關係?”
“情侶關係。”邱醫生果然毫不猶豫地說。
“有人說我和她又分手了,你知道爲什麼嗎?”
“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你們之間一直很好。”
夏雨的臉上頓時又失望起來,看來要想找到答案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我動手術的那個晚上,爲什麼你不讓我媽陪我而讓蘭蘭陪我呢?難道你忘記了我母親纔是我最親的親人了也最瞭解我麼?”
夏雨裝作無知地問,眼睛卻死死地盯着邱醫生。這個問題來得那麼突然,也尖銳。邱醫生似乎沒做好準備,站起身來裝作坐累的樣子,踱步走到大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好一會都不說話。
“讓我來告訴你吧,因爲,我的生母林梅已經去世了!是不是這樣的?”夏雨又激動起來了:看來,吳媽說的都是真的。
邱醫生的聲音也起來:“小雨,你從哪裡知道的?”
不用多說了,邱醫生滇問等於是承認了,夏雨卻更激動了:真沒想到,我夏雨居然會錯認親孃!一種極度的憤怒與羞辱感,頓時令夏雨只想打人。他手握成拳頭,在旁邊的桌子上使勁一捶,震得桌子上的東西都跳了起來。
邱醫生雖然早有準備,對夏雨的“牛脾氣”早有耳聞,但還是禁不住嚇了一跳:“小雨,其實大家隱瞞你都是善意的……”
夏雨的拳頭又在桌子上砸了一下,砸得他自己疼得額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不過,他還是沉住了氣:“最後一個問題:邱醫生,我不止一次聽人說我是個作家和詩人,有人向我約稿要小說,有人向我要歌詞,還有人給我送來一本書,說是我寫的,並給我稿費。”
這個問題不難回答,邱醫生的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是的。小雨,你不但是個詩人和作家,還是個最出色的,現在滿天下唱的許多網絡歌曲中,有很多就是出自你的手筆。網絡上流行着‘北藍天南一葦’的說法,而一葦,就是你的筆名。”
“除了這個,我還有別的筆名嗎?”夏雨不由地又想知道更多的自己了:原來,我真的是個作家啊?可是,爲什麼我卻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呢?甚至,我再沒寫過東西了。姍姍,和我的家人,也沒一個告訴我我曾經是一個詩人、作家,難道,我是個作家的身份丟他們的份子嗎?然而,沒有人能回答他,連他自己,也只能暗自揣測。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也許,蘭蘭會知道吧。”邱醫生也做了個無奈的手勢,“似乎,沒聽說過。”
夏雨又疑惑了:那個夏清荷和黎明的那本書和她送來的十萬元稿費,又是怎麼回事呢?這其中,一定、一定還有蹊蹺。從邱醫生的神態看來,他也沒準備隱瞞我了,他只是的確只知道這麼多而已;看來,要想知道這個,首先就要找到蘭蘭;而要找到蘭蘭,也許先要找到周媽;還有,自己不能恢復記憶,也許通過周媽這個旁觀者的話,更能讓自己處理起姍姍與蘭蘭的關係闌偏不頗……夏雨就這樣更加堅定了要儘早找到周媽的主意。
“好了,邱醫生,謝謝你,今天,你讓我見識到了一個真正的醫生的職業道德。”
“小雨,也許你找到了你丟失的那部分記憶,對你恢復自己的寫作纔能有幫助。只是,你做好準備了嗎?……暫時性失憶,失去的往往是病人自己不願意想起的那一部分記憶。”邱醫生看着夏雨,直視着他的臉說。
夏雨也愣了一下,醫生的話常常是有道理的。然而,沒有什麼可以阻攔得住夏雨一顆要查找真相的心,他要的是一個完整的自己,一個不讓自己做出後悔的決定的自己。
“我想,到時候,我會自己作出正確的決定和判斷的。”
“小雨。我只有一句話:得饒人處且饒人。擡擡手,就可以立地成佛。”
夏雨點點頭:“我會考慮你的意見的。不過,邱醫生,我希望你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找過你,也知道母親去世的消息……”
邱醫生也鄭重地點點頭:“那當然。好了,小雨,你能夠慎重對待自己的事情與家人,是最好的辦法。畢竟,他們是從愛出發啊,即使方法錯了,也冤家宜解不宜結啊,明白嗎?”
看着夏雨的背影遠去,邱醫生的心裡卻說不出的悵惘。他也不想這樣,然而,又能怎樣呢?
昨天是歷史,夏雨認爲。而他,決定要找回歷史,屬於他本人的歷史,還有他愛着的那個女人的歷史。
如果,我愛上了那本書裡的“那個女人”,我就要找回屬於我和“她”的那段歷史;如果,我不愛“那個女人”,我也要找回那段屬於我和“她”的那段歷史,唯有這樣,我才能再全心全意地去愛姍姍;我不想錯過,更不想辜負真正愛我的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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