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中,一抹素白身影緊緊追着前面的墨衣男子急速前行。
墨凡飛身掠進大殿中,反手一揮,便在大殿周圍設下一層結界。
千羽行至大殿門前,卻被結界擋了回去,她站穩身形,有些不可置信,“墨凡,你當真要趕我走嗎?”
墨凡冷厲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我警告過你,你執意如此,怪不得我。”
千羽聽着,眼中蓄滿淚水,聲色淒涼,“我執意如此?難道執着的只有我一個嗎?你的真心是心,我的就不是嗎?幾百年了,你從來都是拒我於千里之外,墨凡,我也有心,我也會痛的。”
墨凡心中一抹異樣閃過,他突然很想去把她帶進來,輕聲細語地與她說話,但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奇怪的想法,聲音冰冷,“這些與我何干?我說的話你又有什麼時候放在心上過?”
與他何干?千羽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自己在他身邊幾百年,他一直都是知道自己的心意的,雖然他從來都沒有給過她任何希望,可也從來沒有這般絕情。
她突然笑了,清冷的容顏裡染上些許絕望,“與你何干?那我的事又與你何干?我的心意你從來就沒放在心上過,墨凡,我們都是同一種人,你爲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墨凡緊握着拳頭,表情隱忍,說出的話卻冰冷刺骨,“好,這是你說的,從今以後,你的事我絕不過問!”
千羽心裡抽痛,淚水從眼中滑落,帶着絲絲讓人倍感寒冷的餘溫,神色劃過一抹狠戾,“好!你最好記住你說過的話!我會讓你後悔的!”
大殿之內久久沒有動靜,千羽恨恨地瞪了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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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妖界的路上,芍子從夭音懷裡探出腦袋,懶洋洋地趴在他的肩頭,望着他們路過的風景。
突然看到天際深紫光芒浮現,又逐漸暗淡下去,緊接着又交替出現了赤紅光芒和很多不同顏色的光。
芍子看的愣神,有些好奇,於是拍了拍夭音的後背,聲音乖巧,“夭音~那邊是什麼東西一閃一閃的?”
夭音此時背對着那片天際,他轉過頭,看着那處異相,眸光頓了頓,彷彿再思考,“那邊是……”突然他神色一凝,語氣裡多了些擔憂,“難道是重華?”
他說着,連忙扭過頭加快了飛行的速度,芍子看他的神色,也知道可能出了什麼事,不過也沒有多問,只是靜靜地趴在他肩頭,拿手順着他的墨發。
回到妖界之後,夭音沒有多作停留,他含笑看着芍子,眼裡卻有些擔憂,“芍子,你乖乖待在院子裡,不要跑遠,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芍子靜靜地看着他,燦然一笑,踮起腳尖吻在他的脣角,聲音輕柔,“你就放心吧,早去早回哦~”
夭音寵溺地揉揉她的腦袋,就離開了,只留下芍子一個人坐在院子裡數頭髮玩兒。
想起之前夭音看到那些現象時的反應,這件事多半與重華有關,可他堂堂上古戰神,三界六道還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到的,但若是重華真的是準備爲了紫矜脫離神籍,只怕也沒那麼簡單。
另一邊,夭音趕到紫矜那裡的時候,漓郢正在一邊陪着她。
雖然這件事還並不確定,但也不排除這種情況的發生,而紫矜是這裡最有權力知道這些事的人,他看着紫矜的神色有些擔憂,“紫矜,重華可能……打算強行脫離神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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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矜原本愣怔的神色有些震驚,隨即又自嘲地笑了,“怎麼可能?他那麼高高在上,怎麼捨得放棄自己所有的榮譽和地位。”
夭音看着她,神色凝重,“就是因爲他太高高在上,才難逃此劫。上古大神由天地孕育而來,與日月同壽,強行脫離神籍無異於違抗天命,又怎麼可能輕易逃過。”
紫矜聽着,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她愣愣地看着夭音,好半天才問出一句話,“如果逃不了,他會怎樣?”
夭音想了想,輕輕搖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但是脫離神籍應該也相當於歷一次天劫,如果逃不過,可能……就灰飛煙滅了。”
紫矜心裡一陣慌張襲來,好像有什麼重物在敲打她的心臟,讓她疼得快要窒息。她終於明白爲什麼他不願意見她了,若是他在這一次的劫難中灰飛煙滅,以自己的性格極有可能做出傻事,他一次次地讓她絕望,不過是爲了將來如果有一天他離開了,她還可以好好活着。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腦子裡已經不能再思考任何問題,只想馬上就到他的身邊,一起死也好,至少他們還能死在一起。
她擡手抹掉臉上的淚水,起身衝了出去。
夭音正準備跟上去,站在一旁半天沒出聲的漓郢攔在他身前,深深的望着紫矜的背影,眼中竟有些哀傷,“你留下,我去。”說着就擡腿邁出門去。
夭音看着漓郢的背影,覺得有些惋惜,他跟在自己身邊上萬年,從來沒對哪個女子上過心,如今卻對紫矜動了心思,註定是求而不得。
待夭音回到院子,他很敏銳的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快步走過去,卻看到桌上的茶壺被摔到了地上,芍子之前養的花也被推倒了一片,地上還有些打鬥的痕跡,就憑芍子剛恢復的修爲,估計已經被抓走了。
夭音狠狠一甩衣袖,飛身離去,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殺意,沒想到剛剛纔被自己打傷,這麼快就又來送死,他不成全倒是有些不近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