脣瓣相遇的瞬間,子闕覺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那裡的美好讓他想要駐足流連,可是他卻很清楚,自己必須拒絕。
他慌亂地推開紫矜,眼神躲閃,狂亂的心跳昭示了他的緊張與不安。
紫矜強迫他看着自己,聲音急切,“你肯定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好像被人說中了心事,子闕垂着眼眸,神色躲閃,“修仙之人,理應清心寡慾,我又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你?”
這句話彷彿是說給紫矜聽的,又彷彿只是在提醒他自己而已。
紫矜緊緊握住他的肩膀,神色淒冷,“那你告訴我,你爲什麼會這麼緊張?你爲什麼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你說啊!”
子闕在她的質問下有些慌張,半天都沒說話,紫矜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眼裡閃過一抹痛色,“到現在你還在跟我說什麼修仙,還在說什麼清心寡慾,你以爲現在我走了你就可以成仙了嗎?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們在一起,有什麼不好嗎?”
子闕終於擡起頭,神色複雜地看着她,半晌他才輕嘆一聲,移開視線,“我們不一樣,你是妖,我是人,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紫矜面露猶豫,雙眸含情看着他,聲音難掩激動,“爲什麼不可能在一起?我們妖界沒有規定妖和人不能在一起,人間也沒有,你到底在怕什麼?如果你是擔心你的壽命不如我長,那我可以去找你啊,找你的下一世,下下世,都可以的。”
紫矜說着緩緩靠近子闕,子闕看着她越來越近的容顏,心神恍惚,竟沒有了抗拒,脣瓣落下的時候,他突然不想再放開她。
他擡手撫上紫矜的背,將她擁在懷裡,她的氣息讓他欲罷不能,她的美好讓他想要全部據爲己有,他很快反客爲主,氣息漸漸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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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日子,他們一起修行,彷彿一切都與從前沒什麼區別,只是多了些歡笑,多了些情意。
修仙之人的壽命雖然不如妖,可相比較一般的凡人,還是長了不少,所以子闕仍舊和她一起修煉。
閒下來的時候紫矜曾問過子闕,那天爲什麼要出面求那個道士放了她,子闕想了想,很是認真地回答她,“你們在外面打了一個多時辰都沒分出個勝負,我都快被煩死了。”
紫矜本以爲他怎麼着也會說點好聽的,沒想到卻來了這麼一句,一時氣結,連晚飯都沒給他做,還是子闕笑呵呵地去討好她她才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
本以爲日子會一直這麼過下去,可誰都沒想到厄運會來得那麼快。
那天,子闕說要到山下置辦些東西,一早就離開了,紫矜在院裡一直等到傍晚都不見他回來,心裡擔心,於是出去尋他。
紫矜行了一路,最後卻是在那日大戰水怪的湖邊找到了他,沒想到那水怪居然沒有死,只是重傷而已,今日子闕下山路過,它才伺機報復。
紫矜一掌推向湖面,掀起巨浪滔天,止住了那水怪繼續襲來的步伐,趁此機會,她攬起子闕,急速向小木屋而去。
紫矜將他平放在牀榻上,用手握住他的手腕,凝神在他體內探查,探查的越深,眉頭皺得也越深。
他的經脈幾乎全被震斷,五臟六腑都有些移位,甚至魂魄都受到些許損傷,如果再拖下去,只怕撐不了多久。
紫矜神色悲慟地收回手,眼中蓄起淚水,擡眸突然看到子闕懷中露出暗黃一角,她伸手拿了出來,是一個紙袋,裡面裝着桃花酥,想起自己前幾日說想吃桃花酥,紫矜眼中的淚水再也攔不住,如雨點般落在子闕的衣襟。
很快,她擡起頭,擦乾臉上的淚水,在屋子周圍佈下一層結界,起身向外走去。
傳聞南海蛟族維持結界的雪念珠,有修復魂魄的功效,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去取回來。
深夜的蛟族王宮內十分寂靜,只在一些重要的入口處會有一些小妖把守,不過那些小妖在她眼裡確實算不得什麼,她一路潛入王宮深處,看到一處門口有重兵把守,心想大概就是這裡了。
她費了些力氣才進到門內,看到不遠處石臺之上懸浮着一顆通體乳白散發純淨光芒的珠子,她沒有時間猶豫,直接飛身上前握住那顆珠子。
心裡還來不及高興,就感覺到周圍一陣抖動,紫矜心知不妙,雪念珠遺失勢必會引起蛟族結界動盪,很快就會有人趕過來,她必須速戰速決。
她凝起法力,使勁兒將雪念珠取出,然後飛快閃身離開,好在這裡地處偏僻,蛟族兵衛還來不及趕到這裡。
紫矜一路儘量避開人多的地方,出得南海的時候,南海海面已是風起雲涌,巨浪滔天,有些地方還捲起可怕的漩渦,空中烏雲密佈,時有雷電閃過。
她飛速趕回子闕身邊,趁着蛟族還沒找過來,一刻也不停歇地將雪念珠的力量注入他的體內。
只可惜,傳聞果然是傳聞,直到雪念珠力量枯竭,子闕的魂魄依然還是不能復原。
紫矜心念俱灰,而此時蛟族已經追到了附近,紫矜聽到動靜,緊緊咬着牙,攬着子闕快速離開了屋子。
若是隻有紫矜一人,或許可以逃脫,可如今她帶着子闕,動作慢了許多,很快就被蛟族追上。
雪念珠力量枯竭,蛟族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他們一心只想要趕盡殺絕,紫矜勢單力薄,很快就身負重傷。
她擋在子闕身前,目光如刀,死死盯着走在最前面穿深紫衣裙的女子。
那女子眉目之間滿是殺意,右手凝起幽光,狠狠砸向紫矜。
紫矜知道躲不過,索性站着沒動,生生承受了這全力一擊,一口鮮血涌出,她倒在子闕身上,鮮血斑駁了兩人的衣衫,竟生出一種悽美之感。
紫矜閉上眼睛之前恍惚看到一條金色巨龍盤旋而下,擋在了他們身前……
再次醒來,她是紫矜,是妖主義妹,卻再也不記得曾經陪在子闕身邊的那些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