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翁山已經呆了有大半個月了,這日芍子正託着下巴坐在花叢中呆呆地望天,翹起的小嘴巴透露了她此時心中的委屈與難過。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朝錦立在芍子的身側,同樣望着天空,“今日該是夭音大婚的日子了吧?”
芍子擡頭眨着眼睛委屈地看着朝錦,一副快哭了的樣子又垂下頭。
朝錦噙着笑垂首望着那個黯然神傷的人,溫和道,“你不想去看看嗎?”
芍子悶悶不樂,“我去礙他們眼嘛?”
朝錦嘆口氣,“你若是再去爭取一下,興許夭音就回來了呢?你如果不去,那可就真的失去他了。”
芍子愣了愣,癟着嘴,眼裡的委屈更盛,“可是我去了又能怎麼樣,他早就已經不記得我了。”
“一月有餘,或許他就記起來了。”
“可是我們就算進了妖界也不一定能見到夭音吶,指不定就在哪兒被人攔住了。”
朝錦對着芍子露出一個略顯吃驚的表情,“難道你的臉在妖界不是通行的嗎?怎還會被攔住?”
芍子看着一向溫潤的朝錦爲了逗笑自己竟會有這樣的言行,忍不住笑了,仔細想想朝錦之前的話,也確實在理,若是她去了夭音記起了她,那當然好,如果還是不記得,這便極有可能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面。
這樣想着,芍子揚起了笑臉看向朝錦,“那朝錦你帶我去好不好。”
朝錦輕笑出聲,“好啊,你去準備準備我們便準備出發吧。”
芍子重重地嗯了一聲,便爬起來朝向自己的小屋子而去。
朝錦負手看着芍子離去的背影,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似是不捨,似是憐惜,最終無奈地苦笑,復又望向天空。
不管前路如何,他也只能盡力護她周全,身份所礙,誰也改變不了。
**********
芍子和朝錦到達妖界的時候,妖界正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而且芍子的臉確實在通往妖界大殿,也就是夭音大婚的地方,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幾乎是一路暢通無阻。
夭音寵她,全妖界都知道,而且芍子鬧騰勁兒大,每每出走都是夭音親自去接回來,妖界的妖們想不知道都難,這次大家看到她回來,還帶着一男子,也只以爲她要回來氣氣夭音,便無人阻攔。
待到兩人快到大殿時,忽聞喜氣洋洋的氣氛中傳來一些異樣的聲響,擡眼望去,竟看到有集結的人,噢,不,是妖羣涌向大殿方向,芍子心裡一跳,立馬跟着向大殿跑過去。
芍子到了大殿跟前的時候,大殿裡面已經亂了,小妖們揮舞着自己的武器叫囂着相互廝殺,門前早已是一片狼藉,又有大批的小妖手持武器衝向大殿,朝錦攬着芍子的肩輕輕一帶,二人便躍到了一旁相對安全的屋頂之上。
此時大殿的頂上突然出現兩人,大紅衣袂翻飛,芍子一眼便認出那是夭音,對面一人着黑衣,身手敏捷,顯然也是強大的妖,兩人周身妖力翻涌,招招凌厲,所過之處一片焦土。
朝錦不動聲色地在兩人周圍佈下結界,安撫的看向芍子,“不用擔心,那人不是夭音的對手。”
芍子雖然也知道那人肯定不是夭音對手,但還是擔心夭音受傷,只是低低地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時間過去小半個時辰,那黑袍男子逐漸落了下風,已被夭音打傷,芍子這才放下心來。
但是今日夭音大婚,又是誰敢這麼大膽在今日攻打妖界?而且這場戰爭貌似是從大殿往外延伸,也就是說這搗亂之人竟在來客中間!
芍子轉念想想也是,今日妖主大婚,必定是魚龍混雜,大家一顆心都放在妖主身上,誰會在意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物,稍稍耍點手段,攻打妖界大殿也不是不可能。
看着芍子糾結的小模樣,朝錦溫和出聲,“芍子,別再想了,我覺得夭音肯定早就想起來了。”
芍子表情一變,以一種“怎麼可能”的誇張表情望着朝錦,卻見對方一臉高深莫測的笑意望着打鬥中的二人。
朝錦看着芍子一副傻愣的模樣,好心指點,“你以爲那個黑衣人是什麼人?”
芍子呆呆地搖頭。
“他是一條蛟。”
朝錦的話轟地一下在芍子腦中炸開了,彷彿隱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還來不及細想,便看到遠處一抹淡紫人影走向大殿,竟是一月未見的紫矜。
芍子一時興奮,連連揮手,還一邊叫着紫矜的名字。
此時的紫矜看着遠處打鬥的景象,邁着慢吞吞的步子,心裡卻在猶豫到底該不該過去,畢竟像她這樣的渣渣過去了也只有當擋箭牌的命。
忽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紫矜擡頭望了望,看到芍子和一墨藍長袍男子在不遠處的屋頂上,頓時比看到親爹親媽還高興,也朝着芍子揮手。
朝錦在芍子的懇求下帶她下了屋頂,見周圍並無危險,便撤了結界。
芍子一路小跑奔向紫矜,待到紫矜面前時,卻看到紫矜眼中一道紅芒閃過,表情頓時變得十分詭異,芍子大驚,卻根本來不及停下腳步……
不遠處朝錦察覺到異樣,連忙飛身向前,卻已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