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爺挺像她的正室夫人,需打壓偏房
皇城東郊,普陀寺中。
一襲金絲涌地,黑色錦袍的男子,跨坐於馬背。遠遠的,看向皇城的中心,看向……她所在之處。
久久沉默,終而,那張俊美如同阿波羅太陽神的面上,露出半絲自嘲和無奈。
旋即,也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冰冷的聲線響起:“回東陵!”
話音一落,便是整齊劃一的應“諾”之聲。
幾十匹馬,載着人,一路飛奔至皇城門口。
卻不曾想,此刻,皇城門口正有人等着他。
一桌,一椅。一人,悠然坐在棋盤之前,獨自看着黑子和白子的殺伐,並時而不時的落下一子,脣邊噙着一絲懶散的笑意,十足悠閒自在。
那正是近來身受重傷的太子爺。
皇甫軒遠遠的見着了,倒也沒有即刻轉身逃跑,反而勾了勾冰冷的脣角,迎了上去。
門口的守衛們見了他,皆是大驚,上前要攔:“你是何人,你……”
“不得無禮!”君驚瀾慵懶聲線響起,旋而,似笑非笑的擡起頭,並將手中的棋子放了回去。
狹長魅眸看向皇甫軒,閒閒道:“東陵君上,本太子等候多時了!”
皇甫軒冰冷的脣角微勾,倒也沒問對方的目的,只是看了一眼那棋盤。看則兩方,實則三方。兩方生死殺伐,第三方穩坐釣魚臺,可那穩坐釣魚臺的一方,現下看起來卻是一無所獲!
這盤棋,顯然就是擺給他看的,也無疑,目的是爲了諷刺他。
但,作爲帝王的沉穩內斂,沒讓他的面上露出半絲異色,冷冷道:“北冥太子一人下棋,不覺得無趣?”
“沒有對手的時候,本太子習慣用左右手博弈!”他說着,看向皇甫軒的表情開始變得戲謔。
這話,看似是缺個人下棋,而仔細琢磨一下,不就等於是在說皇甫軒不配做他的對手麼?
皇甫軒聽了,卻也不惱,冷冰冰的笑了笑,緩聲開口:“輸了就是輸了,朕並非輸不起!北冥太子不必冷嘲熱諷,你君驚瀾能爲她做的,我皇甫軒也一樣能做到,無非是她選了你,沒選朕!”
他這話一出,太子爺狹長魅眸看向他,好整以暇的道:“東陵皇確定?這萬里江山,錦繡繁華,若有必要,本太子爲她傾覆也罷。只是到了東陵皇那裡,捨得麼?”
這話一出,無疑叫皇甫軒心口一窒。
問的尖銳,狠辣,甚至是直戳軟肋!在東陵皇族的每一個人心中,都不會有任何一件東西,比皇族的利益、比家國大業還要重要。即便皇甫軒再相信自己的真心,此刻也答不上話!
君驚瀾見此,又漫不經心的笑了笑,狹長魅眸看向他,懶懶開口:“所以本太子希望東陵皇退出,東陵皇可能不知。日前本太子險些墮入永生輪迴,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嫁給楚玉璃。是楚玉璃,而不是你!”
“因爲,將她放在第一位,本太子可以做到,楚玉璃也可以做到。可是你不行!”
他的話說完,皇甫軒沒吭聲。
頓了半晌之後,燦金色的眸中方纔閃過一道瞭然之光,也算是終於被說到啞口無言了。沉寂半晌之後,冷冷看着君驚瀾,開口:“北冥太子前來攔着朕,就是爲了說這一番話?”
“本太子只是想讓東陵君上認清楚自己的心,認清楚在閣下心中最重要的是什麼。然後,去守着自己最重視的東西,不要再去覬覦別人的女人!自己若是真的活不下去,那就去死,不要總等着別人的女人去救!”這話,帶了點嘲諷的意思在裡頭。
皇甫軒聞言,燦金色的眸中染上熊熊怒火,最終冷冷哼了一聲,沒再回話,策馬往皇城外而去。
君驚瀾也沒讓人攔着,狹長魅眸靜靜掃着,看着他帶人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人走遠了,掃了一眼棋盤,太子爺這才心滿意足的笑了。
小苗子見此,十分納悶的開口詢問:“爺,您此舉,有何深意?”
他這一問,君驚瀾好整以暇的笑笑,將所有的棋子往回收,懶洋洋的開口回話:“若是換了楚長歌,聽了爺的話,反而還更要想法子讓太子妃去營救自己,可皇甫軒爲人高傲,聽了爺今日這一番話,以後便不會再刻意將自己陷入絕境,引她去救。”
小苗子癟嘴,鬱悶的開口:“您要是很介意這個,直接跟太子妃說,不就結了麼?何苦還繞這麼大一個彎子,大半夜了還強撐着身子出來。您的傷夫人可說了,萬萬不可再牽動!”
他這樣一問,君驚瀾笑着搖頭,閒閒道:“跟她說,她難免不開心。說不好還要嫌棄爺善妒,故而,在她面前,還是顯得寬和些,要下手麼,便直接從情敵那裡動手好了!”
小苗子無語望天,大着膽子道:“爺,奴才覺得您挺像……”
“嗯?”尾音拖長,十足魅惑,等着下文。
小苗子醞釀了很久,那個形容還是沒敢說,終而地下頭開口:“奴才不敢說!”
“呵……”太子爺懶洋洋的笑了笑,收好了棋盤,起身,緩步前行,慵懶肆意的聲線在半空揚起,還含着些嘆息,“你不敢說,爺替你說!爺挺像是她的正室夫人,不僅要把她伺候好了,還要熱衷於打壓偏房,扼制她發展妾室,不讓那些男人們有機可乘,爬到爺的頭上來……”
他這般說着,竟然半點不覺得羞恥不覺得羞恥,語氣倒還悠閒自豪的很。
小苗子在他背後跟着,偷偷的翻了一個白眼,心道:您還真有自知之明!
素來都只有女人不願意自己的夫君迎娶其他的女人,可又怕夫君嫌棄自己善妒,便端足了架子,去讓自己的情敵退卻。到了爺這裡完全反了,反了不說,他似乎還挺得意的。真是……
“爺,這方向不對啊,您這是……”小苗子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太子爺懶洋洋的笑了笑:“此刻她也該從楚玉璃的驛館出來了,爺去接她!”
“您這是準備來個當場捉姦,然後說幾句傷心之言,也好教育太子妃以後消停一些,不要隨便出去見其他的男人?”小苗子皺着眉頭髮言,心中卻覺得這主意挺好!太子妃是爺的女人,總是營救皇甫軒,還管楚玉璃的閒事,算是怎麼回事兒啊!
“非也!”君驚瀾愜意搖頭,頗有耐心的開口道:“爺什麼話都不會說,反而會十分溫和寬厚。就當是沒發現她是從哪裡出來的……”
小苗子皺眉,不忿道:“但是這樣,太子妃就不知道她自己做錯了事,也不知道您不開心……”
“不然!”太子爺開口打斷,笑得胸有成竹,“爺若總是說,她聽多了定然會反感。而爺若是不吭聲,全當做沒看見……就因爲爺過於寬和,過於忍讓,什麼都不說,她反而會對自己的行爲心生愧疚,知道約束自己!”
小苗子聽得一愣一愣,完全沒想到自家太子爺能將人心抓得這麼透徹,連這個都能算過來,仔細一想也確實有道理!也不知道太子妃這是倒黴還是幸運!但是,自家太子爺變成這樣,那絕對是不幸的!爺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女人在後院勾心鬥角的這一套的,還真把自己當成正室夫人了?
澹臺凰從驛館一出來,拓跋旭和陳軒畫正在門口等着她。
她先對着他們點頭一笑,遠遠的,便看見銀衣紫帶,佔盡天地之輝的太子爺,往她這邊走來!登時回頭看了一眼,這是楚玉璃的驛館,楚長歌也在,這個……這妖孽不會又要教訓她吧?想起自己上次莫名其妙的幫楚長歌擋箭,這貨的反應,現下大半夜了自己還沒回去,這個……
拓跋旭被陳軒畫拉着退散,澹臺凰一個人忐忑的迎了上去:“嗯,那個……”
“爺來接你!”他淺笑,打斷了她。緩緩伸出一隻手,等着她接過。
呃……不說她,也不罵她?這下澹臺凰心裡反倒還有點愧疚了,一把抓着他的手,一起往回走,時而不時的看向他的側顏,每每她看過去,他都只是淡淡一笑。
終於,她自己表示:“呃,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隨便晚歸,還從別人的院子裡走出來了!”
小苗子嘴角一抽,深深扶額,爺,您算的真準……
“嗯!”太子爺淡淡應了一聲,又笑了笑,十分寬容。寬容的像個絕對的賢妻,這下澹臺凰心裡更愧疚了……
幾人徒步往太子府走着,而南宮錦正巧從廣陵王府出來了,遠遠的見着了他們,當即上前來,表情還很有些憂慮。
澹臺凰直接開口詢問:“怎麼了,沒成功?”
南宮錦搖頭,輕聲道:“嫂子倒是好說話,她打了子風一巴掌,又見着那小子要死不活的模樣,當即就心軟了,我又跟她談了一下當年她追着睿哥哥的事情。告訴她感情這事,是身不由己,也讓她設身處地爲子風想想,這一說完,她便站到子風那邊去了,可是睿哥哥他……”
“舅舅太過謹慎,當是不會同意的。而舅母在大事上,素來也不會跟舅舅意見相左,更不會發生衝突!”君驚瀾笑道。
“唉!”南宮錦深深搖頭,“就是苦了子風這個熊孩子,他心中也知道睿哥哥的顧慮,也就是知道,再不想另娶,也只能……”
澹臺凰轉過頭,看着君驚瀾那一副悠閒的模樣,登時就恨不能給他一巴掌!叉着腰道:“我說,上官子風是你自己的表弟,你就一點都不爲他憂心啊,你……”
這樣說着,她徒然怔住了,看着從自己身邊擦過的身影。
那人跑的太快,以至於沒有注意到他們是誰,大步往廣陵王府的方向去了。從背影來看,是楚七七!
她……
澹臺凰轉頭看了君驚瀾一眼,太子爺先是看了一眼楚七七的背影,又偏頭看了看後頭的楚玉璃,輕聲笑道:“看見沒?轉機來了!”
澹臺凰皺了皺眉,趕緊跟了上去。那小丫頭現下竟然只穿了一身中衣,連鞋子都沒穿,就這樣光着腳跑出來了,而很快的,楚玉璃也跟了過來,他步伐並不快,只和澹臺凰等人保持了同一水平線,就沒再往前追。
顯然是偷偷跟着楚七七出來的。
幾人也只是互相點了點頭,沒說旁的話。只跟在楚七七的後頭。
而廣陵王府中,上官謹睿正皺着眉頭看着沐月琪:“琪兒,我以爲你能懂我的意思!”
沐月琪看了一眼頹然坐着的上官子風,又聽了上官謹睿這話,心中更是爲難:“我自然能明白你的意思,子風也未必不明白。可錦錦今日對我說了很多,說起我們年輕時候的事情,你就真的忍心你兒子娶一個不愛的女人嗎?”
上官謹睿薄脣微勾,冷冷哼了一聲,看着上官子風一字一頓的道:“子風,你聽清楚了。父親從你小時候開始,就教導你,這天下有一種遠遠比自身更爲重要的東西,它叫做責任!你身爲北冥的世子,世代蒙受皇恩,也就該承擔起你應該承擔的責任!”
上官子風沉默,良久,疲憊的開口:“子風明白!”
話音一落,門口便有下人進來,開口道:“王爺,王妃!門口有個姑娘要見世子爺,這是她帶來的玉佩!”
說着,便將一個玉佩遞到前端。那是上官子風從小就佩戴的一塊玉佩,那時候給了楚七七,說是什麼時候她想見自己,隨時拿着玉佩來找他。
這下,他幾乎是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可沒走幾步,想起父王,他又很快頓住了!
上官謹睿溫聲道:“她既然肯來,就說明待你是真心。出去跟她說清楚,斷明白,別拖累了人家!”
這話一出,上官子風的腳步登時就變得有如千斤重,沉默了良久,終於點了點頭。拖着步伐一步一步往外走。沐月琪看着兒子的背影,登時也覺得鼻酸,狠狠瞪了上官謹睿一眼:“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狠心的爹,不讓兒子娶心愛的女人就罷了,還逼着他出去說些狠心的話,他當真是你親生的嗎?”
上官謹睿看着沐月琪久久無言,明明今天下午,琪兒都還是支持他的,錦錦來了一趟之後就變卦了,女人真是善變!
廣陵王府,硃紅色的大門口。
上官子風拖着沉重的步伐,從裡面出來。
看見楚七七的那一瞬,他當真是懵了一下。這丫頭面色蒼白,頭髮也沒梳好,髮絲凌亂,身上穿着一身中衣,光着腳,而她身後,是踩過來的一地血跡。
這模樣,登時讓他上前一步,慌忙問道:“你的腳怎麼了?”
楚七七聽了這話,卻沒回他,只睜大了眼靜靜的看着他,怯怯的問:“子風哥哥,你要娶親了?”
這一句話,叫他的腳步頓在原地。耳邊回想起父王的那些話,便再也邁不動一步了。站在原地,強扯出一絲笑意:“嗯!”
這一個字出來,楚七七登時就抹了一把淚眼,後退了一步,卻還不死心的問:“爲什麼?是不是因爲她比我長得好看?而且她還比我聰明嗎?她和子風哥哥一起出去玩,是不是不會和你搶糖人?她……”
她這般一字一句的問着,叫上官子風心如針扎,一句“你什麼都比她好”哽在喉間,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最終,死死的咬着牙,吐出了一個字:“嗯!”
“我討厭你!你是壞人,我討厭你!”楚七七說完,轉身便跑了,路上又留下了一地的血跡,一個一個染血的腳印在地上留下豔紅的痕跡。
想來她是光着腳跑來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什麼傷了腳。
待她一路走遠,上官子風靜靜的扔了扇子,脫了鞋襪,沿着她來時的路,一遍一遍的踩了過去。
鋒利的石子扎入腳中,竟然也半點沒覺得疼。很快的,腳下也被磨出了血跡,刺目的鮮紅染了滿地。卻只是低着頭,一遍一遍的走,輕聲低喃:“你所生受的痛,我也該十倍百倍的嚐嚐纔是……”
“嗚嗚……”遠遠的,澹臺凰和南宮錦一起抽搭着鼻子,傷心的看着,這兩個女人哭得可傷心了。
太子爺和楚玉璃,原本滿心的觸動,被她倆這樣一哭,登時表情就空白了。
然後,澹臺凰和南宮錦一起轉過頭,眼淚汪汪的看着他倆:“真是太感人了,你們兩個不是據說是現下最聰明的人嗎?趕緊想想辦法呀!”
太子爺聞言,當即似笑非笑的看了楚玉璃一點,懶懶笑道:“辦法是有,就是看楚太子願不願意了!”
“願意!願意!楚玉璃你很願意的對不對?”澹臺凰眼淚汪汪的注視着他,並十分殷切的點頭。
如畫般的美男子,看着澹臺凰那充滿了期待的眼神,嘴角微微抽了抽。竟然選擇了妥協,點頭道:“是該成全他們!”
原本他跟出來,就是想看看這兩人的感情到底有沒有那麼深,現下已經看見了,加上澹臺凰這樣一求,他還如何狠得下心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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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的這一天,是個大好日子。
廣陵王府和德親王府結爲姻親,太子殿下帶着未來的太子妃親自觀禮。文武百官也爭相而來,楚國太子和楚國大皇子也親自前來道賀。
上官謹睿看着他們兩人,也似乎將自己日前被刺殺的事情忘了一個一乾二淨。十分公式化的笑着,並表示歡迎!
上官子風則穿了一身大紅色的喜袍,面無表情的從王府出來,半點不見身爲新郎官的喜色。
獨孤城和炎昭,司馬清三人,則若有所思的站在門口看着他。嚴格來說,他們四個人的關係都還不錯,獨孤城雖然來北冥很晚,但和上官子風也算是一見如故,聰明人之間互相欣賞,終而也都算是好友。彼此也有了一定的瞭解,但是哥們這表情,顯然不像是要成親的啊,怎麼反而像送葬的?
司馬清歪着腦袋小聲說:“難道是因爲德親王府的郡主,特別兇狠?”
炎昭當即吐槽:“放屁!郡主溫和典雅,老子見過幾次。這事兒老子是個粗人想不懂,司馬清是個文人但是太蠢。獨孤,你是聰明人,你覺得是爲啥?”
司馬清一口老血涌上了喉頭!他太蠢?他哪裡蠢了?!
獨孤城靜靜看了一會兒,忽然輕聲道:“怕是心中另有所屬,若是誰要我娶凌燕之外的女人,我恐怕也是這個表情!”說着,他還似笑非笑的往澹臺凰身後的凌燕那看了一眼。聲音不大不小,那邊的人正好能聽到。
“靠!獨孤城,才幾天啊,才幾天啊你就……”炎昭說着,眼角的餘光忽然看見了韞慧,當即不吭聲了,又開始臉紅。
於是韋鳳又開始想唱歌……我的公子在何方?
澹臺凰有了太子爺出門前耐着性子的反覆保證,也確信了今兒個上官子風和楚七七的事兒不會有問題,所以十分好心情的回頭揶揄了凌燕一句:“燕子,聽說獨孤城最近往太子府跑的很勤,你……”
“我跟他不合適!”凌燕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根本懶得看獨孤城。
澹臺凰摸了摸鼻子,又看向韞慧:“慧慧啊,你和炎昭……”
韞慧默默的伸出手,默默的從袖子裡面拿出一把刀,默默的看着澹臺凰:“公主,你是想跟我拼命嗎?”
“咳咳……”這些人怎麼架子比她還大!
就在她們唧唧歪歪之間,上官子風已經跟着迎親的部隊,出發了。這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熱鬧,看着這狀況,澹臺凰又深深的皺眉,十分狐疑的看了君驚瀾一眼:“你確定沒問題?”
“爺確定!”他懶洋洋的應了一聲,那模樣十分悠閒。
等了約莫一個多時辰之後,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傳來。不一會兒,迎親的隊伍就回來了。
上官子風下馬,踢了轎門,面無表情的帶着新人下轎,兩人牽着紅綢往屋內走。
而就在這會兒,一個下人匆匆忙忙的跑來,還險些撞到了新人,高聲叫道:“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公主失蹤了!”
“什麼?”上官子風竟然比楚玉璃反應的都快,衝上去就一把揪住了那小廝的衣領!
這下,所有人都驚了一下!楚國公主失蹤了,關風世子什麼事?
而楚玉璃只是淡淡看了那小廝一眼,溫聲道:“說清楚!”
小廝被人揪着衣領,十分艱難的開口:“您和大皇子殿下出門之後,公主就失蹤了,我們到處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也請了北冥的禁衛軍幫我們找,可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這下,上官子風終於淡定不住了,幾個大步就意欲飛奔而去。
上官謹睿忽然在他身後怒喝:“子風,現下是你的婚禮,你想幹什麼去?”
上官子風腳步一頓,袖袍下的拳頭緊握,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回過頭,幾個大步走到上官謹睿和沐月琪的跟前,跪在他們面前,磕了三個響頭。
然後,起身便走,頭也不回的開口:“這一去,若是她不在了,這世上也就不會有上官子風這個人了!而她若沒事,父王不願意接納我們,天下之大也會有我們的去處,你們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君冉冉當即扯下了紅蓋頭,對着他的背影高聲叫道:“世子!”
可,他這一去,是根本頭也不回。只遠遠的傳來了一句:“郡主,對不起!”
場面頓時譁然,上官謹睿的臉上鐵青的厲害,而德親王府來送親的,面色也十分難看!
澹臺凰搖了搖頭,嘆氣:“這時候選的不好,新娘子多尷尬啊!”
君驚瀾卻笑了笑:“不到這一刻,子風無法下定決心。而君冉冉被退婚,不管是在哪裡,都是一樣尷尬。最少現下是讓衆人知道她被退婚,不過是因爲夫家先前便心有所屬,而不是她自己有什麼問題!”
韋鳳也點頭道:“是的!現下一切都明瞭,對郡主的名聲雖然依舊有妨害,但也好過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形下不明不白的退婚,到時候會有人猜測郡主有隱疾,問題就大了!”
倒是炎昭和司馬清在兩家王府的人都看不到的角度,對着獨孤城豎起大拇指,上官子風果真是心中另有所愛,獨孤這貨真是聰明啊!
廣陵王府的門前是炸開了鍋,一樁婚事搞成這樣,自然也是結不成了。上官謹睿只得冷着一張臉,開始對賓客們表示歉意,併到德親王府致歉。君冉冉是哭成了一個淚人兒,活活的給哭暈了,被人扶了回去。
楚玉璃和楚長歌也十分“焦急”的回去找人了。
澹臺凰咂巴咂巴嘴,看着楚玉璃的背影,小聲對着君驚瀾道:“你說過多久,楚玉璃才捨得把他妹妹交出來呢?”
“不找到子風崩潰,他是一定不會交出來的!”太子爺很悠閒的開口評價。
也確實就是這樣,上官子風這一個下午加上一個晚上,當真是硬生生的將整個皇城都翻了一遍,卻根本沒想到楚七七半點蹤跡!終而幾近崩潰,狠狠的一拳頭砸上了牆壁,豔紅的血沿着牆壁流了下來!
眼見再不找到人,他就要拿腦袋砸牆了,楚玉璃這才淡淡笑了聲,帶着楚七七出去了。
澹臺凰等人全部跟着看熱鬧,那心裡別提多痛快了。上官子風這一看見楚七七,竟然激動的什麼話都沒說,緊緊抱着她就不吭聲了。而上官子風和君冉冉成婚那會兒,楚七七其實就被楚玉璃藏在一個地方看着,所以心中的誤會也解開了!
於是他們兩個就這樣傻逼的在這裡站立了很久,讓他們這些看熱鬧的都開始打哈欠!楚長歌終於不耐煩搖着扇子的打斷:“好了,要滾就滾!私奔也好,怎麼樣也罷,過你們的日子去吧!”
“那父皇……”楚七七有點害怕。
她這樣一說,楚長歌漫不經心道:“他有意見皇兄給你兜着,最多不過打頓板子,有四五年沒捱打了,皇兄還有點想念!”
納蘭止聞言,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不知爲何,皇上對大皇子就能有這樣寬和的態度,若是換了太子或是三皇子,下場一定都十分悲慼!所以若是私奔了,這個事兒,還只能大皇子兜着!
“謝謝大皇兄和二皇兄!”楚七七鼓着小臉點頭。
倒是上官子風靈機一動:“對了,當年我父王母妃,就是先生米煮成熟飯,最後纔再一起的,不若我們也試試!”
說着拉着楚七七就走,楚七七納悶的問:“子風哥哥,生米煮成熟飯是什麼?我們現在要去買米嗎?”
楚長歌和楚玉璃看着他們兩個的背影,似乎開始有點後悔,脣角抽了抽,到底沒攔着。也是,若是當真如此了,七七是一國公主,廣陵王府必須負責不可!但是,眼睜睜的看着妹妹被人家拐走卻不攔着的感覺,真心彆扭!
就在這會兒,他們兩人走遠了,南宮錦才樂顛顛的奔來:“好了,沒事兒,沒事兒!琪姐姐見着子風走了,登時就怒了,大罵睿哥哥無情無義。說子風根本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們娘倆一起滾蛋,睿哥哥慌了神,現下啥都答應了!呃,對了,子風呢?”
澹臺凰眨了眨眼,開口道:“貌似已經走了,貌似他們去煮飯了!”
“擦!這小子動作真快!”南宮錦說着,伸出兩隻手,就把澹臺凰和君驚瀾一起往太子府拖,“你們兄弟三個,就數子風年紀最小,眼見子風都討到媳婦兒了,你們兩個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了!趕緊回去陪我貼喜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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