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兇悍 逃嫁太子妃 028 婆媳初見! 全本 吧
看她如此激動,根本都超出了一個人類該有的正常反應,楚玉璃淺淡雙眸中浮現出半絲困惑,略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又低頭掃了一眼那些菜,終於淡淡問:“可是有什麼菜不合胃口?”
這話一問,澹臺凰終於冷靜片刻,深深地感覺她和楚玉璃的性別要是交換一下,她現下就已經可以輕佻的說一句,“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妙人兒!”,實在是太聰明也太能體恤人了!
她冷靜下來之後,飛快的點頭,指着那盤子香菇,飛快開口:“是的,馬上將這個菜端走,我這輩子不願意在飯桌上看見它第二次!”
從前對香菇是不愛吃,卻也沒有說能討厭到什麼不可收拾的境地,但是那會兒看了某些不該看的東西之後,她現在已經鬱悶到了頂點,一看見這玩意兒,整個人都不好了。
“來人!”楚玉璃點頭吩咐,不一會兒,就有人進來。
那人倒也沒問楚玉璃什麼,只看了看他的表情,就已經會意,很快的將那盤子價值不菲,經過了不少道工序的才弄熟的香菇端了出去。
香菇走了,不,香菇被人端走了!
然後,澹臺凰童鞋終於淡定了,深呼吸了一口氣,重新在他對面坐下,還故作瀟灑的搖了幾下自個兒手上的水墨摺扇,看他半點問自己爲啥如此排斥香菇的意向都沒有,倒讓澹臺凰心裡有點毛毛的,斜瞄了他一眼,主動問了起來:“太子殿下就一點都不好奇本公主爲何如此排斥香菇?”嘿嘿,好奇我也是不會告訴你的!
上次她蹭飯的時候,桌上也是有這道菜的,但是上次她沒有激動成這樣,楚玉璃這樣聰明的人,是一定會注意到其中細節的!注意到了卻不問,反而讓人覺得心裡不踏實!
而她這樣一說,楚玉璃卻只是淡淡笑了笑,溫潤儒雅,當真是琉璃美玉一般,華光美溢,美到極致,卻又絲毫不顯張揚,緩聲開口:“這世上的一切,自然都有其道理。本太子又何須事事,都問清楚一個前因後果?”
“本公主可以理解爲是太子爲人豁達嗎?”爲什麼覺得這說話的方式,有點貌似神棍國師大人的說話方式,好似什麼都不在意,還充滿了禪機佛語。
但,很快的,她清楚的知道了楚玉璃是楚玉璃,笑無語是笑無語。
只見她話音落後,楚玉璃緩緩搖頭,輕聲道:“非是豁達,只是有些事情,若是一味的去謀求答案,而得到的答案若不是自己想要的,或是自己根本無法接受的,那又當如何?所以,不若從一開始就不知道,也免了……徒增煩惱!”
就像,從他中毒,若一直都以爲真如太醫們說的那般,只是生來體弱,倒也還沒什麼。偏生的,有了懷疑,就想查,也最後查出來是中毒,繼而查出來兇手……說不後悔自己去查,絕對是騙人的。
這件事,知道了,還當真不如不知道。
澹臺凰聽着他這樣一說,很快便能明白過來,這是一個有故事,也是一個經歷過人生的人,就同君驚瀾一般。每個站立於高處,真正強大的人,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是憑空得來的。而所有憑藉實力上位的人,她也都是欣賞的!
於是,她笑了笑,端起自己跟前的酒杯,開口:“敬太子一杯,先是爲本公主先前的不敬賠罪,後麼,是爲太子深知人艱不拆的道理喝彩!”
而她這話音一落,他淺而淡雅的眸中閃過半絲困頓,顯然是沒太明白她這話的意思。
澹臺凰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了,趕緊開口解釋:“人艱不拆,就是活着已經如此辛苦,有些事情便不要拆穿!”現代語言,丫聽不懂是正常的!
“呵……”他頓時失笑,笑容也是淡淡的,襯得他如畫而單薄眉眼更好看了一些,白皙而修長的手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輕輕舉起,“請!”
“請!”澹臺凰仰頭喝下,看着他美玉般的容貌,心中開始讚歎!
世上已經有君驚瀾那樣豔麗張揚到極致的日月之輝,竟然還有楚玉璃這般溫潤淡雅到頂端的美玉之澤。兩個極端,同樣出色,都能給她遇見,她是該讚歎自己運氣不錯,還是該讚歎造物主的奇思妙想?
一杯酒下肚,原本因爲澹臺凰之前的不敬而十分尷尬的壞境,也慢慢的緩和了下來。但氣氛卻一直沒有趨向活絡,因爲事實上,澹臺凰雖然欣賞這樣的美男子,也欣賞他不跟自己計較的氣度,更欣賞他的能耐,對他卻還是有所不滿的!
因爲他讓人散佈出去的謠言!
故而,她只是低着頭,拿着筷子,十分淡定的吃菜。看這樣子,也不再有任何攀談的慾望。
楚玉璃是何等聰明之人,只見她這模樣,很快便知道她是爲何疏離自己。淡淡笑了笑,溫潤聲線似乎天籟:“傾凰公主,可是因爲謠言之事生氣?”
“生氣談不上,只是本公主若是誤信了謠言,或是心理稍稍脆弱一些,就不會出現在北冥。大楚太子自然也能成功的得償心願,而本公主卻也想問上一問,好歹太子也是做大事的人了,也毫無疑問的是個男人,搞出這種事情,不覺得自己很卑鄙嗎?”澹臺凰這話,問的語氣是十分溫和的,但是內容卻絕對談不上是友好。
或者說,還有點針鋒暗藏,咄咄逼人!
然,楚玉璃聽着她這話,卻也沒覺得生氣,輕笑了聲,緩聲開口:“公主,這並非卑鄙,而是兵家之策。兵行軌招,兵不厭詐而已。公主棋高一着,勝了,這一局,本太子自然是甘拜下風!”
澹臺凰不冷不熱的笑,開口道:“不戰而屈人之兵,攻城爲下,攻心爲上。楚太子果真好計謀,要是本公主稍稍蠢笨一些,可就真的上當了!”
她自然沒有忽視他所言的這一局,他甘拜下風,其實潛臺詞就是這一局完了之後,還有下一局。但是人艱不拆,這個問題她說出來,或着是爲之糾結,根本都沒有任何意義,他該跟自己爲敵,還是照樣爲敵!那便乾脆不說,說了,反而顯得她小家子氣。
她這樣一說,楚玉璃淺淡雙眸忽然亮了半瞬,脣際笑意也濃了幾分,開口問:“公主也懂兵法?”
“略知一二!”她倒是想說自己不懂,可是被家族那羣老傢伙逼着學了十幾年,想說不懂都不行。於是,她很謙虛的回了一句,略知一二。當然,謙虛只是表象,事實上她的表情還是很得意的!
楚玉璃笑笑,倒也不再問了,卻察覺到自己是真的發現了一個驚喜,她竟然連兵法都懂。
也許……這麼多年的夢境,並不是偶然,而是上天給他的指引。
他白皙修長的手指伸出,拿起筷子,吃菜,動作姿態十分雅緻,不同於君驚瀾的慵懶閒散,是另一種風格的美好,一眼看去,只會叫人覺得心曠神怡。
只是澹臺凰這個看多了美色,又對他頗有成見的人,所以已經很難產生什麼特別的反應,埋頭吃菜,吃完趕緊走人,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就當彼此從來沒有見過。或者,走出了這個門,因爲聯姻的事情,他們兩個還會成爲仇人,成爲對立的兩方。
整個屋內的氣氛幾乎是安靜的可怕,也詭異的可怕,只有兩人吃菜的聲音。
澹臺凰想着的是早點吃完,早點走人,但是楚玉璃卻並不這樣想,他一邊吃着,忽然擡頭,笑着開口提議:“公主可會下棋?”
這一問,澹臺凰原本是想說不會,但是看着對方那帶笑的眼,便知道在他面前扯謊,不過是徒添笑話,點頭開口:“會!”
“吃完飯,公主與本宮下一盤棋如何?”他開口邀請,笑意淡然,十分紳士,美玉一般溫潤,看起來很好說話。
但澹臺凰心裡清楚的很,所謂溫潤如玉,不過是面前這個人的表象,這貨骨子裡其實和君驚瀾一樣,黑心霸道的很。都說了會下棋了,想推卻基本上是沒戲,說不準激怒了對方還不能活着離開。故而她點了點頭:“恭敬不如從命!”
……
北冥太子府。
今兒個嚇壞了未婚妻的太子爺,此刻,正十分悠閒的靠在軟榻上,吃着下人遞過來的葡萄。一線紅脣張合之間,是邪肆魅惑的風采,淺淺望去,猶覺懾人心魂。
太子爺悠閒吃着葡萄,想着那女人瞪大了雙眼看完,那驚慌失措,彷彿深受打擊,又十分害怕的模樣。他便有點想笑,又有點……得意。原還只是想娶她,其他的倒還沒多想,透過今日,他倒是忽然開始期待起他們的新婚之夜了!
預計,她會相當害怕……
這樣想着,竟然禁不住笑出了聲。這可是太子爺第一次如此失態,直直的讓一旁的小苗子看的擦了擦自個兒的眼睛,深恐自己是看錯了!
也就在這會兒,一道清亮的女聲大刺刺的傳來:“呦呵,幾個月不見,我家驚瀾倒是學會傻笑了,是誰家的姑娘叫你如此魂不守舍啊!”說話間,一個約莫三十多歲,姿容絕美的女子,摸着自己的下巴,相當猥瑣的走了進來。
這戲謔一問,君驚瀾凝眸一掃,懶散笑意頓時綻於脣邊,微微翻身,便坐了起來,幾個大步迎了上去。開口笑道:“乾孃來了,竟然也不讓人通傳一聲!”
他這一說,南宮錦幾個大步走了過去,隨便找了個椅子往上頭一靠,抓起一邊的水果就往自個兒嘴裡塞:“老孃要是讓人通傳了,能看見你這貌似思春的傻樣兒?好了,廢話不多說,你媳婦兒呢?帶出來見見!”
南宮錦說話,從來就是這個模樣,用詞也屬於完全不顧忌人家感受的類型,“思春”這樣的詞,她是可以隨意脫口而出的!百里驚鴻聞言,寡薄的脣畔微勾,月色般醉人的眸中滿是寵溺,看了南宮錦一眼,走到一邊落坐。
其實不通傳,是他的意思。告訴她的,是給驚瀾一個突然襲擊,事實上是不欲讓冷子寒知道,讓冷子寒知道了,又要跑來見面。但是這樣的理由,他會說麼?
南宮錦的說話作風,君驚瀾自然也是早已習慣。
懶洋洋的笑了笑,往對面的華椅上一靠,閒閒開口:“乾孃,您這是爲了她來的?”
“廢話!難不成還是爲了你來的?小兔崽子,說了多少次了,媳婦兒不管是醜是美,都總是要見公婆的,你不肯帶她來見,老孃自然只有自個兒來了。人呢?”南宮錦這樣一問,眼神便是四處一掃!
這個乾兒子的性子,她瞭解的很。雖是承襲了君臨淵的狠辣、風度,但爲人處事卻與君臨淵大不相同,狠辣之下還極爲霸道,所以她斷定,要是那小姑娘到了北冥,他讓她出了太子府纔怪!
但是,這次南宮錦顯然是料錯了。
太子爺聞言,狹長魅眸微挑,不甚在意的笑笑,開口道:“乾孃,這次您恐怕要失望了,她剛走沒多久,說是明日會來!”
“啥?!”南宮錦不敢置信的坐直了身子,將君驚瀾渾身上下好好的打量了一番,像是今天才認識他一眼,看了好一會兒,她方纔遲疑着開口,“兒子,你轉性了?”
“她想走,我哪裡捨得攔!”他笑,半真半假的說着。
乾孃瞭解他,知道他的性子,不會如此輕易就說成婚,更不會爲了不喜歡的女子如此大費周章。而他喜歡對方,對方也喜歡自己,卻沒有將她留在太子府,留在自己身邊,分分秒秒都要看見。自然是和自己往日的處事手段相悖了!但是,具體發生了何事,他纔沒有攔,這樣的事兒對着長輩,也不太好意思說吧?
他這話一出,南宮錦的表情開始變得十分感嘆,連連點頭:“就是應該這樣!要給你自個兒的娘子足夠的自由,不要總是讓她活得如同籠中之鳥,這樣才能讓你們夫妻的生活真正的愉悅……”
她就這樣充滿了影射含義的說着,眼角的餘光不斷的掃向百里驚鴻,好像就是在說,看見沒,我乾兒子多有與夫人相處的智慧,你丫的嚴重應該學着點!以後不要隨便干涉的我的自由……
百里驚鴻聞言,也看着她充滿了暗示的目光,寡薄的脣畔微勾,清冷如月的聲線響起:“出來半天了,回家吧。”
“啊哈哈哈……這麼着急做什麼,我們都還沒見到兒媳婦呢!”南宮錦開始乾笑,並且深深的意識到自己是弄巧成拙了,爭取“自由”的企圖也失敗了,而且看情況,要是再刺激下去,就真的連來北冥看一下乾兒子的自由都沒有了!所以趕緊退了一步!
君驚瀾也早已對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習慣,懶懶笑了笑,開口提議:“乾孃可要見見如煙,她現下正在皇宮!”
“見她做什麼,那個死丫頭,從來不把老孃的話放在心上,見了生氣!”南宮錦開口輕啐,顯然是對百里如煙不聽自己的話,死活硬要跟着冷子寒四處跑的事情,幾百個幾千個不滿!
她這樣一說,君驚瀾倒也沒有再堅持,只是微微擡了擡手示意,很快的,小苗子便將一個托盤端了上來。
托盤上頭,放着一個袋子,看起來極爲老舊,好似是已經被人珍藏了多年。而布袋之上,還繡着龍型的圖案,更是象徵着王權的明黃色,南宮錦看着看着,微微皺了皺眉,不太清楚是什麼東西。
托盤到了他們跟前之後,君驚瀾緩聲開口:“原是打算去看乾孃的時候,親自將這東西送過去的,但是乾孃既然來了,現下便直接給您吧!”
南宮錦聽着,是越發狐疑,伸手將那布袋拿過,扯開一看,裡頭全是自己最愛的銀子,心下一喜,很快的,也看見裡面一張薄薄的紙,拿出來,打開一看。
雖然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信件,墨已冷,紙張已經泛黃。簪花小楷遊於其上,筆墨卻清晰依舊,仿若當年:
“渣寒,老孃警告你,你馬上把老孃的工錢還來!聖人有云,奪人錢財着,禽獸也!有錢而奪人錢財者,禽獸不如也!
你竟然搶奪我的錢財,你說是你不如禽獸呢,還是禽獸比你強呢?好了,我也不再跟你說這些大道理了,反正你那豬腦袋也不可能理解,跟你說這個等於對牛彈琴,總之,你最好馬上把我的錢還來,不然我就咒詛你國破家亡,萬年不舉!
不過那你那樣子,也不像是舉的模樣,難怪這麼大一把年紀,也沒哪個妃子給你下個崽,好了,廢話就不多說了,你若是識相,就乖乖的把老孃的錢交出來,老孃還可以留你一個全屍!”
落款,是幾個清晰的大字:“你蘇大爺字!”
堪堪看完,眸中落下淚一滴,輕輕的砸到信件之上。她倒還記得,這並不是她的字跡,那時候她還不會寫古文,是她口述,讓淺憶替她寫的。
她更記得,當年自己是如何意氣風發,讓那丫頭在信件上寫上“狗寒!”,淺憶又是如何跟自己討價還價,嚇破了膽也不肯寫。最終改成了“渣寒”。
如今,物是人非,人走茶涼。
淺憶不在了,皇甫懷寒也不在了。她都說不清自己心中是喜是悲,皇甫懷寒一死,她終於是爲慕容千秋報了仇,也是爲當年百里驚鴻爲她捨棄南嶽討回了一個公道。
但是這樣一張充滿侮辱意味的信件,他卻留了這麼多年,叫她心中是何感想?
而,若是讓他知道,這信上的字其實根本都不是她寫的,他是否會覺得諷刺?
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君驚瀾也只模模糊糊的知道一個大概,因爲所有的知情者,在事後幾乎全部失蹤,而知道事情經過的上位者,也很一致的選擇了保持沉默,根本無跡可尋。只知道,西武先皇,似乎是死在了皇甫懷寒的手上,當時是爲了一個女子。
而那個女子,就是乾孃!
她落淚,自然也輪不上自己這個做乾兒子的安慰,百里驚鴻已經很快的起身,攬住了她的腰,淡薄的聲線響起:“好了,都過去了。”
南宮錦閉上眼,將眸中最後一點水光逼了出來。十八年的恨意,也終於是有了終結,但她卻也並不覺得特別開心。看着那一百兩銀子,總還記得當年在北冥皇宮的門口,君臨淵還在,那個如蘭一般高貴君子,卻慘遭命運不公對待的人還在。
他們在皇宮門口,送皇甫懷寒離開,爲了這一百兩銀子,她當時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以宮女身份飛了皇甫懷寒一腳!正中菊花……還險些被下令宰殺。
如今,他倒也還記得,將這一百兩銀子還給她。
沉默了片刻,她問:“是皇甫懷寒讓你轉交的吧?”
君驚瀾點頭,容色冷寂,閒閒回話:“臨死之前的囑託。他還讓我告訴您,不論時光如何變遷,在他心中,您仍舊是當年那個蘇錦屏。而將這銀子還給您之後,他便再也不欠您什麼了。至於您讓我問他的問題,他也給了答案。他說,自己並不後悔,倘若時光重來一次,他仍舊會有相同的選擇!”
這樣的回答,其實已經在南宮錦的意料之中。她點了點頭,表示瞭解,卻也忍不住嘲諷:“傷害了那麼多人,最終也賠上了自己的命,卻還說不後悔。最後他又得到了什麼?不過幾尺棺木,一抔黃土罷了!”
只是,到了今日,既然人已經沒了,她心中也不再有恨了。
這話,說得君驚瀾低笑,卻沒有開口多做評價,畢竟皇甫懷寒是絕對值得敬重的王者,已然身死,他不會在人死後妄議,這是一種風度。
南宮錦將東西收好,深呼吸了一口氣,纔算是平靜了下來。開口說起另一件事:“驚瀾,說起皇甫懷寒,乾孃倒是想起一件事,你和慕容馥,是當真不可能嗎?”
慕容馥,是慕容千秋唯一的血脈,對這個孩子,她也是有虧欠的。若不是她,這個孩子應當是西武的長公主,如何也不會平白沒了父親。
她這樣一問,君驚瀾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聲線依舊尊敬,但也不難看出他有些不豫:“乾孃這是明知故問?”
這話一出,南宮錦也知道他不高興,當即笑了笑,開口安撫道:“你也不要多想,我只是隨口問問!慕容馥當年是我一手扶上皇位的,扶她登位,一來是因爲對慕容千秋的虧欠,二來是爲你着想!我的乾兒子有多出色,我是知道的,只要你願意,慕容馥定然能爲你心動。雖然我已經不再西武朝堂多年,但餘威猶在。若能娶得慕容馥,便等於擁有了整個西武,和娶澹臺凰必然不同。但,乾孃也明白感情這回事兒,是不能用這些東西來衡量的,所以你若是真的喜歡漠北的那個丫頭,乾孃也還是支持你的!”
南宮錦,便是當年西武朝堂之上,權掌天下的燕相。退出朝堂數年之後,又以雷霆之勢而歸,扶了慕容馥上位,隨後又消失無蹤,在西武史上乃是傳奇人物。
對於乾孃當年女扮男裝,在西武的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之筆的一事,君驚瀾自然是知曉的,當然也知道對方是爲自己着想。
然,他狹長魅眸微微眯起,折射出一種極爲凌厲寒芒,涼涼開口,語帶輕蔑:“區區一個西武罷了,兒子若想要,還需委屈自己去娶慕容馥?”
這樣一問,南宮錦當即不開口了。她當然知道君驚瀾的實力,只是覺着直接娶了慕容馥,會省去很多麻煩。但她畢竟不是隻知道權勢的老古董,只是將自己的考量提出來,怎麼做那都是年輕人自己的事,是以笑道:“也罷!你們的事兒,乾孃就不多管了,比起這些個身外之物,乾孃自然更希望你幸福快樂!只是乾孃也希望,即便有朝一日,你要吞併西武,你能儘量留下慕容馥一命!”
他聞言,薄脣微勾,笑意很涼:“若她不找死的話……”
不找死,就留。找死,便死。
南宮錦也清楚,他肯回這樣一句話,已經很給自己面子了,她素來也沒有倚老賣老得寸進尺的習慣,點了點頭:“那就先這樣吧,我先去北冥的街上逛逛,明日你一定要將那小丫頭帶來見我!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姑娘,能讓你這小子都動心,還弄得魂不守舍的!”
“謹遵乾孃之命,乾孃見了,一定會喜歡的!”君驚瀾笑得肆意懶散。因爲乾孃和她,他總覺得她們之間有某些聯繫,也有很多相似之處,但具體是哪裡相似,他又說不太上來。
南宮錦猥瑣點頭,囑咐道:“記得讓她給你乾孃多準備點見面禮!”
這話一出,即便睿智淡定冷靜如同君驚瀾,嘴角也禁不住微微抽了抽。百里驚鴻更是扶額,一把拉住南宮錦便出門,遠遠的,聽見他淡漠的聲線傳來:“初見公婆,該是我們給見面禮!”
“什麼?那我不見了!”南宮錦十分激動!
君驚瀾頓時失笑,在他們身後笑着搖頭,見了乾孃,心情也更是好了不少。但是小苗子公公很傷心,老主子進來之後,都沒往史上最俊俏的公公小苗子身上看一眼,這實在是太叫人傷心了……
就在這會兒,門口進來一個人,正是前不久去西武刺探了一下消息的東籬,他可以說是風塵僕僕的趕回來的。進來之後,便單膝跪地:“爺,皇甫軒已經攻佔了西武邊城,而西武大將尉遲風也已經趕到戰場,兩軍對峙,現下是僵持局面!”
東陵南宮烈,西武尉遲風,北冥炎昭,都是當世大將。有尉遲風在,東陵想要吞併西武,絕對不會是一朝一夕。
君驚瀾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然而他點頭之後,東籬卻並沒有走,反而表情變得十分遲疑。
微微挑眉,懶洋洋的開口詢問:“還有何事?”
“還有,屬下在回來的路上,經過鎖清秋的時候,看見太子妃進了那家客棧,還看見了納蘭止,應當是楚玉璃相邀!”東籬很誠實的將自己的見聞稟報了上去。
然後,太子爺那滿心的好心情,頓時是半點都沒了。容色冷寂的厲害,脣際的笑意也溫和得驚人,眉間硃砂更是血色一般豔麗刺目。涼涼開口,聲線很冷:“楚玉璃,在爺的地盤上,也學不會安分。也許是在北冥這幾日,他是過得太愜意了!”
這話,說得東籬背脊發涼,直覺爺不會和楚玉璃善罷甘休。他遲疑着開口詢問:“爺,要不要將太子妃請回來?”
這個“請”字,聲音很重。映射含義便是澹臺凰不願意回來,就押來!
他這一問,君驚瀾倒是笑了,端着下巴,懶洋洋的開口:“不必,只需要讓她知道爺病了,風寒,記住,只讓她一個人知道!”
她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然後病了,所以這風寒麼,自然就是因爲她扯了自己的褲子,着了涼,才染上的……自然,她是要負全責的!
東籬看着自家主子的笑,頓時感覺很陰險,像只修煉了幾千年的狐狸……點頭稱是。
斂下了笑容,他又涼涼開口:“讓獨孤好好督促水軍之事,國之機密不可外泄。至於炎昭,他性子莽撞,近來要看着他些!”
“屬下明白!”
……
客棧之中,兩人飯罷。
已經在下棋,黑子和白子在棋盤上交錯縱橫,爭鋒相對,兩不相讓。
楚玉璃就落下一子,忽然開口問:“傾凰公主,兒時有沒有去過楚國?”
“沒有!”她雖然沒有真正澹臺凰的記憶,但是事後成雅都跟她說過,她可是從小到大都在草原和娜琪雅作對,根本不可能去過別處。
“那,公主可有印象,上次之前是否見過本宮?”楚玉璃又是一問。
他這一問,澹臺凰當即挑眉,面上多了幾分防備,但還是實話實說:“沒有!倘若我先前見過太子,上次在客棧,便不會開罪了太子了,不是嗎?”
她每一句話,都掌握的很有分寸,半點不與他過於熱絡,不泄露自己。而更多的,還有點針鋒相對,視爲對手的防備意味在裡頭。
“公主此言有理!”其實,他也覺得自己應當是沒見過,因爲記憶中半點印象都沒有。可是這十幾年來,日復一日的夢境,又是怎麼回事?
正在他遲疑之間,忽然有人敲門。
楚玉璃一聽這聲音,當即淺笑,淡淡道:“看來,是有人找來了!今日,便也只能到此爲止了!”
說着,將手中的棋子放了回去。
棋還沒有下完,也並未分出勝負。澹臺凰沒說話,微微挑眉……
“進來吧!”他開口吩咐。
納蘭止在門口開口:“主上,是來找傾凰公主的!”
澹臺凰眉心一跳,頓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不會這麼快又被那妖孽知道了吧?她說自個兒是被逼上來的,他會相信嗎?
果然,她沒料錯。不一會兒,一個侍婢模樣的女子進來,恭敬開口:“太子妃,有急事請您回去!”
澹臺凰雖然尷尬的不太想見君驚瀾,但也不想和楚玉璃這麼一個深沉的人長時間待在一個屋檐下,而且那妖孽要是生氣了,她還是早點回去“認罪”會比較妥當而安全,於是當即起身告辭:“楚太子,後會有期!”
“請!”楚玉璃也不留,揚手便請。
澹臺凰大步而出,走到門口,正好和楚七七迎面相撞,楚七七一見她,眼前便是一亮,條件反射的開口:“三哥哥!”
對這樣的姑娘,澹臺凰是無論如何都討厭不起來的,登時也笑着開口:“七妹妹!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也沒等楚七七回話,大步而出。確實是有事,見着她,也有點尷尬!
楚七七留在原地,微微皺眉,這纔想起來對方就是君驚瀾的未婚妻澹臺凰。皺着眉頭進屋,對着楚玉璃不滿道:“玉璃哥哥,都是你要聯什麼姻!現下好了吧,三哥哥都不理我了!”
楚玉璃淡笑,一揮手,示意下人將這盤棋蓋起來。對着楚七七輕聲開口:“若是皇兄想娶她給你做皇嫂呢?你可願意成全了皇兄,跟北冥聯姻?”
“啊?!”楚七七驚愕的瞪大眼,在下一瞬間又變成了狂喜,重重點頭,“我願意,太願意了!三哥哥,不,凰姐姐給我做嫂嫂,怎麼會不願意呢!”
她這樣一說,楚玉璃又笑了笑。
旋即,淺淡雙眸看了看澹臺凰方纔坐的位置,還有她與自己相處之時的模樣,緩聲開口:“如此防備,如此針鋒相對。本宮倒是好奇,和君驚瀾相處的時候,你又是什麼模樣……”
這話,有點酸酸的味道。
——俺是求月票,楚玉璃好嫉妒的分割線——
澹臺凰出了客棧,那侍婢就告訴她,太子爺風寒了,而且相當嚴重,已經臥牀不起。
她很快的想起了自己先前不小心做的好事兒,於是很厚道的把責任都歸結到了自己身上,故而也深深的認爲自己必須要去照顧一番贖罪,並表達一下自己的關心!只是這麼快就臥牀不起,是不是有一丟丟……誇大其詞了?
正在她帶着那侍婢行路之間,她眼角餘光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對方穿着一身黑衣,帶着一個斗笠,往一條巷道里面走,雖然被斗笠遮住了容貌,但是澹臺凰一眼就看出了那個人就是絕櫻!
她怎麼會出現在北冥?難道還是爲了刺殺楚長歌?或者是有什麼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樣專業而武藝高超的殺手,來了北冥,來意絕對不會簡單。
這樣想着,她飛快回頭對着那侍婢吩咐:“你先回去,告訴君驚瀾我隨後就到!”
“嗯!”侍婢沒有多問,乖巧的應了一聲,轉身便走了。
而澹臺凰則悄悄的跟上了絕櫻的步伐,街上人很多,她腳步很快,繞到小巷口也花了不少功夫。而等她到了口上,絕櫻已經轉了一個彎,是以她動作也快上了幾分,飛快的往跑了幾步……
而這一跑,前方的另一個岔道口忽然走過來兩個人!
她動作太快,一個收勢不住,給撞了上去!南宮錦是何等人物,到底是當年的第一殺手,只輕輕一個側身,就避開了去!但,也就是這一避開,動作太猛太急,袖子裡的一錠金子也被甩了出去,掉到了地上!
澹臺凰也終於收住了腳,偏頭一看絕櫻又轉了一個彎,她心下一急,看也沒仔細看險些被自己撞到的是誰,就開口說了一聲:“對不起!”
然後飛快的對着絕櫻的腳步追了上去!
一件小事兒,對方也已經道歉,南宮錦倒也沒覺得有什麼,輕笑了聲,上前幾步想把自己剛剛掉到地上的那錠金子撿回來……
說時遲,霎時快!
在她伸手的同時,忽然從隔壁的巷子竄出來一條狗,飛快的一口叼着金子,轉身就跑了!
“fuck!搶老孃的錢!”條件反射之間,南宮錦已經掏出刀子,想宰了那狗!但因着這麼多年的修身養性,就這樣一殺,又有點下不了手!去狗的嘴裡搶錢,又做不出來!
百里驚鴻也是知道她的考量,故而也沒有出手。
於是,眼睜睜的看着狗跑了!然後,她往澹臺凰剛纔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臉色完全黑透了,顯然是把這筆賬都算到了澹臺凰的頭上!她南宮錦是什麼人,是當初爲了五兩銀子命都不要,敢當堂頂撞皇帝的人,更是爲了一百兩銀子能給皇帝寫警告信還踹皇帝屁股的人!
可是,今兒個這不長眼的瞎撞,居然害她損失了一錠金子!狠狠咬牙:“這簡直是人倒黴了走路都被人瞎撞,撞完了還***沒了金子!要是再讓老孃見着剛剛那個人,我一定替他母親好好教育他走路要瞪大眼!”
心中的怨恨火焰高燃,牙齒磨得咯咯作響,想弄死澹臺凰的意願呼之欲出!要是再讓她見到,再讓她見到……非得宰了丫不可!
百里驚鴻淡薄的聲線響起,開口勸解:“一錠金子罷了,你我並不缺錢。”不僅僅是不缺錢,相反是非常有錢。
他這樣一說,南宮錦登時大怒:“勤儉節約你沒聽過嗎?我說過你多少次了,你……”
然後,百里驚鴻就這樣被教育了一頓。
於是,澹臺凰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得罪了未來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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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吶吶,每天叫囂着希望早點見到南宮錦,給你們見到了吧?哦呵呵呵……是不是看起來情況不太妙?矮油,那你們就趕緊投月票嘛,月票一多,山哥一開森,她們相認自然就不會太曲折了嘛……忽然一吼:“快點!來票!(⊙o⊙)!”
讀者羣——
山粉:山哥,你太猥瑣了,看了昨天扒褲子看鳥的章節,我已經不想吃香菇了你造嗎?我看你寫了你自己還吃得下香菇不!
山哥:香菇是山哥唯一不喜歡吃的蘑菇種類,所以纔會拉出來寫一寫(⊙o⊙)!
香菇君:二貨山!你敢黑我大香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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