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爺在望妻石上,等你回家!
百里如煙深深扶額,頗感不忍直視。看了一眼澹臺凰和君驚瀾,又看了一眼上官子風和楚七七。腦中忽然閃過某人的身影,微微低下頭,黯然出門……
澹臺凰徒然偏頭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卻是一言沒發。
接下來的幾日,整個北冥都在籌備太子爺和澹臺凰的婚事,不僅僅皇室,就連百姓們也自發的拉了紅綢,將自家門口兒都打扮的紅豔豔的,恭祝太子殿下大婚。太子殿下的婚事,這可是他們整個北冥的大喜事!
說句大不敬的,真真是比皇上娶親都叫他們開心。
而真正的普天同慶,也莫過於此!
和太子府一樣的,則是廣陵王府。而廣陵王府近日倒是鬧了一樁笑話,成爲京城之人的飯後談資。那和德親王府好端端的婚事,沒了,從風世子的話中,捕風捉影,大約能知道原是廣陵王不願與楚國聯姻,所以沒跟人家公主面子。現下卻好了,一切都反了過來,只道是風世子天天往驛館跑,大禮小禮送了一堆,看那樣子,楚太子回國生生的要拖上好幾馬車!
可是這楚國太子和大皇子,斷然不鬆口。說他楚國的公主,不是給人這樣糟踐的。死活不肯答應這門親事!最後還是廣陵王夫婦爲了寶貝兒子,拉下臉親自賠禮道歉,這樁事兒纔算是完。
這不,短短一個月之內,風世子就穿了兩次新郎服,比起上次的要死不活,這次笑得那叫一個春光燦爛!這場婚禮也多了一位貴客,即漠北那位美豔無雙的太子殿下,乃是他們北冥未來太子妃的長兄,這一出場,各家的貴女們知道他還沒娶親,更沒定親,登時前仆後繼,也忘記了漠北是她們想象中的苦寒之地。氣得陳軒畫整個人都不好了!
澹臺凰難得好心情的調侃:“王兄,不管在哪裡,你都是姑娘們的男神啊!”
澹臺戟笑着掃了她一眼,也沒了之前的生疏,倒是寵溺笑道:“你這丫頭,休要胡言!”
“胡言?道是我哪裡胡言,你看看,人家姑娘落在你跟前的東西一大堆了,又是手帕,又是金簪!這還不都是等着你上去招呼麼!”澹臺凰瞅着前幾日在太子府,王兄看自己的臉色不很好,今日這便想方設法的套近乎來了。
澹臺戟搖頭輕笑,一雙桃花眼冷銳無情,淡淡掃過,不留波痕。沒再接話,顯然不敢興趣。
旋而,澹臺凰看了一眼陳軒畫,又調侃道:“我倒還沒問王兄,這次怎麼帶着她一起來了?”
“父王的意思,她來找拓跋旭!”只淡淡應了一句,表情冷然,沒有澹臺凰想象的粉紅色泡泡。
澹臺凰失望的癟嘴,也就在這會兒,上官子風的迎親隊伍是終於回來了。
衆人都歡歡喜喜的迎出門,也出現了一個小插曲,德親王府那郡主君冉冉居然來了,瘋瘋癲癲的在門口鬧了一場,最終被德親王的世子親自帶人給拖回去了,來往的賓客也跟着瞧了一樁不大不小的笑話,面上同情,心裡卻是開懷的很。幸災樂禍麼!
上官謹睿和楚玉璃的臉色都是不好看的,還是好幾位大人一起打了圓場,這事兒纔算是揭過去。
而澹臺凰則站在君驚瀾的跟前,看着那兩人拜天地,看着上官子風似乎已然得了一切的笑容,登時心中也有所感觸。兩人對視了一眼,也都在彼此眼中看見了笑意,婚姻或者不能讓每個人都幸福,但它卻是每一對渴望幸福的人,都想要執手去走的道路。
看着那一對璧人,是終於修成了正果。太子爺一線紅脣微勾,在她耳邊笑道:“彆着急,我們也快了!”
“嗯,成婚之後我會對你好的!”澹臺凰面無表情的說着。
這話,叫他幾乎是怔了一下。這不該是男子說得話麼,她會對他好的?……怔完,倒是玩味的笑了:“好,爺倒要看看,你怎麼對爺好!”
澹臺凰似笑非笑的偏頭看了他一眼:“對你好的第一件事,是也爲你覓得你的最愛,裝在盒中封好。說說看,你是喜歡小竹棍,還是喜歡別的什麼?”
太子爺脣際笑意一僵,登時覺得自己有點樂觀過頭。掃了一眼她似笑非笑的眸子,在她耳畔曖昧開口道:“爺喜歡太子妃的身子,以後便用你自己來折騰爺吧!”
“滾!”一巴掌推了老遠。
這會子,正巧幾個小王爺偏頭看過來了,一瞅着澹臺凰那一推,當即腦中已經爲她過濾了千百種死法。各種生不如死,讓他們幾乎都不忍再看,可惜了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公主啊!竟然敢對他們太子爺動手。
可,卻見君驚瀾好心情的笑了笑,又死不要臉的貼了過去,小聲道:“太子妃身上哪一處爺沒碰過,現下是害羞了麼?”
然後,剛剛說完,又被一巴掌揮走。
世家公子們無語的看着他們的太子殿下,開始在心裡盤算着小九九,殿下這是怎麼了?
也就在這會兒,太子殿下狹長魅眸徒然掃了過來,眸中像是迸出冰雕,一寸一寸射向他們,將所有人凍結在原地。那種冰冷的眼神,像是刀刃劃過脊背,讓他們齊齊顫抖了一下,不敢再看。
但心中已經開始嚴重懷疑,他們那看似牛逼擦擦的太子殿下,其實是個懼內的。之後,也有不少世家子弟喝多了酒,出去拿自己的生命安全胡言亂語。說太子爺是個懼內的!
而當澹臺凰聽到外頭那些關於太子爺懼內的傳聞之時,只似笑非笑充滿嘲諷的說了五個字——
他懼內?呵呵!
炎昭拉了司馬清等人去鬧上官子風的洞房,澹臺凰一個姑娘家,去不得,太子爺自持身份,也不能去做這檔子事。所以也只坐在外頭喝酒,四面看了看,卻發現剛剛還在附近不遠處喝酒的百里如煙,不見了。
澹臺凰狐疑的四處看了看,問君驚瀾:“你看見百里如煙了嗎?”
“嗯?見她喝多了些,出去了。放心,她即便喝醉了,也只有她欺負旁人的份!”君驚瀾笑着評價。
澹臺凰有點憂心,但等她知道這個晚上,百里如煙是出去如何“欺負旁人”之後,從此便再也不敢懷疑太子爺的任何一句話了。
——
就在澹臺凰擔憂之間,百里如煙正迷迷糊糊的喝了酒,一路唱着不着調的歌,在路上亂晃。
驚瀾哥哥和子風都找到幸福了,可是她呢?她從小就跟在冷子寒的身後,最後卻是被嫌棄、被厭煩的那一個!得了,她將酒罈子往邊上一甩,十分霸氣的仰頭道:“老孃今日去嫖小倌,就不信比他冷子寒差!”
然後,顛簸着步伐,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迷迷濛濛的看着前方高樓上掛着一個牌子,牌子上頭寫着三個字,也沒看清楚是什麼,嗝,姑且就認爲是小倌館吧,進去看看先!
蓬客居中。
正坐着一陽剛鐵血味十足的男子,他在客棧之中靜坐一隅,剛毅的面容上無半絲表情。
從和二皇兄切斷了聯繫,他便潛入了北冥,卻不曾想進來就被人監控。這才知道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引自己上鉤的圈套,冷冷哼笑了聲,抓起酒杯,灌了一口。
比用兵之道,天下並無幾人是他的對手。可玩心計,他到底不如人!爲了避免自己異動牽累了皇兄,也只能在這客棧住着,什麼事情都不管不問,也假裝不知道自己被人監視着。
就在這會兒,客棧門口忽然進來一個女人。
她喝了不少酒,原本就嬌俏美豔的容顏,被酒意薰的更是醉人了幾分。一雙黑白分明的眸中,藏着一抹說不出的哀愁,讓楚長風有些微愣。
而,讓他更愣的事情,很快的發生了。
百里如煙在客棧裡頭看了一圈,忽然嫌惡的皺眉道:“這個小倌館的貨色怎麼這麼差?”
“噗……”楚長風一口酒沒忍住,給噴了出去。
其他人跟更是鬨笑聲四起,倒也出了地痞流氓,幾個大步走了過去:“小妞兒,想上男人啊,想上男人直說啊!哥兒幾個滿足你!”
說着,那手就對着百里如煙的下巴伸了過去。
楚長風素來正直,正想着是不是幫個忙,結果就見百里如煙一把一提,一甩,只輕輕一招,就將那幾個人都甩了出去!然後打了一個酒嗝,煩躁的揮手:“不行不行!你們太醜了!”
“啊!”
“哎呦——”
“老子的屁股!”
“噗——”楚長風又沒忍住,笑了出來,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竟如此有趣。
這倒讓他身後的僕從,銅錢童鞋的弟弟——念生童鞋詫異的瞪大眸,三殿下可從來都是一個不言苟笑的人哪,今天這一會兒就笑了兩次了。
接着,百里如煙又四處掃了掃,在看見楚長風的時候,眼睛徒然一亮!殺氣騰騰的奔了過來,嚇得念生差點奔出去護駕!倒是楚長風微微擡手,攔住了他。
百里如煙終於成功的站到他跟前,然後看着他,笑眯眯的在袖子裡面一陣猛掏,經過努力之後,總算是掏出了一個銅板!往楚長風的桌子上一拍,笑眯眯的問:“一個銅板買你初夜好嗎?”
楚長風嘴角一抽,沒說話。
念生很快的露出了悲憤的表情,要知道在他們楚國最有名的小倌館裡面,芳菲媽媽的旗下,就是摸一下門口狗狗也不止這個價,一個銅板,這是打發叫花子哪,他們殿下有這麼不值錢嗎?!
見楚長風不說話,百里如煙虎着臉瞪了他半晌,不情不願的又掏出一個銅板,十分痛苦道:“不夠我再加一個!”
楚長風嘴角又是一抽,登時有點哭笑不得。
見他還是不說話,百里如煙當即變成了一副肉痛到要死的樣子,從袖子裡掏出了第三個銅板:“再沒有了!太貴了我就不嫖了!”
楚長風冷冷瞪了她一會兒,看着她充滿挑釁的表情,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被侮辱的憤怒,還是別的什麼。卻忽然,毫無預兆的起身。
鐵臂伸出,一把攔住百里如煙的蜂腰,往肩上一扛,上樓。
冷冷道:“念生,把桌上的錢收起來,成交!”
念生錯愕的瞪大眼,看了一眼桌上的三個銅板,和客棧所有人的表情一樣僵硬!這樣一個美男子,被三個銅板買走了初夜?沒搞錯吧?!
廣陵王府的洞房之中,紅燭高燃,錦帳下落。鬧完洞房的幾人,心滿意足的離開……
蓬客居的上房之中,纏綿繾綣,熱情似火。忽然聽到百里如煙一聲暴喝:“草,是我嫖你,還是你嫖我啊,老實躺着!”
念生站在門口,看着自己手上的三個銅板,默默的爲不值錢的殿下鞠了一把辛酸淚。
……
等這個消息傳到澹臺凰那裡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下人趕來的時候,據說那兩人八成已經成事兒了。君驚瀾和澹臺凰想了一會兒,爲了百里如煙的生命安全着想,最終決定了還是不要告訴南宮錦夫婦。
散席了,澹臺戟也沒要求澹臺凰跟着他去驛館,只吩咐了一聲:“回去準備一下,明早王兄就來接你回漠北!”
“好!”澹臺凰很是乖巧的點頭。
跟着君驚瀾回了太子府,一進門那不要臉的就扒拉在她身上,哀怨道:“大家今天都在洞房花燭,爺也想!”
“想想就算了!”澹臺凰很無情的說完,推開他轉身想走,卻忽然想起一件事,“君驚瀾,我忘了問你,你們君家皇族,有隻有一個妻室的事情嗎?”
這話一出,君驚瀾便正經了下來。
狹長魅眸淡淡掃着她,沉吟了片刻,看着她的眼答道:“沒有!”
這下,澹臺凰的心就有點沉了下來,自古以來,帝王都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在。自己從前似乎太樂觀了,竟然忽視了這麼一個問題。
見她臉色不豫,他好看的眉頭微挑,饒有興味的問:“你想獨佔爺?”
“……”澹臺凰僵了一下,不想吭聲,可一擡頭,就瞧見了他眸中的戲謔。倒是笑了聲,很坦誠的開口,“嗯!”
接着,太子爺的表情頓了住。
小苗子的表情也頓住了,來往所有下人們的表情齊齊頓住了。太子殿下是何等身份,怎麼可能就娶一名女子。而且說句現實的,殿下若是登上了王位,後宮的那些個位置,少不得就要用來拉攏朝中的勢力,保證朝堂的平衡。
這……
見他不說話,澹臺凰的表情也冷了下去,心底竟也不知是發酸還是發涼,一陣一陣的翻滾,難受到了頂點。輕輕嘆了一口氣,一句“婚事作罷”到了喉間。
他忽然笑了,冷豔慵懶的笑意,環胸閒閒道:“總算也知道吃醋了,爺等這天很久了!”
“應了?”她挑眉。
“應了!”
小苗子險些沒給暈了回去,我的爺,這個您也敢應。您怎麼好的不學,盡跟老主子學壞的啊!
——
翌日,一大早。
百里如煙從一夜春風,渾身痠痛中醒來。然後……回憶了一下昨晚的事情,再然後,嚥了一下口水,看了一眼身邊的英挺男人。
登時傻眼!
楚長風睜開眼,看了看她,剛毅的聲線響起,冷冷問:“不知姑娘芳名?”
“呃……”百里如煙飛快飛爬起來,以光速穿衣服,也險些沒栽下牀,穿好了之後飛奔而去。“名字神馬都是浮雲,反正錢我已經給你了,我們就相忘於江湖吧!”
說完之後飛奔出去。
楚長風起身,掀開被子,卻看見了牀中央的一點豔紅。
微微一愣,處子血?
這下,原本冷然的表情變得玩味起來。念生無語的拿着三個銅板進來,很找抽的遞給他:“殿下,這是您的開【和諧】苞錢!”
楚長風起身穿好了衣服,扯起披風出門,跟着百里如煙出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本殿下的初夜,自然是不止三個銅板的!”
……
百里如煙幾乎是逃命一樣,火急火燎的到了太子府的門口。
這會兒澹臺凰正要出發,她二話不說,對着澹臺凰的車子就鑽了上去:“嫂子,帶着我一起走吧,帶着我去漠北吧,我闖大禍了!孃親和爹爹還有哥哥知道了,非要扒了我的皮不可!”
想着,深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喝酒誤事啊!
可這會兒,南宮錦正好出來了,一出來就聽見她這一番話,冷聲問:“你闖啥禍了?”
剛問完,遠遠的,就看着穿着一身一黑色長袍,蒼蟒圖騰披風的男子,大步往這邊而來。一見是太子府的門口,還愣了一下。
這會兒,澹臺凰和南宮錦看着他倒是愣住了,艾瑪,活脫脫的古代版鍾漢良啊!難道鍾漢良童鞋也不小心穿越了?但,走近了之後,才發現不是。容貌相似,脣角十分剛毅,和鍾漢良那時而不時羞澀而笑的模樣大不相同。
“姑娘,在下必須對你負責!”楚長風是一個很正直的人,昨夜春風一度,雖是一時興起。但既然做了,還是要負責的。尤其這姑娘昨夜也是第一次,最重要的是……她很有趣!
百里如煙一見他,像是見了鬼,趕緊飛奔而逃:“不用了,不用了!”
她這一跑,楚長風也就追了上去。
倒是門口的冷子寒,見着神色有些不對。
墨冠華睨了他一眼,笑了聲:“現下好了吧?後悔麼?”
後悔麼……?
冷子寒沉默,後悔麼,他也不知道。只覺得像是失去了什麼,卻也輕鬆了不少。
那兩人奔走了,澹臺凰看了一眼馬車,最終還是選擇了騎馬,翻身而上,看着門口風華絕代的太子爺,高高的揚起了她精巧的下巴,睥睨的看向他,充滿女王氣勢的開口:“記得潔身自好,記得照顧好自己的傷勢,記得想我!”
太子爺聽罷,原本因爲分別有些不豫的表情,登時一掃而空,懶懶笑道:“記住了!爺等你回家!”
等你……回家?
這幾個字,無疑是給了澹臺凰不小的觸動。已然上了馬,卻忽然下去,幾個大步衝到他面前,狠狠一口咬上他的脣……
“嘶——”四面都是倒吸冷氣的聲音!心道漠北公主果真霸氣豪放,大庭廣衆之下……
直到咬出了血跡,他輕笑,她卻用舌尖將他的血舔淨,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頓道:“等我回來,你的傷勢必須好的差不多了,不得有半點惡化,否則我咬死你!”
“好!”他一線紅脣微勾,懶散的笑着,怎麼看都是一副欠虐的模樣。
澹臺戟坐在馬背上,淡淡提醒:“凰兒,再不走就晚了!”
澹臺凰點頭,終於是依依不捨的準備走了。
再次跨上馬背,卻聽他笑道:“小狐狸,家中養着忠犬呢,可別忘記回來餵養!”
這話,無疑是說上次他的那句,你便將爺當成你養的一條狗,就這樣牽掛着也好。
澹臺凰看着他瀲灩如畫的容,一瞬間眼中竟有了淚,不過幾天分別而已,竟然這般不捨。咬牙道:“那你可替我轉告那條忠犬,主人不日便歸,若是敢亂跑到別人家,我打斷它的腿!”
這話,說的不少人都是雲裡霧裡,但是兩個當事人,卻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
“既然說了是忠犬,又豈會跑到別人家呢!”他輕笑,竟也是一刻也捨不得分別。
這句話,澹臺凰沒有接下去。
深呼吸了一口氣,正準備走人。這會兒炎昭和獨孤城來了,名義是給未來的太子妃送行,具體是爲了搞毛,就只有他們兩個自己清楚了!
炎昭倒也是個實在人,今日也是有備而來,故而上前就開口:“太子妃,臣下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求我家韞慧?”澹臺凰問都不問,就知道對方的目的。
韞慧一張小臉登時就拉了下來,但是面上還是有點紅暈。
炎昭點頭,常年身在邊關,身上也是一股子灑脫之氣:“太子妃高見!”
“妻還是妾?”澹臺凰冷冷看着他,韞慧現下的身份,不過是自己的丫頭,而炎昭是世家大族的男子,更是少年將軍,戰而成名。身份尊貴不言而喻,恐怕他想給韞慧正室的名份,他家中宗親也斷然不會同意!
果然,炎昭不說話了。世家公子們的婚事,從來就沒有一樁是自己能做的了主的,比如上官子風,這就是一樁,若是沒有最後君驚瀾和楚玉璃的計策,他和楚七七這一生也只能錯過。楚七七是公主都尚且如此,更何況韞慧。
這下,韞慧的臉色有點白了,偏頭看了一眼藍天。面上泛出一絲苦笑,即便她沒有跟着公主,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也是最低,無論如何,她的出身也夠不上這高門大院。且不說自己喜不喜歡炎昭,就他現下的行爲和表情,已經是對她的一種侮辱了!
“公主,我們走吧!”韞慧看着前方,已經是一個表情都不願意再給他。
炎昭上前一步,卻終究是無奈,英挺張揚的面孔,第一次變得頹然。這世上第一個讓他動心的女子,儘管初遇並不美好,卻已經讓他決定非她不可。可,宗族的那些人,他知道,自己一個都說服不了!
沉吟了半晌,他終於握緊了拳頭,高聲開口:“太子妃,炎昭願意娶她爲妻!”
這下,饒是韞慧都驚了一下,頗爲驚詫了看了他一眼。
澹臺凰掃了他一眼,輕笑道:“炎將軍的真心,本公主已經明白了。只是韞慧單純,受不得世家大族那些陰謀陷害,爲了她的安危着想,將軍還是先將家裡的問題處理好,再來求親吧!”
這話,說得炎昭不吭聲了。那些沒孃家背景的女子,家主不聽宗族勸告娶回家,最終被害死的不計其數。爲了這小丫頭的安全,他也確實是要先掃清楚後院!終而點頭開口:“臣下明白了!”
韞慧雖然對這個人全是討厭,沒什麼喜歡,但到底也還是有點觸動。
這會兒,凌燕也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獨孤城,杏眼中滿含嘲諷。獨孤城,官拜丞相,世家大族麼,也更是看不上她這樣無父無母的孤兒吧?那這男人還纏着他做什麼?
獨孤城一見她的眼神掃過來,便知其意,當即笑着開口:“獨孤城原本一屆草莽,得太子厚意才官拜丞相,倒是不在乎這些,還請凌燕姑娘不要多想!什麼時候姑娘願意接受在下的一片真心,在下定然以八擡大轎相迎!”
“哼!”凌燕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沒再搭理他。
獨孤渺在後頭剔牙,哥啊,你就擱這兒胡說八道吧。他們獨孤家是隱世家族,歷代以來,出過十三名皇后,三十多位丞相,士族大夫更是不計其數,廊倣獨孤氏,天下間上流貴族無人不知。只是老哥這個人比較低調,喜歡自己出來打拼,沒借家族的名頭。要是讓那羣老傢伙知道他瞎娶,不知道有什麼下場等着他,說不定要打死!
當然,家族想打死他獨孤渺的人也多了去了,說是做神偷丟了他們的面子。但是渺小爺會害怕嗎?小爺輕功牛逼,等閒不可追!
而這會兒,那在太子府養傷的絕櫻也出來了,她上前一步,冷着一張臉看着澹臺凰:“我跟着你!”
“原因?”澹臺凰挑眉。
“沒有原因!但我會幫助你,保護你!”絕櫻表情冷淡,語氣卻很堅決。
澹臺凰心下明白,怕是爲了半城魁,倒也沒攔着,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這下,一行人馬總算是出發了。
澹臺凰沒敢再回頭看君驚瀾,怕一看就捨不得走了。炎昭和獨孤城則表情慼慼焉,慘慘焉,站在後頭,想着如何對付家中那些老而不死,專找小輩麻煩的長輩們……
太子爺站在門口目送了良久,忽然看了看太子府大門前的基石,閒閒笑道:“爺倒真想在這兒放快石頭!”
“呃,爺是覺着我們的門檻還不夠高?”小苗子納悶詢問。
“非也!聽說站在望妻石上等人,誠意會比較高,更能感動上蒼。要等的人,也會早點回來!”君驚瀾這樣說罷,便端着精緻的下巴,認真的想着這主意是否可行。
小苗子默默的翻了一個白眼……
這白眼一翻,太子爺忽然道:“小苗子,最近眼睛不舒服?”
“咳,咳咳,爺,奴才很舒服!”小苗子低下頭,趕緊開口。
然後,太子爺接着道:“舒服就好,這樣爺才放心把大事交託給你!”
大事就是——
苦逼的小苗子公公,獨自一人,背了巨大的石頭,往太子府的門前拖。
那是太子爺命人在京城之外,最靈的寺廟,求來的望妻石,由翻了白眼的小苗子公公一人運送。最終又工匠打造在了太子府的大門口,據說接下來的很多天,每天晚上都能看見一風華無雙的絕美男子,在那石頭上坐上一會兒。
而他身邊有一隻很不高興的狼,每天晚上悽悽慘慘的唱歌……
當然,這些都是澹臺凰不知道的。
回漠北這一路上,澹臺戟、澹臺凰,拓跋旭,陳軒畫,韋鳳那八卦四人組,還有絕櫻,神偷大人,一起往漠北奔行。或者也都是知道澹臺凰歸心似箭,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急急忙忙的飛奔。
路上沒有任何耽擱,沒過幾天,就進了浩瀚無垠的沙漠。
備好了東西,騎着駱駝,這纔開始慢悠悠的前行。速度必須慢下來了,澹臺凰方纔興致頗好的想提點一下韞慧和凌燕,關於炎昭和獨孤城的事。
可,澹臺戟的面色卻忽然冷寂了下來,拓跋旭在草原住的也久,很快也發現了不對勁。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表情也越發的嚴肅!澹臺凰眼角的餘光瞅着他們表情不對,詫異的轉過頭,正想問……
就在這會兒,澹臺戟高聲開口:“臥倒!”
話音一落,一陣鋪天蓋地的龍捲風,夾着沙塵暴呼嘯而至,直直的險些將澹臺凰從駱駝背上掀下來……
天色變得極爲猙獰恐怕,那些風像是一個極大的黑洞,要生生的將人吸走!不過一會兒,站在最前頭的拓跋旭,臉上就被勁風帶來的石頭刮傷了幾個口子……
沙塵暴,又稱黑色旋風!每年陷入沙漠後,死在這風中的人不計其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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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裝打扮後的山哥:你好,過安檢!
衆山粉莫名其妙:爲什麼突然要安檢?
山哥面無表情:最近社會不太平,請配合我們的檢查謝謝!
山粉:哦,那檢查吧……喂喂喂,不是檢查嗎,你掏我們的口袋做什麼?喂喂喂……站住……我擦!那個人不是山哥嗎?
衆人齊吼——狗山,你敢冒充檢查人員偷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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