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兇悍 逃嫁太子妃
澹臺凰自然是不知道那黑心肝的心中的小九九,還滿懷着愧疚,跟他一起進了帳篷。
這一進去之後,前面緩步而行的太子爺,忽然回過頭看着她,眸光微閃,似乎有些詫異:“你跟着爺進來做什麼?”
語氣雖說不太冷,但也絕對不熱絡。面上客氣而疏離,就跟對着一個陌生人沒兩樣。
澹臺凰心下一涼,在他冷漠的眸光之下,竟恨不得掉頭退出去!這樣冷漠的眼神,她不願看到,尤其半分都不願在他的眼中看到。
支支吾吾了一下,還是堅持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口:“我看見你好像是受傷了,那個……”
“這位姑娘,你管的似乎有點多!”他將她上下打量了半晌,眼神戲謔,那雙魅眸中淺笑濃濃,言語和眼神都似乎是在告訴澹臺凰,她女扮男裝的事情已經被他看透。而且,似乎也不太喜歡她的多管閒事!
他們兩個這說話之間,小星星童鞋被吵醒了,不耐煩的翻了一個身,並且半睜開眼看着他倆:“嗷嗚!”的一聲!
澹臺凰一看見小星星,第一次覺得它也不是那麼討厭了,飛快上前,一把將它從被窩裡面拎出來,星爺開始憤怒的嚎叫:“嗷嗚!”澹臺凰,你不要命了,竟敢對星爺不敬,小心星爺砍了你的狗頭!
它一邊憤怒嗷嗚,一邊看着君驚瀾的臉色,要不是主人那雙狹長魅眸中噙着淡淡的警告,它早就把澹臺凰咬得渾身是傷了,真是豈有此理,星爺是她能冒犯的嗎?
澹臺凰不顧小星星那憤怒的小模樣,將它拎到君驚瀾的面前,幾乎是有點諂媚又滿懷希翼的道:“你不是一點都不記得了嗎?它是你的寵物,它應該是記得的,讓它告訴你!”
這樣說着,她自己都感覺心下一陣荒涼,就算小星星告訴他又能怎麼樣呢,他不僅僅把她忘了,就連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忘了!即便記憶找回來了,感情沒了,又有什麼用呢?
她還在想着一些苦逼的事情,小星星童鞋那聰明的腦袋已然大致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它眼珠轉了幾下,然後伸出兩隻前爪捂着狼頭,作頭疼欲裂狀!
直直的把澹臺凰嚇了一大跳:“你怎麼了?”這一嚇,趕緊一鬆手,小星星就從她手上掉了下去!
然後它在地上拼命的打滾,捂着自己的腦袋,似乎是忍受着極大的痛苦,幾下翻滾之後,眨巴眨巴自己那雙瑩綠色的眸中,看着澹臺凰:“嗷嗚!”
然後,一蹦三尺高,往帳篷外跑去!不好意思啊,星爺剛剛感覺到頭疼欲裂,幾乎痛不欲生,反應過來之後,發現星爺也失憶了!啊,澹臺凰,你是誰?啊,不,澹臺凰是誰?星爺完全不造!
“……”澹臺凰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無語的看着那貨的背影,她怎麼會腦殘的想找這個戀主癖幫忙,君驚瀾把自己忘記了,最高興的就是它了好嗎?
太子爺狹長魅眸掃了一眼小星星歡脫的背影,薄脣微微勾了勾,眸中隱隱有讚賞的顏色。
旋而,冷而薄涼的眸看向澹臺凰,似笑非笑道:“姑娘若是有什麼話,只說便是,不必轉彎抹角,故作相識。要知道,爺的耐性,真的不太好!”
他表情似乎十分淡然而悠閒,但是面色已然白了幾分,狹長惑人的眸色也有幾絲恍惚,澹臺凰的鼻尖還能隱隱聞到一絲血腥味。
她臉色一冷,竟不管不顧的上前一步,一把抓了他的衣襟,往榻上扯:“你背後的傷,要上藥!”
太子爺原本是想演得逼真一些,將她推開,但後頭的傷也確實是隱隱作痛,也是必須上藥了,故而輕輕笑了聲,由着她按到牀上。
已然是夏季,將他身上的薄衫扯開,看着那背部,澹臺凰幾乎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上面都是蜿蜒的紋路,摺痕之間,是一條一條的血線,看得人觸目驚心!她多看了幾眼之後,腳步竟然都忍不住虛晃了一下,這麼嚴重的傷,他竟然還能站在那裡旁若無人的說話!
對於數十年前爲了習武便能自斷經脈的太子爺來說,這點小傷小疼其實算不了什麼,所以笑意也還是悠閒的很,懶懶的笑了聲,犯賤道:“這位姑娘,爺知道自己風華絕代,猶如皎皎明月,叫人心生嚮往,但是你如此這般,是否太主動了些?”
“主動你妹!藥在哪裡?”看着這貨犯賤,澹臺凰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登時心中卻咯噔了一下!
不對,這妖孽是有潔癖的,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一根頭髮掉到了他的浴桶裡面,就讓他險些把自己做了烤乳豬!今日自己的行爲如此“出格”,他不但沒生氣,倒還好脾氣對着她犯賤,似乎有古怪啊!
這樣一想着,她的呼吸也凝滯了半分。
她這呼吸凝滯的半瞬,自然也叫他聽見了,狹長魅眸微眯,登時明白自己很可能暴露了,於是,他長長一嘆,此嘆息仿若秋風悲畫扇,叫人聽着都不由得心醉了半分,方纔閒閒開口:“爺好似,對你有些印象。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這話麼,就是告訴澹臺凰,因爲我對你有點印象,所以纔沒有將你轟出去,一切都是因爲我在失憶中還十分懷舊,並不是我沒有失憶,你可千萬不要多想!
果然,他這話一說,澹臺凰眼中的光亮就黯淡了下去,募然眼眶一紅,哪裡曉得這黑心肝的王八蛋是在算計她,還當是他失憶了,腦中一片空白,卻還能對她有所印象,這是何等的深情!再想想自己爲了營救王兄,逃婚而去,對比之下恨不能找個褲衩把自己的腦袋套着!
伸出手,不冷不熱道:“藥呢?”
倒不是她不想很熱情的說話,但是人家都把自己忘記了,太熱情了難免慘遭嫌棄!面子是小,要是被轟出去就不好玩了,所以她的語氣沒有太熱絡。
太子爺趴在牀上,懶懶哼唧了一聲:“姑娘,男女授受不親,還請姑娘出去!”
然後,澹臺凰真的出去了。
太子爺不敢置信的挑眉,看着她揚長而出的背影,狹長魅眸中幽涼詭譎冷冽的波光逐一閃過,竟似恨不得將她的背瞪出一個窟窿來!
於是,眼睜睜的看着她出去了,真的出去了!
他僵直在牀上,扭頭看着門口,脣際勾出帶着眼中血腥味的弧度,開始嚴重的自我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要是來了之後,直接悽悽哀哀的看着她,不假裝什麼失憶,也能讓她在愧疚之中好好補償補償自己!要是來了之後,擺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時常冷冷“哼”上一聲,以她的性子,雖然不會一直忍讓,但也能耐着性子哄上兩天!
可是最後,他選擇了“失憶”,這樣最爲極端,最爲讓人愧疚,最爲讓人不知所措,最爲讓人害怕的方式!得到的結果是她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他甚至已經感覺到一口鮮血涌上了喉頭,也不知道那小狐狸出去之後是一個待着,還是又被楚玉璃那廝蠱惑!這樣一想,登時都趴不穩了……
好在,就在他十分生氣,千分抑鬱,萬分惱火之間,澹臺凰終於是回來了!
一掀開帳篷的簾子,就看見了他笑意溫和的瀲灩容顏,那笑看起來極爲危險,彷彿是一地的罌粟毒花開滿了帳篷,她心中一突,這是什麼表情!她可還沒忘記這貨素來是越生氣笑得越溫和……
太子爺這生氣之間,難免有所疏漏,竟然沒注意門口踩回來的腳步聲,於是這樣生氣的表情,就被抓了一個正着!
冷豔的容色微微有裂開的痕跡,容色因爲尷尬而微微薰紅,偏過頭去,冷哼了一聲:“本太子纔在想漠北竟是這樣的待客之道,這麼半天了,竟然也沒人來伺候!沒想到姑娘竟然是出去打水!”
這話也算是解釋了他剛纔那露出了巨大破綻的表情,澹臺凰是一個心思比較單純的人,跟某腹黑肯定是完全沒有辦法比的,於是竟然也沒有多想,徑自上前去了,只是看着他面上可疑的紅暈,鳳眸中閃過幾絲狐疑!
做到他牀邊,十分耐心的將毛巾擰乾,然後開始輕手輕腳的伸出一隻蹄,準備給他擦拭後背的傷!
但是已經失憶的太子爺,都裝到這裡了,自然也就只得硬着頭皮堅持到底,三分溫和七分冷冽的聲線緩緩響起:“還是爺自己來吧!”
說着,便要劈手奪過澹臺凰手上的毛巾。
畢竟他“失憶”了,怎麼能讓一個“陌生”的女子爲他處理背後的傷口呢,這完全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啊!
“給老孃趴穩了!”澹臺凰一聲暴喝,終於也開始有點不耐煩了起來,沒失憶的君驚瀾是個嘴賤又讓人壓迫感十足的賤人,失憶之後又是個傲嬌又事多的賤人!還真是沒完了!
這一吼,“賤人”太子爺,竟被她吼得愣了一下,旋即,眸中眯出了些許冷光。這女人,真是膽大的很,若他是真的失憶了,就衝着她吼這麼一聲,也足夠他一掌將她劈了!她是不知道自己的脾性,還是不要命的作爲?
看他沒吭聲,眼神卻冷冽的可以,澹臺凰一把將他按住,不甚溫柔的給他擦拭背上的血跡,並十分霸氣的開口:“老孃告訴你,你失憶也好,不失憶也罷!你生是老孃的人,死是老孃的死人!叫你趴着你就給我趴穩,乖乖讓我上藥,要是再亂動老孃揭了你的皮!”
本來是很哀傷的,本來是很悲悸的,但是她剛剛出去打水的時候,心下一悶,竟忍不住往自己的臉上撲了幾捧涼水!這一撲之下,竟然驟然清明瞭一些!
悲傷有什麼用?抑鬱有什麼用?什麼用都沒有!難道就這樣任由他忘記自己,看着他走到別人身邊,別特麼開玩笑了!
所以,果斷的,先強勢的壓制再說!
背後一陣一陣的刺痛,雖然有些疼,但太子爺也清楚不用力那些血跡是清洗不乾淨的,所以也能理解她的行爲!但是,任憑太子爺被譽爲聰明勝神,睿智似妖。翻手雲雨,謀定天下。此刻,那聰明至極的腦袋,也沒太明白這小狐狸怎麼方纔還懨懨的,這出去打了一盆子水就跟打了雞血一般!
他微微沉寂了片刻,忽然涼涼笑問:“姑娘這般猖狂,就不怕爺殺了你麼?”
他的脾氣,是誰都清楚的!
他這一問,澹臺凰手上動作一停,鳳眸中的神色也冷凝了幾分,冷聲道:“你若能下手,殺了便殺了!你只在你揮劍的時候,記得你面前的這個人,是願意將性命,和自己的一切都交託給你的人,便足夠了!”
沒有什麼,會比他更重要!選擇逃婚來營救王兄,也並不是因爲她覺得王兄對自己來說比他更重要,而是因爲事分輕重緩急,婚事可以延期,但是王兄的性命不能延期!
她這般一說,原是冰冷的語調,竟然將他不豫的心撫平,又堪堪捂熱,暖和了幾分。
看他終於是老實了,澹臺凰也算是終於給他擦拭乾淨了,一伸手,一副理所當然而又大刺刺的模樣開口:“藥呢?”
“呵……”他低笑了一聲,倒也不再矯情了,老老實實的將藥交了出去。
澹臺凰低着頭,一點一點十分小心的塗抹,然後又很冷肅的囑咐道:“這幾日你要小心一些,這背後的上看起來厲害的很,最好是不要出去騎馬了,好好在屋裡養着!”
她這般交代,太子爺趴着,沒答話,像是在細細思索着什麼。
如墨的髮絲散在肩頭,像是上好的綢緞,又有幾縷垂在優雅的頰邊,輪廓美極,映着他思索的側顏,竟美的有幾分不真實。
果然,男人認真的時候,是最迷人的!雖然不曉得他是在認真思索什麼,但是澹臺凰已然癡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聽見“啪嗒”一聲,她的鼻血很不給面子滴上了牀榻……
“……”仰頭捂鼻!順便開口腳邊,“你不要太過介懷,一切都是因爲今天下紅雨,這個帳篷頂似乎有點漏雨,那完全不是鼻血什麼的!也絕對不是因爲看男人看癡迷的緣故!”
“呵呵……”他輕笑了起來,卻徒然問了一句,“看楚玉璃的時候,你也會留鼻血麼?”
“呃,你這是吃醋嗎?這是在爲我吃醋嗎?”澹臺凰一手捂着奔騰的鼻血,飛快的湊到他跟前開口,如果是在爲她吃醋,這所謂失憶的事情,也很有可能……
“不!”一句話,擊碎了她所有的幻想,“爺只是跟楚玉璃不對盤而已!”
澹臺凰沮喪的地下頭:“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有下人來送飯,太子爺正在“失憶”之中,也不能再厚着臉皮叫她喂自己吃飯,只能自己悲催的端着碗,在澹臺凰看得十分癡迷加哈喇子橫流的眼神注視下,將飯吃了。
心中也開始深深的後悔自己的重大“失策”!早知道“失憶”之後,什麼都要自己做,既不能將她抱過來親密一番,又不能堂而皇之的要求給補上洞房花燭夜,還不能讓她喂自己吃飯!
所有的夫妻情趣什麼都沒有了!生氣!
太子爺很鬱悶,以至於那張美過萬里河山的容顏之上,也滿是黑沉沉的氣息。偏生的又是自己自作自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失憶了,這女人一點他想象的愧疚到死的情緒都沒有就算了,還越發猖狂!真是豈有此理!
這樣想着,他碗裡的魚都被戳了一個稀巴爛,筷子放下,冷冷哼了一聲!扭過頭,一扯被子,睡覺!
算起來也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現下也困的緊。
澹臺凰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不知道是在跟誰生氣,還憤怒的戳爛了一條好好的魚,最後翻了身置氣一樣的睡覺去,登時有點發愣,什麼節奏這是?他老人家又是哪裡不好了?
暗處的夜鷹也十分無語的咳嗽了一聲,擡頭望天!他覺得吧,太子妃是個奇葩,在看見爺“失憶”之後,那個反應完全和正常人不一樣,愧疚之下居然更加猖狂!他更大逆不道的覺得吧,爺明明挺冷冽挺毒辣挺正常的一個人,怎麼到了太子妃的跟前就變成了這樣子!就跟個小孩子似的!
於是,他在心中總結了一條十分不科學的愛情哲學:愛情使兇悍的女人變得更加猖狂,使出色的男人令人不忍直視!
好在爺還沒有跟老主子似的對人唯唯諾諾,甚至動輒跪搓衣板。並且在太子妃面前,還有着作爲男人的尊嚴,不然……他都不敢看了!
就在太子爺莫名其妙的置氣之間,下人已經來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收拾好,拿了出去。
澹臺凰昨日一夜的廝殺,雖然昏迷了半日,經受了君驚瀾這麼一個“失憶”的打擊,登時也困得厲害,趴在他牀邊便睡着了。
虛幻之中,一場夢境。
緣起緣滅,竟像是一面鏡子,輕輕的摔到地上,碎了。
就如同那人,在山嵐之巔回眸而笑,薄涼的脣吐出兩個字“忘了!”
一滴清淚,於夢境之中,從眼角滑落。而那兀自生着悶氣的人,聽着她呼吸逐漸平穩,顯然已然睡着,微微側過頭,卻看她眼角落下淚一滴,滴到了她的衣袖之上。
他低低一嘆,揚手一揮,點了她的睡穴,將她扯入懷中,無奈輕笑:“爺該拿你怎麼辦纔好!”
原是想裝失憶,嚇唬嚇唬她,怎麼看着她落淚,他心裡更疼呢。
……老子是月票漲漲漲,太子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分割線……
軍營草原之上,漠北的幾位將領個個面色古怪,面面相覷。
雲起摸了摸鼻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問:“東陵的兵馬在路上轉了一個彎,往漠北來了!”現下東陵和西武聯姻,嚴格說來西武已經沒有了,所以只剩下東陵了。
“是啊,我知道!”連峰無語的應了一聲。
雲翊摸着下巴道:“或者我們可以故佈疑陣,沿路阻擊!”
“或者,我們可以遷徙南下,讓皇甫軒的人撲一個空!”連昭也開始替建議。
雲城又思索道:“也許還能想個法子,完完全全的將東陵的兵馬引到澹臺滅的軍營去,這樣的話,我們便是一箭雙鵰了!”
“你的法子很好!”雲起點頭讚賞。
連峰看向連昭,也十分肯定的讚美道:“你的法子也相當不錯!皇甫軒的手下這次領兵的是西武第一大將尉遲風,他沒有那麼蠢,應當不會被我們誆騙到澹臺滅那邊去,但我們避其鋒芒,先讓澹臺滅一人應戰,等到他們兩邊打得兩敗俱傷之時,再坐享漁翁之利!”
“是的,不錯,不錯!”
“確實!甚好,甚好!”
衆人連連點頭,然後,十八個男人忽然把眼神一起齊刷刷的看向萬千帳篷中,獨立其間的一頂看起來很一般實際上非常不一般的帳篷!
雲起:“一切都計劃好了,就等稟報太子殿下了!”
然後,所有人都看着君驚瀾的帳篷沉默了!他們收到如此緊急的軍情之後,聽說太子殿下去了北冥太子的帳篷裡頭,久久沒有出來,他們原本以爲那兩人是商量國事去了,結果又聽說他們的太子還親自給北冥太子端了一盆子水進去。
然後,那兩個人到現下都還沒有出來,不知道在裡面幹什麼!如此緊急的軍情,是應該馬上稟報太子殿下的,但是現下……
他們互相看了看,又互相以眼神鼓勵。
要是壞了什麼好事可怎麼辦?要是看見不該看的可怎麼辦?而且北冥太子……那是他們漠北的駙馬啊!
天哪!
瞬息之間,十八個大男人險些淚流滿面以至於在風中凋殘!已然拖了一炷香的時間了,雖然東陵的兵馬還遠,但是這樣緊急的軍情,他們真的要快點奏報啊我的蒼天!
互相鼓勵了半天之後,他們終於是明白了這種大事不可兒戲,若太晚了,說不準搭上的就是將士們的性命!於是終於鼓起了勇氣往門口走。
雲起走到門口,離帳篷還有三米遠,原本是想咬咬牙進去,結果苦逼的想往回跑!幾經糾結之下,忽然聽得一陣天籟般的動聽的聲音傳來,正是楚玉璃的如玉般淺淡溫雅的聲線:“雲將軍這是怎麼了?”
雲起一聽見他的聲音,就彷彿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三步並做兩步走到他跟前,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口:“玥璃太子,您來的正好啊,末將有緊急軍情要稟報給太子,能不能勞煩您幫忙請請?”
玥璃是楚玉璃的封號。
一聽見這稱呼,楚玉璃的眸色竟然黯淡了一下,卻並未顯露異常,淺淺笑了笑,點頭道:“好!”
雲起一聽這一個動聽的“好”字,這輩子是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公子如瓊,使人怦然心動……啊,呸呸!是使人萬分感動!
楚玉璃上前了一步,到了帳篷門口,竟然也不叫門口的人通傳,只溫聲開口:“漠北太子,雲起將軍求見,有緊急軍情!”
他這話音一落,君驚瀾好看的劍眉微微皺了皺,將澹臺凰放了下去,解了她的睡穴,便轉身裝睡。
楚玉璃叫了一聲,見裡面無人答話,便又叫了一聲。他這可不出於對雲起的同情,而是這兩人,即便小別勝新婚,甜蜜一會兒便罷了,一直都不出來,這不是刺心麼?怎麼也好稍稍考慮一下他這個傷心失意之人的感受不是?
這又叫了一聲,澹臺凰終於是醒了,朦朦朧朧看了君驚瀾一眼,看他還睡着,便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出門之後,便見着了楚玉璃那張山水墨畫一般的面龐。她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又揉了揉眉心,形容疲憊,往雲起等人的方向走去。
楚玉璃卻有些詫異,原本以爲她和君驚瀾相處了一會兒,看見的當是一張嬌俏愉悅若三月春花一般奪目的臉孔,卻不知竟然染着淡淡的疲憊,並不見喜色。心中便隱隱生了些疑惑……
澹臺凰出來之後,找雲起等人瞭解了情況,又聽了他們的建議,最終沉默了!只道了一聲:“你們先回去厲兵秣馬,隨時準備整軍出發,至於具體如何安排,再聽我的命令!”
她這般一說,其他人自然也只有從命,但心下都隱隱焦灼,因爲這件事情必須儘早拿出主意來,才能儘早應對!
楚玉璃遠遠看着衆位將軍都走了,她還一個人迎風站着,不由上前了一步,還未開口。
便聽得她先開口了:“我想將澹臺滅千刀萬剮,但是皇甫軒的兵馬來了,不論是我,還是澹臺滅,都不可能單獨應對!最後很容易被皇甫軒的人個個擊破!”
楚玉璃是何等靈巧了心思,一聽她這話,便隱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他並未接話,和君驚瀾一樣,他們都清楚這是他國內政,他們即便想幫忙,也只能點到即止,若是做的太過,反而會被反感懷疑,澹臺凰不會,但漠北的將士卻和難說,到時候容易引出更大的矛盾!
澹臺凰停頓了一下,又接着道:“或許,必須修書給澹臺滅,痛陳利害關係,先將皇甫軒的人趕走,再來處理內政之亂!”
現下,她不是站在她自己的位置上,是站在王兄的位置上,不能因爲個人私怨,拿整個漠北的國祚開玩笑!而且,王兄過不了幾日就會醒,她和澹臺滅之間雖然是有仇恨,但也並不至於完全不容延後處理。
楚玉璃自然也能透析她心中所想,心中卻隱隱對她敬佩和欣喜,其實若是他處在她的位置,也會選擇這樣做!現下,也更是覺得她和一般的女子不同,不會因爲個人私怨而罔顧大局,置整個漠北的安危於不顧!這樣的女子,是有着兼愛天下的胸懷的!
是以,他淡淡道了一句:“尚可一試!”若是澹臺滅還有些腦子,便會接受她的提議,若是已經蠢極,以爲漠北分化之後,還能和東陵抗衡,那便是愚不可及,自取死路了!
可,他這話音一落,表示了讚賞和贊同,澹臺凰的表情卻無半分鬆懈,皺着眉頭開口:“但是皇甫軒可能已經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澹臺戟,若是讓他知道拿出來大作文章,到時候……漠北危矣!”
楚玉璃微微蹙了蹙修眉,溫聲道:“皇甫軒,應當不知道現下在戰場上的人是你吧?”不然,他覺得皇甫軒是不會派兵來攻打漠北的,皇甫軒對她的心思,他可看得出來。而且已經收到密保,幾天之前君驚瀾便想法子散了消息,讓東陵那邊深信了澹臺戟已經無事。
一說這件事情,澹臺凰就是一陣悲涼,十分抑鬱的開口:“君驚瀾失憶了!”失憶了,自然也就不會幫她了!失憶了,印象裡便完全無她了。
失憶?
楚玉璃的面色忽然變得非常古怪,想起君驚瀾方纔諷刺自己出帳篷的那些話,想着他們二人站在營帳門口那互相的一番冷嘲熱諷,怎麼看那君驚瀾也不像是失憶了的樣子!
於是,淺淡而悠長的眉稍稍皺了皺,看着澹臺凰,一字一句的沉吟道:“你是說,君驚瀾他失憶了?”
這話一問出,澹臺凰還沒接話,帳篷裡頭那覺得自己裝睡裝得差不多了,應該出去重新假裝失憶的太子爺,冷不防的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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