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兇悍 逃嫁太子妃 044 爺又不是沒懷過孩子!
澹臺凰這樣罵完,太子爺扯脣笑笑,似乎並不覺得侮辱,反而滿意的點頭道:“爺的全家也包括太子妃,看來太子妃對爺的話也甚爲贊同!”
澹臺凰聽完,臉色瞬間青青紫紫難以言表,一把將他推開,惱火的澹臺戟的方向走:“王兄,我們還是換個地方紮營吧,我實在不欲和這個人處在同一屋檐下!”
可沒走幾步,手腕很理所當然的被人抓住,那觸感比玉還要舒服,也極爲溫暖。
澹臺戟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會兒,比女子還要豔麗幾分的面容上綻出一抹笑,盯着君驚瀾道:“既然這樣的話,還請北冥太子放開我漠北女皇,本宮另覓紮營處!”
很明顯的,澹臺戟這個人也一點都不希望君驚瀾和澹臺凰這場婚事,能有一個美好到衆人捧心的結局,亦是十分希望這兩貨的事兒能夠告吹,所以馬上給澹臺凰撐腰表示贊同!
太子爺今兒個也算是明白了,絕對不能在大舅子的面前嘴賤,這對自己在岳父家的形象會有很大的妨害!但他也不會輕易言敗,一線紅脣勾起,低笑了聲:“本太子不過和太子妃開個玩笑,王兄不必當真!”
“誰跟你開玩笑!”澹臺凰扭過頭就是一陣大喝,嗯,難得這死妖孽撞到王兄手上,不借題發揮一下怎麼行!看他還敢嘴賤不!
她原本還想發揮幾句,結果太子爺笑了聲,手一伸,直接給她抱走了。
他面色很是怡然,好像澹臺凰的肚子裡面多了這一坨,也沒多加身上重量,對他老人家也並無影響。如鴉墨發晃到澹臺凰的嘴角,澹臺凰伸手給他扯到一邊去,但臉色還是非常難看。
澹臺戟輕笑着看了一會兒,倒也沒再多話。笑無語仁兄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開了,此刻笑意盎然,廣袖紛飛,端得是仙人之氣。他看了澹臺戟一眼,還有心思調侃了一句:“攝政王看着這兩人,心中是何感想?”
他是不會忘記上次在漠北,自己一邊嗑瓜子,一邊欣賞澹臺戟和小星星一人一狼坐在山坡上頹廢捂臉一夜的。
澹臺戟雖溫柔堪比草原上的和煦輕風,但這並不代表他很喜歡被人戳痛處,並且戳完之後還能笑意滿懷的看着對方。於是薄脣一扯,反脣相譏道:“那不知笑兄離開了即墨離,心中又是何種感想?”
笑無語面上笑意一僵,眼神卻變得幽深起來,只淡淡道:“從前是我踏錯,既然已經得到了教訓,便也該知道回頭!往事如夢,往事隨風,既然已經過去了,那便過去了吧!”
反正,他原本喜歡的也不是男人,只不過即墨離正好是罷了。說不定以後,還能遇見讓他動心的女人!
他這般灑脫的一說,澹臺戟便也笑笑,不再刁難,也輕聲開口說自己的“感想”:“不求無望,不多奢望。凰兒過得好,便是我好,若硬要說感想,不過是爲她開心罷了!”
他們兩個人,都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只是不願放下。但此刻雲開月明之後,心思曠達之間,又怎能說其實還沒放下?
相視一笑,倒生出了兄弟情懷來。
他們這相視一笑,正好前頭的澹臺凰掀開馬車的簾子給看見了,一下子如遭雷擊!手撩着馬車的簾子,半天放不下來。
而她對面,那紫衣玉帶,姿容瀲灩,烈日不及其奪目之輝的太子殿下,此刻正在親自給她泡茶,可這一擡頭,就見她看着窗戶外頭,容色呆滯,表情驚恐,似是受了莫大的驚嚇,卻也很有些癡癡然。
他沿着她的眼神看過去,這會兒笑無語和澹臺戟早已各自收回了眼神,於是現下顯得就是澹臺凰在偷瞄他們其中某一個了!
“砰!”的一聲,茶壺重重的放到桌案上。
這一聲巨響,澹臺凰自然飛快的扭過頭看了一眼,然後就發現某人的臉色開始呈現出一片淡淡青黑,似頗爲不悅。澹臺凰這會兒心中,對王兄和笑無語的發展節奏,表示十分擔憂,但這會兒也安分的坐了回來,但也不明白自己面前這個人又是哪裡不好了,於是抓了抓自己的腦門,納悶的問:“你怎麼了?”
太子爺聽她這一問,狹長魅眸微微眯着,看着她的臉,半年不見,已經越發削尖,面色還有點淡淡的浮白,這樣看着,心先軟化了半分,於是滿心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卻還是問道:“他們兩個比爺好看嗎?在漠北半年還沒看夠?”
這語氣,神態,句子,和一個活脫脫的妒夫沒兩樣。
澹臺凰的腦後劃過一條黑線,十分無語地道:“你怎麼總是吃醋,我不過是看他們一眼,你就……”
她說着,忽然看見他的表情開始委屈起來了,她嘴角一抽,於是也不敢接着指責了,甚怕他又開始撒嬌,她招架不住那個!於是又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十分憂鬱道:“你知道笑無語喜歡男人,他前幾天和即墨離掰了,我剛剛看見王兄和笑無語,我看見他們兩個人相視一笑,我一下子覺得心裡有點毛毛的!”
笑無語不會把目標放到王兄身上了吧?王兄早已決定終身不娶,女人是跟王兄絕緣了,會不會真的被笑無語蠱惑?還有……要是笑無語和王兄最後成事兒了,她是應該對他們兩個人的愛情,表示支持還是反對?這讓她心裡十分糾結。
她這樣一說,還有臉上明顯的困頓苦惱,讓他相信了她的說詞,於是氣也消了。將茶杯遞給她,同時懶洋洋地道:“笑無語縱然和即墨離已經分開,但他沒有那麼快就瞄上另一個目標,而且你應該相信,王兄是正常的男人!”
這話給了澹臺凰不少安撫的力量,是啊,王兄是個正常的男人,應該沒什麼需要擔心的。不過他們要是真的湊成一對……那個畫風……澹臺凰忽然飛快的搖了搖頭!還是算了!
她接過茶杯,低頭吹了吹,隨後喝了一口,微微擡頭,卻見對面的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於是一下,澹臺凰也不動了,回望着他。
這一刻猛然心中微動,他們不僅僅是聚少離多,就連很平和的相處,都極少有過,總是他動不動就嘴賤,隨後她發脾氣,教訓賤人。但很少有這種只彼此靜靜望着,卻也能如此刻一般覺得溫情流動。
他看着她,魅眸中的情緒,幾乎能被稱作爲貪婪。不知多少次,悠悠擡頭,總覺得她就坐在自己面前,或者低頭喝茶,或者和小星星吵架,或者氣鼓鼓的罵他賤人,但回過神來,卻發現不過是幻覺而已。
這一次的分別,的確是太久了一些,久到他以爲他們已經千百年未見,如今她在他面前,竟也有不真實的感覺。
他曾經慶幸,她有了孩子,他們之間就有斬不斷的牽扯,可這半年來,他卻不止一次怨恨這孩子,若非她有孕,他們絕對不會分離這麼久。他也曾怨恨過自己,爲何不能拋下自己身上的責任,不顧一切的去漠北見她,卻也明白,他若真的這樣做,她會瞧不起他!
如今呢,相思成狂,相逢之刻還能壓抑狂喜,抱着她上馬車,現下卻話都不敢再多說一句,怕說了,眼前的景象碎了,又是一場幻覺。
澹臺凰的心裡也並不比他好受多少,他被戰事纏住,脫不開身,炎昭原本兩個月能好的腿,也不知怎麼到如今還沒好。而她也偷偷往馬廄溜過幾次,想回來找他,但最終王兄都以孩子和她的安危爲由,沒讓她出來。
馬車之內,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隨着馬車前行的晃動,淡淡的君子蘭芳香,溢滿了四周。
他不動,她亦不動。
沉默了半天,澹臺凰終於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很坦誠的看着他道:“君驚瀾,其實我想你了,想你得很!”
她雖不解風情,但也不矯揉造作,想了就是想了,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他笑着伸手,微微張開懷抱,示意她過去。澹臺凰也沒猶豫,幾個大步過去,就坐在他腿上。仍舊是那樣溫暖舒心的懷抱,彷彿在他懷中,世上便沒有任何事情能叫她覺得憂慮。
抱着她已經沒有了的腰身,他同樣覺得安然,有點小心翼翼的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攥着她的手,有些無奈的低聲道:“爺很想在太子府造個籠子,將你鎖在裡面,囚在爺身邊。這念頭已經想了很久了,可卻一直不敢去做!”
因爲他太明白,她不是喜歡被束縛的人。但是一次一次放她從自己掌心飛出去,只有天知道他有多怕,怕她從此變成斷線的風箏,越過高高的雲層,一去不返,將他一人留在原地。
澹臺凰這一次,倒也沒暴動,懷着他的腰,靠在他胸前,聽着他心跳的聲音,閉着眼開口:“你要知道,每一次的離開,都是身不由己,並非我本意!我也希望,能時時刻刻都跟你在一起,雖然你嘴賤,雖然你心黑,但其實在我心中……不可替代!”
若說澹臺凰什麼時候說過好話,就勉強能算是有這一次了!
不可替代,這話,自是說得他心情愉悅。低頭看了看靠在胸口的她,只覺得心中的空缺被填滿,不是夢境,不是幻覺,她的確就在他懷中。
如玉長指伸出,輕輕撫過她的發,隨後聽她在他懷中開口:“君驚瀾,你不知道,這半年我看了多少。陳軒畫的死,蒼昊的死,雲起的死,夏暖的遺憾,王兄的頹然,韋鳳和尉遲風的悲哀。還有即墨離和笑無語,那個神棍一樣的人,那天滿口天機,超脫世外之人,也會對我說累。我能看到這是一個簡單的世界,卻更明白幸福這東西並不簡單,它不僅僅需要彼此努力,還要有很好很好的運氣。太難得到,所以尤其可貴,我必須珍惜它!”
再不能如同以前一樣漫不經心,一味的等待他付出,享受他的包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甚至從來不顧及他的感受。一貫任性,最終,也許追悔莫及!
如果彼此多一些珍惜,老天是不是就會多給一些憐憫,真正賜予他們幸福,永不奪走?
他聞言,撫着她長髮的手一頓,薄脣微微勾起,已是心情愉悅,狹長的丹鳳眼笑意盈盈,低笑道:“我們還年輕,有很長很長的時間珍惜彼此!”
“我是不是要感謝上蒼,讓我在最好的年華遇見你,所以有更長的時間彼此珍惜?”澹臺凰肉麻兮兮的說完這句話之後,一下子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發現自己已經開始變成瓊瑤大媽劇本里面的……爾康?
那君驚瀾是不是就是……紫薇?
說這麼肉麻的話,她一下子覺得自己身上雞皮疙瘩都無端端多了不少,令人很是憂傷。她現下能把那句話收回來嗎?這真的很毀她女漢子的形象!
他見她說完這句話,表情變得相當古怪,也知道她大抵是說完不好了,將她自己噁心到了。他不禁失笑,學着她的說話調調,點頭道:“的確,上蒼唯一做的一件的好事,就是將你送到爺的身邊!”
然後澹臺凰忍不住抖了一下,要是接着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下一秒鐘他們是不是已經可以扯着嗓子開口唱:“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命運,讓我們相遇……”
然後合唱——自從有了你,生命裡都是奇蹟!
額滴個娘!澹臺凰的腦後滑下巨大的汗珠,他說完話之後,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脣畔,是打死也不敢接着說下去了,再說下去她估計真的要開唱了,咳咳……
她這番古怪的容色,他自然是看到了,也大抵知道她的心思往哪裡轉去了,低低笑了聲,笑到胸腔都震動了幾下。
澹臺凰原本就被自己肉麻到不得了,這會兒還聽他這麼一笑,更加尷尬了,正準備說一句什麼,忽然臉色一變:“哎呀!”
“怎麼了?”他好看的眉心微皺,急忙低頭看着她。
澹臺凰眉頭皺了一會兒,又慢慢的舒展開來,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才指着自己的肚子道:“他踢我!”
胎動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她如今懷孕已經九個月,再過一個多月,大抵就能生了,所以孩子早已成型,踢她幾腳也不奇怪。
太子爺在她懷孕之後,早已問了太醫,她身體會出現什麼狀況,應該注意哪些事項,其中自然也包括胎動。
但是知道卻並不表示他能夠容忍,原本就對這孩子印象不好,前前後後記了三筆賬,現下還加上這個,他心中一怒,當即便涼涼道:“竟敢踢你,待他出生,爺踢他的屁股!”
“噗……”這恐怕是高華清貴的太子殿下,人生中第一次將這樣的話,連“屁股”這樣的詞彙竟就這樣說出來了。澹臺凰笑了半天,終於開始安撫他的情緒,“好了,小孩子都沒出生,你就記這麼多賬,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太子爺眸色冷沉了半天,才終於沒有生氣到現下就要踢孩子屁股的狀態!
倒是很心疼的摸摸她越發消瘦的臉,平靜地道:“瘦了這麼多,都是這小兔崽子害的!”這話說的很平靜,但澹臺凰耳尖的聽到了平靜之下波濤暗涌。
東籬和小琛子什麼話都沒有說,只默默的在心中給他們的皇太孫,點了一根蠟……誰都知道爺記仇,唉!
她趕緊咳嗽一聲,開始轉移話題:“咦,對了,七七應該快生了吧?”
“太醫說就是這幾日了,子風最近什麼事情都沒做,整日在家中守着她。只是爲何七七懷孕,胖了不少,唯獨你反而瘦了呢?”這般說完,他劍眉又皺了起來,頗爲不豫。
澹臺凰嘴角抽搐着沉默了半晌,終於道:“太醫猜測這一胎恐怕不止一個,所以……”
“嗯?”太子爺挑眉,孩子麼,有幾個如今太醫是診斷不出來的,所以這話也當不過是猜測,但是他依舊很得意的點頭。
這讓澹臺凰有點納悶,瞟了他一眼:“你點什麼頭?”
他魅眸挑起,笑容自得,在澹臺凰耳邊道:“這說明爺在榻上很能幹,以至於太子妃懷孕,都能比一般人懷得多!”
“滾!”澹臺凰恨不能脫鞋扔他,奈何如今大着個肚子,低頭都不方便,還十分惱火的吼道,“王八蛋,下次你自己懷!”
自己懷?
馬車外所有人的嘴角都抽了抽,太子爺要是能自己懷,那他們還需要什麼太子妃嗎?他們其實一直就覺得這世上沒有女子能配得上爺,儘管他們對太子妃的能力還算是滿意,但是對她如同母老虎一般兇狠這一點,早就不能容忍,這會兒自然都在心中腹誹。
誰曾想,他們那高華清貴,永遠高立於九天之上,俯覽天下蒼生的,無比尊貴的太子爺,聽了澹臺凰這話,竟眨眨眼,又眨眨眼,頗認真地道:“爺又不是沒懷過孩子,只可惜那時候太子妃收了皇甫軒那個醜男人的請柬,奔赴東陵參加楚長歌和皇甫靈萱的婚禮,一點都不在意爺,於是爺沒有人照顧,就那樣流產了!”
太子爺說到這裡,狹長魅眸中迅速聚集水霧,似要掩面而哭。
澹臺凰把嘴巴張成“O”字型,眼角抽搐了幾百下之後,完全僵硬在風中!當了很半天的雕像,回不過神來……
隨後,又聽那賤人接着胡說八道:“爺自從流產之後,身子便一直不太好,卻從未見太子妃有絲毫疼惜。足見太子妃無情,太子妃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爺,彌補你當日的過錯,知道嗎?那可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
太子爺說着,整個人更加“傷心”了!
馬車外頭的侍衛們,下巴早已集體脫臼,腰間似乎還有骨折的傾向,腳步早已踉蹌了,眼前似乎還能看見早已逝去的親人!
澹臺凰更加無語,好不容易伸出手,擡起下巴,這才成功的將嘴巴合上。結果又被他老人家這一句話,雷得再次脫臼……僵硬着脖子扭過頭,無語的看着這個臭不要臉的,見他瀲灩如畫的面容上一派認真,一線紅脣微微抿着,似乎很是委屈,眼中恍然含淚,道是非常可憐。
她忍不住嘴角又抽搐了幾下,無語的道:“君驚瀾,你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這丫的,他還自從那之後身子就一直不太好?還能有比他更能扯蛋的嗎?
她還要彌補他流產的過錯?有沒有搞錯?她已經開始覺得他們沒有共同話題了……
“爺的臉不夠美麼?爲何還要一張?”他挑眉回話。
澹臺凰算是明白了,這丫要麼厚臉皮,要麼不要臉!
然後賤人溫柔的握着她的手,開口道:“太子妃,那件事情雖然失去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但是爺內心裡早已原諒你了!可是你不能因爲如此,就輕視你自己的過錯,孩子出生之後,你一定要好好補償爺,知道嗎?”
他流產了,她還有過錯?
她臉黑了半天之後,終於忍無可忍,評價了一句:“你可以滾了!”
真是不能對他說好話,原本今天發現狀態好了一點,這丫的就又開始犯賤了!
見她是真的惱了,他自然也不敢造次,低低笑了聲,不再開口。
……
一路而行,進了城內,澹臺凰心裡一直在猶豫尉遲風的事情,跟不跟他說,對於王者來說,自然應該心狠手辣,如尉遲風這般危險的人物,自然不能留,所以她不敢說,擔心說了他會下殺手。
見她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微微挑眉,詢問:“有心事?”
澹臺凰搖頭:“沒,就是有點想韞慧、凌燕她們了!”不過她心裡也奇怪,君驚瀾怎麼一直沒問韋鳳的事情?呃,她猛然一下想起東籬那個八婆,難道東籬早已告訴他了?
這樣一想,她表情開始變得有點驚悚起來。
她這般口是心非,他也沒挑破,只笑道:“凌燕、韞慧,都在皇城,此番跟東陵也已經歇戰,皇甫軒應當也收到了乾孃的請柬,算是答謝他願意歇戰,來辦這一場婚禮。往南海,需要經過北冥皇城,所以我們可以一道去看看她們!”
這番話,便是已經交代了或許會見到哪些人,也說了接下來時局,和他們要走的行程。
澹臺凰點頭,表示明白,卻有點奇怪:“炎昭的腿,爲什麼還沒好?”
這麼長的時間了,怎麼算都應該是好了啊!
“是該好了,只是不知道是誰在藥裡下了毒。那藥是韞慧親自給炎昭上的,所以此番炎家人都以爲是韞慧動的手,唯獨炎昭信她,所以現下她還在炎家照顧他!”君驚瀾說起這個的時候,表情中隱隱帶着嘲諷。
“什麼?”澹臺凰挑眉,頗爲奇怪,納悶詢問,“這事兒你怎麼沒讓人告訴我?”
問完之後,她自己也傻逼了,這還不簡單嗎?這事情告訴她有什麼用,她遠在漠北,也沒辦法過來幫韞慧,而且炎昭信任她,那麼一切的問題,都不算是問題!
沒問這個問題,卻接着問道:“那炎昭中的毒,能解嗎?”
“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毒,再過幾日,就該痊癒了!”這件事情,君驚瀾似乎不想多談。
澹臺凰皺眉,瞅了他一眼:“那到皇城之後,我們去看看他們?”
“好!”他應得也乾脆。
馬車一直未停,笑無語騎着馬悠閒跟在他們身後,澹臺戟對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澹臺凰去了就足夠了,加上軍營的事情還需要人管,所以沒有跟上。
幾日顛簸,澹臺凰大多都在睡着的狀態之中,太子殿下將她照顧得非常妥帖。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早已懷孕又流產的那些往事,也沒再跟澹臺凰討論過要好好照顧他以及補償之類的問題。
……
五天之後,他們的馬車徐徐進入了北冥皇城。
澹臺凰今日也才撐起一點精神,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卻聽到一陣喧鬧聲,掀開車窗的簾子,便看見他們已經到了廣陵王府的門口,那是南宮錦站在門外。
她有點納悶的看了君驚瀾一眼:“那啥,你乾孃現下不是應該在楚國準備婚禮嗎?怎麼會跑到這裡?”
太子爺懶懶的笑了聲,道:“廣陵王府和乾孃是什麼關係?子風和七七如今又是何種狀況?”
他這一提點,澹臺凰就明白了,楚七七這幾天大約是要生了,快生孩子的日子,跟着渡過南海的確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想想當初上官子風在太子府,一點小事兒也要龜毛的狀態,是肯定不敢讓自家媳婦兒就這樣跟着去漂洋過海的,所以這會兒八成是拒絕,表示不去。
但是南宮錦不能容忍,所以親自來逮人!
這不,上官子風手上的扇子都不知道甩到哪個角落去了,十分激動的和南宮錦爭執:“姑母,我們真的不能去,父王和母妃不是都已經去了嗎?我和七七去不去,也沒什麼影響……”
南宮錦卻沒那麼好說話,扯了他的袖子道:“你表妹成婚,你敢不去,老孃今天宰了你!”
澹臺凰看着,對上官子風多了幾分同情,南宮錦是個極霸道的性子,說了一定要上官子風去,這小子八成是逃不掉,可偏偏遇到媳婦兒這幾天要生孩子!
上官子風悲憤道:“姑母,表妹成婚的確重要,但是我不能拋下七七不管啊!侄兒當爹也很重要啊!”
南宮錦咬牙道:“有什麼孩子那麼金貴,非要在北冥生?在楚國生不是一樣嗎?而且楚七七也是楚國的公主,她親哥哥成婚,她也不去嗎?對了,我說你小子,這件事情你不會根本就沒有告訴她吧?看你這表情,果然沒告訴……上官子風,你這樣自作主張,你孃親知道嗎?”
澹臺凰嘴角抽了抽,同情的看了一會兒之後,收回了自己眼神,對着君驚瀾道:“我們還是走吧,你乾孃,咳咳……”
南宮錦太兇狠,一般人實在不敢在她跟前造次!至於上官子風,送他一個求情多福吧!
太子爺點頭,閒閒笑道:“還是爺聰明,讓太子妃懷孕也懷得時期也如此安全,不似楚七七母子安全都在被幹娘威脅着!”
澹臺凰聽完這話,直接翻了一個大白眼,因爲她腦中已經很直觀的想起,前幾天他老人家在馬車裡面,關於一胎懷了多個的時候,說的那句得意又臭不要臉的話!
……
馬車沒去太子府,直接就停在了炎昭的將軍府門口。
很快有人想進去通報,君驚瀾擡手製止,自古以來,君不入臣家,要是進去通報,炎昭出來迎接,鬧大了御史臺的那些老傢伙又要諫言。
澹臺凰跟着下了馬車,在下人的帶領在之下,一路到了炎昭養傷的地方。
彼時他正躺在牀上,一見君驚瀾和澹臺凰前來,當即便驚了一下,準備下牀行禮,君驚瀾卻閒閒道:“不必行禮了,你且安心養傷!”
“謝殿下和太子妃前來探望!”炎昭低下頭行禮。
澹臺凰點頭,記憶力這是炎昭第二次對她行此大禮,而第一次是玫瑰盛宴之後的第二天,那時候她還反駁了一句來着,沒想到一年不到,聽着這句“太子妃”已經只覺得理所當然了。
韞慧看見澹臺凰也是極高興的,當即就過來行了禮。
澹臺凰扶起她,卻看了炎昭一眼,似不經意地問:“韞慧這些日子,受委屈了嗎?”
這話一出,炎昭的表情就變得有點尷尬,雖然他自己是沒讓韞慧受什麼委屈,但他家族的那些人,卻的確讓韞慧受了委屈。
韞慧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只笑了笑,開口道:“沒受委屈,他待我很好!”跟從前提起炎昭就柳眉橫倒,一副惱火的樣子完全不同。
她都這樣說了,澹臺凰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卻刻意道:“要是受委屈了,就跟我說知道嗎?我是你的孃家人,容不得人欺負你!”
這話麼,自然就是說給炎昭聽的。
炎昭一直以來都相信韞慧,這很好。但韞慧未必不委屈,一次落馬,原本是衝着她來的,隨後又陷害,也不知道炎昭這將軍府裡面到底出了什麼幺蛾子,這麼多事兒!
炎昭自然也曉得澹臺凰這話是刻意說給自己聽的,當即便道:“請太子妃放心,不論出任何事情,炎昭也不會懷疑韞慧!”
“嗯!”澹臺凰滿意點頭。
也就在這會兒,夜鷹幾個大步進來,跪在君驚瀾身後道:“爺,夫人已經將所有要去參加婚禮的人召集好了,正在尋您!聽說您在這裡,已經帶人趕來了!”
澹臺凰十分好奇的問了一個問題:“那個,召集的人裡面,有上官子風嗎?”
夜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問:“夫人都親自去請了,風世子還想有活路嗎?”
澹臺凰咳嗽了一聲,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隨後又道:“對了,把獨孤城和凌燕也叫上,一起去熱鬧熱鬧!”韞慧和炎昭這樣子,是去了不了,韋鳳和尉遲風現下都不能輕易出來見人,也就只有凌燕可以跟着一起了。
夜鷹聽罷,當即領命,飛快的奔出去通知凌燕!要是因爲他奔慢了,夫人到了,而凌燕還沒來,他身上這層皮就沒有了!
韞慧聽到這裡,也大抵明白了澹臺凰馬上就要走,於是馬上吩咐下人:“去端茶來!”
下人趕緊去。
隨後,小琛子在一旁的椅子上撲了皮草,讓澹臺凰和君驚瀾坐下,等着南宮錦前來,這會兒,自然也和韞慧聊了好幾句。等了一會兒之後,澹臺凰也的確有些渴了。
彼時下人正端了茶水進來,韞慧起來倒茶,澹臺凰是她的正牌主子,自然是先倒給澹臺凰,澹臺凰正要伸手去接,忽然一陣銀光閃過!小星星童鞋橫空出世:“嗷嗚!”星爺都沒喝茶,你敢先喝!
澹臺凰一下也怒了,跟它搶了起來。
太子爺廣袖一揮,小星星一陣風一樣被刮出去了:“嗷嗚嗚……”主人,你偏心!
但是澹臺凰手上的茶杯仍然沒拿穩,“咚”的一聲,掉到地上摔了一個粉碎。茶水也流了一地,但君驚瀾掃了一眼,眼神忽然凝了下來,涼涼道:“這茶水是誰端來的?”
其實就是小星星不來搞破壞,他也不會輕易讓她喝了那茶,韞慧一再被陷害,炎昭的將軍府早已不安全也不乾淨了。沒想到他們就到了這麼一會兒,這茶水果然就被人動了手腳。
這一問,炎昭雖不明情況,但大抵也猜到應該是出了什麼問題,當即便道:“來人,將剛剛倒水的侍婢,和燒水的人,全部給本將軍帶來!”
澹臺凰有點納悶:“怎麼了?”
君驚瀾面色微沉,語氣森冷入冰:“茶有毒!”
炎昭聽罷,面色一變,已經顧不得自己的腿,飛快的起身,跪了下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可到這會兒,他也似終於認命了!他想保住的人,今日是無論如何也保不住了!
他也實在沒想到,她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爺和太子妃的茶水,她也敢動手腳!
炎昭低下頭不說話,韞慧的臉色卻難看的很,顯然,這茶水是衝着太子和太子妃來的,而也是自己端出去的,他們兩個出了事,自己也不可能有命在!到底是誰這麼看不慣她,非要她死?
偏過頭看着炎昭,見他一言不發,她心裡一突,忽然挑眉問:“炎昭,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幹的?”
從馬莫名其妙的被人動了手腳,到自己給他上藥,藥裡有毒,又到今日,炎昭明顯是知道什麼。
炎昭正想說話,門口卻傳來了一陣喧鬧之聲,正是南宮錦,帶着要一起奔赴南海的人,進屋來了。進門便笑着問:“這是出什麼事了,這麼熱鬧?”
這一問,澹臺凰便轉過頭,看着她帶來的一羣人,上官子風苦着臉跟着,他身後的楚七七,的確胖了不少,大着個肚子,卻和上官子風的苦瓜臉很不相同,笑意盈盈,顯然是知道了馬上要去參加自己哥哥的婚禮,非常開心。
冷子寒跟着不奇怪,即墨離跟南宮錦交情不錯,跟着也不奇怪,但是那個紅衣女子是誰?張揚豔麗,看起來狂拽酷,和冷子寒的調調倒是很像,她身邊站着一個白袍的男人,長着一張娃娃臉,看這兩人的樣子,和南宮錦的年紀應該差不了太多。
她這樣看過去,南宮錦當即指着這兩人開口介紹:“這位姑娘是冷子寒的師妹洛念熙,這是她丈夫尉遲誠。都是我年輕時候的好友,但是……他們是尉遲風的父母!”
南宮錦這樣說着,嚥了一下口水,看了一眼君驚瀾,又看了一眼洛念熙。
結果這兩人都沒什麼表情變化,反而互相點頭而笑。
這倒讓南宮錦和澹臺凰有點奇怪,這不是應該有殺子之仇嗎?怎麼這麼淡定?其實南宮錦原本還猶豫了一會兒要不要邀請洛念熙來着,但沒想到她自己來了,所以只得帶上,只是不知道路上會不會出什麼亂子。
澹臺凰見君驚瀾表情無異,心裡更加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尉遲風還活着。
正在她納悶之間,門口忽然又是一陣吵鬧之聲傳來,進來的是司馬清,他進來之後,大步到君驚瀾腳邊跪下,開口道:“殿下,有人在祁連山附近,看見一個男人,猜測是尉遲風,臣派人小心的觀察求證過了,的確是他,還請殿下定奪!”
這話一出,澹臺凰臉色一邊,洛念熙也是臉色一變。
而一旁的炎昭,聽了這話,當即便道:“殿下,尉遲風不可留,他若是回了西武,後果不堪設想!”
君驚瀾頓了頓,將要開口,洛念熙卻忽然跪下,跪在南宮錦跟前,開口道:“南宮錦,尉遲風這孩子,你必須救他!”
澹臺凰也愣了一下,南宮錦愣了一下,有這樣求情的嗎?必須救?
南宮錦嘴角抽了抽,開口道:“這個洛念熙啊,雖然按照我們的交情,我是應該答應你的請求,幫你求求情,但是爲什麼我‘必須’救他?”
洛念熙猛然擡頭,看着南宮錦道:“因爲他是慕容千秋的兒子!”
“什麼?”南宮錦險些沒跳起來,下一秒,她指了指洛念熙,又指了指尉遲誠,艱難道,“你給他戴了綠帽子?”
尉遲誠臉一黑,無語的看着南宮錦道:“你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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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個事兒,因爲實體書上部交稿後,出版社的編輯校稿改錯別字的時候,給哥刪減了幾個搞笑的句子,也沒有知會我,書出來之後,我看完很不高興和編輯吵了一頓。所以這一次下部的稿子出版社那邊過了二校之後,又拿回來再給我過一遍,免得再出現這種問題,大約七十多萬字,我一字一句的檢查,書九月中旬就要上市,這幾天我必須趕快覈對完,時間很緊,加上最近要萬更,實在騰不出時間回覆評論,但長評我已經全部收錄到長評卷和公告卷裡,請大家千萬諒解麼麼噠!
然後非常感謝大家今天的月票,我們還在第三有木有?很愛你們有木有?看看我們能堅挺幾天!也感謝八月尾大家的鑽石、鮮花和打賞,以及九月頭的鮮花,哥哥都看見了,謝謝你們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