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兇悍 逃嫁太子妃 039 殷嫣歌之死!
殷嫣歌這話音一落,殷家長老們個個掩護她後撤,再想去抓她,必然陷入敵軍的包圍圈,澹臺凰前行數百米之後,殷嫣歌本人已經走遠,她索性也不再上前。
轉過頭,鳳眸掃向也將後退的殷程,飛身而起!掠過長空,將他抓住,也就在同時,她聽見“咚”的一聲,她身上似乎丟了什麼東西,可怒極之下,她也沒管那許多,飛過去一把抓住殷程之後,看了一眼下頭的士兵,不少人手中拿着箭羽,想射殺她!
她霍然揚手,強大的內力開始吸附,一支長箭被納到她的手上!
殷程那張菊花般的老臉上,展現出微微的驚恐,覺得自己今天八成是凶多吉少了!人年紀大了之後,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容易生出預感,而且那預感往往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這不,澹臺凰抓了他之後,容色比鬼魅還要恐怖,森冷一笑,高高揚起手,狠狠的一箭從他背後紮了過去!
箭羽從殷程的身上橫穿而過,“噗——”鮮血一濺,他慘叫一聲,瞪大了雙眸,看着天空,就這般不情不願的離開了人世!
殷程死了,半點生氣都沒有,澹臺凰冷哼了一聲,一把將他從高空扔下去,也不管他會不會摔得更加鮮血淋漓,隻立於半空,冷笑了一聲:“王嫂就是被你這麼殺的,這是你欠她的,還有你們殷家欠她的,欠我的,我都會討回來!”
她永遠不會忘記,是殷嫣歌假意要殺韋鳳,引開了她的注意,而也就是這個人的一箭,從陳軒畫的後背射了過去!
從高空落地之後,容色冰冷的看了一眼殷程的屍體,不再做任何停留,轉身便走。
殷家饕餮大陣失敗,人被殺了一半,如今殷程也死了,音殺大陣他們也用不了了。那麼殷家對於慕容馥來說,也就沒什麼價值了,甚至因爲之前五萬士兵的死,他們還會被西武的士兵遷怒。就算她不動手,殷家的人也必死無疑!
這件事情她沒料錯,但她卻也沒料到,自己忽視了一個細節。
……
音殺大陣破了之後,澹臺凰也沒在戰場上多留,如非必要,她其實並不想上戰場,畢竟有孕在身。她雖然剛強,但也從來很愛護自己的孩子。
殷家人撤走之後,漠北大軍便勢如破竹,這一戰,東陵大軍大敗而逃。說起這東陵大軍,王兄曾經評價過一句:“皇甫軒的確聰明,送上來打仗的全部都是原西武的士兵,東陵的實力都還保存着,慕容馥明知如此,也還是盡了全力去幫他。”
他們兩個人,無非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於是想想自己先前對皇甫軒說的話,她也更加覺得自己不該。
而云起和連城,如今已經成爲連雲十八騎的中堅力量,比從前的連峰更爲驍勇,這令澹臺戟極爲自豪。
這一戰落幕,澹臺凰回了營帳,澹臺戟早已等着她,事情的結果,他自然已經知曉,然而他更加關心的是,澹臺凰如今的身體狀況,見她安然無恙,也沒受什麼傷,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她見着澹臺戟的那一瞬,有點抱歉的笑笑:“還是讓殷嫣歌跑了!”
澹臺戟不以爲意,輕笑道:“她活不過幾日!”這並非一種隨意猜測,而是殷嫣歌真的活不過幾日。
饕餮大陣失敗,慕容馥定然震怒,那五萬大軍的賬,也都會被記到殷家頭上!只要慕容馥找到一個動手的契機,殷家人就都活不成了。
這一點,澹臺凰基本上的認同的,甚至他們可以從今日就開始等待,殷嫣歌被慕容馥下令處死的消息!但她的確是想手刃了殷嫣歌,爲王嫂和蒼昊報仇!
回來之後,東籬和夜鷹,早已等着她,夜鷹是來辭行的,送戰報的事情已經完成,饕餮大陣已經了結,他要回北冥。
而東籬,便將蒼昊交代的事情,託付給了夜鷹:“他曾經說如果有一日,他死在這條路上,求我將他葬入宗政家的陵墓。如今他的屍骨……就也剩下他的這把劍了,劍上有他的血,你帶着這把劍,將它葬入陵墓吧,也算是了了他一樁心願!”
他說着,便將蒼昊的劍雙手拖出,遞給了夜鷹。
夜鷹雙眸通紅,極爲鄭重的接過!七尺男兒,多番眼眶猩紅,幾欲落淚。
澹臺凰在一旁看得心裡也極不是滋味:“如果我沒帶着他去饕餮大陣,也許他不會……”
話沒說完,卻是被夜鷹打斷,夜鷹道:“太子妃,我最瞭解蒼昊,他做成了他一生最想做,也唯一想做的事。他沒什麼遺憾,您不必傷懷!”
是,澹臺凰也知道,他那時候是開心的,從她身邊側過的時候說的那句話,還有他義無反顧衝去的背影,都在驗證着一事實,他心中是甘願的。
她沒有再說太多話,再說只會顯得矯情,只開口道:“把這劍給玉蔚雪看看,也算是讓她見蒼昊最後一面!如果她想回去,也替我跟君驚瀾說說,想辦法送她回玉家!”
夜鷹點頭,也忽然開始同情那個女子。爲了蒼昊,早已誤了出嫁的年紀,如今已經二十五歲,此番還要她接受蒼昊的死,對她來說,定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太子妃,屬下告辭!”夜鷹行禮,帶着那把劍走了。
韋鳳不知什麼時候從帳篷裡出來,亦哽咽着看着夜鷹離開,見澹臺凰回過頭,她笑了一笑:“女皇,我在想,蒼昊死了,玉蔚雪很難過,若有朝一日,尉遲風死了,我是不是也一樣難過。”應該不會吧,她反而覺得尉遲風死了,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一種解脫!
澹臺凰看了她一會兒,最終沉默着嘆息:“這個答案,你會知道的!”一句話,像是一句預言。
韋鳳終究沒有再開口,心裡卻開始很期待那一天。
澹臺凰獨自一人往草原邊上走,找了個地方坐下,東籬也跟上,坐在她身邊。這正是當日他和蒼昊一起坐過的位置,他忍不住道:“蒼昊本來打算,漠北之戰結束後,就回宗政家,我們也約好了,日後一起喝酒!”
但是那些約定啊,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了好遠,都不知道到了何處。
澹臺凰擡頭看天,道:“或許這就是宿命,我們永遠不能知道蒼昊在離開那一刻,心中在想什麼。也許已經後悔,也許依舊義無反顧。他一生雖不平坦,卻活得隨心,在終於決定放棄離開的時候,卻走向了這樣的結局,這或者是上蒼早已安排好的劇本,用來愚弄世人!我只願,他離開的那一刻,是沒有遺憾的!”
東籬也點頭,心裡是同樣的心願。
這一片草地,慢慢的安靜下來,是秋日裡慢慢暈開的哀思。
百里瑾宸慢慢的踱過來,將手中的瓷瓶遞給了澹臺凰,淡漠道:“這是根治孕吐的藥。”
他說話從來不喜歡說太長,於是也再一次有短,說多短。
倒是軒轅無在澹臺凰身後解釋:“上次在南海的途中,給您吃過的那藥,雖然也能治孕吐,但到底不能根除,一次過後還是會發作,這一次的藥草是主上在雪山採的,對您的身子有大用,吃完之後不但可以根治孕吐,還能固本培元!”
“多謝!”澹臺凰倒也不客氣,一把接過去,就大刺刺的吞了進去。
百里瑾宸也早就喜歡了她的脾性,並未覺得奇怪,就在這會兒,軍營門口傳來一陣響動,鬧得動靜很有點大,澹臺凰等人都看了過去。這一看,百里瑾宸淡薄的面上,開始出現冷色。
是楚夢雲和鍾離蘇,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澹臺凰已經不記得她們兩個到底哪個是“矮油”,哪個是“討厭”了。她們兩個其實也並不太記得自己了,因爲遠遠的看過去,她們都深情款款的看着百里瑾宸,矮油和討厭都在說。
終於,門口的士兵,實在是招架不住這兩人,她們已經拿出了代表公主身份的令牌,在用權勢壓人了!於是趕緊去稟報澹臺戟,士兵們去通報的時候飛快,回來的時候也飛快,不一會兒就把兩位公主——放進來了!
澹臺凰嘴角一抽,王兄真是個狠人!這樣的瘋婆子,他居然也敢放進來。
果然,那兩個女人進來之後,都雙腿邁起風火輪,對着百里瑾宸一陣狂奔,飛馳而來!很快就到了百里瑾宸的跟前,正想張口說什麼。百里瑾宸忽然淡淡道:“丟出去。”
說完之後,轉身便走。看這樣子,一段時間之內他都沒辦法離開漠北營帳了,因爲出去之後,勢必又會被這兩個瘋女人纏上。
軒轅無聽了這話,十分敬業的上前,將這兩個女人丟了出去。
楚夢雲被丟出去之前,惱怒對着軒轅無大吼:“討厭!你這個醜人,竟敢丟本公主!”
軒轅無不僅不醜,其實還帥得很,這會兒聽了楚夢雲這樣一罵,他作爲一個醜人,毫不留情的將她掀了出去,足足比丟鍾離蘇多扔出去數十米!
楚夢雲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她憤怒的指着軒轅無道:“你給本公主等着!”
軒轅無冷哼:“好,我等着!”
澹臺凰看了他們兩個一會兒,似乎遇見了他們未來能發生點類似歡喜冤家的姦情……
鍾離蘇慢騰騰的從地上爬起來,摸着自己的腰道,慢騰騰地道:“矮油,好疼!”
澹臺凰一陣惡寒!也許這兩個姑娘好生生的出現在百里瑾宸的面前,說不準一個歪打正着,百里瑾宸還真的就喜歡上了,偏生的被南宮錦培養成了兩個神經病,這樣子她都受不了,更別說百里瑾宸了!
正在她感嘆之間,門口那摸着屁股的兩個姑娘已經站了起來,並對着對方冷哼一聲,隨後去求見了澹臺戟。
過了沒多久之後,王兄那邊傳了消息出來,給她們兩個人在軍營的門口,安排了營帳,這般應當是出於國與國之間的邦交,但畢竟她們是外人,在兩軍交戰的時候,也不能把她們安排在軍營之內,所以最終如此安排了。澹臺凰摸着鼻子,看了一眼百里瑾宸的帳篷,又看了一眼那兩個姑娘的帳篷,最終覺得……近來的日子,一定會甚爲熱鬧。
……
就這樣,懷着一種極爲詭異的心情,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一大早醒來,東籬回來告訴她,她下令讓人去查獨孤渺的下落,已經有眉目了,據聞是剛剛離開了漠北,就被獨孤家的人抓回去了,前沒幾天才又跑出來了,這會兒應該在回草原的路上的。
而不日之前,也的確傳來消息,慕容馥號令三軍和羣臣的鳳令,被人偷了!澹臺凰聽完之後,還驚訝了一剎,沒想到獨孤渺那小子這麼厲害,真的能得手!
也是了,這幾天正好皇甫軒不在皇宮,倒也是獨孤渺下手的機會!這個消息對於澹臺凰來說,自然是極好的。她心情頗好的打了一個哈欠,正準備再睡一會兒,卻也就在這會兒,有下人來稟報,說殷嫣歌單獨來找她,有話對她說,此刻已經被漠北的將士包圍了。
澹臺凰聽得很有點奇怪,殷嫣歌該不會是瘋了吧?竟然敢單獨來找她,嫌命長?
但到底是來很好,她非常滿意!對於仇人上門來送死,自己自然要成全!
澹臺凰極快速的起身,束髮,將自己收拾妥帖之後,提了長劍,就出了營帳。剛剛走出營帳,就遠遠的看着殷嫣歌被圍着,她大步上前去,士兵們看見澹臺凰來了,一個一個的讓開一條路,讓她過去,但手中的長戟,卻還是對着殷嫣歌的方向,免得這個妖女跑了!
他們可個個都知道,就是這個妖女,弄出了那些古怪的陣法,才害死了他們漠北那麼多孕婦!
澹臺凰並未在意士兵們那猩紅的眼神,擡步過去之後,略有點審視的看着殷嫣歌,不冷不熱的開口:“不知道殷家家主有什麼事情需要找我?怎麼?是不是西武那邊容不下你了,所以你來求我收留你?”
這話,很純粹的就是爲了奚落她,或者也可以被解釋爲純屬侮辱嘲諷。
殷嫣歌聽了這話,倒並未在意,卻冷着一張臉看她,恨聲道:“澹臺凰,你真卑鄙!”
澹臺凰愣了一下,有點不明白這所謂卑鄙,到底是何意!她從來光明磊落,做任何事情都坦蕩蕩,是如何能跟卑鄙這麼高端的詞彙沾邊?但她也沒那心情去問問殷嫣歌自己是哪裡卑鄙了,只抱着劍冷聲道:“難道你就不卑鄙?你弄出那什麼饕餮大陣,殺我漠北這麼多人,陰狠毒辣。還好意思說我卑鄙?”
這話,令殷嫣歌完全沉默下來,饕餮大陣!她原本並不想用,也根本不是她主動找女皇提出來保住殷家的,而是在澹臺凰脅迫之下,要女皇在他們殷家和五萬大軍之中做選擇,那時候女皇傳了信件過來,說不日之前查到他們殷家知道饕餮大陣的用法,作爲女皇,命令她將陣法拿出來對抗敵人,也可以順便饒了殷家一命!
女皇有命,她就算不贊同,卻也不能抗命。她心中同樣有過不忍和猶豫,但,她有什麼辦法?她不過奉命行事,不過是忠誠於自己的國家和君王!可,她心裡也清楚,她做的事,的確不對!但,絕對不會比澹臺凰和獨孤渺這兩個人更加卑鄙!
這般想着,她的眼眸突然染紅,毫無預兆的拔劍而出,對着澹臺凰攻擊而去:“你不是想給陳軒畫報仇嗎?來啊!”
澹臺凰本來就想弄死她,雖然不知道這女人爲毛來說這麼多話,還罵她卑鄙,但見對方出手,她自然也毫不猶豫的拔劍,回擊!殷嫣歌只用了劍術,沒有帶來樂器,故而也沒有用音殺。澹臺凰前世沒什麼內功,但在家族那些老爺子的壓迫之下,劍術也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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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殷嫣歌不用內力,她也不用鳳御九天,只單純比劍術,很公平!她冷聲開口,同時對着自己的士兵們吩咐:“我要親手殺你,任何人不得插手!”
“是!”士兵們齊齊應了一聲。
先公平的比劍術,劍術比不過就拼內力!總之她今日定要殺了殷嫣歌不可!
飛天劍舞,兩人打得難捨難分,在半空中極快的交戰,兵器互相撞擊,聲音極爲清脆,也讓下頭的人看得膽戰心驚,因爲他們根本就看不清這兩人出劍的招式,只看得眼花繚亂!
而這番打着,越打澹臺凰越是感嘆,倘若她們不是敵對的兩方,一定能是一起煮酒論英雄的好友,不僅對責任和忠誠的看法相若,就連劍術也差不多!然而命運弄人,她們註定只能鬥得你死我活,然而……殷嫣歌做下了太多不可原諒的錯事!
澹臺凰長劍側過,一個回身,一劍對着殷嫣歌刺去,而也就在此刻,殷嫣歌忽然頓住,她原本能擋,卻笑了聲,沒擋!
“噗!”的一聲,長劍沒入她的體內,從腹部穿過。
澹臺凰又愣了一下,她覺得很奇怪,但也並不後悔就這樣殺了這個女人!只是收了劍之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爲什麼?”她自願死,爲什麼?自己那一劍,她明明是能擋下的!
“砰!”的一聲,半空中的殷嫣歌砸倒在地,嘴角溢出了鮮血,她看着澹臺凰,苦笑了起來:“爲什麼?怪我不該愛上,他要我死,我如何能不死?”
怎麼回事?澹臺凰有點搞不明白狀況,殷嫣歌喜歡的人是獨孤渺,而獨孤渺早已說了不再管關於殷嫣歌的事情。那殷嫣歌這時候的話,是何意?
獨孤渺要她死?
就在澹臺凰十分詫異之間,遠遠的,看見獨孤渺飛身過來,他見到殷嫣歌的一剎,瞪大了雙眸,隨即狠狠的瞪着澹臺凰,似要將她活剮!這讓澹臺凰蹙眉,不明白他這眼神,到底是爲何!
獨孤渺飛快跑到殷嫣歌身邊,一把將她扯入懷裡,伸手給她擦脣邊的血跡,慌慌忙忙也近乎語無倫次的開口:“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這番情態,澹臺凰更不明白。什麼不是他?
而殷嫣歌聽了這話,先是咳嗽了一聲,旋即頓了頓,擡眸看他,終於是笑了:“你說不是你,我就信!獨孤渺,我……我一直沒對你說,我喜歡你。可我一生被慕容馥救我一族的恩情所困,被家國大義束縛,我作惡太多,如今如此……如此,也不過是我的報應!我盼望能擺脫這些征戰,離開這裡,我盼望能放掉國家大義,一心一意,好好……好好愛你。但終究盼望成空,獨孤渺,我這樣的人,壞事做盡,是不會有來生的,我只能在奈何橋等你,等你百年之後……來見我。獨孤渺,你要記得我,你一定要……要記得我!”
“我會記得的,我一定會記得的!”獨孤渺攥緊了她的手,已然淚流滿面。
澹臺凰沉寂,殷嫣歌不討她喜歡,但爲家族恩情、家國大義而死,卻值得尊重,他們不過立場不同。只是她不明白,他們說的那些話都是什麼意思,什麼不是你,不是我的,還有獨孤渺看她的眼神……這真的令她極不明白!
澹臺凰這一劍穿透了殷嫣歌的腹部,她終究是死了,死在獨孤渺懷中。
到她身體已經逐漸冰涼僵硬,獨孤渺才擡起頭,怒罵澹臺凰:“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女人,枉我那麼幫你,枉我那麼信任你,你卻這樣利用我!你這樣的人,不得好死!”
澹臺凰蹙眉,也壓抑着自己心頭的怒火,她從來脾氣不好,他這樣無端端的罵人,她自然所也生氣!卻還是皺眉詢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當初殷嫣歌給我的玉佩——那時候半城魁告訴我他們是殷家的人,我擔心你們被算計,將玉佩交給你,給你看看是不是殷家的,後來那玉佩我拿回來了幾次,也交給了你幾次!如今玉佩呢?”獨孤渺恨恨的詢問。
澹臺凰聽了,飛快的摸了一下腰間,又掏了一下袖口,那玉佩的確應該是在她身上的,因爲那玉佩的原身是殷嫣歌送給獨孤渺的,所以她不能使用,而她在太子府養胎那幾日,凌燕提議是不是照着僞造一塊,來陷害一下殷家那些人,她深表贊同,於是找獨孤渺借了。但是借了幾次,最終制造起來都失敗了,因爲那玉石太罕見,而且是幾百年前的玉,根本找不到第二塊,所以她放棄了。
可是玉佩一直在她手上,沒有還給他,因爲忘記了還。
她在自己身上極認真的翻找,卻沒有找到那塊玉佩,猛然一驚,想起昨日自己在戰場上,飛身去抓殷程的時候,好像是掉了什麼東西,聽到了“咚”的一聲!但是那時候報仇就在眼前,她沒有在意。難道那時候掉落的就是那塊玉佩?
這樣一想,她腦中很快的串連了一下眼前的狀況,忽然有點發暈,難不成……
她沒找到,獨孤渺冷笑:“就是你因爲你故意將那塊玉佩遺落在戰場,被人認出來是殷家之物,加上上次我分明被抓了,又不知道莫名其妙的被誰放走。東陵那邊的人,早就懷疑了殷家,此番敵國女皇的身上又掉出了殷家的信物,最終竇成武判定殷家通敵叛國!那玉佩是她給我的,她自然以爲是我向你獻策,讓你這般陷害他們,她萬念俱灰,今日纔會來送死。澹臺凰,我信錯了你!”
澹臺凰有口難辯,其實殷家人必然會死,就算沒有她掉落玉佩,慕容馥也不會放過殷家人,因爲饕餮大陣的失敗,而且他們對慕容馥已經失去了價值!慕容馥未必就真的懷疑殷家通敵叛國,她要的不過是一個處死他們契機罷了!
更何況,那玉佩自己當真不是故意掉出去的!她努力想解釋,實話實說道:“我不是故意,你現下不說,我根本都不知道玉佩丟了,我……”
“夠了!我不想聽,你們皇家那些齷齪事,我們獨孤家見得多了,這就是我獨孤渺寧願做神偷,也不願去學什麼謀算之術輔佐君王的緣由!只恨我明白太晚,以爲你是不一樣的,沒想到你也是這樣的人!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真讓我噁心!”他說完,抱起殷嫣歌,大步而去。
一邊走,一邊開口:“以前幫你是我蠢,這是我自己做錯事付出的代價。從此我們兩不相干!至於慕容馥代表王權的鳳令,我的確偷到了,但是澹臺凰你給我聽好了,我就算把它扔給一條狗,我也不會給你!你想要,就來我手裡搶吧,哈哈……”
他就這般大笑着,抱着殷嫣歌離去。
獨孤渺走了,澹臺凰沒再解釋,也沒有派人追他,去搶那什麼鳳令。因爲她知道不論怎麼解釋,他也不會相信,而他幫過他們,她自然不能去搶他的東西。人生裡總會被人誤解,總會百口莫辯,有人說時間會證明一切,而時間帶給我們的,往往不是真相,而是更深的誤解之後迸發的恨意。
這是無數人生命中都會面臨的情景,沒辦法解釋,怎麼解釋對方也不信。最終只能苦澀而無奈的看着誤會蔓延,只能難捨卻委屈的看着對方從此離開。
她一生從未有一刻,覺得自己那些聰慧計謀,會變得如此蒼白無力,她沒辦法來解開這個誤會!殷嫣歌已經死了,不論她是不是故意的掉落那塊玉佩,結果也已經如此!獨孤渺不會原諒她,也不會願意聽任何解釋。甚至他說,那鳳令扔給狗也不給她,這已經恨極了!
既然這樣,不能解釋,那就不解釋罷。
獨孤渺的身影消失在她視線之後,澹臺戟在她身後開口:“剛剛探子傳來消息,有人看見玉佩從你身上掉出來,隨後被敵軍的人拾回去,殷家被判定通敵叛國,長老們因被你的內功所傷,無力反抗士兵的擒拿,已被滿門抄斬!唯獨殷嫣歌一個人逃了出來,該是想死在你手上,成全你想親手爲畫兒報仇的心!”
滿門抄斬,殷嫣歌一個人逃出來,以爲一切是獨孤渺的計策,才一心求死。而她無意中丟失了那塊玉,獨孤渺卻以爲她是故意遺落,爲了陷害殷家。他也許並不在意自己是不是陷害了殷家,他在意的是那塊玉是他給她的,她沒有問過他的意思,就……
而且,他是喜歡殷嫣歌的。
“他已經走了,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他的錯,只能說命運弄人!”澹臺戟在她身後評價。
澹臺凰搖頭:“都有錯的,我錯在沒在意那塊玉丟了,他錯在不肯信我!”或者他信了,卻還是不能接受。
只是既然已經如此,也沒辦法去挽回了。
澹臺戟輕嘆,優雅華麗的聲線也緩緩響起:“人生就是如此,不可能每次有了誤會,你說什麼對方都會信,更不可能……每次對方都願意信。看開一些,因爲現下不僅僅是你失去了他這一個朋友,他也失去了你這個朋友。或許有一日當他被人誤會,百口莫辯的時候,纔會明白你今日的窘困和無法辯解,只是如今他還不懂,王兄相信,有一天他會懂的!”
因爲命運從來不會總是偏愛誰,那些被誤會而無法解釋,那些滿懷委屈卻沒人願意聽你辯解,幾乎每個人都會遇到的,只是遇到的時間和機緣不同。
只是到那時候,到獨孤渺終於明白的時候,他們應該早已尷尬到另外一種境地,再也回不了過去。
澹臺凰點頭,沒有再糾結於這個問題,這個誤會讓她心懷遺憾,但她不後悔殺了殷嫣歌。
深呼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回營帳休息,忽然來了人稟報:“不好了,北冥戰場上,一名將軍忽然叛變,意圖篡位,刺殺了北冥太子!”
澹臺凰聽完之後,轉身就往自己的營帳走,不可能,能刺殺那妖孽的人還沒有出生!
但,走了幾步,那人又接着道:“叛變的這位將軍,是北冥太子極爲信任之人!他在戰場上,說漠北女皇遇刺,讓北冥太子一瞬失神,最終中箭,墜馬身亡。幾十萬大軍都看見了,如今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北冥也已經大亂!”
澹臺凰聽見這話之後,又往前頭走了幾步。可走着走着,卻忽然咬脣回頭,一把抓住那人衣領,盯着他,一字一頓道:“你再說一遍!”
------題外話------
哥覺得沒有什麼比今天把二更補給你們顯得更貼心了?你們說呢?那就今天哦!估計二更的時間會有點晚,有票的妹紙不要吝嗇,已經月尾,再不投真的過期了,再不投太子真的墜馬身亡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