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太子妃,你寂寞了?
對於無恥,還無恥到一本正經的人,澹臺凰表示自己完全沒辦法跟他溝通。
所以她很理智的選擇不理了。
到了門口,國師大人已經飄飄欲仙的等着他們,見着澹臺凰之後,都來不及打招呼,張口便問:“離來找過你了嗎?”
果然是爲了即墨離!
澹臺凰十分誠懇的搖頭:“沒有!也許他來找過,但是我到了煌墷大陸,落腳之後就被人抓了,他可能來找了,但是沒找到,怎麼?出什麼事了?”
聽了澹臺凰是話,笑無語顯然有點失望,搖頭道:“沒什麼,我沒找到他!”
說這話的時候,笑無語的表情看起來很頹廢,顯然,即墨離不僅沒跟他聯絡,就連自己打算去哪裡,都沒告訴他。看着神棍一臉失落的樣子,澹臺凰產生了一種名曰“同情心”的心情。
於是開口詢問:“以你這麼久以來對他的瞭解,難道不能猜到他去哪裡了嗎?”
“猜……”笑無語沉默,微微閉上雙眸,脣際有點淡淡是苦笑,這麼多年以來,他的確瞭解離,但卻從未看透過那個人,朦朧而迷離,令人永遠都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麼,想做什麼。
猜麼?
足足沉默了有半盞茶的功夫之後,笑無語怔了怔,像是想起了什麼,擡頭看向澹臺凰,吐出了兩個字:“漠北!”
是的,那個人雖然從來沒叫人看透,卻有一次發燒的時候,迷迷濛濛的說過自己想過自在日子。恐怕沒有什麼地方,比漠北草原更加開闊自在了!
澹臺凰笑着點頭,沒有經過即墨離的允許,她不能隨便對人說出他的下落,但現下是笑無語自己猜出來的,自然就不關她的事了。
“多謝!”笑無語道了一聲謝,便轉身走人,都沒跟君驚瀾打過招呼,當然,太子爺也並沒有搭理他的意圖。
他走了十多米遠,澹臺凰在他身後高呼:“你找到他了之後,若是在漠北有任何難處,都可以找我王兄幫忙!就說是我的意思!”
不論怎麼說,自己是欠了他們人情的。
笑無語頭也不回的道:“知道了,謝了!”
太子爺在一旁聽着,魅眸閃了閃,卻沒就此多說什麼,只是閒閒道:“東晉國師,七日之前,羽化飛昇了!”
“啊?”澹臺凰嘴角抽了抽,七日,正是笑無語把迦葉碸給她的第二天。可是這神棍不是在這兒嗎?羽化個毛線?
不過,短暫的呆愣之後,她也明白了過來。是了,笑無語既然決定跟着即墨離一起走,自然就不會再回去,也不希望東晉的人再找他,他素來愛惜自己的形象,羽化登仙什麼的,最能令自己高大,這樣幹也不奇怪。
反應過來了,她便也笑了笑:“東晉國師這個頭銜對於他來說,當真什麼都不是!只是這神棍不做國師了,以後做什麼?是陪着即墨離一起養牛放羊,還是找個地兒擺個掛攤,給人算命?”
哎呀,可惜笑無語不是瞎子,沒有一般算命者的共同特徵,出去給人算命,人家恐怕都不會輕易相信。
太子爺輕“哼”了一聲,意味深長地評價:“爺看着他們兩個,就不像有本事放好羊的!”
澹臺凰沒往深層次想,只好心情的笑着點頭:“的確!他們一個是被當神仙供奉了這麼多年的國師,一個是養尊處優的王爺,一看就不是放羊的料,希望他們早點習慣吧,哈哈!”
她這樣笑着,轉身又踏入了太子府。
卻沒看見韋鳳,東籬,等一系列瞭解太子殿下的人,都禁不住是抖了一下。太子妃很傻,很天真,那兩位美男子的前景……被爺盯上了,下場應該更傻更天真吧?
秦家的事情解決掉,君驚瀾自然是有很多後續事件要處理的。送她回房間,澹臺凰語氣不太好的趕人:“好了,我睡覺了,你可以出去了!”
他低笑了聲,知道她還雖然已經教訓了自己,但是到底氣還沒有全消。
“爺陪着你睡!”
他話音一落,澹臺凰的表情就開始變得很警惕!開什麼玩笑,她現在是孕婦,他不會……“那個啥,我現下可是……”
見她一臉警惕,防狼一樣看着他,他魅眸挑起,脣際笑意曖昧,犯賤道:“太子妃,爺的意思是陪着你睡,並無其他打算。難道太子妃是寂寞了,嗯?”
“寂寞你妹!”這個賤人!
澹臺凰罵了他一句,大步走到牀邊,當賤人不存在,寬衣解帶,上牀睡覺。躺下之後,發現賤人就站在自己牀榻的不遠處,她一扯被子,蓋住自己的臉,眼不見心不煩!
只是這動作,帶了不少孩子氣和嗔意,逗得他輕笑出聲。
緩步到了牀邊,坐下,似有點無奈的開口:“太子妃,你要是繼續這樣嫌棄爺下去,孩子出生之後,會以爲我們關係不合,對他的成長不利!”
似真似假的話一出,澹臺凰皺眉扯下被子,露出半個頭瞪着他,毫不示弱的回話:“要是讓孩子知道他有個嘴賤賤的爹,跟着學壞了更加不利,所以我強烈建議你改改!”
他聽罷,如玉長指伸出,拎小雞一樣把她拎進自己懷裡,狹長魅眸凝鎖着她,緩聲輕笑道:“半個月不見,除了揍爺一頓,就是趕人,你就一點都不想我,嗯?”
澹臺凰昂起頭,開始死鴨子嘴硬:“想你做什麼,想你……唔……”
這貨不是在吻,是在咬!
硬生生的把她接下來的嫌棄,全部堵了回去!還帶着點淡淡的怒意,纏綿輾轉,倒是帶出了他禁慾多日的火,爲了防止繼續下去,以至於一發不可收拾,他停了下來,隨後看了澹臺凰的肚子一眼,十分嫌棄道:“真礙事!”
還沒出生的孩子,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老爹嫌棄。
“嫌礙事我給他換個爹去!”澹臺凰賞了他一個大白眼!
君驚瀾笑了聲,十分篤定道:“你不敢!”
“誰說我不敢?”好吧,想起秦子苒的慘狀,她的確不太敢!
他如玉長指劃過她的脣畔,寵溺笑道:“太子妃,你似乎忘記了,爺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孩子會希望自己有一個英俊的父親,你換了任何人,都不會有爺出衆,孩子也不會原諒你的!”
澹臺凰:“……你還敢更不要臉一點嗎?”
“這是自信!”某人很肯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一段時間沒見面,加上她又懷孕了,所以太子殿下這次重逢,顯得格外黏人!把她抱來抱去,一時忽然吻她一下,一時唧唧歪歪的問什麼想不想他之類的,頗有點不得到滿意答案,就絕對不放過她的架勢。
澹臺凰實在是太困了,非常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回了一句:“想了,想了!”
然後隨便他折騰,自己睡覺去了。她是發現了,從上官子風到君驚瀾,將要做爹的男人都雞婆到讓人想死!倒是有點奇怪的是,太子爺的關心都只對她,倒是沒怎麼提孩子。
這讓澹臺凰很滿意,其實她還擔心有了孩子,這貨一門心思就操心孩子,她自己苦逼兮兮的吃自己孩子的醋來着,看樣子她完全多慮了。
她哪裡知道,太子爺之所以如此黏人的表達自己的存在感,其實也是爲了努力的在她心中留下更加不可撼動的地位,免得自己被那小兔崽子,搶了她心中第一的寶座!
兩個人就這樣糾結着,擔憂着,要確定自己在彼此心中的地位,超過孩子那麼一眯眯。要是讓那沒出生的娃知道他們兩個都在操心這種問題,八成得氣到自動退貨,換個人家投胎……
直到澹臺凰睡熟了,君驚瀾纔給她掖好了被子,吩咐下人去傳獨孤城,司馬清,處理政務。
澹臺凰這一覺睡得很熟,這段時間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天。從王兄出事,她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今天倒舒舒坦坦的睡了一回,於是這一睡,直接睡到了晚上。
醒來之後,凌燕進來了,把漠北近日的情況都告知她。
漠北部族一位德高望重的親王被刺殺,三位肱骨之臣莫名暴斃。幸虧攝政王發現得早,不然連雲十八騎的雲起,也險些被人殺了!
雖然動不到漠北的根基,但朝野震盪!君驚瀾不在北冥的時候,北冥的兵部尚書和大司農也遇刺身亡,整個北冥也是人心惶惶,直到君驚瀾回來了,衆人的心中才安定了下來。
而動手的是人,已經沒有任何懸念的被確定,是半城魁!
他的那把標誌性的刀,砍出來的痕跡,只要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天下第一殺手,想殺一個武功不及他的人,自然易如反掌。
這東西給澹臺凰看了之後,凌燕支吾了一下,道:“絕櫻在門口,她對此很愧疚,您要不要見見她?”
澹臺凰有點莫名其妙:“半城魁做的事情,她愧疚什麼!半城魁沒有理由忽然出手殺這麼多人,而且還都是各國的朝廷重臣,那麼這個命令一定慕容馥下達給他的。慕容馥沉寂了這麼久,忽然又出來蹦躂,難道……刺殺案件發生的伊始,是不是十天之內?”
君驚瀾也就比自己早回來兩三天,而在半路上遇見了皇甫軒……
凌燕點頭:“您怎麼知道?”
澹臺凰一聽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嗤笑了一聲:“我怎麼知道,這還不簡單嗎?前幾天遇見了皇甫軒,按照路程來算,他從東陵出發,也就十天左右的事!皇甫軒出發了,他的那位皇貴妃劉玲玲沒人撐腰,這幾天自然也不會輕易和慕容馥叫板,慕容馥騰出時間和功夫來了,又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謀劃江山了!”
不得不說澹臺凰的確欣賞慕容馥對待感情的態度,他們之間的問題,也不過是立場不同!但是這種欣賞並不能改變慕容馥是反派是對手的事實,所以澹臺凰無法說服自己喜歡她。於是這話充滿了諷刺意味!
凌燕有點上了火氣,登時就道:“要不我帶人潛伏到東陵皇宮殺了她?”
她們的特種兵部隊,隱藏能力和刺殺能力,如今已經是上層,潛入皇宮殺人,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但澹臺凰搖了搖頭:“如果是在認識慕容馥的真面目以前,我會同意你的提議,但是知道她的真面目之後就不能了!能培養出血樓這樣的組織,又隱藏了這麼多年,足見她的實力,要是貿然去刺殺她,說不定反而落了對方的陷阱!”
澹臺凰這話分析得在理,凌燕儘管很生氣,但到底沒有再堅持了。
原本澹臺凰打算八卦一下最近自己不在,這幾個丫頭的感情發展得如何,但想着絕櫻還在門口等着,便開口道:“你先回去吧,讓絕櫻進來!”
“是!”凌燕應了一聲,出門去了。
不一會兒,絕櫻進來了。
她冰冷的面容上無甚表情,但是有點淡淡愧意,上前一步,冷冰冰地道:“半城他……”
“你想說他是有苦衷的?”澹臺凰挑眉看着她。
絕櫻跟她,沒有從屬關係,但她在半城魁的條件之下,救過絕櫻,絕櫻也幫過她,倒能算是朋友。
“不是!即便是有再多的苦衷,你也不會放過他了。只是我們是殺手,殺手必須服從組織的命令行事,我希望你理解!但畢竟當初是因爲我的原因,你纔沒有下令除掉半城,所以兩國的損失,我也有很大的責任!”絕櫻表情沉寂。
她很理智的表明了立場,但也清醒的明白因爲自己的緣故,引發了某些原本可以不用發生的事情,所以她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話都被她說完了,澹臺凰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點點頭:“半城魁的解藥……”已經拿到手了,如今他殺了我們這麼多人,她真有點猶豫要不要給他。
可這話沒說完,她忽然面色一變,站了起來,看向窗外。
一陣肅殺的風,帶着濃濃的殺伐之氣,當初在東陵皇宮,她曾經親自領教過,普天之下,能有如此強大殺氣的人,只有一個人!
——半城魁!
然而他到了太子府附近,又似乎因爲什麼而猶豫,竟然走了。
那股氣息漸行漸遠,澹臺凰和絕櫻對視了一眼,沒來得及跟任何人打招呼,徑自從牆垣躍了出去,隨後便是一陣如風般的疾馳,要追上半城魁的步伐!
前方的半城魁似乎也感覺到了,飛馳的速度,從快慢慢的變慢,最後好像還故意在等着她們!一行人不疾不徐的前行,入了一片竹林。
這會兒半城魁也不動了,他手執長劍,背對着澹臺凰和絕櫻站着。
風揚起,月光下他緊緻的身段在黑衣收束,手中的星月彎刀,散發出幽藍的光。背對着澹臺凰,如同罌粟一般蠱惑人心的聲線暗沉響起:“爲什麼跟上來?其實我並不想殺你!”
澹臺凰能明白,他心中是矛盾的,不然不會都來了,還要掉頭離開。但她也很篤定:“慕容馥給你的下一個目標,是我?”
“不錯!”半城魁頭也沒回,他和澹臺凰之間的糾葛太複雜,她救過自己的命,也把自己賣到過小倌館,她幫自己救過人,自己也還欠了她人情,而自己也幫過她。他其實根本還理不順他們之間到底該是什麼關係,誰對誰的恩情要大些,所以猶豫着不知能不能下手,但是理不順澹臺凰,卻能理順絕櫻!
這般一想,他猛然回過頭,手中的彎刀毫不遲疑對着絕櫻攻擊而去!這個女人,雖然總莫名的覺得熟悉,但是他並不認識,所以可以殺!
絕櫻亦飛快的拔劍,毫不示弱的回擊!
兩人刀劍相接,身體靠得極近,絕櫻從來平靜無波的冷眸,終於眯出寒光來,冷冷“哼”了一聲:“你想殺我?”
“有何不可?”半城魁不答反問。
澹臺凰正想上前幫忙,絕櫻卻忽然扭過頭看着她,容色冷寂,一種極爲絕決的神情,對着澹臺凰開口:“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就算他殺了我,我也希望你不要插手!”
那眼神,澹臺凰看着皺眉,也不知道那是絕望還是死心,但絕櫻已經對她說了這樣的話,她猶豫了一下,腳步頓住,終究沒有上前。
看着他們交手,她忽然怔了怔,腦中快速的閃過一道電光,但閃得太快,她沒有抓住。眉頭卻蹙了起來,她好像忽視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但到底是什麼,她想不出。
劍光飛影,半城魁和絕櫻在竹林中對打,無數竹子削斷,在空中變成殘片!竹葉飄飛,兩人握劍的姿勢,驚人相似!
在澹臺凰看來,就是兩個東瀛頂尖武士的較量!
冷月如劍,割裂而下。澹臺凰似能感覺到絕櫻此刻的心情,心愛之人出手,竟然是想要自己的命,那種痛楚,恐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
可,半城魁爲什麼要忽然對絕櫻動手呢?
這樣一想,澹臺凰通身一震,細細一思索,終於明白自己方纔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是什麼!她猛然擡頭,可此刻半城魁手中的彎刀,已經送進了絕櫻的胸口!
“住手!”她飛快出手,想要攔截,然而終究晚了一步。因爲她方纔片刻的失神……
那刀子扎得不是很深,但也絕對不淺。鮮紅的血線,沿着絕櫻的脣畔滑了下來,她看着半城魁,忽然笑了,如櫻花綻放一般美麗絢爛的笑容。
隨後她開口低吟,那是昔日彼此的承諾:“在櫻花盛開的時候,懷念着初空裡的期盼。願與你永遠相靠,在櫻花樹下……除了你,我一生不會再愛上別人……”
“半城,我還是你的櫻花嗎?”
半城魁微微凝眸,這話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他腦中依舊一片空白,他看着絕櫻,冰冷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我知道,我忘記了生命裡最重要的東西,只有殺了你,我才能取回來。所以,對不起!”
這便是澹臺凰方纔想通的問題!慕容馥,一定和半城魁達成了什麼協議,殺掉多少個人,就給他解藥。自己是名單裡的下一個,而絕櫻,是名單裡的最後一個人!
這是慕容世族骨子裡的劣根性!他們喜歡看人在自己的掌心掙扎,然後以一種看好戲的心態去欣賞,來尋找到自己生活的樂趣!
慕容馥要還給半城魁自由和記憶,卻要讓半城魁先殺了絕櫻!等他記起來自己忘記的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麼,而那最珍貴,早已被他親手終結!這就是慕容馥要的,她要看人痛苦,就算答應了半城魁脫離,也要他付出慘痛代價!
澹臺凰明白了,絕櫻也很快明白了。這是一個悖論,因爲想記起她來,所以要殺了她。多可笑的說詞!
然而她似乎累了,微微垂了眸,冷笑道:“你要殺就殺吧!”
半城魁聽罷,儘管心中有些異樣,卻已然擡手,欲將那刀子全部送進去,澹臺凰離得太遠,來不及上前阻攔,只得大聲開口:“半城魁,你住手!否則你會後悔的!你身上的蠱毒,我有解藥!”
半城魁聽了,手中動作果然一頓,偏頭看向她,問:“如果那解藥是假的?”
澹臺凰沉眸,回話:“如果是假的,我任你處置!那如果是真的?”
半城魁沉吟,最終道:“我爲你端了血樓!”
血樓!慕容馥手下最隱秘強大的江湖組織,就算沒了半城魁,以後也可能暗殺掉兩國無數肱骨大臣!
澹臺凰點頭:“好,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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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哥:啊——哦——嗯~
衆山粉:山哥,你寂寞了?
山哥抹淚:是的,沒有月票的夜晚,我好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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