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約等於彈簧的澹臺凰!
東陵皇宮,高貴冰冷的帝王,站立在望月臺上,身姿傲然挺拔,燦金色的眼眸看向下方,竟似在俯覽蒼生,而思緒卻飄遠,不知道是想些什麼。
他沉思之間,背後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單單聽這腳步聲,不必回頭去看,也大抵知道來者是誰。
下人們高呼着“恭迎皇后娘娘”,而慕容馥誰都沒搭理,也沒讓人平身,就這般走到了皇甫軒的身後,倒也規規矩矩的行了禮:“臣妾拜見皇上!”
“皇后有事?”他聲線很冷,頭也不回的開口詢問。
這一問,慕容馥的眸中燃起怒色,站起身,看着他的背影,冷沉道:“皇上,此番攻打北冥和漠北,出動的都是我西武的兵馬,而東陵卻未動一兵一卒!臣妾是想來問一問皇上,您這一次,就準備按兵不動了麼?”
皇甫軒聞言,燦金色的眸中閃過一絲諷意,根本不屑偏頭看她,甚至根本懶得理會她這話。
帝王沉穩內斂的側顏,讓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慕容馥等了半天,他也不回話,皺着眉頭看了他半晌,也什麼都沒看出來,反而看出了一肚子的火氣。
最終她惱恨至極,狠狠一甩袖袍,開口道:“皇上如何抉擇,都是皇上的事。東陵兵馬動不動,臣妾也沒辦法左右皇上的決定!但,想必皇上也清楚,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皇上,沒有半點私心!臣妾只想告訴皇上,若您一直這樣按兵不動,西武那六十萬大軍,不出兩年就會被君驚瀾和澹臺戟覆滅,屆時戰火必然會燒到東陵,東陵便將勢單力孤,臣妾只希望皇上到時候,不要後悔!”
她話說完,不等皇甫軒回話,便極爲惱怒的轉身離開。她心中的確奇怪,自己說要動手打這場仗的時候,他並不反對,甚至從表情不難看出來還十分贊同,但是到如今,他卻按兵不動,遲遲不出手,完全猜不到他心中在打什麼主意!
難不成是準備讓她西武的兵馬先去送死,他再動?那最終損失的是自己的盟軍,她不認爲皇甫軒有那麼蠢!可,不是因爲這個,那又該是爲什麼?
她發現自己從未看透過這個冰冷內斂的男人,所以如今才困在一團迷霧中。
待到慕容馥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此處,望月臺上又陷入一片沉寂。
隨後,一襲豔紅色宮裝的女子,搖曳而來。蓮步輕移,到了皇甫軒的身側,與他一起從高處往下看,但見偌大的皇宮,在這登高一望中縮小,但見芸芸衆生如同螻蟻,被高貴冰冷的帝王收入眸中。但……她明白,他此刻在看的,並不是眼前景象,而是某個人……
她輕輕笑了笑,道:“皇上,鏡中花,好看嗎?”
這話一出,皇甫軒微微滯了滯,卻絕對不算是友好的偏過頭,看向她,眸中容色很冷,冰涼的薄脣也於此刻吐出毫無溫度的話:“皇貴妃,你聰明,這很好。但在朕面前,不是任何話,都是能肆無忌憚說出來的!”
永遠不容人冒瀆的王者威嚴,即便是劉玲玲是陪着他演戲的“妖妃”,但這並不代表如此,她就能隨意揣測帝王的心思!
劉玲玲看他生氣,也知道自己失言,但卻也並未跪下請罪認錯,只輕笑了一聲道:“皇上不必動怒,皇上的心思,臣妾猜不到全部,卻也能明白一個大概!也請皇上放心,臣妾絕對不會隨意說三道四,毀了皇上的計劃!”
她這話一出,皇甫軒眸中冰冷的光芒,才消褪了一些。
而劉玲玲又彎下腰,接着道:“請皇上放心,不論皇上做出任何決定,臣妾都願意支持皇上,並配合皇上。皇上的心願,就是臣妾的心願!”
這話,放在任何人口中,對着皇帝這樣說出來,都會有諂媚和拍馬屁的嫌疑,可偏偏她此刻的眼神看起來如此真誠,平靜的眸光之下,是一片溫柔而深情的海,皇甫軒看了一會兒,最終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不再看她,再偏頭,看向的是無邊的天際。而對這個女人,是應該說“謝”,還是應該說“抱歉”,他此刻也分不清了。既然分不清,那便什麼也不必說了,他原本也不是多話而多愁善感的性子。
見他偏回頭去,顯然已經不打算再計較自己方纔的“失言”,劉玲玲站起身子,抿了抿脣,又接着道:“楚國的那位公主,姐姐嫁到楚國已經多年,她與臣妾的姐姐有些私交,如今正送了信來懇求臣妾……不過,想來皇上既然已經拒絕了她,那便一定不會再答應,皇上說臣妾應該如何回覆纔好?”
皇甫軒聽了,並未回話,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劉玲玲卻知道,他聽進去了!而且他這番沉默,已經很明顯的表述了他的答案,她欠身接着道:“皇上的意思,臣妾明白了,只是皇上的有心,未免會顯得無情,只希望楚國那位公主,能早日看開!”
她是明白的,對於一個可以擁有後宮佳麗三千的皇帝來說,多娶一個女子,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但他最終甘願冒了開罪楚玉璃的危險,也不肯娶楚末吟,無非是不想累了人家一生,這本是有心之舉,也是爲了那位公主好。但不明他心思的人,看見的自然只有冷酷無情而已。
她這話一出,皇甫軒募然偏頭看向她,冷冰冰的道:“朕希望你也能早日看開,到了合適的時候,朕會送你離開皇宮,你的幸福和想望,都不在此處,也不該在此處!”
話音落下,沒等她回話,皇甫軒轉身便走,只留給劉玲玲一個傲然挺拔的背影。
劉玲玲待他走遠之後,才幽幽笑了聲,自言自語道:“我不曾試圖阻止你看鏡中花,你又何必一定要阻攔我撈水中月呢!”
鏡中花,水中月,一樣美好令人想得到,也一樣都不是能夠得到的東西。比如她心愛的女子對她來說,也比如……他對自己來說。
“只是,你的無情,看起來卻很有情呢!”她輕聲說着,竟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不該說是對她有情,而該說是看起來冷冰冰,心地卻很好,不想累楚末吟一生,而且也希望能放自己離開。
但是,既然都來了,都到了他身邊,她又豈會離開呢?就是人死了,也要將靈魂留在此處。
……
而此刻,北冥和東陵……不,準確來說,是北冥和西武的戰場上。
尉遲風這麼跑了之後,北冥的士兵仍然在笑,澹臺凰自己也在笑,就連高華清貴的太子殿下,嘴角也向上彎了彎,所有人都不是因爲打了勝仗太開心,而是尉遲風此刻的形象,的確令人忍俊不禁。
炎昭的人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最終沒有衝上去追。其一,尉遲風本人武功高強,未必能擒住他,其二,雖然剛剛爆炸了很多炸彈,但是鬼才知道是不是還有炸彈埋着,要是一不小心他們的人踩上去了怎麼辦?
於是,尉遲風就這樣成功的潛逃!這是他有史以來,生命裡最失敗的一場戰役,五萬兵馬和自己的形象一起全軍覆沒,而唯一值得開心的是,上天到底還沒有太殘忍,他逃離的時候,形象雖然有點對不起羣衆,對不起自己,但起碼褻褲還穿在身上,不至於一不小心成爲舉世聞名的暴露狂!
他成功奔走之後,君驚瀾方纔收回了眸光,隨之偏頭看向澹臺凰,緩緩笑道:“太子妃,現下,你當肯解釋一下何謂地雷了吧?”
澹臺凰這會兒心情很好,於是十分乾脆的點頭:“回去之後告訴你,我留下了一顆放在城內,你自己研究一下就能知道!”
話音落下,北冥士兵們便在太子爺的帶領下,容光煥發的回城,第一場仗就打得如此漂亮,怎能讓人不開心、不愉悅,不神清氣爽?
衆人回到城中之後,凌燕和韋鳳這才聽說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心下也恍然明白過來爲何那會兒女皇反覆告誡,讓她們千萬不能踩到、也不能碰到不該碰到的地方,否則敵人的兵馬還還好的,她們就先被自己炸飛了!
不過尉遲風被炸成那個樣子,雖然只是聽人回來說,但是她們想象一下都覺得很逗逼!
澹臺凰回來之後,便把最後一顆地雷,遞給君驚瀾觀看。
君驚瀾接過,隨後在澹臺凰膽戰心驚的目光之下,幾乎是毫無障礙的拆開,也沒有引爆,接着便看清楚了裡面的構造,說起來難,其實也並不太難。
把火藥的引線和火石,固定在一起。隨後在頂端放了一個螺旋狀的鐵絲,鐵絲的上面是另外一塊火石,士兵們踩過去,第一步踩過去或許沒事,但慢慢的,一個一個人踩過去,摩擦之下,火石便容易擦出火花,將火藥點燃。
於是便形成爆炸!但眼前這跟鐵絲,彎曲曲折的程度,顯然有些離奇,或者應當是說從未見過。
太子爺拿着它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研究了半晌之後,偏頭看向澹臺凰,生平第一次不恥下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難得妖孽有東西是不懂的,這自然令澹臺凰極是開心,自然不是開心他的愚蠢,而是開始自己也能有他無法料到的東西!
她深沉的摸了一把自己並不存在的鬍子,然後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開口裝逼道:“這東西玄妙得很,像你們紅塵中人是沒有見過的,它的名字叫做彈簧!”
兩塊火石的中間,夾着一根彈簧,踩上去之後,火石就會摩擦在一起,最終帶出火花來引爆火藥,這便是她的地雷的所有的工序,並不難製作,但需要人想到。畢竟這裡是古代,沒有太先進的東西,只能湊合着用了!
他聽了,斜睨了她一眼,涼涼道:“像我們這樣的紅塵之人?爺倒是不知道,太子妃已經超脫紅塵之外了。你一個人超脫,將爺留在紅塵受苦!”
“呃……”澹臺凰嘴角尷尬的抽搐幾下,差點忘了這貨小肚雞腸,“那個啥,我用詞不當,用詞不當!”
見她認錯不算誠懇,但速度卻是很快,太子爺這才冷哼了一聲,斂下了自己威脅的眸光,將那“彈簧”研究了一會兒之後,開口道:“這的確像是太子妃能製造出來的東西!”
“爲什麼?”澹臺凰笑眯眯的詢問,不用他說她也知道爲什麼,因爲她天資聰慧,見多識廣,來自現代,擁有常人沒有的智慧……她腦洞大開,並且飛快的在心中進行自我補腦,往自己臉上貼金。
君驚瀾看了一眼她得意的樣子,有點好笑,但也到底沒有笑,只閒閒的說出自己的看法:“其一,這東西的名字,跟太子妃的名字很像!澹臺凰,念快一些,就是彈簧!”
澹臺凰嘴角一抽,臉拉長了一段,袖袍下的手握了起來,很想揍這賤人一頓。澹臺凰念快一點就是彈簧,他還真是本事超羣,很能唸啊!
虎着一張臉看着他,如果賤人馬上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不再犯賤,還實事求是的就此說出她的優點,剛剛他的賤話,她勉強可以既往不咎!
然而,她似乎忘記了太子爺每每一犯賤,根本停不下來的潛質。
他看着她難看至極的面色,輕笑了聲,恍若不覺她的憤怒,接着道:“其二,太子妃你看,這彈簧,只要輕輕的按壓,它就會不斷下沉,壓得輕了,沒什麼,反彈起來,力道也不重,就如同太子妃每次被爺逗弄,起初雖然惱火,但也沒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說到這兒,他拈着彈簧,如玉般溫潤的手指,用力的將彈簧往下一壓,壓到極致,彈簧受力之後,進行了巨大的反彈,這一下反彈之下,幾乎將他的玉色手指彈成紅色。
隨後他又接着犯賤道:“但是按壓得狠了,太子妃就會勃然大怒,進行一場巨大爆發,甚至對爺拳腳相加,這般性子,和這彈簧的本性,倒很相若!”
最終他在澹臺凰黑透了臉,幾乎要吃人的表情之下開口做出總結:“所以爺說這彈簧,的確像是太子妃能製造出來的東西,這彈簧,不論是名字,還是秉性,都和太子妃相差無幾!”
他發表完了,澹臺凰居然笑了,笑容極爲陰森恐怖。還帶着森然切齒的磨牙味道,一伸手,狠狠的想把彈簧從他手上扯出來:“拿來吧你!彈簧這等好東西,豈是你這樣的賤人配用的?還給我!”
她現下也的確如同他方纔的描述,很想對着他拳腳相加,但要是真的動手,不就用行動來證明賤人的話都是正確的嗎?她沒那麼蠢!
她惱怒的要把彈簧扯回去,他散漫笑着,沒讓澹臺凰從他手中扯出去,看樣子拿得並不重,但澹臺凰無論如何用力也搶不過來。
最終他意味深長的道:“配用不配用,這也是爺的,誰跟爺搶,爺跟他玩命!”
澹臺凰白了他一眼,收回了自己的手:“我可不想跟你玩命!”
神經病!“你就抱着那根彈簧過一輩子吧你!”
說完怒氣衝衝的出門去,真是和賤人多說一句話,人都要短命幾年!
太子爺在她身後,看看自己手中的彈簧,又看看她的背影,意味深長又別有所指地道:“爺當然要抱着‘彈簧’過一輩子……”
澹臺凰嘴角一抽,募然感覺一陣惡寒!
尉遲風上次受了打擊之後,一直在養傷,也平靜了很長一段時間,北冥都無甚戰事,而這一場絕對性勝利的戰爭,也很大程度上鼓舞了士氣。
但漠北那邊的戰局,依舊不容樂觀,雖然沒失去什麼領土,但戰事之下,也沒佔到什麼便宜。
澹臺戟送來的信件,表明已經開始懷疑是因爲軍情外泄,可他更加確定自己身邊絕對不可能再存在任何內奸。但即便如此,他也已經開始從這方面入手,來修改戰略。
內奸這兩個字兒,讓澹臺凰聽起來就有點上火!但目前去攻打漠北那位將軍的資料,她也看過,並不是什麼十分傑出的當代名將,可卻能讓王兄在他手上半點便宜都佔不到,也着實是太離譜了一些。
此事暫且擱置,尉遲風修養了幾天,又被慕容馥下旨,就上次戰爭的失敗,狠狠的批評了一頓!尉遲風自己也覺得甚憋屈……
首先敵軍裝備精良的弓弩,他們沒有!其次那能被埋在地下炸的啥玩意兒,他也不清楚,但反觀敵軍,已經能運用得如此嫺熟,他們在裝備上面極爲弱勢!
而且上一場戰爭的失敗,最大的漏洞,就是那個該死的女人那一句欠揍的話,否則他絕對不會輸的如此狼狽!
尉遲風整頓好,把自己的傷也養到沒有大礙了之後,便又帶着自己的軍隊,準備去一雪前恥了!
一衆人兵臨城下,澹臺凰又跟着出來湊熱鬧,一起跟着湊熱鬧的還有韋鳳,她實在是很好奇,那個被炸成那樣的倒黴將軍是哪一個,所以自行請戰,要跟着一起出來。太子允,命炎昭爲主將,韋鳳爲副將!
騎着馬從城門口出來的時候,韋鳳很是憂心澹臺凰的身體狀態,開口道“陛下,你如今有身孕,還是小心些爲妙!”
澹臺凰不太在意的擡頭,笑道:“我又不過去打,就跟着來看看,怕什麼?”
韋鳳笑着點點頭,偏過頭去,這才擡眼看了一眼敵軍的人,用一種很戲謔,圍觀逗逼的眼神看向尉遲風,可這一看,她整個人怔住了,脣邊的笑意也在剎那間凝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似是受了莫大的打擊!
澹臺凰見她好端端的突然不說話了,表情還像是被雷劈過一般,這讓她有點奇怪的看了韋鳳一眼,忽然拿不準她這是怎麼了!
就在她十分詫異之時,韋鳳忽然毫無預兆的策馬,對着前方疾馳而去!只留下一片衣角在她眼前飄過,韋鳳從未如此衝動失態過,尤其還是在戰場上!
這澹臺凰大驚失色,趕緊伸出手,準備拉住她:“韋鳳,你——”
然而儘管她伸手已經很快,卻始終來不及,她一下扯過去,韋鳳已然從她面前掠過,只留下一片馬蹄濺起的塵土!
“什麼情況?”沒拉住她,澹臺凰不明所以。
炎昭的表情也不太好看,此刻正蹙着眉頭,冷冷盯着韋鳳,畢竟他纔是主帥,自己還沒下令之前,她就這樣衝出去,已經是擾亂了軍紀!他冷喝一聲:“韋鳳,你——”
可他話沒說完,韋鳳已然衝到了敵軍陣前,手中長刀擡起,惡狠狠的指向她對面之人,一雙狐狸般的眼眸,染上濃濃的恨意和血腥之氣,極爲陰狠的瞪着尉遲風,臉色卻泛白,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聲音:“你是尉遲風?”
澹臺凰聞言沉眸,在漠北的時候,韋鳳從來沒有和尉遲風正面交戰的記錄,包括君驚瀾假扮慰安婦那一次,她也沒帶上韋鳳。她不認識尉遲風很正常,可現下這反應,倒像是認識,還有……過節?
尉遲風只看見一名女將對着自己的方位飛奔而來,原想冷嗤一聲,應戰,可此刻一見她,當即便是一愣!
嘴張了張,竟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看着韋鳳這一身盔甲,顫聲問道:“你……你是將軍?你,你不是女皇的侍婢嗎?女將,連雲十八騎,你是韋鳳?”
兩人這樣子,顯然就是見過,而且交情還匪淺,只不過一直在互相隱瞞身份!這會兒,澹臺凰纔算是明白了,先前成雅……成雅在死前說過,韋鳳今日在漠北和一個男子日久生情,那男子,是尉遲風?
接下來,她明白了王兄懷疑漠北軍情泄露的原因……
因爲此刻,韋鳳的一雙美眸中迸發出滔天的恨意,甚至都不敢回頭去看澹臺凰,只惡狠狠的盯着眼前之人,高聲怒罵:“尉遲風!虧我那麼相信你,以爲你是墨風,你假扮成墨風接近我,原來只是爲了刺探漠北的軍情,是不是?”
澹臺凰看着韋鳳如今充滿恨意的模樣,大抵也明白她可能跟尉遲風談戀愛的時候,隨口說過什麼,並不算是泄露軍事機密,但很可能泄露了軍情,因爲以尉遲風的聰明,只需要知道冰山一角,就能猜出整個事件的大概!
如果是這樣,王兄懷疑軍情泄露的事情,就說得通了!
那麼,尉遲風是用感情來欺騙韋鳳,以至於她失了警覺上當,是這樣麼?澹臺凰沉眸,猛然想起日前韋鳳還對自己請辭,希望打完仗之後離開這裡,和心愛的人遠走高飛,笑傲江湖,如今只怕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尉遲風臉色一變,手忙腳亂的想要解釋:“我……韋鳳,不是,你聽我解釋,我不是……”但張了口語無倫次了半天,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當初被她所救,是巧合,後來接近她,也的確是存了不軌的心思。可最終,他是真的喜歡上她了,真的日久生情,想娶她爲妻。可他最初的目的,的確不純,此刻面對她的責問,他該如何解釋?
而且,他的確是通過和她的交涉,從側面推敲出了漠北的軍情。
行軍打仗,如此嚴肅的時刻,兩方主將,在這種時候,忽然在陣前談起了感情,看樣子其中還有不少狗血的情節,這令兩邊的士兵們心裡都很鬱悶,這仗到底還打不打,這兩人還是要接着打仗的節奏嗎?
而澹臺凰,到底是鬆了一口氣,近日一直在擔心是內奸的緣故,近日這一場仗,對於韋鳳來說,雖然是慘烈了一些,但到底漠北戰局困境的結症找到了,知道了結症所在,化解起來,自然也會比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解決要容易得多!
尉遲風還想解釋,但韋鳳根本一句也不願意聽,一雙眼眸中滿是血絲,狠狠瞪着他,看着看着,竟沒出息的落了淚:“墨風,尉遲風!兵不厭詐沒錯,可你竟然這樣騙我,欺騙女人的感情來達到目的,你很得意是嗎?虧我還以爲你一片真心,虧我……”
尉遲風此刻百口莫辯,他起初並未想過欺騙什麼感情,不過是第二次無意遇見,她自稱女皇侍婢,他便起了探問幾句的心思,之後產生感情,真的準備在一起這些,完全不在他預料之內!所以他根本談不上欺騙感情,可……
“韋鳳,你別這樣,你聽我解釋!”尉遲風一生裡從未如此無措,努力的將澄清自己。
澹臺凰遠遠看着,眸色冷冽,心下卻微嘆,顯然這兩人之間是有說不清楚的誤會,但畢竟立場已經完全不同,站在對立兩方,而且尉遲風的確欺騙在前,這在感情之上是不可饒恕的錯誤,這兩人……怕是不可能了!若說韋鳳還能有什麼感情,那定然是隻有恨。
澹臺凰沒有料錯,韋鳳狠狠抹了一把淚,提起長刀,對着他攻擊而去,亦怒喝一聲:“你不必解釋了!尉遲風,你這個卑鄙小人,枉我身爲殿下手中影部第一人,竟因爲相信你而沒調查你的身份。而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信任的?!哈……解釋?我今日就要將你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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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劫財的妹紙一定都知道,俺曾經丟了一塊錢,在題外話天天哭瞎。昨天俺晚上出門還筆記本電腦給叔叔,在路上不小心把手機丟了,整個人已經徹底找不到活着的勇氣……俺已經哭得沒有力氣了……嚶嚶嚶……讓我死,不要拉着我,嗚嗚,要給我月票的妹紙還是可以拉一拉……
謝謝大家昨天的鑽石、鮮花和給力的月票,讓我看見你們火一樣的熱情,你們就是瓦滴愛,讓我緊緊抱住你們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