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凰這話,是沒辦法駁斥的,尤其她的身份,其實只要她開口反對,便可以根本不用接受搜查,但是既然她無條件接受了這個有些侮辱性的要求,那若是要搜,自然應該配合她。
整個院子都搜查。
青陽城主把眼神放到了君驚瀾的身上,遲疑道:“殿下您看——”
“就依太子妃的意思!”君驚瀾斜睨了他一眼,隨後垂眸,滿不在乎的收回了眸光。
緊接着,青陽城主道:“那就請殿下先隨臣到內堂歇息,一起等待結果!”
“嗯!”他這話一出,君驚瀾應了聲,便牽着澹臺凰入了內堂,其他的大人們也全部跟上,因爲搜查房間,自然也包括他們的,而這麼大的事,他們也想跟着看看。
入了內堂之後,所有人個個面色冷肅,氣氛也冷凝的厲害,足見厭勝之術在人民羣衆心中的影響和恐怖性。
那女人原本還在嚶嚶啜泣,這會兒在如此冷凝的氣氛之下,她也不敢哭了。而城主的其他妾室們看着這排場,也從嘰嘰喳喳的狀態,轉化到噤若寒蟬,不敢輕易發出一點兒聲音來。
君驚瀾坐在上首,澹臺凰在他旁邊,其他人依次坐在下面,包括有官職的凌燕,也排了個位置。她眼中帶着幸災樂禍的笑意,看向城主懷中那可憐兮兮的女人……不知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怎麼樣!
正當所有人眸色陰鬱的等着,等到哈欠都快來了的時候,搜查的士兵們終於匆匆忙忙的回來了,手上果真拿着一個娃娃,那上頭扎滿了針,看得司馬清一個失態,竟忍不住皺着眉頭站了起來!
那是什麼東西?
不僅僅他,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而那長着八字鬍的道士,這會兒也正摸着自己那兩撇小鬍子其中的一撇,十分深沉的走上前去。
二話不說,就從那士兵手中,將那娃娃拿過來,抓到自己手上,凝眸一看。他在看,其他人也都在看,上面寫的竟然不是人的名字,更沒有誰的生辰八字,但上面寫了“北冥”兩個字,還有北冥的建國時間。
道士雙眸瞪大,似乎是受了莫大的驚嚇,隨後馬上便彎下腰,看向君驚瀾的方向,跪下道:“啓稟太子殿下,這的確是巫蠱,詛咒的不是任何一個人,而是我北冥!一旦此番詛咒成功,我北冥將士們在戰場上,將會節節失利,最終潰不成軍,後果極爲嚴重!”
澹臺凰嘴角一抽,有沒有這麼誇張!就是騙人陷害也請稍微專業一點好伐?啥時候厭勝之術和一個小人幾根針,已經足夠詛咒一個國家了?坑爹呢?
反正她長這麼大,看過小說電視劇無數,是從來沒聽說過厭勝之術是可以詛咒國家的!看着那女人幸災樂禍的眼神已經瞟了過來,澹臺凰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於是覺得自己不幫她說幾句話,有點說不過去。
於是她一臉“驚恐”的道:“這麼嚴重?這不就是一個小人嗎?後果怎麼會這般誇張?這是開玩笑的吧?”
這話一出,除了君驚瀾和凌燕,所有人充滿指責的齊齊看着她,尤其司馬清沒忍住,冷着一張臉站出來道:“太子妃,我國條律上寫得清清楚楚,以厭勝之術害人,要處以極刑。因爲這已然等於是謀害他人性命,不可輕縱!更匡侖還是在兵臨城下的時候,詛咒我北冥,豈是‘玩笑’二字,就可以輕輕帶過的?”
司馬清這話一出,其他大人們也紛紛站起身表示贊同,一片附和之聲,全部表示應該將行此狠毒之術的人,凌遲處死!以告慰這些日子,不少死在戰場上將士們的在天之靈。
就這麼一會兒,他們就把將士們的死亡,都歸結到那個小人的身上了。思想跳躍的弧度快到令人咂舌!
澹臺凰成功的通過幾句話,使得羣情激奮,讓他們全部站起來,聲勢浩大的表示要殺了弄出巫蠱事件的人,再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澹臺凰的目的達到,隨後笑了笑,道:“你們知道的,在我漠北並沒有什麼厭勝之術,所以朕對這個也不太瞭解。既然大人們都認爲此事情節嚴重,甚至其罪當誅,朕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各位秉公執法就好了!”
澹臺凰這般說詞,顯然是能讓人民羣衆感到滿意的,於是激憤的羣情,就這樣淡定了下來,衆人一同用眼神看着那士兵,道:“這是從哪裡搜查出來的?”
士兵有點猶豫的擡頭,竟怯怯的看了那正哭得梨花帶雨的城主妾室一眼,開口道:“是,是……”
這番情態一出,那剛剛纔得意起來的城主妾室,心中咯噔一下,臉色也微微蒼白了起來,她飛快的扭頭看了澹臺凰一眼,見澹臺凰此刻也笑望着她,那是一種似乎早已將一切看透的神情,而且看着自己的眸光之中,竟隱隱帶着不懷好意的同情。
不好!
她這不妙的念頭一出,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城主那半個愣頭青,見士兵看向自己,便當即皺着眉頭呵斥道:“看本城主做什麼?問你話就快點說!”
那女人就跟在他身邊,這樣一眼看去,的確像是在看他。
那士兵哆嗦了一下,開口道:“這東西,是……是在五夫人的房間裡搜到的!”
五夫人?
這下,城主的妾室們,全部把眼神放到了他懷中那滿面淚水的女人身上,一人冷哼道:“呦呵,我就說妹妹怎麼好端端的撞了鬼,原來果然是你在做虧心事!弄個什麼厭勝之術,還想詛咒我北冥,我看是老爺把你寵得無法無天,讓你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了,竟然這種事都敢做,東窗事發之後,你自己死了不要緊,可不要連累我們全府的人啊!”
這番尖酸刻薄的話一出,誰是“五夫人”就擺在眼前了!於是,衆人的眼神也都放到了那五夫人的身上,眼神一個賽一個的陰森恐怖。
那五夫人聽完這些話,心中的猜想被落實,那臉色全白了,看向澹臺凰的眼神帶着濃濃的怨毒,也更像是活見鬼了一般!早就知道能做成女皇的人,不會那麼好對付,如今果然應徵了這一猜想!
但是……
城主一聽這話,當即嚇得臉色白了白,憐香惜玉是一回兒事兒,但這並不代表他就能爲了美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趕緊一把將自己身邊的女人推開,推到大殿中央,隨後他也飛快的跪到大殿中央,開口道:“啓稟殿下,臣實在不知道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這一切都是這個賤人乾的,跟臣沒有半點關係,臣請殿下明察!”
青陽城主很忠心,惜命是一回事,更多也是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詛咒北冥的國祚,這根本就該被千刀萬剮,如此行徑,即便是自己新納的愛妾也不能容忍!
君驚瀾聽了這話,不置可否,如玉長指輕輕敲打在桌面上,看着那五夫人的眼神帶了一絲玩味,他是真的很好奇,這女人爲何會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找凰兒的麻煩。
君驚瀾不發話,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說話,那女人倒也不怕,就那般順勢跪在在大殿中央,看向澹臺凰的眼神中帶着點森冷的笑意。
這眼神讓澹臺凰心裡咯噔一下,頓生了不好的預感,看這女人的表情,難不成還有後招?這般一想,她很快的將眼神看向凌燕,示意她過去。
凌燕上前,將耳朵湊到她跟前,這時候有話沒有直接說,而叫她過來,顯然就是有悄悄話要說了。公衆宴會上,說點私密的話,其實也挺正常,是以大家也沒太在意。
“房間搜乾淨了嗎?是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還是東西搜到之後,直接就拿走了送到她房中了?”看這女人的樣子,明顯是做了二手準備。
凌燕面色一僵,聽澹臺凰這一問才知道自己大意了,於是表情也變得僵直了起來。
她這表情一出,不必再回答,澹臺凰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搖了搖頭示意她下去。
凌燕表情中滿是鬱悶與糾結,頗惱火的下去了,都怪她大意了,不知道這女人暗中還使了什麼手腳!這個賤人!不管這手腳最終會不會害到女皇,她待會兒都要弄死她!
她惱怒之間,自是恨不能上去將那女人砍死,心下也暗恨自己居然大意,如今弄成這樣,現下可怎麼辦?
方纔她們兩人這一番對話,聲音雖然極小,但君驚瀾自然也是聽到了。他偏頭看了澹臺凰一眼,眼神中帶着淡淡詢問,似在問她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
鬧到這一步,若是那女人真的還藏了什麼,那必然要君驚瀾幫忙說話,才能安然渡過,不至於被他手下的大臣們批駁,於是她點點頭,表示的確是出了狀況。
這頭剛剛點下來,便又有一名士兵進來,手中同樣拿着一個小人進來,他進來之後,幾個大步走到君驚瀾的跟前,跪在大殿的中央,青陽城主的身邊,隨後對着君驚瀾開口道:“殿下,我們還搜到了這個,這個是在太子妃的寢宮發現的!”
這般說着,他將手中拿着的小人舉了起來,舉過頭頂。這一次,大家看得清楚,上面寫着的是君驚瀾的名字,還有他的生辰八字!
這下子,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巫蠱事件,竟然牽扯出來兩個人!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太子妃?但是他們不明白,這樣做對太子妃能有何好處?
這人屬於一個不卑不亢的,發現了什麼,進來之後就直說。也不需要去看誰的臉色,那道士發現情況有點不對,腦門上已經頂了汗水,這會兒看見似乎有轉機,於是趕緊上前去,將那小人接了過去。
拿在手上端詳了一會兒之後,道:“這巫蠱,顯然是衝着太子殿下來的,上面已經佈滿了四十八根針,顯然這人做法也已經有四十八天,而到了第七七四十九天,將最後一根針插在心口處,太子殿下就會七竅流血而亡!”
這話說完之後,他眯着眼睛,偷偷的擡起頭看了一眼君驚瀾的臉色,通常情況下,人在知道有人想謀害自己。而且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的時候,便會猶爲憤怒,但是太子殿下並不是一般人,欺騙他是有風險的,所以他才忍不住偷瞄。
“是嗎?”太子爺輕飄飄的問了一聲,這語氣很平靜,聽不出半分情緒,愉悅或是不悅,全然聽不出。
這讓那道士心裡開始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但是話都說出來了,現下他也沒有辦法再收回,只得硬着頭皮點頭道:“是,小的不敢有半句虛言!”
這下子,大臣們看澹臺凰的眼神就開始不友善起來,除了獨孤城稍稍沉着,低下頭在思索之外,其他人都堪稱羣情激奮,尤其炎昭那個火爆脾氣,表情難看到了極致,司馬清的眼神極不友善。
他上前一步,站在中央道:“爺,臣認爲,青陽城主的五夫人,這個賤婦竟敢詛咒北冥,應當將她千刀萬剮,以告慰將士們的在天之靈!而至於漠北女皇……她身份高貴,自然不是我們能處置的,但若真是如此,我們便該懷疑漠北與我北冥合作的誠意!而且臣下認爲,若是如此,殿下絕對不能再取此女爲妃!”
這話一出,除了獨孤城之外,其他人都站出來,齊齊開口道:“殿下,臣等以爲,絕不能再娶此女爲妃!”
就這麼一會兒,那五夫人就被定下一個凌遲處死,而澹臺凰就被納爲了北冥的拒絕往來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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