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還我內褲!
這一抓,一旁的韋鳳當即倒吸一口冷氣!腦海中已經浮現一道白色身影破空而起,飛躍空中數十丈,終而血濺三尺的畫面!
呃呃,現下穿白衣服的,只有澹臺凰一個人!
然而,她很快便驚訝到根本話都說不出來了!
只見,他們那脾氣很不好的、潔癖很嚴重的、手段很殘忍的太子殿下,竟然沒有發怒,只是微微頷首,看向她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懶懶笑道:“難道在太子妃心中,爺不是賤人嗎?”
“……”澹臺凰有了短暫靜默。好似,大概,印象中,她貌似經常叫他——賤人!
韋鳳屁股一歪,險些栽下馬!爺是啥時候開始,對自己產生這種認知和懷疑的?賤,賤人?
澹臺凰嘴角微抽,靜靜的看着他絕美的臉,看了一會兒忽然覺得被迷得有點腦袋發暈,將手收了回來,偏過頭不看他,故作鎮定又十分無語道:“所以你就準備破罐子破摔,一直犯賤下去?”
“這天下人千千萬萬,可茫茫人海之內,奼紫嫣紅之間,偌大四宇之中,唯有你知我。”君驚瀾轉回身子,悠然自得而又興致昂揚的開口。
韋鳳無語!
爺,如果您當真如漠北三公主所言,犯賤到破罐子破摔。這事兒,知道的人應當會很多,但是能如漠北三公主一般,告訴您她知道了還能安然活着的,恐怕一個都沒有!
成雅的腦後也劃過一條巨大的黑線,她發現這個極有可能成爲他們未來駙馬的人,真的非常惡趣味!犯賤是一件什麼特別值得高興的事兒嗎?
澹臺凰嘴角一抽,要不是有了前面那一段,人家單聽他這句話,還真不知道能理解到多麼情深不壽的地方去!黑着臉偏頭看了他一眼,十分納悶道:“難道你犯賤的事情,這麼多年真的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嗎?”
他聞言,淺淺一笑,斜斜的睨了她一眼,懶懶道:“爺說過多少次了,從來只在你面前犯賤!至於其他人,不甚知道了……爺都將他們殺了……”
於是,澹臺凰很快的想起了大明湖畔的那隻烤乳豬!啊呸,不是,是偷看他洗澡,最後被做了烤乳豬的那些!估計罵他犯賤的那些人,最後也死得挺慘。
那她應該爲自己的命大慶祝麼?想了一會兒,將這個無聊的想法拋出腦後,沉吟着問起正事:“君驚瀾,你的情報系統應該不錯,知道現下漠北是什麼情況嗎?”
這話一出,對方當即掃了她一眼,狹長魅眸掠過,像是看傻瓜一般,道:“韋鳳不是借給你了嗎?”
澹臺凰一怔!她只以爲他是借了一個人來幫自己,卻沒想到他給自己的是一支情報線!原本她以爲就是問韋鳳這些機密的問題,對方也是一定不會說的。卻不曾想……
她身後的韋鳳當即開口:“按照昨日收到的消息來看,漠北大皇子已經出了東陵國境,想來三日之後,便能穿過沙漠,到達漠北王庭。而漠北二皇子現下已然率軍到了齊格亞部落,漠北皇下令整軍,預備派兵圍剿之!”
成雅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趕緊轉過頭,對着澹臺凰開口:“公主,要是王上真的發怒,派兵圍剿二皇子,二皇子就死定了!”漠北大軍四十萬,二皇子只帶走了十萬!加上王上是泛大陸有名的戰神,二皇子當真是不死都沒道理!
澹臺凰對漠北的朝政並不太清楚,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二皇兄要是死了,會不會讓朝政動盪,故而微微偏頭看向君驚瀾,虛心請教:“君驚瀾,這件事情,你看呢?”
“今日風有些大!”太子爺左言右而顧其他。
澹臺凰臉色下沉!今天天氣好得很,豔陽高照,上哪裡去找什麼風?就是有,也只是一點輕微和風,大個屁!
說就說,不說就不說,什麼風大風小的,還想不想愉快的玩耍了?
小星星童鞋爲了配合自家主人,當即從馬背上站起,身體向後傾倒,兩隻前爪狀若艱險的抓着馬兒身上的鬃毛,一副即將被風吹走的樣子!啊,風太大了,星爺都頂不住啦啦啦……
她臉色下沉,太子爺魅眸看向前方,又悠悠開口:“風太大了,爺很冷!”
小星星童鞋趕緊抖了一下,太冷了,星爺都冷哭了!
“需要把我的外衣借給你嗎?”澹臺凰齜牙!強迫自己不要生氣,淡定的與他談條件!
他聞言,微微偏過頭,笑看向她,不懷好意的道:“爺喜歡人體取暖!”
說話間,眉間硃砂瞬息變色,豔麗得驚人,顯然他心情極好。
成雅和韋鳳開始偷笑,眼神左右遊移,不看這兩人……太子爺這是在談條件啊!
那據說“冷哭了”的星爺,當即生氣的站起來,一把脫了內褲開始扇風,並對着君驚瀾一陣咬牙切齒的咆哮:“嗷嗚嗚嗷嗚!”——冷個屁,熱死星爺了!主人你一定感覺錯誤了,你一點也不冷,也不需要人體取暖!
君驚瀾見狀,微微一驚,故作驚詫的看向它的胯下:“小星星,什麼時候,你這兒的毛也沒了?”
星爺狼嘴一癟,趕緊把內褲穿回來,兩隻爪子捂臉,轉過頭開始期期艾艾的唱歌……這日子沒法活了,嗚嗚嗚……
澹臺凰沉着臉看了他很一會兒,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取捨。
接着,太子爺悠然的張開懷抱,對着她淺笑:“再不過來,漠北的事兒,爺也看不懂了!”
場面一時僵持。
很快的,澹臺凰爲了國家大義,做出了一些自己個人的犧牲。
並在心中安慰自己,在家國大義面前,個人得失與榮辱,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她是一個勇於爲國家犧牲奉獻的偉大公主!
於是,片刻之後,太子爺春風得意的擁着佳人,悠閒策馬。
而他懷中的澹臺凰,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舒坦習慣的,坐在他身前惱火開口:“還不快說!”
她這一吼,身後傳來他低低的輕笑:“太子妃這急躁的脾氣,真是……若是在牀上也能這般急躁就好了,爺一定會很幸福!”
韋鳳冷然的表情悄悄泛紅。成雅羞澀捂臉……小星星悲傷痛哭,哎呀,星爺不想活啦,哎呀呀,星爺活不下去了……
“其實我切人命根什麼的,也很急躁!你可以選擇馬上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也可以選擇繼續胡說八道!”澹臺凰頭也不回的開口,一隻手已經伸到身後,擡的很高,對得很準,只要一下下去,太子爺估計以後就只能跟着小苗子混日子了!
狹長魅眸往她的手上輕輕一掃,欠扁道:“太子妃可以摸,可以捏,但是千萬別太用力!爺怕自己把持不住,以後容易有陰影……”
“我擦!”澹臺凰手握成拳,正準備一拳頭下去給他廢了!
他忽然伸手,如玉長指包裹住她的,溫潤觸感,如同暖玉。
寬和,溫暖,包容。
澹臺凰心中一動,心跳瞬息間快了幾許,那種破開煙雨的朦朧,一種難以用言語表述的感觸,還有不斷悸動的心,讓她幾近窒息。飛快的將自己的手從他溫暖的掌中抽出,故作淡定的看向前方,耳尖已經微微發燙。
燒得很紅,火雲一般。
他低低的笑,看着她微紅的耳,湊近幾許,在她耳邊閒閒開口。這次,已然沒有再“犯賤”:“你父王,不會出手。所謂的派兵圍剿,要表明的只是他作爲帝王的態度,卻並不會真正出手剿滅你的二皇兄。”
“爲什麼?”澹臺凰面色一肅,眸中閃過困頓。
她一問,耳畔又傳來他慵懶聲線,吹得她一陣酥麻,呼吸也微微絮亂了幾分:“漠北,是一個強者爲王的國度,素來都是馬背上定天下!你父王也要知道,他的兩個兒子,到底誰比較適合繼承帝位。這次,自然是一個很好的考驗機會。而且,都是他的兒子,倘若真要他殺,他輕易也下不去手!既然如此,不如靜坐觀火,也算是對你大皇兄的考驗。故而,在事態不可挽救之前,在沒有發展到一定要他出手之時,他絕不會出手!”
這話,說得澹臺凰心裡有點發冷。
兩個兒子爭奪王位,就等於是爭家產,作爲父親,在這個時候做的,不是在第一時間出來調停,反而想借此看出到底誰更適合接下自己的帝位。這便是……她的家庭?
見她不說話,頃刻間,他便能知她心中所想。
慵懶的聲線染上幾許暖意,在她的耳畔緩聲開口,似是勸慰:“你要知道,你身在皇家,帝王所考慮的,永遠先是家國大義,纔是骨肉親情。你父王,是一個負責的皇帝。皇族之人,身上肩挑天下人的敬與望,享受着天下人的遵從,食着黎明百姓的俸祿,自然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而且,他是真心疼愛你!”
因爲她是女兒,並不牽扯到家國的權位之爭中去,故而真心疼愛?澹臺凰沉默了片刻,先是不滿,終而也慢慢的理解君驚瀾的說詞,皇家,除了榮譽,還有對天下人的責任,她父王這樣做,無可厚非,是獨獨對自己一家殘忍,卻對天下人負責!
理解之後,她很快又開始問:“那既然這樣,他擺出中立的態度便罷了,爲何卻要表示派兵圍剿呢?”難道是爲了迷惑大王兄,讓王兄心中以爲有父王撐腰而懈怠,慢騰騰的回去,終而一發不可收拾?也算是給他更高程度的挑戰?
但這次,她想多了,也把自己的父王想得過於陰暗了。
君驚瀾笑笑,趁着她的注意力都在這件事情上面,輕手輕腳的攬緊了她的腰,使得兩人離得更近,又好心情的開口解釋:“私自調動兵馬,是謀奪太子之位,也是藐視皇權。這調動兵馬,你父王應了麼?天下人能應麼?朝中大臣能應麼?你父王若不擺出姿態,以後豈不是誰都敢調動兵馬,輕視國法,挑戰君威?”
“哦!”這下澹臺凰算是有點放心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父王的態度就不是針對大王兄。沒有父王針對,以王兄之能,應該是不會吃虧的。
正在她沉吟間,他忽然伸出自己如玉長指,低頭看着她,好整以暇的開口:“太子妃,爺手冷,給我暖暖?”
澹臺凰低頭,看着他的手,登時有點上火!不想理會。
旋即,他又狀若不經意的道:“聽說楚玉璃要訪北冥,也不知來意,過些日子,爺就該回北冥去看看了!”
這話一出,讓澹臺凰通身一震!很快的想到了楚玉璃要帶着楚七七聯姻的事情,繼而想到了自己在爭奪男人方面的危險處境。雖然這貨從出現之後就開始犯賤,並且種種行爲已經讓她非常不耐煩了,可是想想自己對百里如煙說的那些豪言壯語,這牛皮都吹出去了,要是最後輸了,那不是丟人丟到國外了嗎?
於是,強忍着滿心的怒意,伸出手握住他的,並在心中飛快的安慰自己,她是現代人,拉個小手而已,不算是什麼大事!人與人之間互相打招呼都要握手的說。
想着,還重重的點了點頭。抓着他的手,所謂給他暖暖。
小星星童鞋充滿仇視的眼光,始終看着她,心中的痛苦已然難以言表。等星爺身上的毛長好了,恢復帥氣了,再與你大戰三百回合……
馬兒往前頭走了一段路,被人握着手的太子爺,又忽然閒閒開口:“太子妃,爺有點餓了!前面約莫一里處,有條河,爺想吃烤魚,要太子妃親自烤的!”
澹臺凰額角青筋一突,頓了半晌,又憋着自己那發紫的臉,冷然道:“知道了,到了之後,老孃……不,我烤給你吃!”
“爺不喜吃甜,喜歡吃辣,所以魚要很辣!”太子爺又開始欠揍的提要求。
一句“你他媽的事兒真多”,到了嘴邊,又硬生生的被澹臺凰憋了回去,咬着牙,強迫自己聲線溫柔道:“知道了,其實我也不喜吃甜,喜歡吃辣,哦呵呵呵……”
她這淑女的一笑,韋鳳和成雅同時一抖!悄悄的看了看那兩人的背影,烈日當空,絕美男子擁着豔麗女子策馬,衣襬交織,怎麼看都是一副很溫馨和諧的場面,但是聽着太子爺的話,總覺得他很有點挑戰對方極限,破壞此刻美感的找抽願望!
聽着她這古怪的笑聲,君驚瀾微微勾脣,狹長魅眸笑意滿盈,又接着道:“爺忽然又有點腰痠,太子妃給揉揉?”
“啊哈哈哈……這有什麼問題呢?這一點問題都沒有,啊哈哈哈……”澹臺凰皮笑肉不笑,故作開心的開口。一張臉已經黑如墨汁,簡直可以用來研墨作畫了!
她“愉快”的話音一落,便轉身抱住他,往他身後一翻,人就到了他的後頭!其實是可以直接轉過來坐着給他揉腰的,但是那樣兩人的姿勢就會變得非常……那個啥,所以澹臺凰乾脆就翻到了後面!
懷中一空,背後一暖。太子爺對於有得就有失這一點,還是非常理解的,故而沒有太過介意,壞心眼的開口吩咐道:“力道要不輕不重,爺方能感覺舒服!”
“知——道——了!”澹臺凰磨牙,從牙縫裡頭擠出去了幾個字!
然後,憤怒的伸手,給他老人家揉腰。卻發現他腰間的肌肉很結實,結實卻不過於飽滿,摸起來非常有料,這讓她憤怒的心情稍稍的緩和了一些。
但是太子爺“犯賤”起來,是沒有下限的。很快的,她身前又傳來他欠扁的聲線:“對了,爺的背還有點不舒服,有勞太子妃捶捶!”
擦!得寸進尺!
澹臺凰的手頓了片刻,又狠狠的握緊,捏成一個拳頭,想着是不是一拳把這貨打飛!
一旁的韋鳳和成雅看着她放在太子爺腰側,那緊握成拳的手,也是不斷的嚥着口水,再想想之前她抓着太子爺的衣襟吼的關於賤人和矯情那一通,登時都覺得君驚瀾又踩到底線上去了!
但,澹臺凰想了想自己方纔手也給人捏了,腰也給人揉了,就這樣放棄了,那可就前功盡棄了!終於,握成拳手的手鬆開,上面的青筋也鬆弛了下來。然後,輕輕的再握起,給他老人家捶背!
她是覺得這貨很有點欠捶!
君驚瀾悠悠的享受着心中之人的伺候,面上的幸福笑意半分都不遮掩,那笑,硬生生的讓空中的烈火驕陽,都失了幾分顏色。
只是這些,澹臺凰都是看不到的!她只是咬着牙,捶,不斷的捶,而且特別想錘!
就在她心中的怨氣和怒火,都稍稍的平息下來之後,又傳來某人犯賤找抽的聲線:“嗯,爺的肩膀也有點酸!”
澹臺凰的動作僵住了!
這下,韋鳳和成雅已經被嚇得不敢呼吸了!
小星星童鞋瞅了瞅澹臺凰黑透的臉,也不自覺的嚥了一下口水。
緊接着,澹臺凰狠狠磨牙,伸出手一把扳過他的身子,咬牙怒喝:“不知道你的臉酸不酸,要不要我給你抽幾下!”
“可以親幾口,不必抽幾下!”太子爺笑意融融的開口。
澹臺凰揚起手,一巴掌就對着他的臉呼了過去!子曰:遇賤人而不乎,天理難容也!
手揮到一半,被他抓住手腕,往身前一扯,她便又落入他溫暖的懷中,風中揚起他肆意而悠閒的笑:“是什麼樣,便是什麼樣,爺只是爲了告訴太子妃,不必爲任何理由裝賢淑!”
“是誰要我裝的?”澹臺凰咬牙切齒!
“唔,心裡不舒服?”他輕聲問。
澹臺凰磨牙:“你說呢?”被人家捉弄了這麼半天,她能心裡舒服?她又不是腦子有毛病!
“嗯,太子妃腰舒服嗎?背舒坦嗎?肩膀還好嗎?可要爺伺候回來,給你揉揉?”太子爺好脾氣的問。
澹臺凰的心情終於平靜,滿意點頭:“這個主意還不錯!”
某人聽罷,洋洋灑灑的一笑,接着道:“那,太子妃胸舒服嗎?爺也可以幫你……”
“滾粗!”
……月票在哪裡呀,月票在納尼……
蒼山翠竹之中,幾架馬車緩緩行駛。
納蘭止掀開前頭那素淡而不失華貴的車簾,旋即,一張山水墨畫般的容顏,印入他的眼中。此刻,那男子的面色略有些蒼白,冷風灌入,他還輕微的咳嗽了數聲。
納蘭止趕緊放下了車簾,踏步而入,恭敬低頭開口:“殿下,已經調查清楚了,澹臺凰在東陵皇宮,便已經與君驚瀾有諸多曖昧。例如月事布,提鞋圍着皇城跑之內的事情,都有發生,而澹臺凰本人似乎對君驚瀾十分厭惡,但厭惡之下恐怕……”
成爲天下第一謀士,他自然也有足夠的頭腦。這男子與女子的感情,可不是三言兩語就可說清的,針鋒相對之中,未必就沒有蘊含情意三千。
楚玉璃聞言,沉默了數秒。
終於,他溫雅的聲線緩緩響起,似是低嘆:“本宮,是終究來晚了一步麼?”
“殿下,一個女人罷了!”納蘭止先是勸諫,旋即,又想起殿下對於夢中之人的執着,終於又轉了一個彎,接着開口,“而且,在他們沒有成婚之前,一切都是未知之數!”
楚玉璃輕笑,揚手掀開車簾,看向窗外青蔥翠竹,看了好一會兒,終而,輕輕開口:“是,本宮並不比他差!”
納蘭止欲言,終於還是止住,靜靜立在他身側,一言不發。
見他如此,楚玉璃放下窗簾,淡看向他,溫聲問:“還有事?”
“陛下遣人送了藥來,說是對您的身體有好處!”說着,伸手遞上一個瓷瓶,面色卻很冷。
楚玉璃輕輕接過,將那瓷瓶在手中端詳了半晌,淺淡雙眸中閃過幾絲不可明言的痛。終於,輕聲問:“還是那藥?”
“是的,殿下!臣下已經讓人查看過了,裡面仍舊有紫研螺的成分!”紫研螺,是一種慢性毒藥!而殿下之所以身子不好,也並非外人所言,是因爲身體孱弱,而是因爲這藥的毒……
楚玉璃聞言,伸手打開瓶蓋,納蘭止終於又沒忍住,上前一步開口:“殿下,您真的不可再吃了,若是再吃,恐怕是神仙轉世,都救不了您了!”
三年前,殿下便已經知道了這藥是有毒的。可,殿下聽罷,也只是笑笑,恍若無事一般,裝聾作啞的吃着陛下送來的藥。每次他們勸諫,殿下都只是笑着開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可不亡!”
直到如今,殿下的身子骨已經被拖到極致了,甚至於見風就會咳嗽,有時停不住還會咳血。他們的心中,亦不可謂不焦急。
這次,他開口勸諫,也只是抱着絕望的心態勸諫的,他知道,殿下不可能聽!
可,這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了。
那如畫般的男子,將瓷瓶打開,掀開車簾,把藥丸全部都倒了出去。一顆,一顆,往地上落。
他表情從容,神色淡淡。
終而,瓷瓶空了。他收回手,將瓷瓶扔給納蘭止,溫聲道:“既然遇了她,不好好珍惜這條命怎麼成?我也總要活着,才能跟君驚瀾爭上一爭。”
原本,他以爲那不過是夢,都是鏡花水月,永不可觸及。
卻不曾想,他真能破了夢境,在現實中找到她。是緣,還是劫,一切都未可知。
他只知道,她若選他,他便要寵她一生。她若不選,他也當護她一世。不論如何,也總都要活着才成。
納蘭止一聽,登時一喜,平日的淡然沉穩,在瞬間消失不見,就連走路都輕快了不少,飛快道:“殿下,臣下馬上去想辦法,找到公子宸,看看他能不能解紫研螺,臣……哎呦!”
因爲太過激動,出去的時候不甚撞上了馬車的車檐!原本他心中對澹臺凰的出現還有些不滿,可現下都恨不得將她當成祖宗供着了!
楚玉璃見此,溫雅面容上浮現一絲淡笑,微微偏頭看向窗口……
心頭千般緒,也終於找到了出口。
……俺是月票漲漲漲,楚玉璃貌似有點苦逼的分割線……
澹臺凰這一行人,騎着馬行了一段路。
終於到了前方太子爺所說的那一條河畔,澹臺凰是個很重承諾的人,所以,雖然她不賢淑的面貌已然暴露,君驚瀾這混賬也在後續各種找抽,並發表欠揍言論,但是她既然說了要給他的烤魚,就一定會烤!
幾匹馬停下,其實大家也都有些餓了,需要吃午飯。
一片鬱鬱蔥蔥的草地,在他們面前展現,或有幾株微深的花草,將河岸帶出些層次感。風拂過,草斜斜而飛,或有蝴蝶舞於其間,乃是一副春光明媚的綺麗景象。
河中有幾片蓮葉綻開,因着時節未到,荷花未長。
四下是一個人都沒有,也因爲這地方比較偏僻,故而極少有人會到此處來。所以這兒就只有四個人,一隻狼。
澹臺凰下馬,君驚瀾往空中微微揮手。
東籬會意,自己去覓食。作爲暗中保護之人,自然是不可輕易露面的,但是暗衛也是人,並非不需要吃飯。
他走後,韋鳳很自覺的自告奮勇,下河抓魚。
太子爺步到草地,將擱在馬上的披風取下來,揚手往地上一撲,悠然坐下。微風輕輕吹起他的發,肆意輕狂之間,多了幾絲清逸的仙人之態。
澹臺凰先是鄙視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等伺候的太子爺,又瞅了一眼韋鳳的背影,往河邊走了幾步,打算跟她一起下河捉魚的!
可,走了幾步之後。忽然,肚子一陣抽痛!
面色一變,捂着肚子就蹲了下來!
君驚瀾見此,一驚,當即起身,一把將她攬過,慵懶聲線帶着前所未有的驚惶:“怎麼了?不舒服?”
“嗯!”澹臺凰點頭,登時腦門上的汗都疼的滴了下來!肚子疼的厲害,她不會是吃錯什麼東西,或是中毒了吧?
成雅也飛快的上前:“公主,您怎麼樣?”
“肚子,肚子疼!”澹臺凰的面容幾近扭曲!腦袋也開始發懵,但心中隱隱覺得這種痛感好像很熟悉,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小星星童鞋心中一喜,對澹臺凰倒黴的事情表示很開心!但是大家都不開心,所以它強壓着心中的愉悅,沒有大刺刺的幸災樂禍……
君驚瀾見她表情越發扭曲,頓時有點慌了,一把將她抱起,預備去找大夫。而河中抓魚的韋鳳,忽然轉過頭,看着澹臺凰的褲子,上面暈開了紅色的血跡,登時明白了!
指着她的褲子驚呼:“爺,不用去看大夫了,您看她的褲子!”
君驚瀾低頭一看,成雅也趕緊一看,終於放心,原來公主這是初潮來了,通常她們十三歲上下就來了,可是公主的發育比較慢,到了十六歲都沒來,王后都爲此憂心了很久,擔心公主的身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現下總算是可以安心了。
而澹臺凰也扭過頭一看,這才明白是大姨媽造訪!難怪感覺這抽痛有點熟悉……
但是,太子爺看了很一會兒,原本心底就有點慌,再看見血之後,生平第一次,腦子完全亂了,徹徹底底的失去了思考的功能!完全沒往月事方面去想。
一把將澹臺凰放到地上,就開始扒她的褲子,動作十分利落。
只是瞬息之間,澹臺凰外頭的褲子就被扒了!澹臺凰驚慌失措的看他,兩隻手趕緊伸過去想攔着他的:“你幹什麼?”
“下身傷了吧?爺看看,你別動!”說着,已經開始拉她的中褲!
韋鳳和成雅見此,基本上是石化了!尤其韋鳳,她竟然不知道素來聰明睿智的太子殿下,竟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下身有傷?有傷?!難道爺連月事都不知道?
澹臺凰簡直要瘋了!她就不信這貨這麼聰明,會連大姨媽這種事情都不知道,十有**就是故意的!故而她也沒有解釋,躺在地上飛快的用腳捅他:“你給老孃滾粗,別趁機佔我便宜!”
他見此,微微有點不悅,將她按住,涼涼開口:“別鬧!”
說着,又把她的中褲扒了下來!
一看中褲上面都是血,太子爺的心中更慌了,都顧不得去欣賞她瑩白修長的腿,又要去扯她的內褲……
這內褲是澹臺凰自制的,半透明的,帶網狀的。
韋鳳拿着叉魚的劍,徹底石化在風中。看着自家太子殿下那類似侵犯和猥褻的行爲,心中懷疑,殿下是真的不知道嗎?
成雅整個人也完全僵硬着,第一想法就是上去攔,但是估計自己上去之後,還沒伸手就被北冥太子一袖子揮到天邊了!那天在東陵的御花園,對方一袖子把西武女皇的太監揮到遠方砸死了的事情,她還覺得歷歷在目,猶在眼前!
公主,請原諒成雅!反正你們兩個的婚期也將近了,沒關係的!
澹臺凰整個人簡直是要瘋了,眼見自己的內褲都快保不住了,肚子疼得厲害,也無法起身跟他打上一架,腿被制住不能亂動,兩隻手在他頭上一陣瘋狂的敲:“你這王八蛋,你給老孃放開!丫的速度放開!”
這一敲,悲傷的敲到了他頭上的銀冠,還把手捶疼了!澹臺凰默默流淚……
君驚瀾擡頭,極爲不悅的掃了她一眼:“別鬧!也許爺能治!”
說着,一把把她的內褲扯了下來。
擡起她的腿一看。
頓時——
四面完全安靜了下來!
還能聽到幾隻烏鴉自太子爺的頭頂飛過。
生平第一次,太子殿下的面上浮現出尷尬之色,靜靜的看了很半晌,終於默默的放下了她的腿。
澹臺凰已然淚流滿面,那是標準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前世今生,她就沒被人這樣欺負過!悲嗆的指着他,開口:“君驚瀾,你給老孃記住,此仇不報,我非女子!”
君驚瀾咳嗽了一聲,一把扯下自己的外套,給她遮住。看着她憤怒的臉,一時間一不知道說句什麼好。月事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方纔一時慌了神,所以根本沒往那方面想。
聽她這樣憤怒的警告,他輕輕咳嗽一聲,艱難解釋道:“爺只是慌了神,不是有意的!”
“你問問她們相信嗎?”澹臺凰憤怒的抹了一把眼淚,指着一旁的成雅和韋鳳,就連小星星童鞋都被她指了一下!
星爺第一個叛變,飛快搖着狼頭。
成雅深感無語,上前扶着淚流不止的澹臺凰,也很實在的搖頭。說實在的,這北冥太子一路上,總是講些曖昧的話,現下要說他不是故意的,打死她都不信!
韋鳳傻愣了良久,眼神往四下一掃,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微微放心,還好,這樣的場景沒給外人看見。正好東籬也不在,不然……東籬作爲一個男人,今日看了不該看的,八成小命會有點玄乎!
見大家的眼神都放在她身上,顯然是問她信不信,她回憶了一下他們太子爺這麼多年來,從未出過任何意外的記錄,也很實誠的搖了搖頭。
澹臺凰悲傷哭泣,成雅趕緊去馬匹處拿包袱,準備給公主換上乾淨的褲子。
拿着褲子跑過來之後,已然尷尬到極點的太子爺,微微伸手,表示他來幫澹臺凰穿:“爺給你脫的,爺也給你穿回去!”
“不用了!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去!流氓!”澹臺凰憤怒大罵。絕對是流氓,真真切切毫無疑問的流氓!
看她如此激動,君驚瀾也只得暫且轉過身,背對着她。
心下微微有些懊惱,看來這次她是真的很生氣,比以往都要生氣很多。但是,他當真不是故意的,只是看見她忽然不舒服,又流血,根本沒有往那邊想。可現下,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他!
這是太子爺生平第一次,連自己忠誠的下屬也表達了對他的不信任。
澹臺凰在成雅的伺候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穿回了褲子,成雅憂愁開口:“公主,我們沒有準備月事布怎麼辦?”
太子爺聞言,終於找到贖罪的機會。趕緊開口:“爺來給她做一個!”
韋鳳無語詢問:“爺,您會嗎?”她怎麼不知道爺還有這本事?
那悽悽慘慘哭泣的澹臺凰,也終於平靜下來,要是這王八蛋真的紆尊降貴給她做月事布,她就勉強相信他一回!
君驚瀾如長指伸出,放至脣邊輕輕咳嗽了一聲,誠實道:“不會,但學學就會了,你們教教爺那玩意兒長什麼樣!”
終於,在韋鳳十分尷尬的指導之下,撕毀了不少成雅包袱裡頭的衣物,太子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艱難的做出了一條長得非常不美觀的月事布。
伸手送到澹臺凰的面前,十分誠懇道:“女人,爺真的不是故意的!爺若是爲了耍流氓,早先便可以動手,你也沒本事反抗。何須等到現下,等到你來了月事的時候纔看?這一灘血,都看不清……”
“滾!”澹臺凰一腳對着他蹬去!把月事布搶過來,用他的外衣遮擋着往身上系。
雖然仍舊憤怒,但是已經相信了這貨應該不是故意的,因爲他說的有道理,要是想看,確實沒必要在這種時候看,一灘血,能看見啥?
爲了避開這一腳,他微微後退,冷不防踩上了方纔被他扒下的,她的,半透明的,很性感的小內褲!
淡看了她一眼,見她顯然已經相信了自己,太子爺終於鬆了一口氣,微微低下頭看着那條小內褲,又看了看小星星穿的,忽然有點想笑。
這模樣一出,澹臺凰也看到了他腳下的物件,憤怒伸手:“丫的,還我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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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哥:請用一句話表達你們對山哥的感情!
山粉:嫌棄!
山哥:爲毛(⊙o⊙)?
山粉鄙視道:自從v後,你每天變着花樣求月票!
山哥:哭瞎!
——嫌棄還是要求!~(_
另:萬分感謝弟兄們的鑽石、月票、鮮花、打賞、五星級評價票麼麼噠!哥都看見了哈,謝謝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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