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鳳台外面亂着一團。齊珞趕到時,就看見弘晝福晉臉上毫無血色,跌坐在地上,下身的旗袍被血染得通紅,刺痛了齊珞的眼睛,在她旁邊跪着不停磕頭的弘晝側福晉“福晉,妾不是有意的,沒料到會踩在散落的珠子上,嗚嗚...妾該死...您要是出了事,妾萬死...”
珠子?齊珞聽見這話,纔看見地上滾落了幾顆祖母綠打磨的珠子,眼熟的很,尚不及細想,就見約綻發呆的站在那,手中拿着斷掉的十八子手串,眼角淚珠滾過,不自覺自語是我...不是...我真的沒有...”
剛剛還在啼哭的弘晝側福晉一下子站了起來,抓住小約的手何要害我們福晉?你的心怎麼這麼狠?”
富察氏眼底極快的劃過亮光,眼角瞥見齊珞,沉穩的說道“還是先瞧弟妹吧,高側福晉心腸柔軟。手串斷掉珠子滾落也是意外,哪會有意爲之?還是弟妹要緊。”
弘晝側福晉章佳氏面色一沉,還欲同富察氏相爭,齊珞此時高聲道“你們都給本宮住口。”衆人彷彿才醒悟過來,紛紛行禮。
齊珞顧不得其它,命令宮女“扶弘晝福晉去側殿,安排接生嬤嬤,傳太醫,要保他們母子平安。”半蹲在地上,輕聲安慰道“弘晝福晉,沒事的,孩子會平安,你要爭氣,一定要堅持。”
“皇額娘...兒媳...兒媳好疼...”弘晝嫡福晉吳扎庫氏靠在齊珞懷裡,不停的喊疼,幾名宮女上前,攙扶起她,吳扎庫氏眷戀的拉着齊珞的手,紅着眼睛“皇額娘,我怕...我怕挺不過這關...孩子...孩子”
“爲了孩子,你也要堅持,我一定會讓你平安無事,相信額娘。”齊珞攥住她的手,彷彿要將力量傳給她一樣。弘晝嫡福晉自從有身子就在齊珞身邊,她略帶一絲天真的性子,佷得齊珞喜歡,所以有了幾分偏疼。
等到吳扎庫氏移進產房。齊珞看着手上沾染的鮮血,這就是內宅的爭鬥?真是太過殘酷了,那手串她也曾把玩過,怎麼也不會突然斷掉?而且偏偏是小約帶着的手串,剛剛離開時,弘晝福晉和弘曆福晉是走在一起的,難道小約變了?用了心機?
“高妹妹,您先別急,你也不想如此,這手串斷了只是意外。”富察氏輕柔安慰額聲音傳入齊珞耳中,小約紅着眼睛,有一分感動“福晉真的不曉得手串爲何會斷掉。”
這個丫頭,還真是天真,齊珞暗自嘆氣,揉了揉額頭,四月的冷風吹來,捲起她單薄的旗袍,直接灌進袖口領口中,本來因焦急出的冷汗,更是被涼風吹乾。又聽見富察氏名爲安撫,實則落實罪名的話,齊珞心中更是覺得冰冷,幾乎站立不穩。
“娘娘,娘娘。”紫英服侍着齊珞裹上披風,係扣子的手劃過齊珞的脖頸,焦急的說道“您在發熱,這幾日您本就不舒服,這可怎麼好?”
“沒事。本宮沒事。”齊珞雖然如此說,但卻覺得身子綿軟無力,頭也暈沉沉的,但眼前的情形又怎麼能讓她放心?牽扯到弘曆弘晝的內宅,若是真有閃失,讓他們兄弟之間起了嫌疑,再加上旁人推波助瀾,恐怕會出亂子。
看了一眼暗藏心思的衆人,齊珞的目光落在富察氏身上半晌,平淡的說道“現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弘晝福晉平安,此事本宮自會查清楚,皇家的子嗣,本宮容不得有半分差池。”
弘晝側福晉章佳氏哭着跪在齊珞面前喊冤,“皇后娘娘,真的不是妾,您可爲妾做主,一定是寶親王高側福晉懷有異心,故意弄斷手串...”
“本宮說過,此時不是說這話的時候,難道你沒聽清楚?”齊珞的語氣十分的嚴厲,一改剛剛的和熙。衆女人才記起面前站的是獨佔聖寵的皇后娘娘,無論是雍親王府還是紫禁城後宮,那都是說一不二的人,其她嬪妃,在她面前規矩的彷彿木頭人一般。
富察氏斂去心思,想要上前攙扶章佳氏,她如今有身子,若是被她再帶倒,那得不償失,虛浮一把,旁邊自有弘曆的格格上前扶起章佳氏,“皇額娘說得對,此時最要緊的就是弟妹的安危,那可是和親王嫡子,怎能出差錯?希望老天保佑,母子均安。”
齊珞越發的難受,眼前甚至有重影,由於掛念着弘晝福晉,咬着舌尖硬挺着,見到明顯被排擠懷疑的約綻,向她擺手,喚道“小約,你過來。”
小約在衆人吃驚的目光中靠近齊珞。扶扶身子,語調了帶着一絲的哭腔“娘娘,妾真的不明白手串怎麼會斷了。”
“你這孩子心思純淨,必不會那些彎彎繞饒,就是如此弘曆和本宮纔會更看重你。”齊珞不知道她的身子能不能支持住查出真相,但姿態也是要擺出來,首次在衆人面前表露出對小約的喜歡,拉住她的手。
小約感到極高的熱度,關切的說道在發熱,是小約不爭氣,讓您生氣憂心。”
“不關你的事。”齊珞拍拍她的手。目光落在富察氏身上,清楚的話音傳進每個人耳裡“你以前在本宮身邊,性子好心細知分寸,本宮將你給了弘曆,你在他身邊,本宮也可以更放心幾分。你放心,本宮不會讓你受委屈。”
富察氏眼中偶爾閃過一抹沉思,隨即恢復平靜,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齊珞會在此時替小約撐腰,平時待她都是淡淡的,彷彿並不在意,而今日卻這般,看自己還是有些大意。
暗自瞥了一眼旁邊的側福晉,剛剛也就是自己站的穩,若不然也會被攙扶的側福晉帶倒,輕輕撫着肚子,兒子你可曾知曉,爲了你額娘費了多少的心思,步步算計才能保你平安降生。
聽到弘晝福晉平安產下一子的消息,齊珞長出了一口氣,安定了心神身體卻再也支持不住,在還算清醒的時候,對小約仔細的吩咐訴弘曆,讓他把這件事查清楚,額娘不相信你會弄斷手串,一定有人藉機行事,回想同你交好的人,小心爲上。”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小約扶着昏迷過去臉色潮紅的齊珞,心中既有感激又很緊張,尤其是見到胤禛走過來,威嚴的眼眸裡透着迫人的寒意,在皇上身邊的寶親王弘曆也一臉焦躁,忍住後退的衝動,等到這對最尊貴的父子靠近,將昏迷的齊珞交給胤禛。
看着目光落在皇后身上的弘曆。眼裡着幾許黯然,低聲喚了一聲“王爺。”
弘曆直到見胤禛將額娘抱進蓬萊鳳台,纔回神安撫道“爺也聽說了,這事爺一定會查到底,絕不會冤枉了任何人,小約,你安心,爺相信你。”
小約脣瓣微顫,淚眼中包含着柔情,滿心滿眼只餘下那句‘爺相信你。’
天色完全的黑了下來,星光暗淡,蓬萊鳳台卻燈火通明,太醫在胤禛面前嗓子像堵住一樣,狠掐大腿,顫顫巍巍的說道“皇上,娘娘...恐怕不好。”
胤禛一下子站起身,手冰涼顫抖,齊珞雖然多災多難,但從來沒在太醫口中聽見不好這話,問道“不好,這話是什麼意思,給朕說清楚,皇后是怎麼個不好?說清楚。”
胤禛嚴厲的聲音彷彿利劍一樣插在太醫身上,讓他不敢移動分毫,“皇上,皇后娘娘心衰體弱,這病來的兇險且極爲猛烈,恐怕會鳳損。”
胤禛擡起一腳踹在太醫肩頭,面目猙獰“沒用的奴才損?也是你能說的?朕明白的告訴你若是醫治不好皇后,朕剝了你的皮。”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太醫連連叩首,胤禛見此更是惱火不已,催促道“還不快給皇后仔細把脈,求饒之言朕不想聽,皇后平安朕就留你的命,若是她...朕會誅你九族。”
太醫見狀也只好硬着頭皮,拼命的想奇方醫治皇后。胤禛甚至不敢進寢殿看齊珞,僵硬的臉泛着青色,手上的青筋條條暴起,轉動着扳指,動着嘴脣“她沒事,她天生福祥,福壽綿長,福壽綿長。”
胤禛不停的踱步,彷彿害怕一停下來就會有不好的消息傳來,自言自語向佛祖祈求齊珞能平安渡過此劫。殿內的宮女都溜邊垂頭站立,她們明白皇后娘娘若真是命損,皇上一定會讓她們爲娘娘陪葬。
“弘曆弘晝呢?”胤禛突然停住腳步,語氣不善透着陰冷的問道“他們兩個跑哪去了?朕讓他們福晉進園子是伺候皇后,不是來氣她的,內宅婦人都管不好,朕要他們何用?”
“皇上,五阿哥六阿哥在殿外候着。”李德全從來沒有見過皇上發這麼大的火,想到皇后生死未卜,他也是憂心不已,若是皇后娘娘邁不過這道坎兒,那雖然說不上天塌地陷,但也覺落不下好來。
“讓他們給朕滾進來。”胤禛暴怒的聲音傳到殿外,明白無誤的怒氣深深的震動殿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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