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這一點奴婢敢保證。;”引章回了太后的話。然後才向惠妃笑道:“這件繡品的圖樣巧手早已畫好,每一層的配色和huā樣都大有講究,經過多次實驗方纔敲定,否則便顯不出層疊搭配的效果。
惠妃哼了一聲不言語。宜妃見惠妃總是這樣打岔刁難,便亦笑着接着剛纔的話頭向引章微笑道:“你這孩子,還不快說說有什麼法子可以復原繡件,還等太后問你不成!”引章沒想到宜妃會向着自己,心頭一熱,向她投去感激一瞥,笑着應了聲“是”然後向太后笑道:“奴婢曾聽巧手說起,在南方淺海中有粉紅的晶石,碾磨成粉過濾沉澱之後,用明礬第389章 準備和硃砂、櫻草一起可以將顏色提純固定,只是那晶石十分難找,至今她也沒找到。”
“原來如此!那這麼說還是有可能找到的了!”太后似是鬆了口氣,她最喜各種繡品,像這樣出色的還是頭一次見到,豈肯輕易放過。
“太后,孫兒願爲太后尋找這粉紅晶石!”胤táng抓住機會立刻跪了下來,說得懇切。
引章亦跪了下去,道:“奴婢願意隨着九爺一起去,請太后成全。”兩人心裡都是同樣的念頭:這是一個南下出海的絕好機會!
胤zhēn瞅了他二人一眼,嘴角肌肉微微抽了抽,無聲哼了一下。這兩口子他算是看透了,不就是想打着名導離京逍遙嗎!
太后卻是甚喜,含笑點頭道:“好,好,那麼你們快去快回,一定要替哀家將這顏料找到!”她頓了頓又笑道:“哀家相信你們那金huā茶那麼難找,還不是一樣讓你們找着了!”胤táng和引章笑着答應,相視暗喜。別人不知胤táng卻知,引章那些話半真半假,不過就是爲了將太后的注意力往南邊引是爲出第389章 準備京南下找藉口而已,至於找粉料,她一定有別的法子。
一時大家散去,回宮的回宮,出宮的出宮。
回府馬車上,胤táng便問身邊的女人,那粉紅晶石的說法是真是假?粉紅的顏料又該哪裡去找?
引章偏着頭想了想,笑道:“你問我我哪裡知道,據巧手推測,海南應該會有但是,她其實也沒見過~
”“你,那咱們該怎麼辦?”胤táng瞠口結舌。他以爲她是胸有成竹的,這下子好了……
引章“撲哧”一笑,忙道:“你先彆着急這件事其實巧手跟我說過的,她已經頗有眉目了。海南咱們是去定了,至於找那粉色染料,不會交給其他人嗎?”
胤táng愣了半響,無聲苦笑,嘆道:“你的膽子,實在比我還大得多……”他答應老頭子的事,還從來不敢交手他人呢!
回到府上,胤táng便傳令紅葉等打點行囊,一邊又將秦和宮嬤嬤傳來這一去半年好幾個月,要交代的事情並不在少,而且除了府上事務,他還得將生意上的事務亦好好交代一番,然後還要找時間面見老爺子聽訓,還有兄弟間設宴餞行,若要啓程,起碼得在二月下旬了。
他忙着,引章也不閒着,最主要的是將摘抄出來用得着的一些資料整理帶好南方多蚊蟲毒物,氣候悶熱,所以最主要的是需準備各種藥丸藥散和適合南方穿戴的衣裳鞋襪,這些東西有的現成就有,有的還得等。但這些都是必備的功課,試想萬一穿棱林間被什麼稀奇古怪的蜘蛛、蜈蚣或者蛇類咬了一口,沒準小命就送在那兒了!
這些事吩咐了紅葉等執行,她方纔想到該給巧手去一封信,將那千面芙蓉繡的事跟她詳細解說。她相信不必她多言巧手必定會傾心此事,畢竟,身爲一位追求完美的繡娘,拿出不完美的作品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很遺憾和無奈的事如今有機會可以補救,她比任何人都會上心。
而且憑着駱家的生意網絡及人脈和胤táng的人脈,要找到那粉澤的染料並非難事。
但是,讓引章爲難的是,這封信寫得着實不易。
這天她坐在胤táng的書〖房〗中,執了筆,蘸了墨,怔了半天才歪歪斜斜寫了幾個字,一閃神的功夫,筆尖便在紙上落下濃濃的一點墨汁,她瞪着那上好的雪浪箋,那箋上歪歪斜斜的字和那一點顯眼的墨汁,活像一個肌膚白嫩的小姑娘偏偏長了歪斜的五官,而且臉上還帶了大大的一顆黑痣,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引章喪氣的將筆擱下,長長嘆了口氣,忍不住又想起魚兒來,想起魚兒如行雲流水般的一筆好字。
“怎麼了,還有什麼沒備好嗎?”胤táng恰好回來,聽到她嘆氣大是奇怪。這些日子她可是〖興〗奮得緊,跟這聲嘆息格格不入!
胤táng說話的功夫已經近前來,雙手輕輕搭在她肩上湊一看,忍不住好笑,道:“你這是要寫信回家?”引章嘆道:“可不是。 有點事要跟家裡和巧手交代一下,可是……她瞟了一眼攤在眼前的紙張,沒再說下去。
胤táng一手將她擁着依偎在自己懷裡,一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早些時候便叫你練練字,你總說有魚兒在不必費那功夫,這下子知道爲難了?”
引章被他說中心中事,大不服氣嗔道:“都怪你,你先前若是叫人教會了紅葉姐妹她們,我不是省事了?”胤táng大笑,理所當然道:“爺自個會寫,又不需要依靠她們,幹嘛叫她們學?”引章聽了這話明顯是有刺刺向自己的,大不服氣,撇撇嘴正欲跟他胡攪蠻纏,胤táng已一笑回過神,道:“娘子這麼聰明,從今日起練也不遲啊,更何況還有爺這樣的名師指點一”他說着將她寫亂的那張紙順手拿下櫚在一旁,自她身後一手攬在她的腰間,一手握着她的手捏着筆一筆一畫寫着。引章微微偏頭瞧了他一眼,但見他俊朗白皙的面龐線條格外柔和,濃濃的眉,弧度漂亮的鼻粱,垂下的眼睫毛輕輕顫動,神情十分專注,他的暖暖的熟悉氣味的呼吸撲在她的臉頰側,一溫一涼,撩撥得人心裡癢癢的,引章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悸動,神思恍惚,嘴角不覺漾起甜蜜溫柔的笑容。
“你做什麼,一點兒也不專心!”引章還沉浸在一片柔情蜜意中,耳畔冷不防響起胤táng有些不滿的訓斥,她“啊”的一聲低呼回過神來,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手根本不配合他,飄乎乎的,又將那一張紙寫壞了。
“走神,想什麼呢,嗯?”胤táng很懷疑的瞅着她笑問,亮亮的眼睛裡含着戲鼻的促狹。
引章心虛,彷彿被他窺到了心中隱秘,臉上一熱,輕輕啐道:“哪有想什麼,只是想怎麼落筆更合適,咱們再來!”胤táng一副信她纔怪的表情,卻笑了笑,道:“好,再來,這回再寫不好,爺要家法伺候!”
引章“撲哧”一笑,道:“是“伺候”不是“責罰,嗎?”胤táng被她說得也有些意馬心猿起來,手上用勁,忍不住將她攬的更緊了些,在她耳畔吹着氣道:“你想罰還是想伺候?”引章偏過臉轉頭向着他,笑嘻嘻的正要說話,卻聽到門口傳來一聲低低的,兩人一驚放開,赫然發現不知何時胤sì笑吟吟站在門簾處,揹着手,愈顯出長身玉立、好整以暇的神情。
“紅袖添香意正濃,倒是我來的不是時候了!”胤sì微笑着打趣,擡腳走了過來。說的二人俱是不好意思一笑。
自打發生八福晉來府大鬧之後,這是胤sì次上門,引章原本對他連累魚兒的行爲深感惱火,不知爲何,此刻見了他真人,心頭那隱藏着的一股火氣突然之間驀地消失不見了。她暗暗打量胤sì,一時有些發怔。這是她頭一次這麼仔細的看他,果然溫潤如玉,謙謙君子,難怪魚兒會喜歡上他,可是看他這若無其事的模樣,引章也有些糊塗了:他到底喜歡不喜歡魚兒?
胤táng拂了拂衣襟走過去,揚眉笑道:“八哥怎麼來了,秦四那狗奴才越來越沒眼色勁,也不知通報一聲兒!”“是我自己沒叫通報的”胤sì笑着,與胤táng一起坐下,望了引章一眼,笑道:“我是想着,你們過兩日便要離京,這一去還不知多久纔回呢,今晚邀了三哥五哥十弟他們,到八哥府上聚一聚如何?”引章聽了便戲笑道:“你們去便去吧,只是別太晚了。還有啊,別像上次那樣傷到了!”
胤sì和胤táng身子似乎俱是一繃,引章雖然沒看到他們臉色有什麼變化,但還是敏感的覺察到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拉緊了,她不禁有些狐疑起來,瞅了胤táng一眼。
“怎麼會,上次是意外,這次保管將九弟妥妥當當送回來便是,小弟妹放心!”胤sì的手下意識緊緊握住了,然後微笑着輕聲道。
“好了,我和八哥還有點事要商量呢,你先回琴瑟居陪陪衍兒吧,等會我便過去!”胤táng見了也忙笑道。
引章眼光飛快瞟過他們,笑着點點頭應了一聲,隨後去了。
胤sì的眼中不禁一黯,怔怔的嘆了口氣。胤táng望着他,眼底有着不易察覺的憐憫。他嘴動了動,終於有意無意輕輕說道:“臨走前她說,她終身不嫁。”
胤sì肩頭震了震,笑道:“…那麼就這麼說定了,晚些時候你自己過去,我先回去了!”
“好。”胤táng不由苦笑,他的八哥,爲何一點兒都不像他呢!他身上的枷鎖太多,有別人加給他的,也有他自己套上的,也不知何年何月,他才能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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