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做敢當,有承擔,做人,尤其做男人尤其要這樣,關於你家孩子被打,想來夫人也不稀罕我們的賠禮道歉,既然如此,我看這辦法就很好,你們就揍那臭小子,死命地揍,往死裡揍,你放心,打斷了氣,我們都不會上前一步,你身後的兩個保鏢大哥,我看挺壯的,也可以一起上。”孔銘揚揚眉開口說。
這話一出,病房裡靜寂一片,在場的衆人,紛紛倒吸冷氣,不由朝孔銘揚看去。
這是親爹嗎?這話不免太冷酷無情了些吧?
連那邊晨的媽媽都不由愕然,隨即面若冷霜,“你們太過分了,打了人居然還如此囂張,你這是想耍無賴是吧,鐵了心地以爲我不敢教訓這小子,那你們可想錯了,如此無法無天的孩子,放到外面還得了,今天就讓我好好教教你,孩子要有個孩子的樣……”
說這話時,巴掌就朝葡萄白嫩肉呼呼的小臉上招呼,看她咬着牙使勁全力的表情,可想而知,這巴掌若是真打到葡萄的臉上,那肉呼呼,漂亮的嬌嫩小臉,該變成什麼樣,估計門牙都不少落。
孔銘揚,蘇青,小白,橙子,以及小四神情沒有絲毫的驚慌着急,但是神色卻是陰森森的。
病房裡,沒有來得及退出去的醫生和護士,全都傻了眼。
而葡萄他們的輔導員,卻是在旁邊急的團團轉,實在是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一步,教學生涯裡,還從來沒發生過類似的例子,再加上,這兩家的家長都不好惹,氣勢一個比一個強,根本就沒有她這個小小的輔導員插話的機會。
在醫生護士老師擔憂的目光中,那帶着呼呼風聲的巴掌,並沒有落到小傢伙的臉上,而是在靠近臉側之前,被葡萄一把抓住,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邊晨媽媽的臉憋得通紅,卻掙脫徒勞,心裡震驚於這孩子的力量。
手腕處傳來一陣陣的劇痛,彷彿骨頭將要被這兔崽子捏斷般,便氣急敗壞地朝後大喊,“你們還不上前,給我好好收拾這個兔崽子。”狠狠瞪着眼前的兔崽子,既然你如此能耐,就別怪我心狠了。
那兩個保鏢應聲上前,一左一右,欲擒葡萄。
葡萄捏着邊晨媽媽的手,一個使力,那女人頓時神色扭曲地發出一聲慘叫,兒子耍流氓不學好,媽媽尖酸刻薄,心毒嘴毒,也不是什麼好鳥,哼了一聲,一把甩掉那女人的手腕,一個利落快捷地空中翻,一人一腳,便將那強壯的兩個保鏢踢翻在了地上,不等兩人反應,雨點般的拳頭,便噼裡啪啦落在兩人身上。
小傢伙速度快的,幾乎肉眼不可見,那兩保鏢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就被揍翻在了地上,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兩保鏢心裡泛苦,深感時運不濟,居然被個腰高的孩子,打的毫無還手的能力,這是什麼樣的孩子?不過,想想也是,若不是有那個金剛鑽,那個父母會狠下心,讓孩子跟大人對打。
後來,兩人乾脆也不掙扎了,裝作被揍的爬不起來的樣子,那孩子當下便住了手,反正面子裡子都丟了,還執拗什麼,拳頭落在身上,疼的可是他們,受僱保護僱主,可不是拿命去當別人的出氣筒。
邊晨小朋友在兩保鏢捱揍的時候,早嚇得矇住了腦袋,而他媽媽卻是滿臉驚恐,看着倆個壯漢,被一個小不點毆打的起不來,在地上直哼哼,再看上葡萄的眼光時,充滿了驚懼。
葡萄晃晃打的有些麻木的手腕,“還有人要教訓我嗎?”
邊晨的媽媽嘴脣抖索着,“你,你們,簡直欺人太甚了,我,我們邊家不會放過你們的……”
孔銘揚上前,摸摸葡萄的腦袋,笑看着歇斯底里的女人,“別說你不放過我們,你就是放過我們,二爺也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兒子打你家孩子這事,經過剛纔你們三人合夥打我兒子一人,算是一筆勾銷了,可是,你兒子親我閨女這事,咱們要好好算算了。”
邊晨媽媽看了旁邊的橙子一眼,又看了下露出頭的兒子,便明白自家兒子肯定是親了人家閨女,可是幾歲大的孩子,親一下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親你家閨女,那是我家小晨喜歡你家閨女的表現,至於把我兒子打成這樣?”
小白冷哼道:“若是大街上,有個陌生的男人親了你,說是喜歡你,你也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或者還要謝謝人家的喜歡?”
“你,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邊晨的媽媽氣的臉色通紅,“這能比嗎?你家妹妹才幾歲?”
“我家妹妹自小就潔身自好,不管多小,除了我們家人,別人不許親,也不許碰。”小白霸氣十足。
那女人也是潑辣的主兒,那曾受過這般欺辱,說句不好聽的話,向來都是她仗勢欺人,此刻,氣的語言匱乏,只是來回重複,“你們這家人太囂張了,還有沒有王法。”
“囂張?二爺我在京市囂張了二十幾年了,你現在才知道,你家孩子毛沒長齊,就口口聲聲想要我家閨女做媳婦,還想怎麼親,就怎麼親,簡直是……
別說今天二爺不樂意,換做是我家老爺子在這兒,殺人的心都有,橙子可是他老人家的心頭肉,總說這世上沒人能配得上我家橙子,媳婦,走,回去,不是說二爺囂張嗎,二爺可不能敗壞了這名號,邊家是吧?”說着,攬着蘇青就要往外走。
蘇青也被這家人氣的上火,本來是想要和平解決,沒想到這家的女人太跋扈了,這麼多人面前,竟然下手打孩子,真當他們不存在似的,葡萄那是有功夫,要是個普通孩子,一巴掌還不被她扇出毛病來。
她家孩子護短,她知道,把人揍成這樣,對於普通孩子來說,的確是有些過了,原本蘇青是想彌補一二給那孩子,可人家完全不需要,要的是他們全家倒黴,滾蛋,那就無話可說了。
蘇青隨便一出手,那孩子就會受用無窮,若是邊晨的媽媽知道她錯失了什麼,估計悔的連腸子都青了。
“二少,蘇醫生,還請留步,都怪在下眼拙,沒看出來是您兩位,小孩子家發生打架鬥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家夫人心疼兒子,一時昏了腦子,胡言亂語,你們可別放在心上,給一個粗鄙的婦人計較划不來,貴公子這麼小,就武功超羣,連在下都心羨不已,我那臭小子就只會調皮搗蛋,若有你家孩子一半,我就心滿意足了。”
一家人轉身面向門口,就看到了孩子的爸爸邊振生,陪着笑說道。
這邊振生也就四十來歲的年紀,帶着副眼睛,皮膚白淨,很像養尊處優慣了的,眼神閃爍,給蘇青的感覺說不上多好,實在是,這人一開始就來了,卻愣是站在那兒一聲不吭,任着老婆在裡面耍橫,等到他們這邊發飆了,他才站出來,要說沒什麼意思,誰也不相信。
孔銘揚冷笑了下,“我不計較,我兒子揍了你兒子,你家的人也合夥打回了我兒子,算是清了,至於你家兒子以後要娶我家閨女,這事我可做不了主兒,別看我們是孩子的父母,可關於孩子的一切事情,那可都是家裡的老爺子說了算,我這回去還要跟他老人家彙報彙報。”
帶着一家人繞過臉色煞白的邊振生揚長而去。
邊振生呆愣愣地抹了一把汗,臉色煞白,一副大禍臨頭的表情。
邊晨的媽媽被葡萄熊孩子捏過的手,現在腫的跟發麪饅頭似的,疼的嗷嗷直叫,並罵那兩保鏢,窩囊的連個孩子都打不過,白花了那麼多錢請他們。
那兩個保鏢是受僱於人,拿錢辦事,可不是任打任罵的僕人,堂堂男子,也是有尊嚴的,當場就冷着臉說:“既然夫人說白花了錢,那我們着實沒臉在這兒幹了,我們這就辭職,這個月的薪水我們也不要了。”
說完,兩人轉身就走,兩人早就乾的不耐煩了,走得一身輕鬆。
“走,走,還真以爲我請不來保鏢啊,只要有錢,要什麼樣的沒有,沒用的東西,連個孩子都拿不住,不辭了,我也會要求換人,害我的手腕差點斷掉。”
這女人朝着門口啐了口,看到呆呆的邊振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是死人啊,兒子和老婆被人打成這樣,你不幫着討個說法,居然還賠笑,還說我粗鄙,我胡言亂語,我看你是腦子被驢踢了吧,你還是男人嗎?由着外面的人欺負自家人,你還上趕着去道謝,邊振生,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不管,回去我就給老爺子說,孫子被人打成這樣,我看他管不管,那小子不是囂張嗎,到時候連京市都待不下去,看他還能囂張到幾時。”
在那保鏢離開的時候,病房裡的醫生和護士以及老師也順着走出了病房。
邊振生看着空空的病房,瞪視着那不省心的女人,低吼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碰到事情就只會胡攪蠻纏,腦子不是擺設,拜託你,能不能動動腦子,長點眼色,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你也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別說是我,你就是告訴老爺子也奈何不了他們,除了訓斥你一頓,孔家的二少,誰能惹得起,那是京市的活閻王。”
邊振生頹然地一屁股坐在了牀邊的椅子上,煩躁地揉着額頭。
“孔家,就是京市那個孔家?”那女人不敢相信。
“除了那個孔家,誰敢這麼囂張。”邊振生沒好氣道。
女人也開始知道捅了馬蜂窩了,吞嚥了下,轉頭看向丈夫,“再怎麼樣,也要講理吧,他家孩子可是把咱家孩子打成這樣,還有我的手,你看都腫成什麼樣了,他還想怎麼樣,是他們欺負了人,家大勢大也不能這樣幹吧?”
邊振生冷嗤一聲,“你剛纔可還讓老爺子把人趕出京市呢,你講理了?我告訴你,那孔家比你囂張百倍,一家子,從老到小,就沒一個講理的,護短那是出了名的,誰不知道。
兒子爲什麼被打,就是他家妹妹被親了,看到沒有,這麼小,就這麼護短,上層圈子誰不知道,那孔老爺子把幾個重孫看的比命還重要,孔家子嗣單薄,孔二少娶回的媳婦,卻打破子嗣單薄的慣例,一連生了四個孩子,天天寶貝的跟什麼似的。
這老爺子若是聽說,你以爲他會無動於衷?先不說,這孔家老爺子和孔二少怎麼報復,就那孔二少的媳婦,蘇醫生蘇青,也不是好惹的,不但是古武協會的會長,更是九局的人,連龍局都要小心討好,在九局地位超然,若真動起真格來,等着吞苦果吧。”
那女人傻眼了,帶着哭腔說;“這什麼世道啊,打了人還有理了,他們還不依不饒了,有權優勢,就能恣意妄爲了……”
邊振生斜了她一眼,“要不是你這潑辣,蠻橫不講理的性子,會鬧成現在這個局面?”
邊晨的媽媽淚眼婆娑地看着丈夫,“你光說我,你呢,你知道他們是孔家的人,不好惹,你怎麼不早說,不早出來制止我,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什麼,你不也咽不下這口氣,想通過我出出氣嗎,現在鬧大了,你倒是怪起我來了,責任全推到我一人頭上,休想。”
邊振生面現尷尬,有些惱羞成怒,“行了,還有完沒完了,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我想了想,這件事情瞞不過去,回頭告訴老爺子,看他老人家怎麼說,說話的時候,注意點,彆嘴巴沒個把門的,什麼都往外說,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句都不要多說。”
然後,看向牀上捂着被子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你可真能給你老子捅婁子……”看到鼻青臉腫,瑟瑟發抖的可憐樣子,教訓的話又給憋了回去,無奈地嘆了口氣。
孔老爺子和孔銘維得知後,果然是火冒三丈,嚷嚷着要給邊家一個教訓。
這邊家在京市雖然沒有與孔家抗衡的能力,但也有着不小的勢力,這一家可稱得上將門,尤其是在九局,大部分子孫都在那兒任職。
其實,這邊家行事做派還算公正,唯有這邊家老二邊振生口碑不好,老婆更是個囂張跋扈的潑辣人,平常沒少得罪人。
孔家要教訓,針對的也是這邊振生,雖然護短,但卻不會傷及無辜。
當天的晚上,小白,葡萄,橙子終究還是沒逃得過懲罰,在高凳上老老實實地打坐了兩個小時,尤其是葡萄被蘇青語重心長地教育了一番。
第二天孔老爺子親自送孩子上學,輔導員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上面的消息,還是怎麼回事,關於開除什麼的,一句沒提。
葡萄一戰,當天就在學校揚了名,走進教室,收穫了不少同學羨慕的目光,能把小霸王揍成豬頭,依舊安然無恙地來上課,的確不簡單,同樣可知,這邊晨小朋友平常多招人恨了。
看着雙胞胎被同學圍住,孔老爺子這才摸着鬍子笑眯眯地回去了。
馬建中的母親,這段時間沒少上火,嘴邊都急出燎泡來了,這全都因爲她那不爭氣的兒子。
自從江南一行回來沒多久,她家兒子就忙碌開了,每天回到家都九點多了,神情疲憊,活像是跑了幾萬裡似的,你說,自家又不缺錢,你這麼拼命工作幹嘛,現在需要的不是掙多少錢,而是趕緊將媳婦追回來,這纔是正事,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這天晚上,馬建中母親聽到門響,趕緊進廚房,將煲了快一天的湯給盛到碗裡,端到客廳,就看到兒子疲憊異常地癱在沙發上。
“溫度剛好,趕緊喝了。”馬建中母親心疼地端到兒子面前。
“謝謝。”馬建中拿勺子舀湯喝,“您老這煲湯的手藝堪稱一絕了,永遠喝不膩。”
“少貧嘴,再好喝,我也不能給你煲一輩子的湯,你啊,趕緊找個媳婦回來,給你煲湯,她要是不會,我就教她,沒什麼難的,多教幾次就會了……”馬建中母親嘆氣道。
馬建中喝湯的動作停滯了下,心想,看那林雪舞刀弄槍的樣子,煲湯什麼的,估計指望不上,看她也不像精通廚房事情的女子。
不過,馬建中也很能想得開,不會做飯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以他們的身價請個廚師還是請得起的,便擡頭衝母親說,“你兒子又不挑食,以後,你老也不要太累着自己了,飯菜可以讓保姆去做。”
兒子知道體貼人了,這讓她欣慰不已,兒子總算不白疼,就不知有了媳婦會不會還這樣,“廚房裡還有,我再給盛一碗。”見他三兩下喝完了湯,趕緊端着空碗進了廚房。
盛湯的空檔,她越想越不對勁,拿着勺子琢磨了半天,才品出什麼味來,繃着臉走回客廳,“臭小子,媳婦沒娶進門呢,你就知道心疼了。”
馬建中趕緊陪着小心,“我說老孃,你可真冤枉兒子了,兒子是怕你累着。”
馬建中的母親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急什麼啊,你老孃我又不是不通情達理的惡婆婆,知道心疼媳婦,這是好事啊,我又沒說什麼,心疼媳婦的男人,纔有擔當,說到這兒,我就要說說你了,你天天在公司里加班,那媳婦就能自動來家啊,那林雪條件那麼好,你不上心,有的人上心,到時你後悔都沒地方哭,你要是不好意思,明天我幫你去約她,這孩子對長輩很尊敬,保證會來……”
馬建中聽聞,嘴裡的湯差點沒噴出來,放下勺子,拿起一旁的紙巾擦擦嘴說:“我沒跟您說過嗎?”
馬建中母親揚眉,“你說什麼了?你天天那麼晚回來,喝完湯,就上樓休息了,見你那麼累,我哪敢拉着你說話。”
馬建中心裡汗了一把,這段時間累的大腦都快停轉了,居然把這事給忘了,乾咳了兩聲,“先跟你說,我真不是有意瞞着你的,我這純粹是忙忘了,那,那個,那……”
“那什麼那,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就,就是吧,我和林雪兩人在一個月前就定下了戀愛關係,所以,您老不用幫我約人家,這段時間,下了班我都跟她在一起……”馬建中說完,流了一身的汗。
輪到馬建中母親結巴了,“戀,戀愛了?你個臭小子,這事能忘。”照兒子頭上糊了一巴掌,“這麼大的好事,居然不告訴我,真白養你了,哦,對了,你說你這段時間都是跟林雪在一起,不是加班?”
“不是加班,我又不是笨蛋,還不至於將自己累成那樣。”馬建中搖頭。
馬建中的母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光突然發亮,再瞅瞅兒子疲憊的神情,連嘴角都彎了起來。
馬建中有種不好的感覺,只聽他老孃嘟囔道:“看來,這湯要換了,還有,上次從江南帶回來的布料,我要趕緊做成牀上用品,給你結婚時用……”
馬建中察覺不對,趕緊擺手,“這怎麼就扯上結婚了,我們這關係才確立統共一個月,你這也太心急了點吧,不是,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看母親那神情,他確定她想岔了,趕緊耐心解釋,“你老先聽我說,我這段時間都在跟她練拳,練拳,別的什麼都沒有。”馬建中揮了揮拳頭,“我天天累成這樣,都是被她操練的……”
馬建中的母親聽到後半句,眼睛都彎成月牙了,含笑不語。
說完,馬建中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還在極力辯解,“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後面他也懶得解釋了,母親光笑壓根就不信。
------題外話------
都六千了,木有二更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