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顏只覺得一份柔軟觸碰到自己的脣,“這是我的初吻。”上官安奇的聲音傳入,秦心顏的大腦整個一片空白,臉瞬間就紅了,一時不知如何動作。
“啊!你們……”隨之而來的李彩英的尖叫,一下子就傳遍了整個大殿。
整個殿內,都靜了下來,世子小姐們皆朝着李彩英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本以爲,會看到什麼可怖或“勁爆”的畫面,但很顯然,什麼都沒有發生,唯獨看到一臉暴怒的上官安奇,跟背對衆人、站得筆直的秦心顏。這麼看起來,像是二人剛吵過架,但是細看,也沒有什麼異樣。
太子殿下剛巧從那一邊的側門而入,見衆人皆看向自己這邊,不由一愣,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一個個的,都這樣看着本宮,本宮可不是今日的主角。”
皇帝正摟着柳筱淑,玩着‘你餵我我餵你’的親暱小遊戲,不曾理會孩子們之間的打打鬧鬧。
太后剛纔正與皇后大眼瞪小眼、笑裡藏刀呢,也不曾理會。
倒是坐在他二人身後的秦王,看了個清清楚楚,目瞪口呆,險些從位子上掉下去。
秦心顏背對着衆人,微微垂着頭,側邊的髮絲有些散亂,那就只剩下上官安奇能出聲了“看什麼看!”一張俊臉垮着,寫滿了不悅。
衆人一下便識趣地轉頭,都不再看過去了,知道秦心顏從來就是個‘男人婆’的性子,惹惱了誰都不覺意外。更何況,太子殿下從側門走進,依着和惠郡主的性子,就算跟所有的權貴打起來,都實屬正常,並非沒有先例。這確實也沒有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
而這位官小侯爺,交往不多,看這樣子,想必也不會是個善茬兒,衆人在心裡“暗搓搓”的思索了一下,便齊齊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李彩英。
有的,還帶了三分埋怨。
似在說着,都怪你,做出這種荒唐的行徑,連累了我們,一起得罪了重要人物。
李彩英的手還伸着,一時愣住,忘記了該如何動作。見別人都盯着她,她臉上燥的慌,偏又不能做什麼。
正在這時候,張仙仙走了過去,一副笑裡藏刀的模樣,擡高聲音開口道:“彩英姐姐,妹妹可都提醒過你好幾次了,收了你那不該有的心思吧,你怎地還做出這等、引太子殿下注意的荒誕舉動來,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秦心顏聞言,眉眼彎彎,走過去道:“太子堂兄府內的美女太多,彩英姑娘何必去湊這份熱鬧。”
李丞相他原本就是太子的親信,至於有沒有過姻親方面的打算,雖未明說,但是也不見得就沒有。可這李彩英,不過是個二小姐,跟嫡長女的地位身份是存在區別的。要說她去當太子正妃,李丞相他本人除非腦子被驢踢了,否則絕不會做出這種得罪太子的舉動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李彩英自己生了攀龍附鳳的心思了,衆人一聽
這話,皆是瞭然的模樣。
類如陳嘉怡這些的世家閨秀,都帶着嫌惡的眼神看向李彩英,秦心顏直視李彩英的怒容,瀟灑甩手走人。李彩英想追過去,卻被人牆給阻絕在外。
議論聲漸起——
“喲,那不是李丞相的二千金,她怎麼這般荒唐,就算是生了這積極進取的心思,也不該表現這般明顯纔是……先前教養女麼女麼教的規矩,她都學到哪裡去了。”
“不過是個二小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竟然好意思去高攀太子殿下……”
“這李彩英也不照照鏡子,相貌平平,不過就是會彈幾下琴,哪裡配得上太子殿下……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就是嘛,平日裡見她儀態大方,進退有度,許是有分寸之人,不想,她竟然是這樣的人!真真是不害臊!我還讓我小妹去跟她請教過禮儀呢,現在想想都噁心!”
“就是,也太噁心了,她倒是自信,也不先去照照鏡子。”
……
“我沒有,明明是他們,他們——”李彩英的臉,瞬間脹的通紅,想要辯解,但是卻無法說出口,因爲,即使是把她瞧見的事兒全給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在衆人眼裡,官小侯爺是那樣高冷的謫仙,秦心顏卻是那樣潑辣的男人婆,將這二人扯在一處,都覺得牽強,就更不要說他們……
李彩英重新看向上官安奇處,發現他已經重新坐回了原處,而秦心顏跟秦王妃待在了一起,並無異樣,似乎,剛纔的一切,真的是自己爲了引人注目而……
李彩英想不通,也不可能甘心。
她秦心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是出了名的彪悍囂張。既無賢惠之名,又無良善之實,閨閣女子會的那些,她全部不懂,沒少鬧笑話,而且先有傳的沸沸揚揚的鬼女之言,還被滿城通緝,後又與賤民打交道絲毫不避嫌,名聲已經掃地。
就算陛下給了她這麼個和惠郡主的名頭,又能怎麼樣?
而這官小侯爺,那可是被太后寵在心間上的人物,長得更是比女人還要美上三分,他什麼樣的女人不曾見過,而且他一向都對萬曆國的世家小姐避而遠之,旁的大家閨秀、金枝玉葉一個瞧不上,怎麼偏偏就對秦心顏起了心思!這怎麼可能啊!
“啪!”一個耳光扇了過來,李彩英本來就暈頭轉向、理不出思緒,這下被扇的更是有些蒙了。
她好不容易晃了晃頭,定睛一看,自家爹爹幾時候出現在了自己跟前!
李彩英捂臉,慌忙解釋道:“爹……女兒沒有……您不要聽她們亂說。”
李丞相皺眉,用力的將她拖到一邊,躲開那些世家小姐的目光,這才厲聲呵斥道:“沒有什麼沒有,你自己不要自己的名節就罷了,切莫要拖累了我們李家!若再做出這種荒誕之事,休怪爹不客氣!”
“爹爹,那都是
別人胡謅的,女兒沒有,女兒從未對太子殿下有過任何想法的。爹爹,您不信女兒嗎?”李彩英捂着臉,死命忍着,不讓眼淚滑落、花了她捯飭了好久的妝。
李丞相瞪着她,怒氣未消,很顯然,李彩英的執拗與堅持,在他看來,便成了不懂事跟死犟,遂繼續說道:“你還敢頂嘴了?剛纔你的行爲,在別人眼中那是什麼,跟市井潑婦有何區別?哪有半分女兒家的矜持,你莫要讓別人都以爲我李家沒有家教!你要自毀前程也就罷了,若是拖累了你的長姐嫁入東宮,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是,爹爹。”李彩英自知,再爭辯下去無果,便應了下來,喉間盡是苦澀。
就因爲長姐長得是美,人見人愛,有一回孃親在外出遊,漫山遍野的蝴蝶都飛了過來,一時傳爲佳話,便被譽爲“國色天香”
而自己姿色平平,尤其是跟長姐站在一起的時候,簡直就是雞鴨與飛鳥,雲泥之別。
所以從小到大,得寵的都是長姐,而遭罪的都是自己。
自己雖然有嫡女的身份,待遇看着也沒差,實則爹孃對自己的態度,與對府裡頭姨娘生的庶女差不多。可是,這相貌又不是人力可改變的,就算是再刻苦努力學習,爹孃對自己的態度,也不會有半分改變。
偏偏長姐對自己又是格外的好,有時候還偷偷跟着自己一起領罰,又格外的寵自己,長姐如母這話還真是……這恨又恨不起,愛也愛不來,李彩英的內心,從來都是五味雜陳,嘆了口氣,帶着疲倦與沮喪,徐徐地步入大殿之內。
卻不想,因爲沒留神,撞上了一個人。
“喂,你莫不是眼瞎了,連本小姐的路,都敢擋了?”王如煙用力的推開李彩英,不客氣的開口說道,她跟着昭和公主太久了,對誰,都是這樣一副囂張的模樣。反正那些人看在昭和公主的面子上,並不能將她怎麼樣。
王如煙麼,李彩英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一直是這麼個臭脾氣,加上她一向是昭和公主的親信之人,若在平常,權當被狗咬了一口,在心裡咒罵幾句得了,總不可能再回去咬狗一口,平白招了晦氣,懶得理她就是。只是,這纔剛剛受了爹爹的氣,李彩英此時心情,很是不佳。
王如煙的爹,也不過是個三品侍郎,她的外祖家也不過是空襲爵位,手上並無實職,竟然也敢對自己這個一品丞相的女兒不敬,李彩英便沒好氣的看着她,擋在她的身前,用力的跺了她一腳,冷冷開口道:“王如煙,我擋了你路如何?我就是現在就殺了你,你又能奈我何?”目光陰鷙,聲音冷冽,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王如煙吃痛,剛想踩回去,卻看見她這副可怖的樣子,一向欺軟怕硬的王如煙莫名地生了俱意,有些緊張,開口說道:“你——你這瘋子!我走就是,我不擾你在此發瘋了。”
“站住!”李彩英大喝一聲,像是並不打算輕易放她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