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郡主姑奶奶這麼快就捨不得我了,我這纔剛要走,不曾想、在下這麼快就俘獲了郡主的芳心呢。”上官安奇笑的一臉賊兮兮的湊過來,但是卻吃了秦心顏一個拳頭,“你別癡人說夢,我只是打算等這事情結了後、再轟你走罷了;畢竟,李大夫那裡,你總不能做事做一半,讓本郡主,來給你擦屁股吧?”
“姑奶奶,你想要我做什麼呢?”上官安奇一手攥住了秦心顏的小拳頭,放在嘴邊輕吻了一下。秦心顏的一張臉瞬間就青了,將手縮回,你這流氓!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道:“王管家的脖子上,有刀的痕印,雖然很淺,但是我這種熟練刀劍之人卻識得,想必與你身上掛着的那把小刀的切口,是吻合的。不僅如此,王管家請人之迅速,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再加上,李大夫一見你,就變了個臉色開始打哆嗦,想必,你定是在他的身上,用了什麼非常之手段,逼他屈服罷。還有,我纔不是你的姑奶奶。”
“郡主才思敏捷,觀察入微,安奇實在是佩服。”上官安奇拱手,作了個揖。
“那不知上官公子,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秦心顏發問。
“郡主不該問我的,郡主你想如何做,那便如何做咯。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就讓你家老王來找我吧,我住在五福客棧天字一號房。”上官安奇笑了笑,丟給秦心顏一顆藥丸“等陳家上稟皇帝、撤掉了你的通緝令之後,你再將這東西餵給李大夫。”
秦心顏湊過鼻子,聞了一聞,“龜凝丹?”
“喲,沒想到深閨中的郡主也知道這旁門左道的東西呢。只不過,這不是龜凝丹,龜凝丹早就已經用出去了,哪裡還有第二顆。這是龜凝丹的解藥,若不服下這解藥,李大夫他三日內必死,他自己是從醫的,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三日後,必定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陳寰之。”上官安奇說道。
“你既都已經謀劃好了,又爲什麼還要來當我的車伕,一起來陳府?”秦心顏不解的看向他。
“廢話!我人若不在這裡,你又怎麼反應過來、你欠了我的人情?”上官安奇眨巴着眼睛,看向她。
秦心顏看着他賣萌的模樣,一陣惡寒,道:“也不知是誰,說自己菩薩心腸、樂於助人的,怎麼到了這會子,卻想着要回報了?”
“郡主此言差矣,我可沒索要回報,人情你可以先欠着啊。不過,陽城第一美人,人美心更美,心顏郡主一向重義氣,定然不會賴我的賬。”上官安奇笑道:“我說的,可在理?”
秦心顏瞪了他一眼“他日,心顏定重金相贈。”
“粗鄙,我像是缺錢的?”上官安奇嫌棄道。
“哦,那你想要什麼?”秦心顏問。
“我還沒想好呢,等我想好了找你。就此別過,後會有期。”上官安奇笑,推門出去了,末了
還不忘對秦心顏飛了一個吻。
秦心顏只覺惡寒,見秦王妃走了過來,便趕緊換上微笑臉,喃喃:“孃親……”
“心顏,剛纔那個俊俏的小夥子,不是你招進王府的麼,怎麼他就這麼走了?”秦王妃問道。
秦心顏挑眉,並不想談他“隨他去了,他的事情做完了,留在這也礙眼的很。對了娘,剛纔您與陳伯伯他們在談什麼呢?”
“談寰之跟你唄,還能談什麼。你想想這些年,娘每次同你來這裡,哪次聊的不是你與寰之的事情?反正現在,陳大嫂也有退親之意,既然你表示不喜寰之了,那這親,咱們不結便是。還好當時你爹沒由着你胡鬧,去求聖上來賜婚;要不然,現在你要退親,那可就麻煩多了,指不定皇后又會藉此機會、大做什麼文章,若是連累柳淑妃,那娘可要過意不去。”秦王妃說道。
“以前是心顏不懂事,若心顏肯忍昭和一忍,憑藉姨母寵冠後宮,怕早就升了貴妃,而不是幾番被貶,淑妃這個位置都有些懸……”秦心顏道。
“傻孩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君心難測,哪裡是你的責任。”秦王妃拍了拍秦心顏的手背,“寰之的事情,心顏,你可真想好了?”
知道孃親是在關心自己,秦心顏點了點頭,鄭重的開口道:“是,我想好了,我從小就追着陳寰之的屁股後邊跑,他若是心上有我,又怎麼會沒有半分迴應給我。這次,我出事情了,陳伯伯來退親,我追着到陳府,被打了出來,也都不曾見到他一面,我也該醒了。現在我混到了全城通緝的份上,這親退了,對陳家總是有好處的。而且,您看水仙,那麼賢惠乖巧,照顧寰之照顧的又好,又深得陳伯母的喜歡;寰之溫順,水仙乖巧,一對璧人,天造地設。娘就不覺得,反倒是我任性地要插足他們之間、攪得他們的生活亂七八糟麼?”
“嗯,說的也是,天底下這麼多的好男兒,咱家心顏出落的這麼美,不愁沒有男的追,幹嘛要賴在這一棵樹上。雖然寰之這孩子是不錯,但是娘覺得,配的上心顏的,應該是如鷹一般的男子,胸懷天下。退就退吧,你說什麼娘都答應你,但是,得讓你爹拿着信物來還,才能作數,你且再等上一等了。其實,爲了不連累陳家的仕途,不結親的好。”秦王妃說着,將心顏抱進懷裡,“孩子,就是苦了你。”
“娘,君子成人之美,心裡甜着呢。”秦心顏說着,靠在孃親的懷抱裡,甜甜微笑。
重活一世,自己面對寰之、面對男情女愛,竟沒有半分動容,畢竟自己回來,便是一心要扳倒太子、殺了安若素,讓他們得到報應的,所以不論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自己都不會放棄。
但是寰之與水仙,陳家上下幾十口,待自己都是極好,前世他們因我受累,死於非命,這一回,自己既然活着重新來走這塵世的一遭,便一定要
護着他們、護着陳家。
而退親,是讓太子等人以爲秦王府與陳家已經斬斷了聯繫的最好方式。
…………
兩日後,陳寰之完全康復了,活蹦亂跳。
陳夫人的面色,和緩不少,水仙拉着秦心顏的手,又再恩謝了一回,秦王妃也與陳夫人相談甚歡,芥蒂盡除。
秦心顏遂挑選了一精壯善武的侍衛負責送李大夫出陽城,囑咐他、不出了萬曆的國境線,不得將那丹藥給李大夫服下。
陳錚一看兒子能走能動、生機勃勃了,二話不說,便找來了弟弟陳意之,在對秦王妃與秦心顏二人均道過歉之後,陳意之立即進宮面聖,求請陛下撤了秦心顏的緝捕令。
趁着母女二人都在,陳錚索性再請來了秦王,準備着、兩家人一起坐下來吃飯,重歸舊好,畢竟以後還是要當親家的,雖然當日自家夫人置一時之氣嚷嚷着要退親,但自己總歸還是沒同意的。
趁着陳家在招待孃的空檔,秦心顏獨自出了陳府,七彎八拐的,便走到了街上。
太陽光暖暖灑下,秦心顏伸了個懶腰,撤掉緝捕令,走在路上都可以挺直腰桿,一時覺得自己整個人如釋重負。小販在叫賣着,一些百姓在談天說地,熱鬧的緊。側耳傾聽,約莫在說着今日太子監國,陛下博個喜頭,聽從秦王建議減免了一年的賦稅,真是大喜。
秦心顏走着走着,不由得走到了一處大宅子跟前,擡頭一瞧,上書‘王府’二字。
只見一隊十來個太監氣喘吁吁的跑着過來,隊列整齊,一個年紀稍長些的男人探出腦袋,見着此景,便衝着裡面喊了句“來了!”
秦心顏聞言,下意識的避在一旁的牆角,卻見一四十多歲男子出門來,領着一些年紀尚輕的男子站好,而另外一旁,一位老太太領着一羣女眷,看着像是在迎接什麼。秦心顏瞅着他們的形容相貌相似,想必一家人,看這排場不小,王府?難道是王德妃的家眷?
半日靜悄悄,秦心顏緊繃的神經也即將鬆懈的時候,忽見兩個穿紅衣的太監騎馬緩緩走來,至西街口下馬,沒過多久,又是一對太監下馬而來。少時便來了十多對,才隱隱聽得那奏樂絲竹之聲。一對對龍凰珠濢,雉羽攢頭,小金爐子焚着御香,管事的太監捧着香珠、繡帕、漱盂、拂塵等物,小太監跑過來一一覈對,立在旁側。只見一頂金黃的轎子過來,一衆人,上至老太,下至稚童,紛紛下跪。
原本喧鬧的此處,一下子安靜了,地上落下一根針,想必都能聽見。
“落轎。”一清冷女聲傳來,然後便見六個太監跑來,將轎中之人小心翼翼的扶了出來。
秦心顏定睛一瞧,雖只見得一側顏,光是這四妃省親的禮節、太監的數目來看,便是‘賢、良、淑、德’四妃之中,尚無有所出的王德妃無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