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華國皇帝聲音冰冷:“這裡是朕說的算,還是你說的算?”
此話一出,太后頓時便不敢再說下去。
華國皇帝狠狠的將手中的黃金弓箭,摔到地上,警告我說:“下次再拿這種東西來污朕的眼睛,朕饒你不得。”
我默默的彎腰去撿黃金弓箭,心裡其實是有些歡喜的--因爲,葉流風送我的東西,終於又要回到我手裡了。
“住手。”華國皇帝卻是惡意的開口阻止我:“給朕的東西,就算是朕不要。也輪不到你來揀!”
我微微一愣,身體僵在那裡。
“來人,將這個弓箭,拿去給朕融了!”
融……融了……
華國皇帝這漫不經心的話,讓我心裡驀然一痛。
葉流風送我的黃金弓箭,竟然……就這樣被毀掉麼?
我的眼眶發熱,差點哭了出來。
我其實並不喜歡流淚,但是此時卻有一種很糟糕的感覺籠罩着我。
總覺得,黃金弓箭被融,是一個不詳的預兆。
我緊緊的捏着自己的衣袖,心裡又是惶恐,又是不安。
我好想葉流風。
好後悔,當初爲何沒再堅持一下,跟他一起離開。
若是離開,又怎能經歷這些?
華國皇帝纔不管我難受不難受,他看着宮人將黃金弓箭收走,便對明月昭道:“起來吧,不過,既然你說要代她受罰,一會兒。就自己去領板子。”
“是。”明月昭沒有毫無疑義,然後站起身來。
慕星辰看他的目光,近乎是仇恨的,那眼神裡激烈的情緒,讓明月昭都忍不住微微的皺起了眉,冷冷的回望他一眼,兩人對視,沒多久,明月昭就獲勝了,讓慕星辰不得不移開了目光。
本以爲,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誰知,華國皇帝,卻是看向之前,他一直盯着的,被摘了花枝,只餘綠葉的盆栽,聲音沉沉道:“今日,是誰,碰了朕的祈願花?”
“不是峰峰。”癡傻皇子明月峰揪着手中素白的花,無辜的睜大眼睛,趕緊說道:“峰峰到的時候,花花就已經掉下去了。”
華國皇帝知道明月峰是個傻子,心性單純。不會說謊,也根本沒有認爲是他。
所以他的聲音又冷了幾分:“太子拖着病軀,親手爲朕栽種祈願花,你們真是膽大包天,竟然直接毀了花。怎麼?你們是想糟蹋太子的一番心意,還是見不得朕康復?”
皇宮裡,幾乎人人都知道那花對他的重要性,一般宮婢,根本就不敢碰。
而他更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讓人來查看這祈願花,在這羣人來御花園之前,祈願花還是好好的,他根本沒想到,會在御書房看到癡傻的明月峰把玩祈願花。
若非那時還有理智,他當場就爆發了。
而他來此,其實也並非是來管那些不三不四的閒事,只是爲祈願花而來,正巧碰上了而已。
他的目光充滿威嚴的,從場間的人身上滑過。他的眼神高深莫測,帶着濃重的威壓,我本來有些木然,但被他看的時候,卻也打了個機靈。回過神來。
不知華國皇帝從哪裡發現了端倪,看了一圈之後,便眉眼凌厲的瞪着心樂公主:“明心樂?是你!”
華國皇帝應是非常生氣,竟然連名帶姓的叫了心樂公主。
心樂公主之前被我嚇的不輕,現在估計還沒緩過勁來。被華國皇帝一問,腳就軟了,身體踉蹌了下,直到被身邊的人扶住,纔算是站穩。她哆哆嗦嗦的開口:“不,不是我……是,是她……是沈青嵐!本宮親眼看到的,就是她!”
心樂公主伸手指着我,開口就是亂咬。
這可真是冤枉,我根本就不知道祈願花是什麼東西,怎麼可能會碰那東西?
不過我覺得,華國皇帝剛剛認爲祈願花是心樂公主動的,一定是有原因的。再看現在心樂公主把事往我身上推,我心裡便忍不住升出一個想法來--難道,心樂公主故意引我來御花園,就是爲了毀了華國皇帝重視的花來栽贓我?
我正想着,華國皇帝便邁動步子朝我這邊走來,氣勢洶洶,十分可怕。
這讓我心裡一緊。
糟糕,難道,華國皇帝真的相信心樂公主的話了?
這時候我根本不知道,華國皇帝對太子的重視,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但凡涉及到與華國太子有關的事。他就無法冷靜思考。
他大步流星的走向我,一到我面前就伸腿擡腳要踹我,但在關鍵時刻,卻有人忽然攬着我的腰,抱着我躲開了:“父皇!”
是靜王明月昭。
他身上,總是瀰漫着一種跟他的身份,和那尊貴冷峻的模樣,十分相得益彰的冷香。
我雖與他並不相熟,也沒多親近,但是。之前在五皇子府上撞到他的那次,卻讓我記住了他身上的味道。
“滾開!你這個不孝子!難道你要爲了一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違抗朕的命令嗎?”華國皇帝氣的眼都紅了,看着我的眼神。惡狠狠的,像是跟我有着殺父之仇一樣。
我也顧不得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明月昭這般抱着有什麼不妥,只在心裡焦急的不行。
之前我和明月昭騙他,他都沒這麼生氣。
而現在,他認爲是我碰了那什麼祈願花。我若是沒辦法洗刷清白,肯定是死定了吧?
還好,靜王明月昭,的確是個靠得住的,他在伸手保我的時候,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
他抱着我,不卑不亢的對華國皇帝道:“父皇,在我華國有翼蝶與祈願花相伴而生,翼蝶比任何人都清楚,有哪些人碰過祈願花。”
說完之後,他看向癡傻四皇子明月峰,開口道:“小四,把你捉到翼蝶給三哥,你去沐浴。”
明月峰碰過祈願花,所以得洗掉他身上的味道。
明月峰乖巧的走向我和靜王明月昭,遞給了明月昭一個玻璃瓶子,瓶子裡面,有一隻黑色的蝴蝶。
明月昭將我放下了。
我被放下的時候,看了眼心樂公主,她一臉慘白,渾身發抖,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懼的東西一樣。
我心裡明白,看來,動祈願花的人,真的是心樂公主。
而且。她一開始,應該的確是存着栽贓陷害我的心。
這應該就是她讓太后今日把我叫進宮來的根本原因。
可惜,這一次,她又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華國皇帝在看到翼蝶的時候,目光兇狠嗜血。也沒怪罪之前明月昭出手救我,只開口道:“把翼蝶放出來。”
“是。”
明月峰此時已經按照明月昭的吩咐離開,玻璃瓶一被打開,黑色的蝴蝶便飛向了那被折了花枝的綠葉,在綠葉旁。飛了兩圈之後,又朝着心樂公主的方向飛去,最終,停駐在心樂公主的手背上。
心樂公主近乎崩潰的揮手大叫:“走開,走開!不是我!不是我!”
“孽女!”華國皇帝見此大喝一聲,身形極快的到心樂公主面前,當着我們所有人的面,毫不客氣的揚起手,‘啪’的一聲,狠狠的一巴掌甩到心樂公主臉上。
心樂公主瓷白的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腫了起來,出現五個手指印,連嘴角都被打破,流出了血跡。
“父……父皇……”心樂公主被打倒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看着近乎暴走的華國皇帝。
華國皇帝一點也不假他人之手,彎腰抓住心樂公主的衣領,掐着她的脖子:“你想死麼?竟然敢碰朕的祈願花?”
我看這眼前近乎癲狂的華國皇帝,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若是,我真的被成功栽贓。
那麼,現在被掐住脖子的人,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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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我憂心忡忡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這個世界,好像比我想象中的更爲可怕,我有些擔心,以我現在的身份,真能保護好自己和孩子麼?今日算是幸運,若有一朝一日,再遇上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