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家額娘難搞定的程度,小康已經有了深刻的理解和足夠的心理準備。
所以,面對自家額娘自從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後就層出不窮的各種各樣的古怪念頭,康熙顯示出了極佳的忍耐力。但是,事實證明,什麼都是有底線的,在羽瑤再三追問他家四兒子是不是長的特帥特冷酷特冰山特深情的時候,小康不能淡定了。
永瑄咬着牙面對着羽瑤一雙寫滿了如果你敢說不是我就哭出來的眼睛說:“額娘,胤禛他的確很冰山很冷酷很深情很帥!”一說完,小康就捂着胃蹲了下去,一旁的大玉兒投去了兩個同情的眼神,說謊什麼的,真的很讓人胃疼啊。
快過年了,福臨穿着火紅的狐皮馬甲,小臉被絨絨的狐毛襯得紅彤彤的,好似仙童一般,他聞言皺了皺眉頭,爲什麼額娘會對自己的四孫子這麼執着?感覺自己的地位被威脅的順治立刻說:“額娘,額娘,你不是說要給我做果凍嗎?你上次答應了我的。”
羽瑤一拍額頭說:“哎呀,我給忘了,小乖啊,額娘現在就給你做去!”說完,風風火火的就走了出去。
小康站在一邊,鬆了一口氣,天知道如果額娘再問下去的話,自己還能不能承受的住,爺上輩子是個皇帝好不好!不是宗人府的總管也不是敬事房的太監,根本不管自家的阿哥們的感情世界,也不管他們是不是深情似海溫柔淡雅的!
福臨見小康一臉感激的樣子,學着羽瑤的樣子聳聳肩說:“玄燁,你還沒掌握對付額娘最好的方法嗎?”
“不是送珠寶嗎?”大玉兒和小康異口同聲的說道。
福臨翻了個白眼說:“怎麼可能?!是轉移話題和注意力好不好!”看着兩人恍然大悟的樣子,順治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咱家額娘最大的優點和最大的缺點便是一根筋,可若是恰當的轉移她的注意力,很多事就可以避免了,你們到了這兒這麼久還沒看明白嗎?”
康熙有些憂鬱的說:“弟弟啊,不是看不看得明白的問題,而是我之前各種繁瑣之事纏身,光護着額娘就有些吃力了。”
大玉兒在一旁拆臺說:“什麼繁瑣之事,跟一隻兔子死磕嗎?!”
康熙微笑着說:“這只是一部分的內容罷了。”
福臨眼珠子一轉有些好奇的問:“皇額娘,那容嬤嬤所說可是真的?玄燁第一句話竟是跟兔子爭寵的?”
康熙溫柔的微笑說:“永琳,你今日的大字還沒練習吧……玉兒,你今日不是要去清查延禧宮的奴才們嗎?看現在看來你們都十分的悠閒啊,正好,我手頭上握着高佳氏給的一部分人和事兒,誰有空幫我打理一下?”
“呃,額娘怎麼去了那麼久還沒回來?我去小廚房看一下罷。”滿臉冷汗的大玉兒迅速的遁了。
順治則是偷眼看了小康的臉色,然後自動從身後掏出了個兔子耳朵,戴了上去後,大眼眨巴眨巴的看着小康。
康熙陰沉着臉扭了頭,耳朵根紅了起來。
景仁宮的日子就在這樣的溫馨中進行着,羽瑤每日裡不僅陪着自己的三個包子轉一轉,還拉着已經平靜下來的蘭馨在宮內種花,更是在過年的時候送了蘭馨一隻紅嘴鸚鵡。
這個年節仍是富察氏主持的,雖然她的身體越發的不好了,可是富察氏還是不肯放權,乾隆這個時候也多宿在長春宮,卻半口不提讓皇后養好身子,只是誇她賢良淑德,堪爲後宮之表。
見此,康熙徹底明白乾隆對富察氏的心思了,暗地裡掐算了一下時間。不知道這富察氏是怎麼死的,不過應該左右不過這兩年去,額娘說的模模糊糊的,只說歷史上乾隆十五年立其爲後,前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卻是沒說。小康皺眉想,一旁的大玉兒端坐着,拿着份名單用毛筆勾勒着,福臨捧着蘋果,用自己唯二的兩顆小米粒在紅彤彤的果皮上慢慢的磨,羽瑤此時不在內室,而是帶着蘭馨去遛鳥了。
“真不知這弘曆到底對這富察氏是愛還是恨。”康熙感嘆,他手中拿着的是奏報今日裡來長春宮情況的摺子“每日裡都要去富察氏那裡坐坐,視而不見富察氏的病容,反而不斷的誇讚她於宮務上的謹慎小心滴水不漏,這不是活生生的想要累死富察氏嗎?”
大玉兒聞言落了筆說:“弘曆這孩子雖有磨練,可到底是順遂慣了。於男女情、事上邊過於執着有所偏頗了。他在這後宮中,僅認爲自己是一個男人,卻不知,只要他處於這個位置上,他時時刻刻都是皇帝,如今,對富察氏更是如此,弘曆有些魔障了。”
“魔障?!我看他是執迷不悟完全自私!”福臨奶聲說道,他放下沾滿了他的口水一點沒破皮的蘋果說:“弘曆此人心細思狹,眼睛中除了自己從沒旁人過,如今對富察氏的這一番作態也不過是他自己在胡鬧罷了,等吧,說不定在富察氏被他逼死後,這弘曆又是一番痛心疾首悔不當初的樣子。”
康熙一挑眉,摸了摸下巴說:“的確有此可能。那麼,我們現在只需靜觀其不變了,反正左右拖不過這兩年。”
但是,康熙還是高估乾隆了。
乾隆只怕富察氏死的晚。
新年一過,大雪還在京城飄蕩的時候,乾隆宣佈要去東巡,且聲稱富察氏身體有所好轉,便以帶她出去散散心爲由,在這九寒天裡要帶着她東巡。
羽瑤和純貴妃不在旨意之上,除了皇后,乾隆就帶了兩個妃位上的和四個嬪位上的嬪妃,且匆匆忙忙的只准備了一個月就於乾隆十三年二月出了京城。
大玉兒見乾隆如此行徑嘆了口氣,這不是要生生逼死富察氏是什麼?若真是體恤富察氏,就更應當讓她在宮中休養,命人仔細照看了,再悉心開解,說不定富察氏還能多活幾年,可現下卻是連春還沒開,就帶人東巡,一路勞累,這富察氏還要打理宮中和路上的事務,寒氣內侵,心思繁重之下,加上原本身體就病着,這富察氏看來是難以活着回京了。
等羽瑤在皇太后那裡請完安一回來,大玉兒就給羽瑤說了自己的猜想。羽瑤一聽富察氏會死在此次東巡路上,立刻猛的站了起來,臉色都變了。
“該死的!我終於記起來了!”羽瑤臉色煞白的喊。
“額娘,怎麼了?”大玉兒皺着眉頭問。
“在皇后的葬禮上,乾隆廢了大阿哥和三阿哥!天啊,我的永瑄不會有事吧!永瑄呢?!快叫他過來!”羽瑤有些驚慌的說,她終於記起來在皇后葬禮上發生的事情了,這件事情在她以前讀小說的時候看來十分的不可思議,可到底事不關己,羽瑤十分的平靜。可現在,因爲事關她的孩子,羽瑤淡定不下來了。
“額娘~放心吧,永瑄可不會任由乾隆擺佈的喔。”福臨說道,他伸出手要羽瑤抱抱“若真是弘曆這孩子敢廢了玄燁,我看下一步被廢的就是他自己了!”到底是當過皇帝的人,福臨笑容甜蜜,聲音卻充滿了迫脅。
羽瑤這才稍微鬆了眉頭,她忘記了,自己的這幾個孩子都是清朝的老祖宗穿過來的,永瑄更是乾隆一直崇拜的康熙轉世,唔,這樣說來,她好像更應該擔心的是乾隆吧……
小康不一會兒就過來了,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褂子,上繡蝙蝠暗紋,一身爽利。羽瑤見小康來了,就竹筒倒豆子的將自己想起來的事情給說了。
康熙挑了挑眉,臉上浮現出了微笑說:“額娘且放寬心,這一點小事我自理得。富察氏身爲嫡母,我自是心中萬分尊敬的,怎會在她葬禮中犯下這等錯誤……不過,大阿哥……”
羽瑤見小康心中有定計,心放下了一半又聽他說起了大阿哥便說:“這永璜也是個可憐見的,親額娘去的早,在宮中又與富察氏不親,皇上也不放在心上,真真是個四處沒着落的,你若是能幫便幫一把吧,也好結下善緣以備將來。”
“額娘所說深得我心,永瑄自會處理。”康熙聞言笑了笑,眼中閃過精光。
羽瑤點點頭,心中暗想要不要把自己的所有的家底都給了永瑄,省的自家兒子辦事兒的時候手都伸不開。
於是,景仁宮中各種準備不提。
到了乾隆十二年三月,皇后斃。
富察氏果真如同小康他們所猜想的沒了,而富察氏的死可以說是乾隆一手造成的,在康熙隨後拿到的摺子上所說,乾隆竟然趁着富察氏病重時出去拈花惹草,氣的皇后吐了口血,這才最後斷絕了生機,死在了巡視山東的途中。富察氏死後,乾隆又不知道抽了什麼風,整日的守在富察氏的棺材前,念什麼賢后廣德,朕心深慟,讓看摺子的小康酸倒了牙。
皇后沒了的消息沒過三日就傳回了宮中,乾隆下旨要求兩位貴妃先行協理宮務同時辦理皇后葬禮事宜。羽瑤一聽頓時慌了,她自己之前因着皇后手中的權把的嚴,那真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宮務都沒辦過,大玉兒沒法,只能勸慰完了額娘後自己硬着頭皮上,幫着羽瑤打理宮中事務。
半月後,乾隆一行回京了,羽瑤和純貴妃前去迎接,一見乾隆的樣子,羽瑤就有些吃驚。乾隆此時瘦得臉都有些脫形了,黑眼圈那是大大的,整個人無精打采,眼睛中卻不時的閃過些精光,讓人有些琢磨不定。
不過,羽瑤沒有多廢心神在潛龍身上,等皇后正式入了棺,要安排命婦哭靈守孝等事宜,又要囑咐小康大玉兒福臨別在葬禮上出事,又擔心若是真出了事情自己該怎麼辦等等,羽瑤真的恨不得將自己劈成了兩半去。
老黑要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剛纔老黑才苦逼的登上,發了文……淚奔!!
好了,富察氏沒了,第四個小包子要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