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現世報嗎?好快!
一覺好夢睡起來的胤禛聽到聖旨後,只覺的一口鮮血悶在胸口欲吐不得。皇阿瑪,你狠!明知道上輩子朕和八弟不和,爲皇位爲朝政結下種種仇怨,這輩子您竟然拿此事來刺激你上一世的兒子這一世的嫡親兄弟……以後您別再想吃到皇額娘做的點心了!
胤禛一臉陰鬱的接了聖旨,在前來傳值的小太監連滾帶爬的竄出坤寧宮後,胤禛一摸臉,額頭上的青筋便立刻不見了,他扭頭對身後坐着正在吃點心的羽瑤說:“皇額娘,今個兒是兒子大喜的日子,就不在宮中用膳了,咱到京城百味軒去點些野味吃個高興如何?”哼,把額娘拐出去,什麼吃的都不給你做!
羽瑤欣喜的點着頭同意了。在宮人的伺候下,兩人換了衣飾,帶了點伺候的人,瀟灑的出宮而去。
當然,這種小意思的報復只是一個小小的開端而已,只要胤禛一日年歲未到還在宮中居住,小康和胤禛之間的鬥爭就沒完,兩人外加福臨胤俄,都是憋着勁兒的計謀百出,有勝有負,於是,無數的炮灰產生了。
上皇弘曆,不幸的成爲了最大的炮灰。
乾隆這近一年來過的是苦逼異常。人被圈在西內,居於寶月樓之中。寶月樓被稱爲樓也是不枉其名,共有五層,異國風情,雕樑畫棟,垂紗珠簾,端的是好住處。只可惜,這是對妃子來說,對於乾隆而言,這個地兒就有些太詭異了。
不過,詭異的不僅是住處,還有近半年來的日子,比如說那些個太醫下的調養方子,嬤嬤定的規矩儀態,還有說話要輕聲細語,每日裡還要上一節什麼聖人教化的課來昇華一下思想品德等等讓人淚目無語的事宜,話說,一個已經退位的太上皇不是遛鳥逗狗不幹正事就行了嗎?哪裡來這麼多的事兒要幹啊。
乾隆現在開始無限懷念起來自己剛被圈在這裡的日子了,每日裡只用生悶氣喝悶酒,或者不時的對着吳書來歷數自己三兒子現任皇帝的不孝罪狀,然後倦極便倒頭大睡,日子過得雖然憤怒憋屈,可到底是正常的活法啊!可現在,自己每日裡一睜眼便要在幾個侍衛的看護下開始圍着寶月樓跑步,吃飯的時候還要面帶溫柔微笑,吃完飯,就要喝一碗調養身體的藥汁子,然後開始讀書作畫看些趣聞軼事,還要能夠將這些趣事講的妙趣橫生,逗人爆笑。好不容易一上午過去了,用完午膳還不能立刻休息,爲了那個馬嬤嬤所說的保持身材,需要在寶月樓內上上下下的漫步,順便還要作瀟灑狀,到了晚上,泡完藥浴,這詭異的一天才算是終於結束了。
乾隆爺渾身癱軟思想呆滯的躺在牀上,望着帳頂,心中默默流淚,朕好像好久都沒有咆哮發泄了,真想咆……不行,這是不對的,咆哮不是一個有風度有愛心的皇帝應該做的,朕應該……錯了,朕應該狠狠咆哮永瑄這個不孝子,竟然敢這樣對待自己的阿瑪……不對,朕不應該這樣做,朕需要對待孩子慈祥,對待皇后專一……
咚!
乾隆爺將自己的腦袋磕在牀板上,然後臉上掛着微笑進入了睡眠(或者昏迷)。
恩,該說四爺身邊的嬤嬤們都是干政工的一把好手嗎?這洗腦洗的……所以弘曆啊,你完全怪錯人了,要怪,也應該怪你的皇阿瑪啊。
乾隆不是傻子,困於西內這一年多來,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辦法與外界互通消息,可用盡了種種手段,都無法成功。宮中自是有乾隆之前安插的暗衛在,且雍正爺留下的粘杆處和血滴子也都被他在各宮中按了不少人手。乾隆在被囚禁之後的第二天就想要聯繫這些人前來護駕,可消息一遞出去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的再難有迴應,緊接着,生母鈕鈷祿氏自五臺山回來進了西內過來看他,當時弘曆正處於自己被全世界人都欺騙都背叛了的暴怒和狂躁之中,加上鈕鈷祿氏所言太過荒誕,所以乾隆根本就不信。
特別是當永琪和紫薇的後續消息傳來後,乾隆一方面憤怒自己的兒子女兒竟然如此狠心對待同父的兄妹,一方面又暗自驚恐於小康控制朝堂與宗室的能力。到了最後,這丫完全套着陰謀論來看待所有的事情了,疑神疑鬼,什麼都不肯相信了。
可日子一長,乾隆的腦子漸漸冷靜下來,加上小康胤禛爲了羽瑤和大清的面子對乾隆各種特訓,每日裡忙過來忙過去,乾隆就沒那多的時間去憤怒的咆哮去偏激的看事物。
乾隆到底是當過皇帝的人,當政這二十多年來,朝堂平穩,民生尚好,將其老爹雍正爺留下的攤丁入畝改土歸流等實行的政策完善後繼續實行了下去,於朝政上還是頗有兩把刷子的,起碼沒有出現康熙雍正時期那麼嚴重的黨爭,朝堂之上一片和樂。除了在女人和打仗還有花錢這方面讓人逅病外,乾隆也算是個不錯的皇帝了。
宮外朝堂上的消息斷斷續續的傳進來,腦子終於運動的乾隆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首先,不說別的,單說這宮中,各種勢力犬牙交錯豈是一個小小孩童就能一手掌控的了的?起碼弘曆就不敢拍着胸脯打包票自己能完全將皇宮給控制的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可偏偏這事兒發生了。
皇后膝下最小的兒子永瑧年不滿八歲,竟然就能將這皇宮上下佈置的滴水不漏,掌控自如,這沒有幾十年的按釘子除暗間的功夫根本不行啊!
乾隆對此大感困惑,他根本沒有將鈕鈷祿氏的話放在心上,因此,他的思考迴路十分的正常,先是想這其中有多少人背叛,再想這宮中的侍衛大臣是怎樣從賊的,然後又思考小康羽瑤等人爲什麼這麼信任一個還未成年的阿哥……這一圈想下來,乾隆更困惑了。
放下胤禛且不談,乾隆對宗室們對此的默認狀態更是吃驚。要知道,那可是一窩子皇親國戚啊,那可是一連串眼睛放在頭頂上連朕的面子都改拂的宗室大臣啊!且還有聖祖爺的兒子們,朕的弟弟們和朕的兒子們,他們爲毛一點反應都沒有呢?!永瑄到底許了他們什麼讓宗室對永瑄如此忠心耿耿?!
朝堂的反應更是詭異,文臣且不說,那就是一棒子只會動嘴皮的牆頭草,可武將們都幹什麼去了?!九門提督難不成就是個擺設?!
乾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就算從永瑄一誕下來,這孩子就開始佈置奪位事宜,可結果也不應該如此順遂啊。就算因爲自己在女人錢財等方面有些糊塗偏心,且這次真假格格的事兒的確錯在自己,可也嚴重不到離心叛德被全部人背叛的地步啊。
乾隆爺每每這樣拔着頭髮抓狂之後,都會按着正常思路再來推算一遍小康等人的奪位計劃,然後再次陷入抓狂之中。
就在乾隆每日裡推算過來推算過去中,日子不緊不慢的過着。再加上馬嬤嬤每日裡強大的洗腦,等到乾隆恢復了一頭烏髮薰陶的氣質偏偏的時候,真相便猶如那一層薄如蟬翼的宣紙,差不多就要擺在乾隆眼前了。
什麼叫做恍然大悟,什麼叫做福至心靈,什麼叫做一點就透,什麼叫做如遭雷劈,看現在乾隆的樣子就知道了。
當聽到吳書來所說的六公主選婿趣事時,弘曆一瞬間腦子裡冒出了鈕鈷祿氏那一日所說的話,白光一閃,那行話語光輝萬丈的在頭腦中排隊出現,頓時一片轟鳴,天塌地陷,日月無光。原本坐着的乾隆渾身一軟,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吳書來連忙上前扶起來弘曆,並連聲問到:“主子,您沒事兒吧?”
乾隆瞪着個大眼,眼珠子都要冒出來的樣子抓着吳書來問:“你說……和孝逛青樓愛喝酒沒人娶……可是真的?”
吳書來連忙點頭,滿頭大汗的將乾隆扶起來。恰此時,馬嬤嬤領着一堆宮女們進了來,擺瓜果的擺瓜果,換鮮花的換鮮花。馬嬤嬤見乾隆一副魂不附體臉色蒼白的樣子,便皺了眉頭,上前問了幾句。乾隆答非所問的敷衍了過去,於是,馬嬤嬤高深莫測的看了乾隆一陣,看的吳書來小心肝直顫,這才甩帕子行禮退了下去。
乾隆眼神呆滯的看着馬嬤嬤的背影消失在門邊,完全魂魄離體,聲音有些飄忽的問:“吳書來……這馬嬤嬤……”
“主子,您想說什麼?”吳書來苦笑的說。自己同主子都是這馬嬤嬤的掌下物,整日裡被調、教來調、教去,對這個嚴厲又手段高超的嬤嬤向來都是敬而遠之的。
“她……你熟悉不……”乾隆飄渺的問,彷彿下一刻就要破碎虛空而去了。
“回主子的話,馬嬤嬤是先帝身邊的侍女,蒙皇家恩典,特在宮中榮養的。”吳書來答道,身爲掌管宮務很長一段時間的大太監,吳書來的記憶力還是很有保障的。
乾隆一聽,雙眼翻白,以極慢的速度向後翻倒而去。
“主子!”吳書來大驚的喊。
咕咚,乾隆應聲平躺在了地上。
傍晚,乾隆爺迷迷糊糊的張開了眼,心中一直惦記着的驚天猜測便立刻浮上了心頭。
莫不成皇額娘說的都是真的?!羽瑤膝下的五個孩子全部都是老祖宗轉世?!皇瑪法、皇阿瑪、十叔、皇烏庫瑪法還有老祖宗……乾隆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整個世界都圍着自己旋轉起來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兒!
乾隆頓時無限悲哀的開始回想自己這一生,特別是登基後的所作所爲,順便開始回憶羽瑤的五個孩子平日裡的言行舉止,努力和康熙聖祖爺等人對上號。
恩,堅決不能想他們小時候的樣子,絕不能想!乾隆爺悽苦的在心中重複着,一邊開始一一對號的回憶。先是永瑄,這孩子小時候……打住!長大後的確是頗有聖祖遺風,言行舉止,談吐德行都是一等一的,恩……乾隆直挺挺的躺在牀上皺着眉頭陷入了個人世界的回憶着,好吧,就算他勉強是皇瑪法吧。永琳……是個十分不錯的,溫柔可親風流雋永,若說他是皇烏庫瑪法……可朕沒見過本人,且史書上記載極少,實在是沒法確定啊。啊,對了,孝莊老祖宗也沒見過,不過,玉兒確實是威嚴有度,若說是的話也不錯。
乾隆心中艱難萬分的肯定了前三位的身份,然後開始面對他最不想承認的兩位。皇阿瑪的……先放一放吧,朕這絕不是逃避啊!十叔,乾隆淚流滿面的回憶起自己這個自小就彪悍異常‘爺’不離口的女兒,再加上逛青樓等偉大事蹟,弘曆就是不想承認都不行。那麼,永瑧等於皇阿瑪……乾隆沉默了。
片刻後,乾隆從牀上爬起來,無視站在屋中的其他人的驚奇眼光,站到離他最近的牆前,渾身冒着陰鬱的黑煙,蹲下,開始用頭一下一下撞牆。
屋中所有的人都默了。
直到吳書來一聲慘叫:“主子,主子,您怎麼了?!”
馬嬤嬤淡定的一揮手,立刻有兩個小太監竄出將乾隆架了起來,然後對吳書來說:“看什麼,還不趕快去宣太醫過來,多明顯的事兒啊,上皇又犯病了!”
預計在25號左右正文完結,番外繼續。
接下來,會慢慢的填將軍的坑,月更……
老黑抱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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