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內,房間裡的鎏金香爐里正焚着香,香氣襲人,檀香用來凝氣凝神最好不過。
四爺正在御案後面坐着,看奏摺。
年貴妃站在一旁伺候着,一開口語調便帶了些嬌嗔,與以往在外人面前說話的狠厲並不相同,“皇上,辛者庫着火一事……”
“朕已經聽說了,”四爺擡頭看了她一眼,年貴妃頭上的點翠面簪名言奪目,襯得她的膚色白皙,氣質高貴,四爺柔聲道:“辛者庫着火,辛苦你料理了。”
“臣妾不辛苦,”年貴妃坐在四爺身邊,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神色,輕聲說道:“昨晚那場大火實在是太大了,燒燬了很多房舍,辛者庫裡面的罪奴燒死了一百零八人,裡頭的富察氏和烏雅氏……”
四爺臉色淡淡,聽到這兩人,才正眼看着她,疑惑道:“富察氏和烏雅氏?她們怎麼會在那裡?”
富察氏與烏雅氏本應該在冷宮,卻去了辛者庫,而四爺對此事毫不知情。
年貴妃的語氣裡夾帶了些嬌嗔,“前陣子她二人冒犯臣妾,臣妾這才下令將她們送到辛者庫去了,臣妾想她們都是犯了大錯被廢棄,爲免擾皇上聖聽,便沒有差人來告知皇上。”
四爺將手中的書放在桌上,側首盯着她,深黑色的眼眸中並無其他情緒,“你是貴妃,責罰冷宮婦人原沒什麼要緊的,只是她們已經被廢,還敢冒犯你?”
年貴妃是如今這後宮中最“得寵”的女人,衆人見了她,只有懼怕她的份兒,誰敢冒犯她?
年貴妃點點頭,嬌聲嬌氣地埋怨,“臣妾聽冷宮裡的人說,她們口出狂言,日夜詛咒臣妾,難怪臣妾近來都覺得身子不爽!”
“哦?她們都說了些什麼?”四爺又問道。
年貴妃扭捏着,“污言穢語,不堪耳聞,臣妾說不出口,不過是看着臣妾受寵,說着一些詛咒臣妾不得好死的話。”
“混賬!”四爺忽然低喝一聲,聲音雖不大,卻中氣十足,叫年貴妃提了口氣,也有些被嚇着了。
四爺氣結,厲聲道:“賤人都已經入了冷宮,還不安分!就該打發她們去辛者庫!”
年貴妃見四爺如此反應,心便舒坦了許多,只聞四爺又問道:“辛者庫着火,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年貴妃一向驕矜,自入宮以來便一直承寵不斷,眼見着四爺身邊的寵妃越來越多,她的手段也就越來越狠。
她不願見到四爺太過關心除她以外的其他女人,於是說道:“沒什麼,她們都好好的,辛者庫雖然發了大火,可是她們卻毫髮無損,臣妾已經把她送回冷宮了。”
四爺哼了一聲,一臉冷漠的神色,顯然是對這兩人再無任何感情可言,“那便讓她們在冷宮好好呆着,倘若再敢惹是生非,也留不得她們了!”
年貴妃挑眉,放了心,見四爺當真是對那二人半分情意都沒有了,才稍稍放了心,“那臣妾就不打擾皇上了,臣妾告退。”
四爺沒說話,拿起了桌上的書,年貴妃得意一笑,轉身出了養心殿,往翊坤宮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