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哈圖開始命令將士們就地紮營,火已經生起來,負責爲全體將士們做飯的幾個炊事開始忙活起來。鍋子水以及佐料都是隨身帶着的。食物也都是乾糧以及肉乾或者滷煮醃製好的肉。
四爺看了看兩個被吊在樹幹上的人,見他們俱都緊閉着眼睛,一副非常痛苦的樣子。崔大和崔二也圍着那吊起的人看。
“看出來了嗎,如果他們只是一般的看家護衛,決計不會有這般好的體力,帶着我們在這山林裡轉了一整天,什麼也沒吃,還能扛得住這樣吊起的,武功絕對不是一般的好。”四爺道。
崔大和崔二傻傻地看着兩個被吊起的人,卻見他們閉着眼睛,不再求饒,不管四爺說什麼,他們俱都是不理會了。
四爺見激將不出什麼,只好暫且放棄。他舉着一個火把走到一片比較空曠的地方,看了看四周的地勢和天空中的月亮以及星辰。
十三見四爺似乎在尋找着什麼,便走了過去,在四爺背後順着他所看的方向而看,結果也沒看出什麼來。
“四哥,你到底在看什麼呢?我順着你看的地方看了半天,也沒瞧出你在看什麼?”十三實在弄不明白四爺到底在看什麼,便不解地問道。
“看風水。大墓必定是王侯將相纔有能力修建大墓。能夠讓蘇大人費這麼大的勁去找這麼多人來挖的東西,怎麼可能只是一般富戶的墓葬。必定是大墓葬,或許級別不是一般的高,才能將墓葬選在這樣的地方。我在查這一塊的縣誌的時候,發現這裡是三國時期,吳王的一位幼子可能就葬在這裡。他是未及冠就死了,吳王很傷心,特地追封他爲琉王。吳國琉王的墓葬就是在這片山裡的。”四爺道。
“四哥是說,蘇福晟就是在找這位吳琉王的墓葬?”十三道。
“不知道。或許吧。如果那兩個人說的是真的話。也不能確定他們就是在找那位琉王的墓。畢竟一千多年了,誰知道琉王的墓到底在哪裡。除了這位琉王,縣誌裡也記載了一些稍微有名一點的文人或者武將文官也有墓葬在這山裡,不過他們的級別可都不能跟這位琉王相比了。如果蘇福晟真的是抓了壯丁來這裡掘墓,那很可能就是這位了,否則他興師動衆地弄這麼大的動靜可沒有什麼意義。”四爺道。
“要我說,以後我們跟皇阿瑪建議,不準任何人隨意挖掘別人的墳墓。那些前朝留下來的東西應該屬於朝廷所有,豈能讓這些地方官員隨意挖掘盜取,然後又將這些字畫金石當作稀世珍寶似得捧着。”十三道。
“這些人挖掘這些古物,多半是爲了送禮,送給那些掌握着他們仕途官運的上級或者某位有權勢的大員或者皇親國戚等。”四爺道,“老九那裡就最多各種各樣的古玩,你想想,他都是從哪裡來了?都是買來的麼?”
“是啊,老九府裡頭,據說古玩字畫不計其數。哼,他多半都是別人送的吧。”十三道。
四爺點點頭,說道:“老九一直並沒有什麼實權,他的母族郭絡羅氏雖然世代承襲國公爵位,但是也只有一兩個人掌握着遼東一代的軍權,根本管不到官員的升遷什麼的。那爲什麼那些人會對他趨之若鶩呢?”
十三看着四爺,漸漸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說道:“聲東擊西。那些人明面上是送給老九,實則是送給他背後的人。”
四爺笑了,說道:“某人不是一直被人稱爲賢王麼?既然是賢王,就不可能私自收受別人的饋贈,否則容易落人口實。老九一直在用自己的私產在京都以及金陵都有他自己的商鋪生意。皇阿瑪對他這樣的行爲也只是睜隻眼閉隻眼,反正也不會重用他,只要他不做出丟皇室臉面的事情就好。可是,老九的這些生意門道可是爲他做了很好的幌子。那些人送東西也有了幌子。”
十三恍然大悟地看着四爺,半晌才說道:“想不到老九平日一副吊兒郎當,尋花問柳的樣子,他做的那些事情居然還有這樣的功效。”
四爺點點頭,才道:“你岳父那邊可有迴音,湖北的事情我也懷疑是老九。”
十三道:“還沒有收到岳父的回信。不過以他與那邊的關係,我相信應該不成問題的。”
這時,那邊有人過來喊晚飯做好了。四爺拍了拍十三的肩膀道:“走,去用過膳後,我有件事交代你去做。”
四爺、十三以及阿爾哈圖仍舊是和大夥兒一起做飯,並沒有吃小竈,俱都圍着火堆吃着用鐵缸子盛好的亂燉吃的津津有味。崔大和崔二見四爺也能吃這樣的飯菜,不禁想起他們在別院裡第一次與四爺同桌而食的情形,那個時候的四爺是那樣不可親近,想不到也有和他這樣在一起行軍生活的機會。
用完膳後,崔大和崔二又忙着幫四爺和十三爺搭帳篷,四爺則拉着十三走出很遠,兩人在月光下說着話,但是沒有人聽見他們在說什麼。
夜深了,四爺十三爺以及其他人都開始躺進自己的帳篷休息,那在樹上吊着的兩個人仍舊那邊吊在那裡,彷彿死了一般無聲無息。
阿而哈圖本來想派人輪流守着,可是被四爺阻止了,說他們已經那樣了,不可能逃走的。
四爺躺在帳篷裡思考着這幾日的事情,他知道那兩個人絕不是他們所說的那般簡單,明日要是再尋不到他們所說的那個挖寶的地方,可是要對他們用大刑了。死人溝裡的那些死人果真都是掉進古墓的機關中被機關所傷麼,可是爲什麼他們的骨頭的關節處也都泛紅呢。如果只是被暗器所傷,然道還中毒了,所以骨頭的關節才發紅?
帶着這樣的疑惑,四爺有點難以入睡,或許是連日在這樣的山地露宿,他還是有些不習慣,幾乎沒睡個整唿嚕覺的。.